《婚后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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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两年-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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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我又怎么了?”他故作轻松地摇摇头:“如许,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太敏感了。”
“哼。”如许冷哼一声,带着白宇南正气凌然地走了。白四少微微一笑,顿时觉得浑身的汗,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进了包厢,才发现两边各有一排柜子,里面放着整整四排电影片。白宇南兴致勃勃得垫着脚尖选:“咦,爸爸,这儿的电影我都没听说过。这本,嗯,那本好像都挺好的。你帮我选吧。”
儿童片不就是那么回事嘛。白屹东在介绍单上随意看了看:“那就这本吧。”
“木头兵历险记。OK!”白宇南高兴地对等在一边的放映员点点头:“谢谢你,叔叔。”
“不用谢。”放映员用白手套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再对白屹东深深一鞠躬:“祝您一家看得愉快。”
白屹东挥挥手。放映厅的灯,缓缓熄灭……
房间里,忽然静得连呼吸都停了,只有屏幕上的声音仍在继续。
如许难以置信地一下站起来,颤抖着,捂住了白宇南的眼睛。
“妈妈,妈妈你干嘛?”小家伙连声尖叫:“爸爸!爸爸!!”
而白屹东没有回答。
如同鬼魅般,放映厅里突然亮起了一排顶灯。屏幕定在了女主角睁大的瞳孔里,那里有个面色惨白的少年,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喘气:“你……!你滚!!”
……
这样的剧烈痛苦,有多久没有尝到了?既不是哮喘发作时,胸闷头痛到快要爆裂,也不是听到父母考虑放弃自己,再要个健康孩子的那种绝望。
那种痛苦,是仿佛把身体由内而外撕裂,然后再一点点硬穿起来。
对,就是穿起来。骨头碴互相交错着,从血肉模糊的伤口硬穿进去。那种痛,深入骨髓,让人恨不得立刻死过去。
但又偏偏死不了,就那么半死不活地熬。
“东子,别怕,你已经长大了,我现在就送你份礼物,好吗?”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份礼物会毁了他整整17年。
13岁时的白屹东,刚从死亡的阴影中挺过来。因为常年吃药的关系,身体孱弱、个性阴郁,加上成绩也一塌糊涂,从哪个方面看,都不招人喜欢。
如果不是院子里的孩子王裴邵钧,总三不五时得过来找他,他可能早被发小们忘在了角落里。
不过,他也不介意。因为他有那些家伙都没有的东西。
他有爱情。
“东子,你怎么又逃学了?”一个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白屹东转头笑了笑:“岑老师病了,代课老师讲得太无聊。我就回来了。”
“你这样可不行。让白叔叔知道,又要说你了。”
“爱说就说,随便他了。”白屹东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反正父亲对自己总是不满意。在父亲眼里,大约只有门门功课第一的裴二,或者阳光爽朗的陆七才是值得喜欢的孩子。他生来,就是给白家丢脸的。
父亲甚至说:连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屹名,都会比他有出息。
有出息?哼,过10年,你再看!
白屹东暗地里攥了下拳头。忽然,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女孩独有的清甜气息随着呼吸,一点点盈满了他的周围:“东子,你的生日快到了,你想要什么?”
她俯□体,貌似无意得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随便说,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啊。”
白屹东笑了。刹那间,他很想像某些偷看的杂志里一样,紧紧拉住女孩的手,把她抱进怀里……嗯……然后……
然后……他就脸红了。红得非常夸张,眼皮都垂下来,就怕女孩看出什么异样。
喂,不可以对泠泠耍流氓,把她吓走了,怎么办。
虽然她比自己年长,可在他心里,女朋友就是娇娇弱弱的,得细心护着。
他偷偷把眼睁开一条缝,看到泠泠洁白的连衣裙,再上去,是她粉红可爱的小胸针——那是他用零花钱送的礼物,在她生日的那一天。
在胸针后面,他用小刀极闷骚地刻了自己的名字:白屹东。歪歪扭扭,有深有浅。
可泠泠收到的时候,非常高兴。她极快得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东子,谢谢你。等到你生日了,我也送你一份大礼。”
“嗯……”他故作镇定地清咳两声,泠泠却立刻紧张起来:“东子,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我给你去拿药?”
“没事,没事,你坐着。我就是喉咙有点痒。”白屹东有些不好意思。最近,他的喉结起来了,声音也开始变化,但胡子却迟迟没长出来。
怎么看,怎么还是个小男孩。
可不管他怎么插科打诨,泠泠还是挺担心。她从房里拿出了药箱,熟练得开始给他做一系列的检查。
“呼吸、心跳、血压……”泠泠拿着听诊器,突然顿住——白屹东的脸红得太不正常了。
“对,对不起!我去方便一下!”白屹东夹着腿,弓着腰,像虾子一般蹦了出去。
“砰”的一声,他狠狠关上门,然后望着下面,大口喘气。
太丢人了,人家明明在认真检查,他怎么就瞟到胸部去了……虽说它们一直在面前晃,偶尔还碰到一点半点的,但他完全可以目不斜视嘛。
白屹东,出息点!!
可无论他如何暗示自己,裤子里还是下不去。他又急又气,忍不住冲门上狠狠踢了脚。
“东子?”泠泠软软的声音响起,然后踢踢踏踏得跑过来:“东子,你怎么了?再不吭声,我撞门了。”
“别……我……我没事,泠泠你走开。”隔着一扇门,白屹东撞死的心都有了。
泠泠犹豫了一下,突然低声道:“没事的,东子,让我进来看看。我是护士,什么没见过。”
“不行!!你别进来,求你……”白屹东都快急哭了,声音里满是焦躁和无助:“别进来。”
泠泠没再说话,过了会儿,他听到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白屹东深深得呼了口气,弯着腰,小心翼翼得挪出去。
他知道男孩子可以用别的方式解决,可他不敢。他怕自己忍不住发出声音来,被泠泠看轻。
可当他刚鬼头鬼脑得走到卧室,泠泠一下子跳出来:“东子!!”
白屹东吓得一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裤子,脸红得好似要滴血。
泠泠也有点脸红,但她明显镇定很多。两人对视片刻,她突然伸出手,好像要来拉他。
“别,泠泠。”白屹东慌忙向后退了退,眼睛四下瞟了瞟,决定扑床上去。
突然,泠泠低下头,柔软的右手一下子盖到了他的那只手背上。白屹东顿时傻了,呆呆地看着她,不敢动弹。然后,她缓缓拉下了他的手,像感慨似的,轻叹一声:“呦,我家东子真的长大了。”
“泠泠!!”白屹东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脑子里顿时闪过各种想法,但又好像全部用不上。喘了半天气,他既激动又沮丧,双手捂着不听话的兄弟,转身就跑。
可来不及了。泠泠的手已经缓缓攀上了他的腰间。
浑身的肌肉顿时紧绷,白屹东觉得呼吸不畅、头晕脑热,嗯嗯啊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东子……”泠泠叹息着亲上他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衬衣,用嘴唇轻轻摩挲:“转过来,看着我,好吗?你不是……很喜欢我吗?”
白屹东颤抖着,如同木头人一般僵硬转身,呆呆地看着泠泠把手一点点摸到自己的喉结。
她的脸颊潮红,眼里闪着他从没见过的魅惑:“东子,别怕,你已经长大了,我现在就送你份礼物,好吗?”
从那一天起,白屹东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他和别的孩子们不一样。
当他们只会偷看杂志影碟,对漂亮妞儿嬉皮笑脸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女人。
属于他的美丽的翁泠。
他的泠泠,有着世上最漂亮的眼睛和最迷人的声音。在泠泠值班的日子里,他们会找一切机会腻在一起。即便只是拉着手,什么都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在构思中,我一直尝试把这段初恋写得纯洁、唯美一点,但又不知道会不会被和谐……李尽力了。

☆、第78章 我怕从此再也看不到你了

那时的白屹东,怀里像时刻揣着只兔子;总在那上下扑腾。想炫耀,又强忍着,难熬又幸福。
在他心里,只有两个遗憾:一是离成年还很远;还不能实现自己的诺言——带着泠泠成家立业。二就是当初侮辱心上人的歹徒;一直没抓着。
但他想:自己总会长大。等他成年了;一定能办成。
转眼一周过去了;后天就是白屹东的生日。虽然白竞先和这个儿子好像天生不合,但堂堂白四少的生日;还是要操办一下的。
这些年;白家的一众亲戚对白屹东的态度不冷不热。毕竟一个病孩子,歪歪倒倒的。说不定哪天一咳嗽;就再也起不来了。
白家需要的是坚韧、强悍甚至冷酷的继承人。就像三叔白竞光;一路走上高位;不知道趟了多少人的血。但现在,他俨然就是这一辈的领袖,他的独子白屹名已经成了众人巴结的对象。
对这点,白屹东清楚得很。所以,他很不喜欢众亲戚挤于一堂,硬装出来的那种和睦、关切样子。他们会怜悯地摸着他的头,假模假样地笑道:“东子,你今天脸色不错嘛。别玩太久啊,注意身体。”
哼,身体?他们有几个是真正关心自己身体的。或许大人们的世界总是如此虚伪,所以他更愿意和几个堂表兄弟混在一起。
至少他们还直接一点,哭笑什么的,都摆在脸上。
今天的白屹东,在课堂上比平时更心不在焉。因为上节课间,在走廊上碰到裴二,他故意从口袋里拿出俩极漂亮的玉挂件,用手指勾着来回晃:“四儿,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要不要拿去,送你家泠泠?”
“切,我的女朋友还要你送东西?”白屹东故作不悦得皱眉。
“少装了你!!”裴邵钧大笑着捶了他一下:“我跟你说,这一对可是高僧开过光的,求平安、求姻缘都好。你要真不喜欢,我就留给我将来的媳妇儿了。”
“去,那要多久后的事了。你还是安心读你的书去吧,我帮你管着。”
“呸!!”
……
白屹东托着下巴,傻兮兮得笑起来。正在讲课的班主任楞了下,然后转开视线,继续口若悬河地讲课。
在这学校待着,他早习惯了。反正这帮公子哥就是来坐着充数的,没必要太较真,砸了自个儿的饭碗。
于是,当下午第一节后,白屹东又皱着眉头,过来请假提前回家时,他眼角都不抬地挥挥手:“去吧,注意安全。”
“哦。”
五分钟后,白屹东大模大样地拎着书包,晃过初二窗台。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裴邵钧依旧脊背挺直,眼神专注。被老师突然点到名上台板演,态度也从容、自然。
“很好!又是个新思路!”老师欣喜地说。
好什么好,又拖课!叫你成绩好进一班吧……白屹东有点幸灾乐祸。
因为还没到接送时间,所以擅自翘课的某人只能一路走回去。
怀里揣着的那只“小兔子”又开始拼命蹦跶,白屹东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胸口胀满了喜悦和憧憬。
从今年起,他的生日,终于有了心爱的姑娘陪伴。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院门,想好的理由却一个没用上——外公病重,母亲还陪在外地没回来。父亲事忙,不到晚上7点后不着家。而其他可能询问他的管家、保姆,突然齐齐“失踪”了。
整个白家好像只剩下个打扫院子的老工人,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白屹东忍不住也打了个哈欠。然后,捂着嘴,小心翼翼地往护士房走。忽然,他站住了。
对面房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响动。白屹东下意识想去看,但还是强忍着用暗号轻轻敲门。
但敲了足足七、八遍,也没人回应。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走到了父亲门前。
然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恨意:“白先生,这事,您不能不管。我已经把我的一切都给了您。您总不能玩过了,就当没这回事吧?”
……
心口撕裂般的痛,一阵又一阵,无休无止。白屹东面色苍白地用手捂着,仿佛懵了一般,只是张着嘴,一动不动。
“屹东,屹东,你怎么了?白屹东!”如许被他怪异的表情吓住了,慌忙松开手去推他。重见光明的白宇南,委屈地放声大哭:“爸爸,爸爸!”
白屹东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开口安慰他。但还没等发出一个字,他的喉咙里“咕噜”了两下,开始拉风箱一般得喘起来。呕吐物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流下。
“扑通”一声,他双眼紧闭,倒在了地上。
两小时后,闻讯赶来的夏盛芳到了房间。
度假村的急救医生下了猛药,总算止住了白屹东的呕吐,但他还是徒劳地喘着,抓着自己的心口,痛苦辗转。
助理们在隔壁房陪着惊魂未定的白宇南——小家伙一直哭叫着要见爸爸,吵得如许更加心烦意乱。
当夏盛芳终于把视线从儿子的身上挪开时,如许忍不住皱眉问:“妈,这不像是单纯哮喘啊。屹东是不是得了其他什么病?怎么老是吐呢?”
“哪里,就是哮喘啊。”夏盛芳眼神闪烁:“我得去看看孩子,等会儿别哭出事来。”
明明你平时最不待见他的。如许心想。
但婆婆这么说,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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