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人的小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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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的小浪漫-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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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他同父异母、年纪相差二十多岁的妹妹?!瞠眸,空气原本如丝般挤进袁静菱的鼻腔和肺里,氧气不太足够了,她突然抽了口气,这才完全回过神来。
「那……那很好啊,有一个年纪好小的妹妹,感觉挺奇妙的吧?」
微微笑,她偷偷调整呼吸,侧开小脸检查着点滴注射的速度,某种热热的情感也一滴滴落在心湖,无声地荡开涟漪。
「天茉年纪虽然小,但感觉很懂事了。你得的是急性病毒性肠胃炎,医生说,应该是吃到不干净的食物,又或者饮用水里有细菌,才会突然呕吐又拉肚子,身体里的水分大量流失,严重脱水到肌肉已开始不自觉抽搐……天茉打电话来店里找我时,语气担心得都快哭了,要我赶快去你们下榻的饭店救人。」
「她怎么有你的电话……」该死!他的胃肠竟然虚过那只小鬼,一根凤梨串和几条青芒果就把他KO了!
「她从『COOL  ME』离开时,顺手拿了店里的名片。」
接到那通电话,听明白发生什么事后,她先安抚了小女孩,问清楚饭店和房间号码,随即打电话联络饭店柜台,请服务人员先帮忙处理,自己则和星亚赶紧开车过去。幸好当时已过了交通尖峰时间,仅花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机场路的饭店。
抵达时,饭店方面安排的救护车已在门口外等待,陆克鹏一脸惨白、瘫死在担架上被医护人员扛出电梯。想也没想地,她就跟着跳上救护车,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谭星亚,请她载小女孩到母亲那里过夜。
就算多年不见,当年「分手」的场面也不太愉快,到底算得上朋友吧?朋友之间本来就该相互帮助,更何况他现在身处国外,而她好歹是「地头蛇」一尾,所以跟着爬上救护车,还一路跟进医院、随侍在侧,这是朋友间的道义。她如此告诉自己。
「你跟天茉很要好啊?」星眸不自觉闪着笑意。
「我们不要好。我和她……不熟。」陆克鹏皱着眉,就算体弱气虚也要快快撇清。「她爸和她妈发神经,一个礼拜前把小孩丢在台湾给保母和佣人照顾,夫妻俩飞到国外二度蜜月。管家说她在家里大吵大闹,问我能不能回山上大宅一趟,我回去了,她就开始巴着我不放,连我过来河内处理事情,她也要跟,很烦人!」
依他以往的脾气,霸道、蛮不讲理、我行我素,如果他当真不爽,懒得理谁,任凭别人好说歹说、千求万求,也休想他会心软回头。要不是挺喜欢那个小女孩,他不会出国还拎着她一块儿。袁静菱幽幽思索,没想戳破他的说词,偏偏她恬淡神情与他急躁的内心形成强烈对比,惹得他先自乱阵脚。
撇撇嘴,陆克鹏哑着声补充说明。「我……我确实是嫌那只小鬼麻烦,吵得要命,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她跟着我『混』,肯定能让她家的老头子气得跳脚,所以我才勉为其难让她跟在身边,连一个月的基本学杂费就要价五万块的数位双语幼稚园,我也要保母打电话过去请假。哼,偏不让她上课!」以努力带坏小鬼为最高原则。
袁静菱微乎其微地挑眉,嗅到浓浓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小女孩家的「老头子」也是他的「老头子」啊!不晓得这几年来,他和自己父亲之间的情况有没有改善?还会如年少时那般的愤恨和易生冲突吗?
她没问,也问不出口,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改变了许多人,当然,他们也逃不开变化,再也回不去许久前的那一段。
「喝水。把嘴巴张开。」打开矿泉水,她把吸管凑近他略干的唇。
陆克鹏听话得不得了,乖乖含住吸管,一方面是口渴了,另一方面则是抵挡不住她近似诱哄的语气。
边喝着,他目光在她温驯的眉眸间穿梭,模糊想着,或许犯「小人」、犯得上吐下泻,还很丢脸地被抬进医院,也不是多糟糕的事。塞翁失马,焉知不是福?她坐在身旁喂他水喝,光为这一点,他愿意再狂吐猛泻下去。
看他不知节制,一直喝个没完,好像她喂多少,他就灌多少似的,袁静菱怕他被水撑得胃胀痛,赶紧把吸管拔出来。
「别一口气喝这么多,等一下再喝。」心里叹气,她用手帕压了压他湿掉的下颚,动作自然且温柔,仿佛与他是知交多年的老朋友,不曾长时间分离。「医院里因为病房不够,你只能躺在走道上吊点滴,医生说得连打两瓶,再看看恢复得怎么样?除了多喝水外,暂时不能进食,免得又刺激了胃部。觉得累就闭起眼睛睡一会儿,我——」
「你回去吧。」他突然说。
「回去……」她表情有几分迷惘,像是不知道回去要干什么?
「我一个人没问题的,你忙一整天,该回去休息了,不要待在这里。我如果感觉好些就会自己出院,但那只小鬼……呃,我是说陆天茉,要请你妈妈帮忙照顾一晚。」
他语气懒懒的,眼尾、眉间与嘴角都有淡淡的细纹,看得出相当疲惫,不知为何却不肯合眼睡觉。
袁静菱抿唇静了几秒,眸光幽静。
「……我留下陪你。」
他嘴角的纹路深了深。「你那时不肯留在我身边,说走就走,现在愿意了?」
病人和医护人员在身旁走动,病童哭闹声、家属促急的询问声、广播声、急诊室内传出的呻吟声……无数的杂音构成混乱的空间,而他正用一种相当随兴的调调儿,虚弱地勾着唇,极平静地谈起那一年的事。
当时的「走」,和现在的「留」,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他们俩都心知肚明,但袁静菱却不想反驳些什么。
这一刻,她再次想起六条通内旧家的小巷,想起他在昏黄路灯下抽烟的模样,想起她提说要跟母亲回越南的那一晚,他狂乱的眼神。
他情绪失控地痛揍那个陌生男人,咆哮、嚎叫、咒骂,一拳重过一拳,俱乐部小姐吓得双腿发软,而她心很痛,痛得泪流满面。
那一次,她没有试图上前阻止,不知谁报了警,警车和救护车很快赶到,她掉着泪、不发一语地看着满头是血的陌生男人被抬进救护车内,看着两名警察把他强压住、铐上手铐,押进警车后座。
都多久以前的旧事了,为何每每想起,她还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小菱……」那声低唤从男人苍白的唇间逸出。
她呼吸一紧,记起在梦中听过同样的声音,于是,脸蛋红了,心口热烫,她被他的目光紧紧吸引,喉咙被无形的块垒堵住,不能成声。
陆克鹏再也按捺不住,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忽然覆上她略凉的柔荑,收拢五指握牢。他左胸掀起难以言喻的激荡,气息促热,失而复得的感动让他嗓音更加沙哑。
「那时候……是我不好,一切的错都在我。」
而这一次,他会用尽所有可能的方法,修正一切的错误,然后得到她。
真正的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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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将近,河内这儿走到一个相当舒适的时节,不燥不热,诱惑着人们往户外活动,四处走走逛逛,就只是早晚的温差大了些,得多加一件薄外套。
今天是袁静菱的轮休日,「COOL  ME」那里交给谭星亚坐镇,她很放心,更何况星亚有她的手机号码,店里如果临时有急事,很容易联络到她。
早上七点刚过,她走出自己的住所。
她住的地方就位在「COOL  ME」后面的巷内,是一栋两层楼的小建物,前面留着一小块院子,目前已被她摆下二十来个大小不一的盆栽,八成是「家庭教育」在血液里生根,盆栽里种的东西仍以实用为主,辣椒、罗勒、青葱和韭菜是必种之物,另外还有小番茄、金桔、秋葵等等。
住的地方和店面是向同一位屋主租用的。
三年前她筹备开店,四处寻找地方,主要是想找一个好店面即可,但屋主当时表明店面后头的两层楼和小院子皆可出租,而且租金便宜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让她认真考虑起独居的生活。
说是「独居」其实不尽然,妈妈和明祈叔住的地方离她才隔几条街而已,坐人力脚踏车十分钟不到,走路二十分钟刚刚好,她还时常过去搭伙,吃免钱饭。只不过搬出来住了,她比较有自己的空间,妈妈和明祈叔也较能享受两人世界,一切都挺好的。
从仅能容两人擦身通过的小巷弄走出来,沿着街道往位在市中心的「还剑湖」走去,时间虽早,外头人车已多,可以看见不少穿越南国服、踩着脚踏车的年轻女孩,及肩长发随风飞扬,柔软布料勾勒出窃窕身形,她们很多都是女大学生,青春又有风情。
三个女学生停在路边的米食小摊买早点,袁静菱喜欢荷叶包饭的香气,也掏钱买了三个。走过湖边,绿荫底下有妇女们在跳韵律舞,几个男人蹲在红砖地上玩着她从来没看懂过的黑白棋,迎面而来的两名妇人瘦小黝黑,戴斗笠、挑着扁担,竹篮里是刚剪下的长茎玫瑰花,颜色缤纷。
她伫足,从篮子里选出十来枝含苞待放的粉玫瑰,正要付钱,有人已抢先一步把纸钞塞进妇人手里,取走包好的花。
「黎大哥?」侧眸,袁静菱讶异地看着自己的房东先生。
黎南森咧嘴露出白牙。「哈罗,小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她所知,她这位房东先生在河内市区除租给她的那一处所在之外,还有其他房子,大半时间却喜欢待在北越山区,在那里照顾整大片的花圃。
「我开了整整四个小时的夜车,今早六点多才到家呀!」语气有几分哀怨。
闻言,袁静菱更不明白了,下意识接过对方递来的那把粉玫瑰。「谢谢……」
「不客气。送花给美女是我的荣幸。」
她微笑。「从山上开夜车下来很费精神的,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
黎南森耸耸肩,大手挺无奈地一摊。「没办法,我有损友来访,他肚子一饿脾气就很差,还会摆脸色给我看,我正设法要找东西填饱他的胃。」而「还剑湖」附近有传统早市,有星巴克、麦当劳等等咖啡店和速食连锁店,觅食容易啊,总不会要他下厨吧?
「你朋友他人在——啊?」袁静菱小嘴微启。
那高大且熟悉的身影静静出现在黎南森背后,紊乱黑发下的峻脸看起来当真好臭,像被几百个人联手倒会,然后是那两道幽深不可测的目光,看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黎南森迅速地左右张望了一下,掉头,终于看到杵在身后的人,白牙跟着闪了闪。「小菱,这位就是我朋友啦!呵呵呵……不知道需不需要小的为两位大德相互介绍兼说明呢?」
「你可以滚回去睡觉了!」陆克鹏沉着浓眉,语气不知在闷个什么劲儿。
「耶?」黎南森用食指指着自己,略嫌夸张地抽搐着嘴角。「你不是要我陪你吃饭吗?我专程开车下山,就只为了跟你吃饭耶!」
「我不跟你吃了。」
干净俐落地丢下一句,陆克鹏注视着面前女子此时小心翼翼搂在怀里,用纸张裹着长茎的整把玫瑰花,不由得撇撇嘴,阴晦的眼神别向湖面几秒后,又再度荡回来,与她充满迷惑的眸光相凝,问:「你吃早点了吗?」
「呃……」袁静菱的小脑袋瓜左右缓慢摇动。
「我跟你一起吃。」陆克鹏点点头。
「厚~~」难道就不能三人行,一块儿吃顿早餐吗?黎南森直接翻白眼。果然是兄弟如衣服,女人才是性命,朋友是交来过河拆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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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
多余的那一位遭到无情对待,早早被赶走了,一男一女此刻对坐在传统早市里、一家专卖河粉的老店铺内。
跟台湾的「度小月」很像,老店铺中的桌椅全是矮桌、矮凳子,女的秀气地侧坐着,把玫瑰花和长长的发辫全搁在弓起的膝上,男的似乎也挺习惯,凳子虽矮,他坐相从来就是大剌剌、随心所欲得很,长腿爱往哪里摆就往哪里伸。
「这家店虽然旧,但东西很好吃的。你想点些什么?」袁静菱问。
「我肚子饿了。」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句,瞥到那束粉玫瑰,陆克鹏像跟它有仇似的,蹙眉紧盯着不放。
知道他不经饿,一饿就火冲脑,袁静菱忍不住叹气。
这般的叹息中有着她不解的滋味,微甜、微暖、微微怅惘,仿佛与年少的那段时光有了连结,也不晓得这样的情况是好还是坏。唉~~
她「专断独权」地点了两人的早餐——
鲜牛肉河粉、四色配菜、老油条、三明治,再来两杯越式咖啡,还有她之前在路边买的荷叶包饭。就不信还喂不饱他!
食物陆续端上,摆了满桌,陆克鹏的视线终于从那把粉玫瑰上头挪开。
他不发一语看着面前丰盛的菜色,跟着抬眼瞅着她,虽没出声,那瞳底闪烁的光辉已显示出他心情正在好转当中。
「都是我喜欢的。」她还记得他的饮食喜好,记得他喜欢分量双倍的配菜,记得他喜欢在河粉里加老油条。陆克鹏脸部的棱角稍稍软化了,接过她递来的免洗筷,埋头专注地吃了起来。
看他吃东西一直是种享受,会兴起某种满足感,觉得面前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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