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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湘云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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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黑夜里有蝴蝶的尖叫
桑桑把我的两颗牙齿很小心的收藏起来，没有告诉我，她把它用黄金包成金镶玉一样，只是镶的不是玉而是断牙。共做了两条一条留给自己，还有一条她准备送给李明珍。
这东西做得很精细。我看了半天居然不知道是我的断牙。
她整天挂着这项链在我的面前晃悠。
什么破玩意揣得象个宝贝似的？我经常这么说她。
她高兴着，一点都不埋怨我。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谁管你了，这东西真的有点难看。象颗狗牙似的。你喜欢这些东西等明天我给你弄一稀罕的给你。
我不要。我就要这个。
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到杨伟那里去了。我得借点钱去。这几天耗得太多。
你这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秀几场去。来钱快。
你别把自己不当人。是人干的活吗？一姑娘家整天一裸体给别人看。猴子都长着毛呢。留点面子就当给我个面子。你别给我添乱。不然我跟你急。
就你好人。好人值几个钱？面子值几个钱？没钱李明珍就死掉了。多好的一个人帮哥嫂带可可闹成这样。
可可情绪怎样？
一来就哭，她不是个傻孩子。可疼她妈妈了，我说你们，怎么就不把真实情况告诉可可。老是骗她说李明珍是她妈妈。
还不是怕她难过吗？谁愿意做一个无双亲的孩子？
可可长大了，挺懂事的。前几天还闹着要我教她煲鸡汤呢。多好的一孩子，可惜从小没有妈妈。李明珍又得这病，我说这倒霉事怎么都往她们的头上盖呢。有必要，求助媒体搞点募捐什么的？你也用不着这样辛苦。
谁给你捐钱呢。躲都来不急。能捐咱钱，我们能过这日子吗？别天真了。自个捐自己吧。不是说好了不让李明珍知道她这病吗？闹一媒体大暴光钱没弄到最后搞得连黑狗都躲着我们走。艾滋病呀！有几个了解这病的。前几天我都吓得恐艾了几天只是没说。怕你着急不是。你还想生活吗？你知道羊肉没吃着惹了一声骚这句子吗？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个人。
得，忙你的去。
你在家好好陪着李明珍。上午我去大哥那里。下午把牙镶镶去。这日子挺艰难的。算了。拜拜。晚上见。
全让钱给闹的。这日子没钱还正难着呢？
后悔了？找上我的确是件不好的事。得，要后悔了也得等我回来再跟我说。我必须要找杨伟借点钱去。在家好好看着李明珍。有事通知我。
刚要出门，艾艾来了，身后还带一个男人。是田四清，一个最喜欢艾艾给他做足部按摩的男人。看起来今天他精神蛮好的，几天不见他仿佛长胖了些。看来他的业务还做的不错。
艾艾问，李明珍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说，情况不是很好。昨天淋了场雨病更严重了。
艾艾问，明珍姐究竟得的什么病？这么久了也不见好转。
桑桑突然从房间里出来说，就缺点钱。这病得要好多钱。
我打住桑桑的话说，艾艾别听她瞎说。我们不缺钱。李明珍很快就会治疗好的。
艾艾看了桑桑一眼，很惊奇的问我，她怎么在这里？不怕罗子杀了你们？
我说，我和桑桑一起照顾李明珍，这几天多亏有桑桑在。
艾艾盯着桑桑看了很久，好象不相信我说的话。
桑桑没说什么走进了房里去了。
艾艾也跟着走了进去。
我要桑桑给田四清压杯纯净水去。我想单独和艾艾在一起。
其实我也没什么话想对艾艾说，只是想三个人就这样，一起单独的呆在一个屋子里。那时候在觊觎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同住在一个房子里，健健康康的，我照顾她们。我们经常把客人说成是猪。是变态狂，是傻瓜。自己的老婆留在家里不用来这里过干瘾出憨钱。
我望着艾艾发呆，回不过神来。
老看着我干嘛？艾艾问我。
没什么？想到了我们仨从前的些事情，吃住在一起。多好。
我也是。想起那些日子就好象做了场梦。志豪，我要走了。要离开你们了。
走？走到哪里去？我感到意外用怀疑的语气问她。
到广州去。
离开？离开多久？
永远，永远的离开。田四清说带我离开这里。他说他没在销售部了，进了厂里的策划部，这几年厂里的销售很火。也加重了纸制媒体的投入，他在联系一家女性杂志的封面广告的时候得知有个文字编辑的空缺，他推荐了我。没想到正是我投稿的那家杂志社。他们很器重我写的那篇《黑夜里有蝴蝶的尖叫》写的是我们这些人的生活。很符合他们新开辟的一个非主流的栏目，都市边缘人。可惜我上次是通过伊妹儿投的他们无法通知我。我也很久没上网了，现在既然有机会，我决定去试试。
杨伟知道了不打死你们？我说。
杨哥同意了，还给了我一笔钱，他说现在的钱难挣，将就着花别嫌弃，过不下去了再回来找他。和他一起干。杨哥那边的确有点麻烦，你走了，李明珍病了，吴欣和吕鹃也莫名其妙的提出要离开，虽然现在没走只是离开觊觎是迟早的事。吴欣和吕鹃快要结婚了。
真想不到他俩会走到一起去。我接了一句。很质疑。
杨哥在我离开时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什么警察是不是怀疑他什么了？我听不懂。艾艾接着对我说。
不懂就别想了。他的事我很少过问。现在的老板不好做呢。我对艾艾说道。
艾艾从背包里拿出一包东西对我说，这是五万元钱。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李姐姐早点好起来去广州看我。
她会好起来的，会去广州看你的。我和她一起去看你。钱就别了，你去广州发展也需要钱。
她看我不要。走出了房间。田四清也站了起来和她一起准备出门。她把钱突然扔在地上就迅速的离开了。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加快速度，钻进的士车后，她趴在田四清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
她舍不得我们。
我看着艾艾远去的身影，心想，凭借她善感的心灵和觊觎的坎坷经历她会圆自己的梦想的。我不知道在她的笔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哥几天不见白了好几根头发，显得有几分憔悴。说句实在话。我都不忍心提出借钱的事情。我忧郁了会儿一直没说话。准备离开。
回来帮我。杨哥突然说道。
我这是第一次听到杨伟用这样语气和我说话。无奈中夹杂着一种企求的成份。
我还得陪李明珍，她的病还没好，需要很多的钱。我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你真的需要钱。
是的。你能告诉我怎么才可以搞到很多的钱？
杨伟低着头很沉闷的吸着猛烟。
我看他没有搭理我。又问了句：你能告诉我怎么才可以搞到很多的钱？
他还是继续吸着猛烟，空气有点沉闷。他还是低着头。
你真的想知道？他从牙缝里突然挤出来的声音问我。话是随着烟一起喷出来的。声音很小，但我能听见。
是的。
又沉默了一会。
我又等待了一会儿。
贩毒。他从牙缝里咬出了一个词。
我没做声。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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