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你心,为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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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你心,为我心-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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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知晓我有深仇未报?”他十分诧异,推开她到一旁。

“哦,我猜的啦,像你这样行走江湖的人大都有血海深仇在身,否则何苦一个人浪迹天涯,过着孤独飘泊的日子。”

“我并非与你说笑,你跟着我只怕有受不完的累,吃不完的苦。”

“我不在乎,再苦再累也比我沦落街头要好吧?何况你的武功高强,可以保护我。”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武功高强的?”

“也是猜的,看你刚才救我的样子就知道了。”

估计她是胡诌,他定定注视了她好一会儿。

“江湖路险,草莽多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跳进这大泥淖里实属不幸,我已跨了进来,身不由己。你又何苦硬蹚这趟浑水呢?”他已不忍再拒绝,但还是想劝她打消念头。

卓亦尘果然无情。虽然她听得出来他已不再坚持丢下自己不管,但她已认识他三年了呀,他为什么还那么无动于衷,连收留她都觉得勉强呢?

她后悔,怨自己当初不该赋予他这种性情。他不轻易动情,一旦爱上一个人便会至死不渝。

就如她所安排的,他会爱上霍羽丹。她虽然还未动笔写完结篇,可在她笔下,他已经和霍羽丹相恋了。

不行!她得阻止这件事发生。如果他这一生只会爱上一名女子,那也应该是她,她都来到这里了不是吗?早知道会有今日,打死她她都要把女主角写成满右昀。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去见一位前辈。”

她暗忖自己如果没推算错误的话,他应该尚未遇见霍羽丹。他口中的前辈应该是指柴烈。她瞥了眼那个木箱,明白他正要提着陆霸天和屈无痕的脑袋去见柴烈。

“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我不能带你去见他。”他断然回绝。

“好吧,那你是不是把我安置在什么地方等你?你见过他之后再去接我。”

他看了她一眼,便拾起木箱朝屋外走去。一声呼哨出自他的舌尖,一匹骏马悠然走向他。

她追出屋外。“你要走啦?”

“嗯。”

“那我呢?”

他卸下肩上的包袱递到她手中。“这包袱里还有一套衣服,你回屋里换上,待会儿经过市集时再买两件给你。”

抱着他的包袱,她两眼一亮。“你的意思是答应让我跟着你喽?”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瞅了眼她一身的装扮。“快进去吧。”

她喜孜孜地奔回屋内,脱下晴阳女中的体育服装,换上他的衣服。袖子卷了两卷之后长度刚好,衣袍也太长了,她撕扯下一截,刚好用来将长发扎起,收拾了包袱,她又冲回他面前。

“怎么样?我这样子好看吗?”她开心地在他面前转了两圈。

“你最好打扮得越不起眼越好,否则会招来祸端。”他不予置评,但还是多看了她一眼。不知怎地,他觉得虽然她身着男装,但也比先前那不伦不类的打扮好看多了。老实说,他并不认为她长得特别标致,只觉得她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特殊罢了。


“要出发了吗?”她走近他。

“你会骑马吗?”

她摇头,一脸歉然。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他添麻烦了。她不敢告诉他这是自己头一遭亲眼看见马。谁会相信她连动物园都没去过!

“我可以跟你共骑,反正你只有一匹马嘛。”

“来吧,我扶你上马。”答应让她跟着自己之后,他对接下来的问题都显得满不在乎了。

“等等,”她却步。“你昨晚是在哪里发现我的?”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

“你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

她冲进草丛中四下翻找,到处都翻遍了仍没找着自己那付黑框眼镜。

终于,她死心了,挫败地踱回他跟前。

“你在找什么?昨晚掉东西了吗?”

“算了,”她无奈地挥了下手。“不是顶重要的东西,不碍事的,走吧。”

还好她近视不深,今后就凑和着看吧。

在他的扶持下,她成功地坐上马背,他随后上马,成了她的靠背。

“好奇怪的感觉哦。”她兴奋的高呼一声。

他没搭理她。山风阵阵,他无可避免地又呼吸着她身上传来的香味。

朝阳早已突破云层,漫洒在两人身上。

— — —

卓亦尘在市集里买了两套男装给她。日正当中,两人在客栈用了简单的午餐。

“你就留在客栈里等我吧,我现在就启程去见前辈。”他已将她安置在房间内。

“哦,你放心走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知道他此行是去见他的“师父”,不会有什么危险,她也就安心地要他走。

“嗯,我走了,你自己当心点。”他随即拾起木箱,离开了客栈。

他走后,她独自坐在房里沉思,奇怪自己并没有因为离开了原来的生活环境而感到不自在。也许是因为眼前看到的每一个景物都是她一手创造出来的缘故吧!何况她已经认识他三年了,虽然他才认识她一天而已。

不知不觉地,脑海中又浮现他的身影,在身历其境、亲眼目睹之后,他的影像愈发清晰鲜明。宽松的葛布衣袍随风飘拂,几绺发丝时而扬起,时而垂落。幽深的双瞳宛如不见底的黑潭,沧桑的脸上犹见刚毅,原来自己笔下的他是如此迷人……


躺上床后不久,她进入梦乡。这一觉竟睡到深夜。

— — —

阴冷的夜色中,两条人影冒了出来,身形迅速交错移动,手上兵刃的光华亦不时发出。

两人潜入客栈,打算向卓亦尘索命。

听见隔壁房中有了动静,满右昀以为是卓亦尘回来了,于是兴匆匆地前去敲他的房门。

“卓大哥。”

房里遍寻不着卓亦尘的两名大汉闻声立刻一怔,互使了下眼色便开了门。

“卓──”

满右昀语声未落便被一把大刀架住脖子,她顿时血色尽失,一张脸刷白。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房里出现?”尽管两腿已发软,她还是硬撑着站个笔直。

“哼,你休管我二人是谁,看来你这小子认识姓卓的家伙,”大汉之一吆喝着,接着便朝伙伴道:“要是姓卓的还不现身,咱们就活捉这小子,留话要他来见咱们,谅他不敢不现身!”

“就这么办!把他捆起来带走!”

满右昀没敢挣扎。混乱中她强迫自己镇定思考。对了!这两名大汉肯定是为那陆霸天报仇来的,他们原本应该早死在卓亦尘的刀下才对。一定是因为她的出现耽搁了卓亦尘的行程,这会儿他还回不来,于是他们就遇上她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只得眼睁睁地任两人将自己牢牢绑住,并在口中塞上布头。她默祷着,希望卓亦尘来得及救自己一命,希望。

“住手!”

卓亦尘及时赶到。他一回客栈便发现异状,两人正要带走满右昀的当儿,他在房门口大喝一声。

“你回来得正好,我兄弟二人就怕找不着你!”

两名大汉互看一眼,神色怔怔,卓亦尘慑人的声势令两人却步,来时的气魄已不复存在。

“你二人与我有何冤仇,尽管冲着我来,何必对这位手无寸铁的小兄弟动粗?放了他,我可以饶你们不死。”他瞥了满右昀一眼,似乎要她别害怕。

“姓卓的,大话少说,本来我们就没想要他的命,不过想以他为饵,诱你出来罢了,既然你已出现,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他。”

“卓某未曾见过二位。”

“你心狠手辣,杀了陆大哥,这个仇我们非报不可!”

“原来如此。”他脸上紧绷的线条顿时缓和下来。眼前这两人跟陆霸天一样并非邪门歪道之人,她应该没有丧命之虞。“放了他,我们之间的事到外头去解决。”

“行,一句话!”

三人立刻出了客栈。

被摔在一旁的满右昀仍惊魂未定。没想到在亲眼目睹这一切时竟是如此骇人的感觉。

她知道刚才那两人是活不久了。其实他们也不算坏人,可是──她突然觉得双手沾满血腥的人是自己。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究竟陷多少人于如此不幸的循环中不得解脱?

她眼前立刻浮现正在发生的一幕──

“你们可以不死,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卓亦尘语声平静。

两名大汉之一吞了吞口水,艰辛地开口:“我们受陆大哥重托,来此替他压阵,如今他惨遭毒手,我们不可能坐视不理,当作没这回事。陆大哥的血债,我们非讨不可!”

“那就休怪卓某没有给你们机会,这可是你们自己选择的。”

“废话少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围上来!”大汉挥动他的大刀吆喝着。

“来”字的余音还荡在空气中,卓亦尘手中狂刀的冷电已掣闪于黑夜中,大汉所持之刀倒抛而起,连着那只持刀的右臂。

另一人见状,立刻掉头,拉着断臂的伙伴狂奔离去。

— — —

卓亦尘回客栈后只见满右昀坐在地上流泪,神色怔怔,仿佛魂已出窍。

“小满姑娘!”他一个箭步上前,取出她口中的布头,替她松绑。“疼吗?”他看了看她手腕上的勒痕。

“没事。”

“吓坏了吧?”他扶她起身。“这才第一天呢,就发生这种事,往后还不知会出什么状况。”他顿了顿,含有深意地望着她。“你确定自己可以过这种担心受怕、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日子?你要知道,任何时候你都有可能受我连累,而我也未必救得了你。今天的事是第一次,但绝不是最后一次。”


“卓大哥,你不要再说了,这些我都明白,我也早有心理准备,以后我会更加小心,尽可能不给你制造困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惨遭横祸冤死了,你也不必自责,你本来就没有保护我的责任,过一天算一天吧。”

他皱了下眉,似乎在挑她话里的毛病,但没有做出回应。

“如果没事,你早点休息吧。”

“嗯。卓大哥你回房去吧。”

— — —

驴车过去不久,又有跶跶蹄音响起,逐渐朝卓亦尘靠近,他苍白坚毅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微笑。

路的那头尘烟轻扬,四乘健骑不疾不徐地奔了过来,马上骑士个个神态自若,显然都是久经风浪的练家子。

卓亦尘这才从石上起身,他手持一根长竿凌空抽打地面,激起一阵沙尘。

为首的骑士立刻警觉的停下马,其余三骑也随着散向路两旁,每一骑的鞍后都载有一个套着油布罩的小箱。

一番答问之后,四骑终于懂了,卓亦尘意图劫镖。四人互觑一眼,直觉地伸手摸向腰间的家伙。

“你竟敢一个人单枪匹马来劫镖?”为首的总镖头颇不屑地问道。

“总镖头,假如能不见血,那该有多好?”

“哈哈哈……大胆狂徒!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不经抗拒,自动奉上所押的红货?”

“不错,这是唯一能不见血的方法。总镖头,破财消灾,财去人安乐,你何苦落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总镖头倒也干脆,懒得再练口把式。

“赐教吧,兄台,摆平我四人,东西就是你的。”四人立刻摆出阵仗,围绕着卓亦尘。

卓亦尘丢下手中长竿,手掌翻转的刹那,锵的一声,狂刀已笔直竖立,镝锋森寒,仿佛一头昂首待噬的猛狮。

一场厮杀于焉展开。

“卓亦尘,人说你心狠手辣,寡绝无情,是罕见的冷血凶邪,今日相遇,才知你的本性比诸传言实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一个人的私怨,你竟不惜残害无辜……”

“我给过你机会,这一切全是你坚持要见真章的后果。”

狂刀入鞘,卓亦尘不再发一言,一一卸下鞍后的小箱,挟着三口箱子,长身飞掠,旋即无踪。

— — —

石洞中燃着松枝火把,青红交杂的火苗劈啪闪跳,浓烈的气味有点呛鼻,但卓亦尘却似全无感觉,他盘膝坐在一块大而圆的石头上。

“委屈你了,今晚我们必须留在这石洞里过一宿。”他朝离火把远一些的满右昀低低说了句话。

“没关系的,你怕那三只箱子会引人觊觎,所以才舍客栈而就石洞的,对不对?”

听见这话,他才正眼看她,见到她脸上浮着一层异样的红光,大而深的双眼虽然眯合著,眼缝中透出的光芒却炽热灼亮。

“你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她轻轻摇了下头。虽然她知道里头是极品翡翠、无瑕珍珠和宝石金条。

“里头装的是一个人的身家性命,节誉信守。”他说得十分压抑。

他痛苦、无奈、心不由己,她知道。

“卓大哥,”她坐到他身旁来。“你想过放弃报仇的念头吗?”

“没有差别的,如今的我已不可能放弃报仇的念头。”

她不能主动对他提些什么,只希望引导他说些心里的话,才好安慰他,才好为自己赎罪,毕竟他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全是拜她所赐。

“卓大哥,你是不是觉得人与人之间总是恩怨纠缠、喜嗔莫名,善缘恶缘间仅一线之隔?”

他有片刻的愣怔。她说的不正是他心里的话吗?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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