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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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婢-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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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而是为了房里的人儿,心情则喜则忧。

香娘一进寝室,便快手快脚的处理好混杂的场面,也替离儿换上乾净的衣裳,含着笑对着离儿讲解女子癸水的常识。

「从今以后,再也不是离丫头罗,而是离姑娘了呢!」油然而生的情感,让香娘有种吾家闺女初长成的喜悦。

「香娘……」揶揄的话,让离儿的脸添上娇娇姿态,就连声音,也显柔和。

「好,好,香娘不笑你,只是从今天起,你可要更是尽心伺候好大少爷,知道吗?」

「什么意思?」她不一直都在伺候大少爷吗?那这跟她来潮有什么关联?香娘嘴角带笑,语带暧昧,「傻丫头,白日不是才跟你说,你对大少爷做了夫妻才能做的事?」

听见香娘挑出让她最为敏感的话题,她不语,可脸蛋却泄漏了隐藏不住的羞意。

而香娘想着的是,当大少爷来找她帮忙时,这般担忧又疼惜离儿的眼神,再瞧包裹在离儿身上的外衣,不正是大少爷一向穿着的袍衫?又让离儿带着不净之身躺上他的床榻,这些不都在说,离儿就是他大少爷的人?

「如今你就是大少爷的房里人,往后,大少爷要你怎么着,就怎么着……总之,要乖乖听大少爷的话,懂吗?」

不懂,她还是不懂其意,「大少爷要离儿怎么着?要做什么?」

香娘无语问天。她这话是否开口得太早?这丫头怎么点就是点不通呢?「真是……还是个傻丫头……反正以后上了榻,大少爷要你干啥就干啥!别反抗,别哭闹就是了。」

香娘突然扬起的语调,震得离儿连番点头称是,也让门外耸立的男人,面容一热,身躯颤动一下。

他轻咳一声,不大不小,正好让里头的人有听到,「香娘,出来吧。」

低沉的嗓音传来,在寂静中,更为蛊惑人心。

香娘依言走到门边的男人身前,微微欠身告退,男人则是轻轻颔首,目光随即迎向里头床榻上的她。

小脸低垂,芙颊樱红,她想起身让出床榻,却被本来站立的男人早一步阻止,他让她再躺回原本的位置,微倾身子,含笑轻语。

「离儿,就这样睡吧。」

「不行……这是大少爷的……」她要是占了大少爷的床,那他要去睡哪?

瑞木修言看她别扭得如此可爱,难得的起了逗弄的心思,「嗯?香娘刚说了什么?」

他的提醒,让她忆起方才香娘的话……

以后上了榻,大少爷要你干啥就干啥!别反抗,别哭闹就是了。

此话起了作用,离儿连忙意会过来,翻动着身躯往床榻内侧滚去,以为瑞入修言的意思是要与她同床共枕。

瑞木修言见了此等反应,也忍俊不住,先是捞回她滚走的身子,摆回原本的位置,然后才笑了出来。

「傻丫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香娘的话,你也不必多想,因为从明儿开始,你就到香娘房里头去睡,懂吗?」

第六章

静圜向来僻静,鲜少有人走动,平时就有如鬼城,但这两、三个年头以来,随着瑞木修言慢慢接手家中茶业后,不时就有人行来步去,为深锁在宅院的瑞木修言传递茶行消息。

这些人包括瑞木家的庶出二少爷瑞木伯源与三少爷瑞木伯楚。

表面上沈婉已是放下权力,交给嫡长子全权负责,还要两个庶子从此听从瑞木修言的话来行事,可事实上,那两人从未把话给听进耳里,仗着自己多了几年掌管各处茶行的经验,比中途接手的病公子来说,自然有几分赢面,底下人也较为服从他们两人发落的工作事项,持着不服气的心态,他们就假意事事听从,与瑞木修言讨论公务,实则自个做自个的事,摆明是架空瑞木修言当家主爷的实权。

反正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公子会有何作为?而凭什么他们打下的茶庄江山,要一点一滴的被他整碗白白捧去?

瑞木修言接下主爷位置的这两、三年,仍是不改其作风,依然故我,想看书就看书,想品茗就品茗,想练字就练字,一点也没被主爷这个重担子给压垮,因为他有两个十分出色的庶出弟弟,将属于他的事务都替他打理好,让他十分「放心」。

三人台面上兄友弟恭,台面下看似私交也不错,偶尔公事完后,还会留在静园小酌,话话家常,倘若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实在也未尝不好。

就是两个庶弟,包容心太小,耐心又不够长,用尽心机,急于把他这个挡路石踢走,而他,且不管事,也无法安定他们的心。

唉……他们不懂,就算要他瑞木修言拱手让出瑞木茶庄这片江山,他眼儿也不会眨一下,毕竟一直以来辛苦的是他们,而他实在也不愿分一杯羹。

无奈沈婉可不这么想,就算她独生嫡子瑞木修言再怎么无所作为,这瑞木家的厚实家底,可不能让小妾生的儿子给接过手,然后理所当然的就由他们那房传承家业,这可怎么行呢?

所以她不顾儿子暗示兼明示的表态不愿接管家业,她依然坚持如此,却没想过,一向听她话的两个庶出儿子会因此心生不满,暗自反弹。

这天,静圜一早就热闹腾腾,因为瑞木家的三位少爷正齐聚厅堂,开会议事。

往常此时,都是瑞木伯源和瑞木伯楚在说,瑞木修言听,要不就是瑞木修言煮水泡茶,其他两位则是等着喝茶,然后共飮茶香。

这时,却有一事极为棘手,就连伯源兄弟俩也束手无策。

「北山上那块三百顷茶田,雨沛丰,土质佳,采收正顺,会是茶庄今年最大宗的产量,可是……这是天公作美,各地都一样,怕是价格拉抬不上,降价怕削了自个儿名声……但又怕反而囤货了。」瑞木伯源想着,难得有此棘手之事,当然要看当家主爷如何应付,咱们兄弟就等着他出丑后再替他善后,让人瞧清楚,谁才是当家的那块料!

瑞木伯楚也知道自己胞兄的意思,不过他有更好的主意,而且这必须有当家主爷的认同,才能去做。

「囤着是囤着,倒也无碍,可是这么好的品质,是有些可惜了……」瑞木伯楚的眼神适巧的迎向瑞木伯源,暗示瑞木伯源接口回话。

但不等瑞木伯源开口,瑞木修言就十分配合的道:「哦?三弟有何建议?」

这正合瑞木伯楚的意思,他扬着野心勃勃的笑意,倾身向前,「大哥,今年可是插手贡茶的好时机哪!我探过情报,现今后宫娘娘们正是流行新茶的时候,要是咱们把刚收成的三春茶上贡朝中,那赶在年前要在京城置点茶行,这名声不用打就已经如雷贯耳了,做说是不?」

瑞木伯源也顺势加入游说的行列,「三弟说的没错!在京城置点,这有助咱们瑞木茶庄走进权贵世家,也不用怕新茶无处销路,让白茶制成黄茶和青茶,照样可以……」

瑞木伯源话还未说完,便看到主位上的瑞木修言摇摇头,不赞同的道:「咱们不与官家做生意,何况皇室。」

两兄弟不平,想不懂道理何在,「大哥,贡茶这生意是各大茶庄必争之战,咱们可不比人差啊!怎么就不能争取看看呢?」

「是啊!要是让公主、娘娘们给青睐上了,这往后还不没有瑞木家的一席之地?」

「这事不用说了。」他是不会让他们与官家人有所接触,一来是为他们好,二来是为了保全瑞木家不落入贪官眼中,做只肥羊。

瑞木修言心意已定,两个庶弟也只能听命行事。

瑞木修言在心中叹息,他知道他们的野心还未消退,「新茶销得慢,可咱们没差。」

他举杯,饮下一口苏州虎丘,见庶弟们有意思听,他再继续说:「贵州以北一带,两年前的春季逢遇乾旱,连着这两年的茶叶品质都不比徽州好,三弟包个商队,在春茶采收后,运至贵州,价格可比在这里卖得好,也不比京城的价钱差。」

两兄弟表面上是应许了此事,可在心里还是纠结。

大哥明知贵州茶收品质不佳,可他们仍然年年敬献贡茶哪!咱们怎么反其道而行,把优质茶叶送到他们那儿去?虽说如此确实能够赚钱,却是白白错失良机,真是傻子!

「上等茶的问题是解决了,那二等和三等的呢?要不,再和袁管事说说,今年江口茶馆也用咱们的茶?」

「说说?三弟,你脑袋进水啦?江口茶馆的袁管事可是说说就可以成功的?」

瑞木伯源摆手,「他底下其他的茶厅还可以让你说说,江口茶馆那里,你就别想了。」

放眼整个徽州,,有谁不知道,最大间的江口茶馆是全徽州最赚钱的行业,就是莫善阁赌坊也比不上它。

而江口茶馆的生意又难以介入,因为他们只用自己栽种的茶株生成的茶叶来煮茶,其他外来茶叶是一律严禁使用,在外又有一向肃穆、不近人情的袁管事把关防守,想闯关,那更是难上加难。

底下其他的十二间茶厅、茶亭,虽然没如此严谨,但也是使用竞标的方

式购自各方茶叶,比的不是价钱,而是品质,之后再比良秀,总之,重重关卡,堪比在献贡茶一番。

而袁管事的上头老板又从来真人不露面,都是由袁管事代为处理茶馆和其他茶厅的一切事务,所以要与之攀权,那根本无门可进。

「二哥,去年咱们不就取得了二十一间茶厅的供应权?那今年肯定要延续下去,你说咱们是不是该让袁管事嚐上甜头,让月底的竞标……好方便行事?」瑞木修言对此不予以回应,他淡笑以对。若他的人有这么好说话,那他也不能轻松这么多年了……

瑞木伯源也是赞同弟弟的话,可他聪明的先探探瑞木修言的口风,「大哥怎么说?」

「的确,江口茶馆的管事是比较难以应付,他的茶馆虽大,但丝毫没有插足之地,可是其他茶厅的生意看来也不差,是要好好把握这份机运,做些努力是应当的,这让二弟去处理吧!」就让伯源去白忙一场无妨,而袁管事那方,他并不担心,因为长久以来的默契,袁管事自然知道如何处理,不需要他特地发落。

三人达成共识之后,闲话再几句,那也要到未时六刻了。

主位上的男人,思考中兜转进来一件事,他暗忖疑惑,随即明朗,当他正要开口让两个庶弟先行离开时,不巧,那迟到的人儿,竟选在这时匆匆的跑来静园。

还在拱门处奔跑的人儿,声音却已然传到厅堂,「大少爷,离儿来了……离儿来了……」

要命了,她迟了两刻,不知道大少爷要怎么罚她了,都是袁管事,都让他老人家别念了,他就总爱唠叨个不停,她又没做错事……只是多了心,多做了……

声停人已到,当她带着因为奔跑而微喘的气息,扑朔的景致迷离她的双眼,她也无心注意其他,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开门入内,再转身关门。

胡涂的人儿没有发现到厅堂上早已坐着三位爷儿,等到她再度转身,赫然惊见三位爷儿的眼睛,三双厉眸全放在她身上。

她想立刻回头离开现场,无奈与瑞木修言对到眼后,没有应许,她就不能再有其他动作,这是不敬,也不是奴婢该有的行为。

她低头,正要欠身一礼时,瑞木修言开口了。

「出去!」

瑞木修言的声音刚硬中有不容人拒绝的强势,他不喜欢离儿出现在两个庶弟面前……不,应该是说,他非常不喜欢两个庶弟看见离儿,就是一眼,他都不喜欢!

「是,大少爷。」得到特赦,离儿如同得到解放令一般,立马转身就走,半分留恋都没有。

正是二八年华的小佳人一枚,如今褪去以往的孩子气,这两年来的滋补养身让身子拉长不少,身形也更为窈窕,柳腰娉婷,五官清丽,不艳,红粉青娥,齿若编贝,肤如凝脂,还有那自然形成的微嘟菱角嘴,好似无时无刻都在诱人品嚐一样,但最夺人心的是她的眼睛,灵气有如乍晴,又似云凝深谷,缠缠缭绕,让人不自觉的就会深陷其中。

她的美,她的灵,瑞木修言要怎么藏,都藏不住,这是上一世吸引他两个庶弟的特质,就是这一世,也避不掉。

「那是……那是花梨吗?我记得……」他一直都知道爹这个有争议的女儿长相不俗,可单是刚刚那一眼就能证明,这妮子不是用不俗两个字可以草草带过的。

瑞木伯源也是被迷惑的那一个,可他脑筋转得快,先是回过神,「大哥,花梨如今还是你房里的小婢吗?」

若是可以,他真想讨来……

「好了,一个冒失的丫头,值得讨论?」

瑞木修言板起脸孔,天生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可两个爷儿仍是不死心,竟然开口讨人起来。

瑞木修言硬是压下想赶人出去的脾气,镇定着声音说话,可是拳头却在袍下开始紧握,泄漏他愤怒的情绪。

「离儿不仅是我房里的丫鬟,还可能是爹的女儿,咱们的妹妹……收起你们的主意,不准碰她,现在……都出去!」

早该知道,有些事,是挡也挡不了,就是应该「早知道」的他,也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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