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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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雨天-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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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名列第四,与签约的机会擦肩而过。美梦近在眼前却戛然而止,这让孙晓晓很受打击,感觉比之前那么多在前几轮就止步的比赛痛苦许多。
比赛当晚,我陪她到三里屯的酒吧借酒浇愁,直到喝得烂醉我才把她弄回去。第二天,我们就回到了广州。休息两天后,她继续回到原来驻唱的酒吧唱歌,我上我的班,一切又都恢复正常。
这时候杨馨来信了,告诉我她研究生考试已经结束了,总算解放了。
“终于考完试了,感觉放松了下来。
考得还对付吧,有希望,不过不知道多大,反正考完了就解放了,别的才不管呢。
这几天的事安排得好多好多,就好像我从外星刚回来似的,一下子发现了好多人,而且又都是我应该找的人,朋友都说我失踪一年终于出现了。所以应酬好多,男朋友也回来了,他的朋友再加上我的,我感觉我没有哪天是一点事都没有的了。也挺累的,真烦人,不过没办法,谁让我把一年该见的人都挤在这几天了呢。
我不知道最近还有没有时间来上网,反正我如果来就尽量给你写信吧。你也是,有空就写,没空就不用管我了。
提前祝新年快乐喽。”
经她一说,我才发觉,原来年关将至,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由于十月份刚刚回过老家,我于是决定今年春节在广州留守。给家里打了电话,虽然老爸老妈并不情愿,但也没有勉强我。我一直很感激我父母对我的宽容,虽然在一些小事上他们和大多数家长一样喜欢指手划脚,但对于一些大事、一些大的决定,他们从不干涉我,基本都能遵从我的意见。比如在交女朋友方面,在择业方面,甚至包括来广州这件事,我都基本上没怎么和他们商量就自作主张地决定了,而他们大多也都能理解,毕竟路是我自己走的,他们相信我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有时候,他们对我的这种信任,也会给我一些小小的压力,我会害怕辜负这种信任,不过总体上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
我给杨馨回了信,刚关上电脑,就接到艾明洋的电话。电话中,她的声音带着惊喜,倒是有点要过年的气氛。
“选上了,选上了!”艾明洋在电话那端大喊。
“你可震死我了,这么大声干嘛,什么选上了?”
“晓晓选上了,香港那家公司的人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说准备和晓晓签约。”
“什么?比赛不是都结束好多天的了吗?不是没戏吗?你慢慢说。”我有点糊涂了。
“这样,前三名里有个女生因为和原来公司的合约还没到期,最终放弃和他们签约,所以他们就得从落选的两个人里选一个。最终选了晓晓。”
“是吗?消息准确吗?”
“百分之百准确,我朋友特地告诉我的,可能这两天,他们就会和晓晓联系。”
“晓晓知道这事吗?”
“应该还不知道,我还没告诉她。”
“好,那我告诉她吧,她肯定乐死了,呵呵。”
挂断和艾明洋的电话,我马上把消息告诉了孙晓晓。孙晓晓的惊喜程度超乎我的想像,在电话里几乎失声。我于是又跑到她家,详细跟她说了一遍,同时第一时间近距离地分享了她的快乐。
果然,第二天,公司就有人找孙晓晓面谈。孙晓晓二话没说就签了约。签完约后,我们几个人特地出去大吃了一顿,算是庆祝她梦想成真。席间,我们大肆畅想了孙晓晓同学以后的光辉灿烂前景,仿佛一夜间就将成为娱乐界巨腕。
很快就到春节,艾明洋回东北和钱勇团聚,就连白玫也赶回老家。由于已经决定不回东北过年,我主动承担了春节值班的重任,大年三十仍泡在公司。在办公室有一眼没一眼地看完了春节晚会,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后,我正准备回家。这时候,孙晓晓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哎,你怎么来了?也没打个电话,想给我突然惊喜啊?”我说。
“不是惊吓就不错了,呵呵,我就知道你在值班,大过年的来看看你,廖同志还在为革命添砖加瓦啊?”
“大歌星来看我,可不敢当啊,呵呵。我没事了,正准备走呢。”
“一起去吃饺子啊?”
“好啊,去哪吃?”
“大年三十的当然是回家吃了。”
“去我那?我可不会包啊。”
“我会啊。”
“问题是我家连面都没有,要不咱买点速冻的得了。”
“自己包的才有味道。要不去我那吧,我那什么都有。”
“那好吧,我可是管吃不管包,顶多给你打打下手。”
“我也没指着你啊,要是指着你估计我就吃不上了。”
“小看我是不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你这么一说,我一会还真要和你比比了,看谁包得好。”
“呵呵,行啊,比就比。”
三十九
    三十九
到了孙晓晓家才发现,她屋里的年味比大街上的还浓,还挂上了红灯笼,弄得红彤彤一片,看起来,她最近的心情确实是不错。
我们一刻也没有歇,马上开工。饺子这东西,包和煮都容易,就是前期的工作太琐碎,需要的工序太多。幸亏我们只有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就少少地意思一下,没有包太多。头一回来孙晓晓家吃饭,发现这女孩还真可以,干起这些家务活来挺利索。不过,就这样,我们也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
饭菜摆上桌后,孙晓晓还特意拿出一瓶红酒,确实有点年夜饭的意思。
“你不是不喝酒了吗?”我问。
“谁说的,那是比赛期间,现在都比完了。再说红酒也没事。”
“比赛完了更得保护嗓子了。”
“我看你快成唐僧了,呵呵。没事,我得过完年才去公司那边呢。”
“对了,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要先培训,全方位的,歌、舞、表演都要。”
“那得多长时间啊?”
“用不了多长时间,三两个月吧。”
“那出片呢?”
“这就不好说了,看他们那边的安排吧。”
“我长这么大头一回不在家里过年。”
“我也是啊。酒吧那边我不去了,我寻思利用过年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准备准备,把这几年写的歌整理一下,到时候推荐给公司。回家的话待不了几天还得回来,不想来回折腾了。”
我们边吃边聊,孙晓晓不停地嘲笑我包的那几个饺子难看,我则辨解说,卖相是其次,好吃才最重要。
其实我们都不饿,就是应这个景,没吃几口就饱了。广州这几天格外的冷,加上已是深夜,无论屋里还是外面,都只有十几度。吃完了饭,孙晓晓去收拾桌子,而我则站在窗边,从窗户缝透进来的冷风一丝丝地吹过来,或许是刚刚喝过几杯酒的缘故,我感觉头晕晕的,恍惚间觉得这冷风正是那晚我在杨馨家乡的小桥下所感受到的。此时的东北,想必定是白雪皑皑了,那小桥下的流水应该早已成冰,就仿佛我的心。此时的杨馨在做什么呢?人多时候最寂寞,热闹时候最孤独,这几年我算是充分理解了这两句话的含义。
在这新年之夜,我习惯性地胡乱感慨着。此时,杨馨收拾完东西站在我身边。
“又在胡思乱想啊?”她问。
我转过身静静盯着她看,然后说:“我发现你现在好像很了解我。”
“为什么这么说?就是因为心事总被我猜中啊?呵呵。”
“这几年我其实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很少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有时候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但我发现好像经常被你一语中的。感觉在你面前,我比较透明,这真挺可怕的。”
“你这么怕人知道心事吗?”
“不是怕,问题是你所了解的好像总比我告诉你的多。”
“哈哈,我举一反三,谁像你那么笨啊。”
“我很笨?不会吧。我一直觉着自己挺聪明的啊。”
“你就是总自我感受良好。瞧你那饺子包的,呵呵。”
“又说我,男人能干家务就不错了,我一直挺为我的勤快自豪呢,你不是去过我那吗?我房间不算乱吧?”
“还行吧,但也干净不到哪去。”
“你不能拿你的标准和我比啊,咱俩的要求也不一样啊。拿我的标准来说,现在我那的卫生状况已经算是超标了。”
“呵呵,我发现了你这人的又一个毛病。”
“什么毛病?”
“爱狡辩啊。”
“我这不是狡辩,我是找原因,我是挺善于找原因的,不仅给自己找,也给别人找。”
“给别人找?给谁找啊?”
“嗯,不说这个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想到了杨馨,想到了当年帮杨馨找的那些离开的借口。
“吃饱喝足,咱唱歌吧。”
“小姐,现在都几点了?还唱歌,就算是过年,但估计邻居也都该睡了,我可不想挨骂。”
“没事,我录音那屋特别隔音,我那相当于一个简易录音棚了。要不干嘛啊?就俩人连麻将都打不了。走吧。”说完,她拉着我进了她录音的房间,顺手还把刚才喝剩的半瓶红酒也一并带了进去。
“咱唱什么?”我问
“大过年的唱点喜庆的歌吧。”
“一说过年,我想起了一首。”
“什么?”
“就叫《新年快乐》啊,当年小虎队的。那时候你还小吧,呵呵。”
“小虎队出来的时候,我也上小学了,不小了。”
“好喜欢看你坦白的眼眸,一片蔚蓝晴空……多希望和你同一个星座,唱着同样的歌……”
我在一边唱着,她拿起吉他伴奏,然后也跟着我一起唱。这首歌唱完后,我想着刚才的歌词,问她:“你是什么星座的啊?”同时也想卖弄一下我曾恶补过的星座知识。
“巨蟹啊。”她回答说。
“啊?我们是同一个星座啊,我也巨蟹。”我有点惊讶。
“呵呵,这么巧。”
“没看出来吗?我是标准的巨蟹啊,巨蟹座好男人啊。呵呵。”
“少臭美了,谁说的。”
“星座书上说的,巨蟹座男人是最适合当老公的了,因为他们有超强的爱情持久力,哈哈。”
“这倒有点像你,总是旧情难忘,呵呵。那女人呢?”
“女人也不错,反正这几年,自从我研究星座知识以来,我就一直为自己是巨蟹骄傲来着。”
“你不至于吧,这东西也不都准啊,反正我是不怎么信这些,因为一共就12个星座,照这样分,那世界上岂不是只有12种人吗?但明摆着,远远超过12种啊。”
“多少能有点借鉴意义,而且有助于分析和更好地去认识一个人。女人多数都挺信这个的吧。就冲你和我同一个星座,你肯定能火。”
“和这个也有关啊?”
“是啊,巨蟹座的人都有点艺术气质,比较适合在这方面发展。”
“越扯越远了。呵呵。你是在夸你自己吗?哈哈。”
“我可没说。我是刚才唱小虎队这首歌的时候一下想到这个问题的。小虎队当年唱这首歌的时候,我好像刚上初中吧。”
“我记着那时候好像郑智化什么的挺火的。”
“那都是后来了,哪有小虎队早啊。不过郑智化我那时候也挺喜欢的,给人感觉特苦大仇深的。”
“我对男歌手听得不多,我小时候听王菲比较多,另外,孟庭苇也听得挺多的,上学的时候他们都说我声音比较像孟庭苇。”
“对啊,第一次在酒吧听你唱歌的时候,你好像就唱了一首《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我觉得挺像的。”
“我有一阵唱她的歌挺多的,还有周蕙,她们声音有点像。”
“对了,你把你的歌给公司听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跟艺术总监说了。但感觉他们想把我培养成一舞女,我看他们的培训课程,多数是舞蹈课。”
“甭管是什么,能红就行吧。”
“但我还是想老老实实搞音乐,我又不是舞蹈专业毕业的。我这几天又有点心里没底了,感觉信心不像前几天那么足了。”
“你唱快歌其实也不错,只不过感觉缺少了点爆发力,可能是我自己也喜欢弹吉他的原因吧,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坐那静静地弹唱。不过,现在可能市场对女歌手的要求就是以‘舞功’取胜吧。”
“感觉这家小公司现在出来的几个人都是这类型,可能是老总偏好吧,等到时候我再和他们沟通一下看看。”
聊了一会天,我们继续开唱。往往是想起什么就唱什么,歌词忘了就胡乱哼哼。就这样边唱边聊边喝酒,天边开始发白,我们也有点累了。
我们靠着墙,并排坐在地板上。她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被看得有点发毛,于是问:
“看什么呢?”
她沉默了一会,说:“谢谢你陪我过年。”
“又这么客气?要谢也是应该我感谢你吧。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本来我以为会挺没意思的,没想到还好,还有一个天涯沦落人陪着。谢谢你的饺子。”
“天快亮了。”
“是啊。”我朝窗户的方向看着。
“新年快乐!”她轻声地说了句。
“新年快乐。”我转过脸来,也看着她。
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小小的房间里仿佛刹那间弥漫起一种迷幻的感觉,让人头脑一阵晕眩,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双唇已经紧紧粘在了一起。本来有些微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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