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你心,为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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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你心,为我心-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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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声不吭,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以后不准再到那种场所工作,那儿不是正经女孩子去的地方,龙蛇杂处的,你小心连──”

“我还是处女啦!”她抢着接下去,一张脸急得通红。“我只陪客人跳舞,绝对没有和人家做那种事。”

他啼笑皆非。刚才他想说的是“连命都玩没了”。

“明天回学校去上课。”他虎着脸来硬的。

“那些课好闷哦,我家又没电脑,白天也没什么事好做。”

“没电脑去买一部不会啊?你爸给的钱你不是都收下了吗?吃喝玩乐用光了吗?”

“没有啦。我不知道怎么挑电脑,还有去哪里买比较好。”

“早说嘛。你明天先老老实实给我回学校上课,这几天我找时间带你去选,先买部旧型的来用就好。白天没事觉得闷还可以玩玩电脑游戏。”

“还可以玩游戏啊?”

“可以。不过,以后我每个星期,不,每两个星期要验收一次你的学习成果。”

“好吧。”

从警局到她家的路上,两人算是达成协议了。

“下车吧。”

“韦方哥哥,你不进来坐坐吗?”

“不必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他看了眼她一脸一身乱七八糟、不伦不类的打扮。“拜托你赶快卸下这一脸妆,换掉这一身衣服,以后别再这样虐待义工的视觉。”

— — —

“有个社团在征协助残障儿童的义工,你有没有兴趣报名?”

“你大四课少,比较有空,你参加吧。”

满右昀对曾维特的提议兴趣缺缺。

“你少来,你的课也不多。我是为你好耶,你知不知道?”曾维特两三下就藏不住话了。“与其让你没事的时候胡思乱想,不如让你做点善事,反正你也不写小说了,闲暇之余对社会做点贡献也是好事嘛,你又不谈恋爱,总要有些人来接收你的爱吧?不然你的爱要放到哪里去?”


见她不回答似有些动摇,曾维特打蛇随棍上,道:“好啦,就这样决定了,我们两个一起报名担任义工。”

“可是我对残障儿童的心理一点也不懂。”

“哎呀,边做边学嘛,有爱心最重要。其实当义工对我们自己也有好处的,比起逛街买东西、马拉松式的电话聊天,或者和男孩子约会有意思多了。”

“我又不做那些事。”

“那你都做些什么呢?”

“我──”

满右昀突然住口。除了做自己该做的事之外,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想卓亦尘。

漠漠床上尘,心中忆故人。

故人不可忆,中夜长叹息。

叹息想容仪,不欲长别离,

别难稍已久,空床寄杯酒。

思念到泪流是一种纾解,满右昀过得自虐,却也自得。她心中还存有希望,每个月圆之夜都是她的希望。

“你最后一堂有课吗?”见她发愣,曾维特转移她的注意力。

“有。”

“我也有,放学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不了,我今晚有点事。”

“好吧。”

— — —

满右昀又失望地坐在操场一角低低啜泣。

见卓亦尘的渴望越来越浓──在韦方强吻了她之后。

也许那一吻还算不上强吻。即使是,也只是刚开始的那一瞬。她承认自己确曾陶醉其中,但事后她亦自责不已,甚至定了自己不忠实的罪名。

她陷入不可解的迷惘之中。韦方经常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她周遭。虽不曾再找她攀谈,但那无形的侵扰更甚于前。

一定是她折的纸船在河流的中途抛锚了,所以今夜她又失败了。

和卓亦尘住在小船上的那段日子里,她学会了折纸船。他们在河岸蹲下,虔诚地将小纸船放在胸前许愿,许了愿之后再把小纸船小心翼翼地放在河面上,让它慢慢随流而去。他告诉她,只要小船儿被下游的人平安收到,那么许下的愿望便会实现。


为什么?为什么她折的纸船没有一次被人平安接住呢?她用了更坚固的纸张了呀,而且她已经折了那么多那么多了……

“为什么每次你跑完操场后就坐在地上哭呢?上次也是这样。”

侵扰再现,韦方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蹲在她身边就是一问。

她赶紧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请你别再转身就逃好吗?我不会吃了你。”

是否他无奈的请求生效了?她没跑,只是慢慢地朝场外走去。

他静静陪着。

“你不死心是吗?”她直视前方,淡淡地问。

“若是死心了,我还会出现在此时此地吗?”

“韦老师,请你原谅我不能接受你的追求。”

“为什么,没有理由呀,我确定你并不讨厌我。”他忍不住激动,因为她的断然拒绝。

“千错万错都算在我头上好了,我不该去旁听你的课,不该让你看见我,不该让你受到影响,虽然我是无意的。”

“过失杀人也是要被判刑的,你不知道吗?纵使你是无心的,并不代表你可以全身而退。”

“很多人都让我全身而退,为什么唯独你不肯放过我呢?”

“那就证明我是你诸多仰慕者当中最有诚意的一个,你不该漠视我,否则你会后悔。”

她一笑置之。

“同意我的话了吗?”

“韦老师,若我告诉你,我是有夫之妇,你相信吗?”

“你胡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他扬声否定。

“请你尊重我,也尊重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他觉得刺耳。“他是谁?人又在哪儿?”

“我一天跑不离这个世界,就一天见不着他的面。”

“你是说……他已经死了?”

“不,死的人是我。”

他疑惑了,步伐渐缓,终至停顿,看着她走远。

她绝对是个棘手的个案案主──他下了如此的结论。

— — —

周末上午,满右昀、曾维特以及袁力耕三人带着几个育幼院里的孩子到保龄球馆来打球。

那些孩子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被收容在育幼院里。满右昀第一次走进育幼院,看见这些孩子时,发觉她先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孩子们天真、诚实、慷慨、善良,虽然他们身心上有缺陷,却是最快乐、最知足的一群。


看着孩子们举着自己挑选的球准备抛出去时,她心里觉得很温暖,总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有什么感觉吗?右昀。”曾维特发现她脸上有抹少见的光采。

“我觉得小雷这一球会打个全倒。”她看着球道前正要将球丢出去的孩子。

曾维特也望向球道,只见球歪歪扭扭地往前滚去,她心想小雷这回定要得鸭蛋了。

奇迹似地,球碰到旁边的护杆,往前弹了一下,击中了最右边的瓶子,然后,以缓慢的速度压倒其他的瓶子。

孩子们立刻高声欢呼。

曾维特笑了。“右昀,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我觉得那十个球瓶是被你给“看”倒的。”

“我要是有特异功能就好了。”她若有所思。

袁力耕在球道前忙着指导孩子们动作及技巧,曾维特却四下张望,仿佛在等什么人到来。

“你也想打一球吗?”满右昀以为她在找空球道。

“等一下再说吧。”她这才捧起输送带上传回来的球,递给下一个要打球的孩子。

终于来了。曾维特转身时看见韦方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当然,他是冲着满右昀来的,她知道。

她假装没看见,上前帮袁力耕去了。

“好巧哦,怎么你也在这里?喜欢打保龄球?”

韦方的声音打断了满右昀的思绪,也转移了她的视线。

“韦老师好。”上回对他把话说开了之后,她已能从容应对,纵然心中仍旧不安。打过招呼后她便不再看他。

“咦?你不是韦老师吗?你跟右昀彼此认识?”曾维特这才回头来撇清关系。

“你是──”韦方问她。

“我叫曾维特,是右昀的中学同学,我们两个今天是来当义工,陪孩子们打保龄球的,韦老师也来打球啊?”

“嗯。”他偷偷朝曾维特眨了眨眼。“我也是登记有案的义工,需要我帮忙吗?”

“好呀,我跟右昀都不太会打保龄球,所以也不会指导,我朋友他快忙死了,你来正好可以帮我们指导指导孩子们。”

“没问题。”说着他便上前去分摊袁力耕的工作。

韦方是保龄球高手,这是满右昀看他连续做了两次示范之后的心得。他对小孩解说时的神情非常认真,态度非常和谐,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卓亦尘也是高手,也是这么温暖……

不能再看他了!满右昀边对自己说,边把注意力移开,拿毛巾擦拭每一个由输送带传回的球,擦得好认真,几乎连每个球上的指纹都擦得干干净净。

“你想打吗?”韦方回头找她。

暂时没有球传回来,她只得停止擦球的动作,抬起头摇了摇。“要我扔球过去打击那些没有防御能力的球瓶,实在是不智之举,我是保龄球白痴。”

“没关系,我可以当你的私人教练。”他神采奕奕地说:“想学吗?”

“我若是学得会,那才叫奇迹。”她朝孩子们噘了下嘴。“他们可能都打得比我好。”

“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跟自信无关。我本来就比别人笨。”

“怎么会呢?我怎么也无法将“笨”字和你联想在一块儿。”他笑笑,还想告诉她,自己常因她一脸灵气而目眩神迷。

他到底是谁?她想再问他一次。

“来吧。”他把目瞪口呆、暂时没什么灵气的她拉到另一个空球道。

她怔怔地看着他到柜台去登记,又回到电脑计分座按下计分键。

“你先试试八磅的球吧。”他选了个球给她。“快过来呀!”

她觉得自己着了道,因为她竟走向他,并接过球。

“用左手托住球──对,就这样。”他在一旁指导,接着就以左手臂环住她的腰,右手轻轻带动,教她怎么做。

“然后呢?”她忽觉球馆里的空气闷得骇人,教人很难自由呼吸。

他将她的右手往后拉。“掷球之前先把手向后摆──就像这样。”

他的碰触令她双颊发烫,难以集中精神。

“我要走几步?”

“都可以,你觉得适当就好,最重要的是脚步要坚定。”

“我一定会洗沟的。”

“不会。”他放开她。“试试吧。”

于是她做了个深呼吸,照他说的方式掷出球。

“倒了八个耶!”他比她兴奋。“太棒了。”

“剩下的两个离那么远,我一定打不中的,下一球让你打吧。”

“好吧。”

他的技术球打得完美,两个球瓶在他那一脸可以征服全世界的自信中倒下。他要征服她,就像征服那些球瓶一样。

一人一球,满右昀渐渐专心了。

“韦老师,右昀!”五个球道外,曾维特大喊着走向他们。

“你们没那么快打完吧?”她看了眼计分萤幕,道:“我跟袁力耕要送孩子们回去了。”

“那你们先走好了,我跟右昀留下,我在教她打球。”韦方抢着说,不让满右昀拒绝。

“不,我想跟他们一起走。”满右昀还是出声表态。

“半途而废不是良好的学习态度。”他沉声纠正。

“韦老师说得好。”曾维特立刻附和。“右昀,你就留下吧。送孩子们回育幼院之后,我跟袁力耕还有事,不能陪你,你还是乖乖跟韦老师学习吧。就这样了,我先走喽,拜拜!”话没说完,曾维特已开始往回走,一溜烟就跑远了。


— — —

“还觉得不自在吗?”韦方问一旁的满右昀,他正开车要送她回家。打完保龄球之后他便约不动她,她哪儿也不肯去,只勉强答应让他送自己回家。

“什么东西不自在?”她不自在地反问。

“跟我在一起。”

“别说得那么暧昧,我们不算在一起。”

他苦笑。

“你这叫执迷不悟。”他含有深意地道:“有些感情是要靠一点一滴地累积,而你对我的感情恐怕得靠顿悟了。就这一点来看,你的确比别人笨,至少比我笨。”他侧过头来看她一眼。“我第一次看见你时就顿悟了,你是我等待已久的人,我一定是已经等你很久很久了。”


顿悟?她眯起眼睛。卓亦尘练破解之法靠的也是顿悟。她要顿悟什么呢?回来之后,她对数学像是突然开了窍,成绩扶摇直上,那就是顿悟吗?

她不需要再顿悟什么。这里唯一困扰过她的东西就是那该死的数学,纵使她已顿悟,也征服了它,它还是该死,像那些坏人一样。她死了之后,卓大哥会替她报仇,杀光那些坏人吗?

他们都曾说过,如果对方先自己而去,那么自己亦不愿独活。卓大哥会为她殉情吗?

她一直是矛盾的。也许当时她只是昏了过去,终究是会醒来的,然后和卓大哥幸福地过一生,白头到老。不,卓大哥不能那么快就随她走,她会回去的,总有那么一天。他得等她。

“你上我的课时戴着眼镜,”他没忽略她眯眼睛的动作。“平常不戴?”

“不需要把每样东西都看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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