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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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夫人心-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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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因此换来他一份恩情,她不介意冒一次险。
    江衡睇向这个一脸慧黠的小姑娘,明知她是趁火打劫,但还是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指头,同她勾了勾,“一言为定。”
    陶嫤弯起唇角,计划得逞了。
    *
    此次出行江衡带了六七名侍从,其中两个负责保护陶嫤的安全,另外两个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剩下的便跟江衡一起寻找药材。
    陶嫤没有带上秋空霜月,她们两个若是来了,非但帮不上忙,恐怕还要让人照顾,还不如留在山庄里等着。
    夜路漆黑,山上更是坑洼难行,陶嫤打着伞小心翼翼地跟在江衡身后,帮着他寻找路边的药材。她的裙子都被路上的水洼溅湿了,难怪越走越觉得沉重,“魏王舅舅走慢一点……”
    江衡不得不回头照顾这个小不点,昏暗的烛光下,她一手撑伞一手牵着裙子,可怜兮兮地走在后头。他脑海霎时闪过一个念头,真是个小娇气包。
    当初在宫宴上第一回见她,他便觉得她分外娇气,这种娇跟别的姑娘不一样,毫不矫揉造作,好像她原本就该是这样,让人好好捧着呵护的。正如她现在走在后面,撅嘴憋屈地掸了掸裙子上的水,搁在别人身上,他一定会觉得麻烦,然而看着她,他竟有种上前拉她一把的冲动。
    陶嫤好不容易撵上他的步伐,停在他跟前问:“魏王舅舅在看什么?”
    江衡收回视线,“没什么,走吧。”
    话虽如此,但他后来还是可以放缓了脚步,等她跟上后才继续往前走。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陶嫤无意间瞥见一处石头下的植物,眼前一亮,欢喜地跑到跟前仔细查看:“就是这个!”
    她走得急了,没注意脚下一块凸起的石头,当身后的侍从想要提醒时,她已经踩了下去。
    只听啊呜一声,陶嫤皱巴着小脸蹲在地上,油纸伞落在一边,她扶着脚腕一动不敢动,“好疼……”
    江衡见状,忙赶过来查看她的情况:“叫叫怎么了?”
    陶嫤想要站起来,还没起到一半复又蹲下去,疼得倒吸一口气:“我好像崴着脚了……”
    江衡扶她坐到一边的石头上,让其他人去采摘她刚才看到的甘草根,接着对她道:“让我看看。”
    说着握住她的左脚,便要褪下她的鞋袜。
    陶嫤甫一被他碰到,害怕得猛一瑟缩,“疼疼疼。”
    照她疼痛的程度来看,很有可能是扭伤了脚踝。江衡尽量不碰疼她,脱掉她的鞋袜看了看,果见左脚有点肿起来,好在看起来伤得不重,回山庄后用冷水敷一敷便无大碍了。
    江衡问她:“能走路么?”
    她眼泛泪光,委屈地摇了摇头。
    刚觉得她娇气,她就真的娇气给他看。江衡蹲在她面前,无声地笑了笑,背过身对着她,“上来吧,舅舅背你。”
    *
    陶嫤有些错愕,“你要背我?”
    江衡沉缓的声音从前头传来,“不然呢,你怎么回去?”
    说的也是,她可不想一个人被扔在这山林里。陶嫤抿了抿唇,心想江衡肯背她,这应该是好事才对,证明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了。
    于是狠了狠心,伸出纤细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慢吞吞地爬到他背上,“……我上来了。”
    话音刚落,江衡便站了起来。
    陶嫤一直觉得他很高,没想到被他背在背上,竟比自己想的还要再高一些。她不敢多看,闭上眼睛埋在他的后背,瓮声瓮气道:“刚才我看到山庄旁边栽有柳树,回去的时候让他们取些树皮就行了。”
    江衡的后背很宽阔,她小小的一团缩在上面,竟觉得意外的安心。
    唯一不大好的,便是他的衣服被雨淋得有些潮湿,黏糊糊的很不舒服。陶嫤不安分地往上爬了爬,紧紧环住江衡的脖子,“我觉得我好像要掉下去了。”
    江衡声音带笑:“哪来的这种感觉?”
    她轻轻地:“因为我很重……”
    江衡以为她在说笑,便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因着寻找药材的缘故,他们没有骑马,好在这里距离山庄不远,再往前走便快到了。
    起初陶嫤还会跟他说话,后来慢慢地,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干脆不再张口,呼吸却渐渐重起来。
    从下午来到山庄后,陶嫤便不大对劲,脑袋一直昏昏沉沉地。傍晚睡了一觉后有所好转,可是晚上又出来吹风淋雨,她的身体早就受不住了,这会儿趴在江衡背上,语序不清地说着胡话。
    江衡让人去前面采集柳树皮,他停在一边,察觉到陶嫤的反常:“叫叫,你方才说什么?”
    她的体温发烫,就像背了一个火炉子。
    陶嫤有点头重脚轻,怕自己从江衡背上掉下来,松鼠一般抱紧他往上爬了爬,大概脑子烧糊涂了,竟把脸颊贴在他脖子上,“冷……魏王舅舅我冷……”
    江衡一僵,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真在发热。
    这时候顾不得许多,江衡把她从背上捞了下来,抱在身前用衣服裹住,“舅舅马上带你回去!”
    说着让那几人赶快回来,一路刻不容缓地回到山庄。
    *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陶嫤对昨晚后来发生的事全无印象,她只记得自己去山上扭伤了脚,后来江衡背着她回来……再想别的,却是毫无印象了。
    外头的雨总算停了,湛蓝的天空如涤过一般,天朗气清,碧空万里。
    她从床上坐起来,刚想动一下,发现脚腕还是有点疼。掀开被子一看,那里正贴着药膏,显然已被人处理过。她扭头往外看了看,不无疑惑,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正想着,霜月端着碗药从外面进来,“太好了,姑娘您醒了。快把这碗药喝了吧。”
    陶嫤有些迷糊,“我怎么了?”
    霜月没想到她竟忘得这么干净,想到昨晚江衡把她送回来的场景,忍不住心有余悸道:“你昨天跟魏王出去后染上了风寒,一直在发热。待雨停后,魏王连夜让人请来大夫,总算是把您的体温降下来了。”
    陶嫤仔细想了想,好像最后是有点印象,她趴在江衡背上冷得直打哆嗦……
    喝过药后,她想起来另一件事:“陆郎中怎么样了?”
    霜月一直在跟前伺候她,对那边的事不大清楚,偶尔听人提起一两句,便都告诉她:“应该已经没事了,听说吃了姑娘让人找的药,后来又有大夫医治,想必已无大碍。”
    陶嫤放下心来,陆遥没事就好,这样她不会白跑一趟,才能光明正大跟江衡谈条件。
    期间陶靖来看了她两趟,见她退烧后松一口气,“你再休息一会儿,中午我们便回家去。”
    陶嫤点点头,想问江衡在哪里,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巳时左右陆遥命人过来跟她道谢,那下人在外头恭恭敬敬道:“公子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等他伤好之后,必定会去陶府登门道谢,日后陶府若有何需要,他定鼎力相助。”
    陶嫤没想到这位陆郎中如此重情重义,当即表示记下了。
    做了一件好事,换来两个人的恩情,这个买卖她一点也不吃亏。
    *
    从明秋湖山庄回来后,陶嫤的脚上足足养了十来天。
    她自个儿觉得早就好了,奈何陶靖和陶临沅对她看得严,无论她说什么就是不准她下床。
    说到底他们还是为了她好,这扭伤若是不重视,日后变成跛子怎么办?所以为了陶嫤的将来考虑,他们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一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陶嫤总算可以出屋了。
    这半个月里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好在锦绣阁的冬衣总算缝制出来了,就在今天送到陶府。
    陶嫤一件件看过去,确实非常满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穿上试试了。
    入冬之后,日子过得非常快。陶嫤基本上很少出府,她更愿意缩在屋里烤炉子,也不想去外头受冻。
    今年的雪下得很晚,一直到快冬至的时候,才下来第一场雪。
    直到陶临沅问她今年生辰想怎么过,她才恍悟,原来过几天就到十三岁时辰了。

  ☆、第32章 生辰

往年生辰都是在家中过的,陶嫤不喜欢摆宴,盖因外头太冷了,还不如一家人暖融融地围在桌边,说几句贴心话来得自在。
    目下殷氏回国公府了,她更加没什么兴致大过,想了想对陶临沅道:“阿爹,我只邀请几个小姐妹,在府里赏梅看雪如何?”
    陶临沅凡事都依着她,自然没什么意见,“那我便着人去打理一下梅园。”
    梅园是陶府后院一个小院子,平常没什么人去,只有冬天下雪时他们才会过去看看。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雪,想必地上积了厚厚一层,不打理根本没法进去。
    陶临沅走后,陶嫤让玉茗去拿来笔纸,她坐在翘头案后开始拟写请帖。有几个官员家的姑娘跟她关系还是不错的,比如右仆射家的孙女,定国公的小女儿……写到最后几张,她提笔落下孙启嫣的名字,再然后便握着紫毫笔开始犹豫。
    玉茗把帖子一一收好,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姑娘为何不写了?”
    陶嫤点了点下巴,略显苦恼道:“要不要邀请何玉照来呢?”
    因为上辈子十三岁时辰时,她是在家中跟父母一起过的,并未邀请其他的人。是以她拿捏不准何玉照来了之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玉茗不解地问:“您不是跟玉照姑娘关系最好,为何不邀请她来?”
    陶嫤滞了滞,慢慢偏头凝视她,眼睛一点点眯成一个月亮的弧度。她牵唇一笑,恍然大悟,“你说的对,我跟她关系最好。”
    既然是最好,怎么能把所有人都邀请了遍,独独露下她呢?这不是昭告所有人她们不合吗?
    就算何玉照这次想整出什么幺蛾子,她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既然已经将她看透,便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
    *
    请帖送出去后,明天才是她的生辰
    陶嫤起了一早,准备去西市买几样设宴的点心。她记得有西市有一家名为祥瑞轩的铺子,那里的糕点既精致又可口,让人吃后念念不忘。
    她换好衣服,外头披了件大红锦绣缠枝牡丹斗篷,头戴卧兔,袖子里又揣了一个小手炉,这才准备出门。没走两步,前头有个丫鬟捧着个盒子走来,到她跟前盈盈一拜,“姑娘,这是瑜郡王世子命人送来的贺礼,愿您康健长乐,顺水顺风。”
    陶嫤怔楞,“段世子?”
    丫鬟点点头,“那边嘱咐了,请您一定要收下。”
    突如其来的礼物让她有些受宠若惊,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她跟段淳统共才见了三次面,更没说过几句话,他怎么知道她的生辰?为何还要送她礼物?
    陶嫤低头看了看这个浮雕精美的盒子,“是谁送来的?”
    丫鬟道:“是瑜郡王府的管事,不过已经离开了。”
    也不知道这段淳究竟什么意思,陶嫤琢磨不透,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开,转手交给身后的玉茗:“去帮我放进屋里,拟幅谢词送往瑜郡王府。”
    玉茗应下,小跑着送回屋里。
    这两天送礼物的人很多,陶嫤来不及拆看的,一律让人送往内室旁边的耳房,待何时有功夫了再看。可想而知,段世子的礼物也不例外。
    *
    陶府的马车驶进西市,很快停在祥瑞轩门口。
    早在他们到来之前,楼上便有一个人等候在此。他坐在二楼能透过大堂,看清门口的光景。见到那辆熟悉的马车后,这袭玄青色身影霍然起身,离开座位往楼下走去。
    他的仆从纳闷地跟上去,也不知道世子在想什么,大清早就坐在这里等着,不吃点心不喝茶……也没听说世子约了什么人啊?他百思不得其解,摸了摸脑袋跟着段淳一块下楼。
    待到楼下之后,看清从马车里下来的陶府三姑娘,侍从似有所悟,了然地看向自家世子。
    段淳端得一脸平静,好像真的只是偶遇一般,对一脸诧异的陶嫤施了施礼:“陶三姑娘。”
    *
    陶嫤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他,檀口微张,恍惚点了点头。
    她很快收回吃惊的表情,指了指他身后的铺子道:“这里的点心很好吃,甜而不腻,香软滑糯,世子也喜欢到这里来吗?”
    段淳看向她,不置可否。
    其实他来了大约一个时辰,只喝了一口这里的银针茶,确实比一般茶楼沏得更香一些。至于那些姑娘家爱吃的点心,他是一口未动。
    得知他也喜欢后,陶嫤弯眸笑了笑,颇有几分遇到知己的喜悦:“我最喜欢吃核桃百果酥。”
    说罢,想起他刚才送的礼物,忍不住问道:“世子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站在门口说话终归不大好,这里人来人往的,每个人过来都忍不住看两眼,段淳提议请她到楼上去。陶嫤思忖了下,他送了她礼物,她怎么说都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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