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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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有情-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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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一晃而过,何天情考完后气展神舒,感觉上轻松了许多。作为学生也就只能做到这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改卷老师了。教师自古有穷秀才之称,不仅无权而且无钱,但如今他那支红笔仿佛是阎王的那支钦点生死薄的朱红,执掌着他人的身家性命,谁也不敢小看这支笔,它轻轻一挥是对是错,改对改错就下了结论,就算查卷查出了错改也是“将错就错”制度,算你倒霉。唯一希望只可寄托于算分数上,别无第二个“柳暗花明又一春”。考完初中阶段的最后一张试卷,扔下文具,空手走出考场,大有破釜沉舟之势,于是大街上尽是左一口右一口三五成群啃着冰淇淋的学生。
第十二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的日子快乐又痛苦。快乐是因为放假了,痛苦是因为不知道考成什么样了。相互之间一见面就忍不住对答案,自找痛苦。如自己的答案与几位同学的有出入就迫切要正确答案,知道后拍肩捶胸的责怪自己当时肯定是大脑抽筋了。在分数揭晓之前众生便这样苦恼并焦等着。

    等揭分的日子临近,众生一阵恐慌,感叹时间流逝之快。于是,打电话去学校询问的考生和家长不断。马力深信自己的成绩不会失败到一塌糊涂的地步,分数也不会牺牲的太惨。他想他是个天才,努力一个月必能搞定,可是一道被大家公认为是送分的试题却被马力做错了,唯一解释只能是他不是现代人中的天才,他自己也断定是天才出了水平。不过不要紧,错一题大不了不拿满分,没什么可遗憾的,满分的话他马力还怕改卷老师因为发现如此天才而怀疑他有答案呢,错一题权当是证明清白。

    中考后的第八天,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个决定命运的特殊日子——分数揭晓日。一大早,雪儿来了个电话,鬼灵精怪外带一些神精质的问天情是否已经知道分数。回答说:“我正准备去呢!”

    其实雪儿早已经知道了分数,但她电话里就告诉天情就显得没意思了。于是,叫他快来学校,看来她已经抑止不住心中的那份喜悦了。

    何天情若有所思的挂上了电话。此时,马力﹑王思峰已经在催了。虽然马力他们急于知道分数,但心里却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没个底。但不管好坏总归是自己“生”的,生男生女自有天命。一路上三人各自心事翻涌竟一路无语,只觉得那条熟悉的路比以前短了许多。

    学校近了,但学校的热闹似乎被附近的回香庙给比下去了。父母们尽数跟着子女来看分数,路过大庙又忍不住去祷告,个个许诺若高中定来塑金身,也因为如此,所以每逢中考尘埃落定,回香庙定会是财源滚滚,总会有几个高中的吧!真是临时抱佛脚,佛恐怕都无暇关照到你了。还将子女的劳动成果功劳白白给了佛以及祖上荫德。每年这一天都是这番景象,今年亦然。人类就是矛盾,学校跟庙堂居然在同一处,一种是科学硬道理,一种却是迷信。有幸看到两个极端对立面可以相处融洽,真令人感到欣慰,看着一群群拜完佛像胸有成竹去学校看“宣判”的人,天情觉得他们太可怜同时却又值得同情。天情是不信佛的,马力更不会去敬神,思峰本已成仙又何必再去理会他们呢。三人不把回香大王放在眼里,目无神佛的去学校,要是佛真有灵,想必不会放过他们的大不敬的吧!

    三人刚走至校门,只见雪儿风也似的迎了上来,得意的拥抱天情,惹得旁人吃惊不小。天情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一惊未定神便听雪儿说:“告诉你一个消息,不过你听了一定要坚强勇敢的面对事实。”此时雪儿神态严肃给在场的各位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你说,我一定会既坚强又勇敢的活下去的。”何天情想尽量保持镇定,不过脸上显而易见已是灰尘尘的了。

    “恭喜你!你上线了!”

    “考上了?你说我考上市中了?”天情不敢相信似的问,脸上已经快爆出笑容。

    “嗯,我现在既坚强又勇敢的告诉你,我们俩都考上了,你呀!挺幸运的,幸亏有竞赛加分,否则——哈哈,只多了2分,是不是好刺激啊!”

    “哦!难不成你比我高?”

    “那当然,这还用问吗?”

    “不错啊!你。”忽然何天情忙逃避雪儿,雪儿这才发现赵主任出校来了,赵主任见怪不怪的风趣说:“考上市中啦?是值得高兴的事。”当然接下来应有的那句“你们继续!(拥抱)我不打挠你们了!”他没说出来就走了。雪儿还在害羞呢,拿出成绩单给天情。天情展开一扫(用眼的不是用扫把)数学是101分,符合数学所要求的对称美,确实没到他所说的110分。素有“背多分“之美称的政治如今着重理解,何天情得了80分制中的63分,也算可以的了,其它各科均较理想。

    何天情想到了什么,问:“那马力和思峰他们的呢?”

    “哦!对不起!我只顾着拿你的了,他们的我忘了,我们现在去拿吧。”雪儿显得有点为难。

    等他们来到班主任那里,人已挤满了整个办公室,此时谁放个屁都能引起旁人的胸腔共鸣。领分数的家长自然有喜有悲,各富神态。结果不言而喻,王思峰总算有书念,顺利进入镇高中,算是有了归宿。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想进市中?想都不用去想,这是在情理之中,却又是在意料中的事。唯一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像预想中的绝望,甚至连一点点伤心也没有,似乎还带有几分的解脱感和满足感,起码他上了镇中,只不过还有那么一点点失意,他想失意是不该和绝望划为一类的。

    过关斩将,就只剩下马力了,马某人时运不佳,名次排在“孙山”之后,向来无所谓得失的他,此时脸部表情骤然凝固,他实在感到委屈,三人当中偏独他被斩了,凭什么别人努力了就会有回报,自己却一无所获。他真得是努力过了,整整一个月呢,这对马力来说是件多么罕见多么不容易的事呀!他可是抛弃继承贾宝玉的衣钵而作的选择,居然不给面子,一月酷暑不比寒窗十载差吧!

    “哼!我曾经孜孜力学,为什么生活依旧端给我一杯苦酒,要受被拦在门外的痛苦,为什么——”马力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是的,他曾经有一个月的时间踌躇满志,志在蟾宫折桂,逐鹿问鼎。如今,他该叹息,在迷茫处迷茫,在伤心处伤心。却不知是面对迷茫时的心如止水?还是面对未知将来的踯躅而行?就算问一千零一个人,也没人能回答。此刻本该是沉默,因为语言已经苍白无力,但是内心却有一种声音在呐喊:“我该何去何从!”

    一位先哲曾经说过:“生活就像一杯酒,不喝是怯懦,喝了是迷茫。”其实,小小的挫折也没什大不了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到彩虹,大丈夫哪跌倒了就在哪爬起来呗!抖掉身上的尘土,抹去嘴角的血迹,继续上路。

    ——逆境里我独行,只知道我还需要努力,前路就算是在进行着障碍赛,历经艰辛我依然会把头抬。浮沉聚散变化常在,但是总可以卷土重来的。

    此时正是“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

    今晚,自是举行一次离别的晚会,全班人聚一聚就算要各奔前程了。整箱整箱的啤酒﹑果汁等饮料;一包一包的瓜子﹑糖果等零食傍晚就已经有人在准备了。这个晚会形式考试前就已经想象过了,将剩下的班费全用上,唱缠绵的歌谣,话凄惋的别句,同学录东传西递,照相机南照北闪。

    对班主任来说,离别的话自是少不了的,而且定是感慨无限的良言警句。面对着教室里笑脸与苦脸夹杂的场面,班主任开话了:“同学们!今天,你们终于在望穿秋水的苦盼中等来了毕业的一天,但是听着角落里那一声发自肺腑的‘老子终于毕业了’的话,我心中兹生了另一种离别的情绪。大家知道这一届中考,全校属我们班考的最差,有时我不得不想上帝造人时一定也有开小差的时候,或者说他也是个偏心眼,我们同学并不比别人缺胳膊少腿,但就是这样的不尽如人意,那球场上奔跑如飞的一到课堂就无精打采了;那一谈起电视剧来眉飞色舞的一到考试时就恹恹欲睡了;那见到老师礼貌招呼的一出校门就香烟横叼老拳出手了——(说得场下一片寂静)

    每一天你们都是痛苦的等待,看太阳从东方升起,熬等着它慢慢在西边落下,一天过去,如释重负,一月逝去也会感叹真快。每一天都是无聊并挣扎着总觉得没有希望,现在一千多日子也总算耗尽,是解脱了!但今天我却没有发现几个渴望解脱的人在解脱之后真正的快乐,笑脸都挂在曾经付出过汗水的同学脸上,你们以为看惯了白眼,听够了责备,青春便不再有痛觉就可以麻木了?平时面对苦口婆心的开导话都富于经验,未卜先知的在我未出口便道:‘知道了!我已明白该怎么做了。’可事实上呢?还不是怕被唠叨,烦!但现在我看来各位在座的表情大多都充满了痛苦﹑后悔与无奈。虽说在校时觉得痛苦,现在总算是毕了业,可反而想起在校的日子的种种好来,是吧?不过此情还是可待曾追忆的。

    老实说真很难忘记你们这帮不争气的学生!早读,我不进教室,室内就是早餐厅﹑聊天室。世界杯开始了,心就随着转展绿茵场。我凶神恶煞的脸一出现就装作开始早读,课间是游戏场,下象棋﹑玩军棋——还派人在门口放哨,等我大步流星进来,早已是一片平静,都什么时候了,唉!试问这样怎么能念好书呢?

    我的学生们啊!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我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我此刻内心的痛,恨铁不成钢的痛!当我唾沫四溅来批评你们时,个个都像是知错了似的,一副铁定了要改的样子。可我良苦用心的教诲却只能换来两个小时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一天的安份守已,第二天却依然如故。如今,结局已然铁定,如果有机会升高中的话,我希望大家可以吸取中考的教训,不要在高考时再度重演今天的这一幕。

    同学们!你们毕业了!你们也已长大了,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聚会,失败与成功都已成为过去,美好的明天等着你们去闯,我寄予你们美好的憧憬,不管是失意的还是收获的,希望大家有个难忘的夜晚,最后,我祝大家明天会更好!

    晚会现在开始!大家尽情疯吧!

    何父得知儿子高中,准备回家开庆功宴。无奈,手头上的工程紧急,只好将庆功一事压后,承诺要给天情一份大礼。

    何天情本来打算自己开个派对,但一想马力考得实在够心酸的,饱汉虽说不知饿汉饥,但饱汉打嗝的时候饿汉肯定是很难过的,因此何天情打消了这个念头。镇上雪儿家为庆祝高中请客吃饭,雪儿嘱咐天情务必要去,天情这边正在犹豫。

    中考尘埃落定,报纸上纷纷报道说今年小镇升学率达到90%。然而这其中的“含份”多的可以写一本书。其中有30——40%是自费升学的,是钱能通神的效果,真是报喜不报忧。有的人叫嚣:“老子有钱,我儿子照样进市中。”“我爸有钱我照进市中,何必要每天伤脑筋费心思去做题,何况还不一定进市中呢!”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自费大多要在两三万左右,几乎每所学校都有自己的自费标准,学校越好价钱越贵,而且考生的分数与钱也成反比例,即分数越低出钱也就越多。自己不争气,学生没话说,只得乖乖送钱去,权当是杀“父”济贫了。所以事后有人说只要你好好学习就等于在挣钱,而且挣得不比父母少。说得挺有道理的。

    如今的人就是好笑,喜欢硬来,明知道自己的子女不是读书的料却硬要他们去读,什么都替他们安排好了,不管你高兴不高兴,只一句:“老子叫你去读你就给我去读,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或许以后的大学他也可以故伎重演,早有安排。有钱就是这样,他们可以放着平坦的路不走而去挤公车或打的,或干脆以车代步,然而却花上几千元买个跑步机回家,挤出本来就少的可怜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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