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有情- 第14部分

　　　　瞧那一桌，相士守宫，车马出征，烟雾弥漫，围观者依旧是黑压压一片，七八个脑袋挤在一块的是下得较精彩激烈的一桌。其间指手划脚者有之；唾沫横溅者有之；振振有词者有之。和那些自识言之成理者杂在一起于是产生冲突，个个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的。到最后不乏要用武力镇压解决的，形成观者比下者还急之势。这就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当然也可说成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观者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才急嘛，这同当局者清，旁观者迷的魔术表演是有很大区别的。有一位父母在本镇做烤鸡生意的外地借读生，不时兴奋地大喊吃鸡！吃鸡！众人生疑，棋盘上三十二子无一姓“鸡”如何吃法，众人只道他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后终有忍不住相问者方知乃吃“车”之意，遂成为笑谈。后来每逢谁邀谁过招不说下棋乃说“吃盘鸡”，若有旁人问及怎么不吃鸡，回答说马还没饿到改变食谱吃鸡的地步。

　　　　如此盛行的活动不被抓是很不能被理解的。果一日，班主任忽然大驾光临“棋社”，目的是来发试卷的，不料战果累累。一看到他们这阵势不免被吓了一跳，象棋顺理成章被带走了，各方主人只得临时来个告别议式，眼睁睁地看着象棋一去不复还。那些用作文薄格子做棋盘的家伙由于班主任怕收了作文薄以致学生从此找到不写作文的理由因此而得罪了语文老师，才没敢没收。于是导致那些家伙自识英明，从而骄傲不已，直吹口哨。

　　　　待一切恢复平静，众人抬头看看黑板角落里写着的离中考还有十天的倒计时，不觉发出一声长啸：“算了！要不是老子与中考有个约会，保不准将来象棋大Bee就会有我一席之位。”

　　　　自从象棋事件过后，大家还真进入了良好的学习状态，再不敢有半点游戏动作。马力常常从书店搬回一套又一套的模拟试卷吃力的做，所有的人觉得他很用功，包括他自己。每一堂讲解课马力都拼命做直身体，打起精神，笔走如飞，把老师说的讲的写的每一个字词句奉若神明。而且一天到晚拿着语文﹑政治课本狂啃，英文单词写在手掌心上以便随时可记上几个，每天回家都不停地搞题海战术，时常是通宵达旦都不打紧，第二天起来继续啃书。这样的生活马力开始感到充实，于是他就想：“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难过的，当初自己怎么就不去试着尝试一下，那后果——那还是我马力吗？”

　　　　中考一天天临近了，何父﹑何母的电话也频了，作为家长的心也沉了，天情的压力也大了。然而王思峰觉得中考前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丝毫没有什么大军压境的紧迫感，何况父母也无意给他太大压力，快乐仍似神仙，或许这样的心理迎战是最好的。可此时的马力却一改往常的桀骜不驯，整天逼着自己坚持再坚持，一刻也不容自己懈怠。马母见自己的儿子真认真起来这么吓人，于是也心疼了，疼惜地叫马力要劳逸结合。马力坚持一个信念，那就是“临时抱佛脚，是越抱越蹩脚，但若不去抱一下佛脚那就连蹩脚都不如了。”

　　　　由于考前还有一个体育项目考试，这有30分不容小视，三人自识势力雄厚，但拿满分还有那么点距离。于是依然决定临阵磨枪，说是不光也亮。具体行动是抛弃多年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的自行车，改跑步上学。
第十章　迟来的雨
　　　　中考前一个星期——体考的日子。

　　　　这天是星期一，中午，校门口已经停着四辆大客车了。当日老天似乎午餐多喝了两杯——喝高了，居然烈日高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大家不时埋怨天理何在。当然埋怨归埋怨，考试还是不会改期的，老师在一片牢骚声中发完准考证后发指示上车，何天情一不留神就跑到雪儿班的车上去了。虽然天理不知被扔哪了，但心情却依旧掌握在学生自己手中。

　　　　学生们上车后仍欢声笑语，车启动了才稍稍平静下来。天情环视车内惊奇发现，自己座位左边那位女生似乎铁定了去拿满分，上身一件白色体恤，下身只穿一条短裤，脚毛却长的茂盛，在长丝袜中隐隐若现，伴随着车子的晃动显得性感十足。那女生一见何天情顿时眼睛发亮口水直冒，惊奇若狂道：“这不是何天情吗？大帅哥！怎么坐到我们车上来了？”

　　　　天情激动地恨不得要去拔她脚毛：“这车驾驶技术好啊。”说完却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可笑的错误——车自己怎么会驾驶呢？我国的国民生活质量还未发展到客车无人驾驶的程度，忙补充解释说出实情：“你们这车靓妞多嘛！”

　　　　那“脚毛”一阵欢喜，不禁欣赏起自己来，口上说到“是吗？”令雪儿看了差点晕倒。

　　　　“当然了！”何天情说完回头看看雪儿，以示靓妞就属她了。

　　　　此时车子的左边晒到了太阳，车内明显热了起来，引得一片骚动，坐在左边的同学忙着去遮窗帘，雪儿轻声问天情：“天情！”

　　　　“什么事？”何天情此时正在看那些人拉窗帘听到雪儿叫唤

　　　　“你热不热？”

　　　　“热！怎么不热？”

　　　　雪儿以为天情肯定会说还好，这样两人可以挨得更热乎些。岂料，天情实话实说，要是“冷”可以披一件上去，这热就只好脱了。可惜他身上只着一件，照脱？不雅吧！

　　　　天情意识到这点忙改口说：“其实也还好了。”

　　　　“我告你，今天你可要争取满分哦！为了我们的将来。”说得仿佛天情这次若考砸了她要把他甩了似的。

　　　　“这跟我们的将来有什么关系？”

　　　　“啊呀！你答不答应？我可生气了？“

　　　　“好！答应你，我会努力的，你放心！”

　　　　“你要尽心！”雪儿看着何天情的眼睛补充道。说得仿佛“努力”与“尽心”不挂钓似的。

　　　　“嗯——知道了，尽心竭力！”何天情用手指弹着雪儿的小嘴说：“你看你嘴巴都翘起来了！”

　　　　何天情觉得这个话题太恐怖了正竭力找个轻松点的来打发旅途的无聊，扭头却见那“脚毛”因为太热正在脱袜子。何天情深怕自己见到一丝不挂的脚毛，会忍不住去拔，忙转回头却见雪儿那柔和的目光，雪儿若有所思的“噢”一声转过身翻她的包，马上从中拿出一瓶绿茶递过去“给，天情，或许可以解热。”何天情一接过喝了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盖上了盖子道：“还是不喝了，肚子里喝得都是水，别说车上没厕所，对1000米长跑也没好处。”

　　　　“啊，这样啊！那——你别喝了，不然跑步肚角要疼的。”雪儿忙接过来放进包里，仿佛那是个易爆品。雪儿妥善保管好易爆品回过头来凑近天情轻轻地说：“喂！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吧？”

　　　　“嗯？什么呀？没有啊！”面对雪儿一副鬼灵精怪何天情一头雾水。

　　　　“不会吧！你这都忘，啊呀？难道你小子想懒帐不成。”

　　　　“喂！这么神秘，提示一下啦！”

　　　　“这——人家好难提示的啦！”雪儿显示出羞色。

　　　　“那算了！慢慢还吧！”

　　　　“哎，不行，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你可不准笑话我哦！”雪儿低下头偷偷注视着何天情轻轻地羞羞答答道：“现在呢，我正口干舌燥，绿茶又不能喝，想拿你爽一下，是——”

　　　　“吻！”何天情故意装作恍然大悟一时失声。

　　　　“要死啊！小声点！”雪儿一惊忙用手甩了一下天情，双眼环视一下车内，还好没被发现。

　　　　天情也看看周围没动静笑着凑过去：“不用了吧，在这儿？这么多人，又这么热，让我替你擦汗呀。”不过说归说，脸早凑过去了——

　　　　咫尺之间很快搞定，等周围的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时，一切早已是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男女主人公在深深地回味那一刻的神情了。

　　　　一路上两人轻松地说话着，偶尔搞定搞定，将这一少林第七十三绝技练得如火纯青，缠绵自不在话下。这么大热天两人居然可以挨着身握着手，一对清凉神态，爱情居然有把热能转化成凉意的功能，而周围却无不挥汗大叫：“太热了！太热了！”仿佛一车之内而气候有所不同。

　　　　一路甩汗到市体育馆已是人烟鼎沸，正教人怀念起马寅初认识到计划生育的重要性。考试的项目是立定跳远﹑掷铅球﹑1000米长跑。何天情他们学校编号大轮到他们时已是午后的两点，正是一天温高时，此时已是霸王硬上弓，什么埋怨都不重要也无济于事。

　　　　第一个项目是立定跳远，何天情轻而易举的满分过关，弹力仿佛袋鼠。而马力天生蛮力，可惜！求胜心切两次跳跃都有幸踏线，均告无效，第三次不敢造次逮了个8分，险些就要成Zero。至于王思峰嘛显现出一贯的心平气和顺利拿到了9分。总体上说，第一关大家战况还算过得去。不过，要提醒一点，每个项目每人只有三次机会，当然了！1000米长跑也可以不例外，想必没有人会认为自己跑三次会越跑越好的吧！

　　　　下一关，铅球！

　　　　这铅球重量足有3公斤，掷三次，取最高分。何天情感觉上觉得这三只球中似乎有一只略小一点，于是决定第一次先掷大的，适应一下，将体能先发挥出来，接着第二次掷那只小的，估计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果不出所料，第一次只掷到8分，第二次就满分过关了。目的达到了，第三只球就没有必要用力去掷它了，形式一下掷出起球线，伟大的让下一位投掷者可以少捡一个球。这一局，马力和思峰在方法上就简单多了，不用大脑直接用手将球掷出去，何况他们也是自信地只捡回来一只球，可结果却是满贯。所谓一掷定江山，何为天生的神力。天情刚才还为自己的战术自豪不已，看到两位仁兄的表现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过，他何某人也算是用最小的成本或不足的能力换来了最大的成功。

　　　　两关下来，大家硕果累累，雪儿也积下了17分。第三个项目是长跑，这个项目着实让人胆战心惊。此时，在烈日的淫威下也只得硬啃，能啃多少算多少吧。何天情和马力分在同一组，站在跑道旁等待上一批兄弟们跑完，天情看着娇阳下的跑道，仿佛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心越看越寒，脚越等越软。心里直嘀咕：这么热，千里马也会跑死的，何况是人呢？妈呀！1000米啊！

　　　　这时候，天情想到了去非洲，不是去学抗热术，而是去学土著人祈雨的咒语，心里默默念到：“快下雨，快下雨，下雨，下雨——”旁边的马力隐约听到天情口中念念有词，以为他热昏了头忙问：“天情，你说什么？你没事吧？”

　　　　“呃！马力呀，我没事，只是热得受不了啦。”

　　　　“是啊！这鬼天气。”

　　　　“天亡我何天情也！”

　　　　“嗳！不要这么说嘛！大丈夫这点要——”

　　　　“呸！我去洗把脸，你去不去？——”

　　　　转眼就轮到天情他们组，“唉！这鬼天气怎么还不下雨？快下雨！”何天情趴在起跑线上仍在祈祷。

　　　　一声枪响，学生们像脱了缰的野狗一样跑了出去，天情两脚早已不听使唤，差点软倒在起跑线上，半圈后就落在最后发扬不耻最后的精神了。马力跑在最前面引领着后面一股股激流大喊：“天哥！快！跟上！”原则上一开始跑在最前面的人最后的结局肯定是力不从心，会因为力提前耗完而最终落在后面，而跑在最后的天情，于外人看来其志不在小，他是在储存力量，以待慢慢赶上那些欲速则不达的同跑。这是战术！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何天情听到马力的喊声，睁大了一下眼，看到他前面不远处正跑着一匹惊炮之马，还是一瘸一拐的，用弹壳就能吓死他，想必赶超是没有问题的，何况他又是那么瘦，好胜心一上来加把劲超了上去与其并驾齐驱，不久便如愿以偿的把他甩在了后面。但好景不长，马不可貌相嘛，正在高兴却感到身边袭过一丝热风，以为要下雨，睁眼一看，该死的，那驴狗子居然不想活的超了过去，扔下天情一个人在劲走。此时，天情仍从心头涌上一股蛮劲，那是一股充满耻辱的不要命的蛮劲，照理说有了这股劲，大事可成。而此时天情的大脑却是昏昏沉沉的，雨却还没有下的迹象，风也没有光顾，按常理说夏天午后是很容易下雨的。思想正在咬牙和放弃之间。

　　　　不久，马力也超过了天情，不过，人家已比他多跑了一圈了。枪声又再此响起，最后的半圈了，马力等着冲剌，终点加油声响起。天情大脑已是严重缺氧，脑力不济，恍惚间以为自己也到了冲剌，硬跟着马力冲剌。腿脚早已不是他自己的，全没了知觉，终于与马力一齐冲出了终点。旁人以为他有力气了，证实他刚才全是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