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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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百年-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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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未选的秀女,你道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自己去求赐婚。”他颇为不屑。

“实话?”

“实话!”

“奇怪,那皇上为什么平白无故赐一个侧福晋给你呢?”他们这些心眼多到跟星星比的主,我实在猜不透他们的心思。

“恐怕是因为顾忌老八吧。老八的势力实在太大,皇阿玛此举意在瓦解结党,平衡势力。”他如此坦诚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为什么,告诉我?”我不再只是侧头看他,转过身去,与他面对面。

他低头习惯性的拈拈扳指,“不想你恨我。我脾气不好,易怒,那晚激怒之下,气急而已,不是真想让你去死。你既不愿做我的侧福晋,那就权权算做一家人吧。”

“你,真的可以接受,我只是做个摆件?”我心里还是有些不信。

他笑笑,道,“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过是多养一口人,一口饭而已。”

“唉,”我叹了口气,想起了跳水救人,想起迎接圣驾,想起给阿哥拉架,“您这口饭,哪是白给的呀?!”

“呵呵……,”他看看湖面,也笑起来,“那就不说白养,就算我,府里多了个妹子吧。”

“妹子可是要出嫁的。有一日,你也能像嫁妹子那样,把我嫁出去吗?”我挑衅的一抬头。

“只这不行!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只要不违背妇德。别的,都随你!”他仍旧背着手,扔下我走回前殿去。

他这般以诚相待,倒叫我也不想骗他,我叫住他,“王爷。”

“嗯?”他停下脚步。

我想了想方道,“我刚才想起的不是十四阿哥。”

他转过头来,听我说话。

“只是一位故人,他与王爷甚为相像。”我说。

“一母所生,岂能不像?!”他好像认死了就觉得我在想十四。

月色里,他带着自己孤独的影子,一步一顿的背着我走远。

◇◇◇◇◇◇◇◇

年映荷上吊那晚,她跟雍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我一定要知道。想着,我回头就往自己屋里走。这个事只有春妮知道,再无别人。只有去问她。

“春妮,春妮……”还未进门,我就叫道。

凝雪迎出来,见我慌急慌忙的,回话道,“福晋,春妮不在屋里。煎药去了。”

“去叫回来。”我吩咐。我一刻也不想等。

“是。”凝雪应道。忙转身叫了个小丫头子往外头跑,叫人去了。

我进屋坐在榻上,顺手拿起桌上的团扇一阵狂扇。心里燥热的很。

等了许久,小丫头才带着春妮回来。

我屏退了其他人,独留下春妮一人在房里,方才问她,“春妮,那天晚上,你可在场?我与王爷,究竟说了些什么?”

春妮故意装着傻,“福晋说的是哪天晚上啊?”

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骗的过我才怪,我虽不能跟康熙、雍正比,可我好歹也是玩心眼的主,捯饬捯饬她足够了。

我干脆明说,“我寻死的那晚!”

“那日,春妮并不在房里。”她回道。

我厉声道,“不许说谎!我寻死时你不在,我与王爷争吵你也不在吗?”

她吓得咕咚跪在了地下,“回福晋的话,奴才不敢说。”[小说网·。。]

“你给我细细的说。”直觉告诉我,那天晚上的事,我一定要知道。

她梗咽的说起来:她如何在门外听到年映荷与雍正争吵。年映荷如何将与十四相恋之事和盘托出,如何说自己生不如死,又如何悲恸说出自己不愿再做侧福晋。后来,暴怒之下,雍正又如何说出“不愿做侧福晋,除非你死”的话来。

她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我过去扶她,“你起来吧!”

却被她一把抱住,她跪在地上哭着哀求,“奴才求求福晋了,天大地大,没有自己个的命大,福晋无论如何,不可再寻短见了!”

我用力把她拽起来,向她保证,“你放心!那样的傻事,我不会再干了!”

谁知她浑身瘫软,又坐到了地上,抱着我的腿,一阵哀嚎。

哭了好一会,她才止住了。

我低□子替她抹眼泪,问她,“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今日也一并说与我吧。别等我下次一一再问。”

她道,“真的没有了。奴才是福晋出嫁时,才跟了来的,福晋未出阁前的事,却要去问凝雪姐姐了。”

◇◇◇◇◇◇◇◇

一日,正坐在屋里发呆,想着,年映荷、四阿哥、十四阿哥,这三个人的悲剧,究竟是谁的错。开始觉得是康熙的错——乱点鸳鸯谱。可想着想着,却又觉得,只能说是这个时代的错。

发着呆,见凝雪打外面领着个丫头进来,那丫头手上托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摞衣服。

凝雪带着丫头向我行礼,说道,“福晋,王爷谴了人来给福晋送新做的衣裳。”

她身后的丫头,又一屈膝,方说,“王爷说,请福晋试了尺寸,如有不妥,让人再拿去改。”

我起身走到里间去,春妮关了房门。凝雪带着送衣服的丫头跟在后边,进来伺候我试衣。

“福晋先试哪件?”凝雪问。

她问了,我方抬眼去看那一摞衣服。抖出第一件才发现,这个就是我最喜欢的那件圆衽绣荷花半枝莲暗花缎底氅衣,衣服是新的,但是与原来那件一摸一样。

再看第二件,正是那件右衽晕绿缎底绣蝴蝶的。

复又看见下面还有第三、第四、第五件。一一取出来看,第三件是湖绿缎织兰芝花样绣蝴蝶的夹里氅衣,正是秋天要穿的。

第四身,是青色缎地镶边如意马甲,内衬同色缎底人字襟绣荷花氅衣。

最后一件最是好看,我见过爱兰珠有一件相似花色的,却没有这件这般雅致脱俗。淡牙红流线纹缎底上绣着兰花式样。袖头、领口,滚着织金暗纹锦缎。

一件一件试过,尺寸都刚刚好。

待最后一件上身,才看见托盘底部的信札,封套上没有写启信人,我拿起来看,信封并未加封。随手抽出信纸,就一张纸,上书四字:赠一家人。

我忍不住笑起来,“呵呵。”想不到,这传说中冷面的君主,还有这等冷幽默。

送衣服的丫头见衣服尺寸都合适,便告退要走。我暗示凝雪拉住她,打赏了银两方才送出。

看看五身衣服,那第一、第二身,居然与我原来的分毫不差,遂问春妮,“春妮,王爷可曾来取过那两身旧衣裳做样子?怎么做的这般一摸一样?”

春妮笑着过来回话,“哪用来取样子。原来那两身,本就是王爷想出来,让人做了,送的。”

怪不得原来年映荷说死也不穿那两身衣服呢。原来是雍正设计了送给她的。看不出来啊。雍正还有这个才能和雅兴,设计衣服给美女穿。

忽的想起一件事来,一把抓住春妮,“你不是说,没有别的事情没告诉我了吗?那这件呢?”

她笑着狡辩,“这件不算。”

“怎么不算啦……”我跟在她后面不依不饶……

作者有话要说:静若絮语之星巴克的下午茶

两个自诩文艺小女子,两杯Grand的太妃榛果拿铁,或一个小时的倾谈,或几十分钟的小聚,于是乎,就有了这么一个《一别百年》的故事。

早春是个爽快、大大咧咧的女孩,因着职业的关系,平日里好似严肃无情,实则细心又温暖。她总说自己是初春里头出生的,因而带着早春的冷意。而静若总觉着,她的暖足以盖过她的冷,而她的才思她的腹中诗书,更是很少有人可以比拟的。

任何的事情总会有因由,而《一别百年》的因由,则是对于年妃的好奇。好奇这个年羹尧的妹妹,好奇这个雍正最小的侧福晋,和雍正之间,会是怎样的一段故事?而这种好奇,在得知年羹尧原属八爷党之后更是到达了顶峰,一个嫁给四爷的八爷党家人,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于是,不懈地翻查历史,于是,不死心地想找出更多关于她的记载和线索,可是一切都少得可怜,断断续续,无从串联。那么,究竟她会是个怎样的一个人呢?是因为她病着,所以年家获罪的时候她才得以幸免吗?可是,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给她晋位呢?年妃和雍正,雍正和年妃,他们之间,一定不会只是史书上那短短几个字,一定还有很多很多。

有时候,好奇会害死猫。而有的时候,好奇则会激发出人类的无限想象力。于是,就在无数个或阴霾或艳阳的午后,在无数杯咖啡的香味熏陶下,余星辰“出生”了。她带着早春和静若的期许,带着对于历史的不解和疑问,被送去了那样一段波谲云诡的时空里。她会继续年妃的路?还是带领着年妃得以重生?

一年最寒时,总在清秋节。

万物的萧瑟,慵懒的阳光,撑不起人们的活跃劲头,却足以加持我们对于这个故事所投入的所有心力。

这是一个诞生于秋天,发展在冬天的故事,但是它仍充满着暖暖的温情。无论是夫妻之间、亲人之间、主仆之间,如果你愿意慢慢了解,如果你愿意仔细聆听,你会发现,即使历史中没有那么多圣母,即使历史的争斗不乏血腥场面,但是历史的纠结、历史的无奈、历史的洪流一泻千里之下,已然分不清怎样才是最得我心。

余星辰带着对星巴克的思念成为了年映荷,年映荷用自制的奶茶勾起了康熙的往昔回忆。如果说,人生匆匆数十年,弹指间樯橹灰飞,那么,那隐忍百年的思念,那跨越百年的承诺,那一曲琵琶,那一段离歌,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不饮忘川水,不做遗恨人。无论是余星辰,还是年映荷,总有一天,都会明白,自己在找的,究竟是什么。

静若觉得从第九章开始,春儿的写作上了一个档次。故事完全展开,文笔运用得更加自如了!欢迎各位亲继续跟文,继续指正。

近来有些亲,对静若自称静若,而春儿自称春儿有比较大的怨气、不满和鄙视以及等等等等。好吧,没有办法,我们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让各位亲分清,到底说话的是哪个不才的小朋友。亲不喜欢没有关系,不要动气伤了自己。我们也比较无奈,这就是两个作者的最大问题!

——余静若

☆、第八章    浊酒一杯家万里(上)

最近有点忙,活动很多的样子。

先是八月十三那天,弘历过生日。我本毫不知情,那日早起才做了瑜伽,雍正的近侍张起麟便捧了一盒湖笔来,说是王爷让晚膳时拿上这个,去前面一起吃饭。

我心底下觉得奇怪,我们一向是各吃各的,为什么忽然要一起吃,而且还要带上湖笔?难道吃饭前要先写字,写的不好不给吃?

才在纳着闷,春妮就来提醒,原来是弘历的生辰。估计那盒湖笔,就是雍正替我备的礼。

想着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没有光拿笔借花献佛的道理,可是琢磨来琢磨去,又想不出来要送弘历些什么东西。

匆匆忙忙间想起以前在心上人生日的时候,曾经为了给他惊喜,做过蛋糕。于是,便用手头的材料,给弘历做了一个简朴的蜂蜜蛋糕。

收效甚妙。弘历弘昼吃的很是高兴,就连坐在那里一直不正眼看我的弘时都吃下去整整一大块。

看着雍正惊讶而赞许的表情,我感到非常得意。

就这样,“全家人”的第一次“聚餐”,不知不觉间安然度过。

◇◇◇◇◇◇◇◇

弘历的生辰才刚过了两日,接踵而至的便是中秋。

今日要入宫赴宴。然而,所谓的入宫赴宴绝不是仅仅简单的去长辈家里吃一顿团圆饭而已。

晨起,梳妆打扮。中秋是清宫大节,因而,今儿头上是要戴钿子的,那用珠宝满满缀起来的头饰,沉沉的压在发髻上,要倒腾半天才能弄好。梳了头,还要换上吉服。吉服比日常的氅衣要华贵的多。胸前、背后、两袖上都绣以大幅的精美花卉,袖头、领圈、衽边的花边更要比常服宽了不是一星半点。

我从现有的吉服里挑了一身橘色缎底圆衽绣芙蓉的换上。让自己苍白的脸在艳丽的色彩衬托下可以增加几分生气。

雍正也早早装扮好了。我们便各自坐了马车,往热河行宫驰去。

行至皇亲贵胄入宫的宫门处,便瞧见挤满了马车和扈从。只因今日是大节,在热河的贵胄们依例都要入宫请安、赴宴,而下车入宫之处又仅有此地,偏偏各人来的时候又差不多,故都挤在一起,好是热闹。

在凝雪的搀扶下,我踏着脚凳从马车上下来。忽一回头,恰看见八阿哥家的马车就停在后手。八阿哥风度翩翩,一手撑着车板,一个轻跳,从车上一跃而下,站稳后,立马转身,伸手去搀欲要下车的爱兰珠。

爱兰珠身着暗红色绣牡丹吉服,小心翼翼的踏着花盆底旗鞋,去踩侍女白哥放好的脚凳。脚还未及踏下,只见八阿哥,一手伸去她腋下,另一手搂过她的腰肢,一把把她从车上横抱了下来。

这样的镜头,在300年后的上海,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大惊小怪的,满大街都是搂搂抱抱的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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