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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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缘-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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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锦言剥开粽子的青叶,晶莹剔透的糯米散发着软玉的亮光。咬一口,甜甜的、黏黏的、软软的,香气顿时充盈了整个口腔。
    他微微眯起眼,一副享受至极的表情,唇角也荡漾开笑来,仿佛品到了世间珍馐。
    “清歌太能干了,这些粽子和包子全是她昨晚做好的,豆浆也是她一大早起来磨的。”玉婶啃着个紫菜包子,夸赞道。她暗暗纳闷着,这样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了,可为什么太太还是挑三拣四呢?
    温弘满意地点点头。温锦言更是心花怒放,得此一妻,夫复何求?
    “外面买的不好,还是自己做的最卫生最有营养。”阮清歌微微一笑。她愿意为家人做着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他们吃的开心,她也开心。
    小夫妻俩送承光上学后,温弘把玉婶叫到跟前,询问着那对小夫妻的近况。
    “已经睡在一起啦。非常恩爱。”玉婶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一吐为快,“倒是小小少爷很奇怪。他会自己把内裤袜子洗好,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房间也是自己打扫的干干净净。从来没有麻烦过我一次。他才七岁,太乖了,乖得有点不正常。”
    温弘深深地蹙起了眉头。这天中午,他没有在公司用餐,而是让司机载他回家。
    十米长的餐桌上,就只有承光一个人孤零零地吃着午饭。他一勺又一勺地挖着米饭往嘴里送去,怀里还抱着那只粉色的嘟嘟猪。
    见到温弘,温承光嘻嘻一笑,诉说起了学校的事:“今天陈老师选班干部,没有同学愿意当劳动委员。我就自告奋勇要当劳动委员。爷爷,我很乖吧?”
    温弘突然就鼻子酸酸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乖。”
    吃完后,承光把用过的碗筷端到厨房,站在小椅子上,拧开水龙头洗了起来。
    “承光,这些留给玉婶做就好了。”温弘阻止道。
    承光乖顺地回道:“她很忙,我不想麻烦她。”
    温弘冲掉他手上的洗洁精泡沫,拿毛巾擦干他的手,把他抱了下来,柔声说:“承光,你老实跟爷爷说,这个家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奶奶她又打你了吗?”养小孩的过程中,不怕孩子闹,最怕孩子把所有话都憋在心中,这样迟早会憋出病来着。
    承光摇了摇头,“没有。爷爷的家很漂亮,爷爷家里的人都对我很好。”
    温弘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异常,叹息道:“承光,这里也是你的家。”
    承光低着头,瘪着嘴,眼睛泛了一圈红,就是不肯再说话。过了好久好久,像是所有积蓄的委屈就此决堤,他放声哭了出来:“妈妈迟早会生小弟弟,生爸爸真正的孩子。我怕我表现的不乖,你们到时就不要我了。我不是这个家真正的孙子,所以我没有资格撒娇。”
    温弘在商场滚爬多年,风里来雨里去,早就练就他金刚般的心。可是,在这个厨房,他却是抱着他的亲孙子,老泪纵横。
    造孽啊!
    晚上,他把小夫妻叫到书房,关于承光的事来了一次促膝长谈。在小夫妻的目瞪口呆中,温弘下了指令,为了承光能够健康成长,夫妻俩不用再要孩子了。
    阮清歌打开儿子的房间,他正抱着嘟嘟自言自语。那个小小的身影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孤独?阮清歌陷入深深的自责,她原以为给儿子更好的物质条件和教育环境,儿子就会幸福。可是,好像恰恰相反。
    “承光,”阮清歌蹲下身,拉起他的双手,郑重地说,“你听好,妈妈可以没有爸爸,但是不能没有你。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妈妈放在第一位的小宝贝。”
    承光缺的是身份认同感和安全感,阮清歌要让他明白,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他可以依靠的后盾。
    **
    深城剑道馆。
    温承光穿着深蓝色上衣和裙裤,双脚一前一后站好,双手握着竹剑的剑柄,举过头顶用力向下砍。
    “不对不对。”温锦言过去纠正他的动作,然后让他练习这个基本动作……一百下。
    宁南星脱下护具,同情地望着不远处的承光,对着好友说:“悠着点,别摧残祖国花朵。”
    温锦言拉着好友坐下来,把近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宁南星拍了拍温锦言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承光他的经历非常特别,注定他比别的小朋友都要成熟和敏感。你这个半路爸爸,任重而道远。”
    “南星,我怀疑其实我就是他的亲生爸爸。”温锦言想了想,说出了困扰在心中的疑惑。
    宁南星震呆了,又听温锦言非常认真地分析着:“一,承光长的和我很像,像极了我小时候的模样。二,我背上有道伤疤,清歌说和那晚占有她的男人完全一样。三,清歌结婚那一天,我应该在苏城。”
    “应该?难道你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吗?”宁南星只想对苍天吼一句:妈妈咪呀!
    “南星,我不是一直梦到一个女人吗?我怀疑那个女人就是清歌。我应该是缺失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想不起来。”温锦言懊恼地敲了敲脑袋瓜,怎么偏偏是这段记忆!
    宁南星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轻声提着建议:“要不要做下亲子鉴定?”
    温锦言置若罔闻,他将十指深深地插|入头发中,声音不可抑止地在发颤:“要是我真是那个人渣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他们母子俩?清歌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说不定她还会和我离婚!”
    宁南星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他。
    剑友们心照不宣地把视线投向他们这边,os的声音大的就快撞破他们的耳膜:快看,那对好基友。锦君果然是迫于舆论压力找了个女人形婚了,难得星妹还是如此温柔体贴地安慰着他。至于那个锦君买一赠一的小孩,原来是他们来幽会的挡箭牌。啧啧。
    温承光挥了挥发酸的胳膊,走过来,可怜兮兮地问温锦言:“爸爸,我能换个动作吗?”
    “不行!”温锦言自觉语气过重,放柔声音说,“这个动作包含了步伐、挥动时的弧度、威力和力道控制,几乎包含了剑道的一切。你想像爸爸一样帅气使剑的话就要练好这个动作。”
    承光嘟着嘴,担忧道:“可是再练下去,手就不能写字画画了。”
    “男子汉畏首畏尾,怕这怕那的,注定一事无成。”温锦言教育道。
    温承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跑回道场,继续枯燥无聊的基础练习。
    温锦言被自己的话点醒,现在的他不就是畏首畏尾吗?他想起曾经结识过的一位催眠大师,或许,他可以试着找回那段记忆。
    **
    催眠大师其实是个心理医生,姓高,和温锦言聊了一会儿,让他闭上眼睛,心无杂念地听从自己的指示。
    “你在一个黑暗的轨道里慢慢地走,前面有亮光。你往前走啊走,终于,你走到了出口处……你看到了什么?”
    “桃花,非常非常多的桃花。”
    温锦言还看到了,漫天的桃花下,坐着一个女孩。
    他慢慢走近,看清了,那是阮清歌。

☆、第60章 真相大白

八年前。
    温锦言随父亲温弘来到苏城时,这里下起了绵绵细雨。雨丝很细,映着阳光,像千万条丝线缠缠绕绕,将整座静谧的古城包裹进了晶莹的轻纱里。
    缓缓流动的小溪上架着一座石头砌成的桥,上面长满了青色的苔藓。古老又婉约的房屋在淡淡的雨雾中若隐若现,与地面上的雨花石交织成了一幅江南水乡图。
    这里是因刺绣闻名也因刺绣繁荣的青湖镇,家家户户的女子都会刺绣。温锦言撑着一把油纸伞,沿着河岸一路往下走。镇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坐在长方形的竹绷前,手里拈着闪亮绣花针,挑针娴熟,落针密实,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那时他在国外学习,接触到的都是西方的制衣理念,认为人工刺绣费时又费成本。对于消费人群定位为中低层的天弘来说实在不是理智的选择。所以即便温弘让他好好考虑下刺绣在成衣上的应用,温锦言并没有放在心头。
    前阵子,天弘接到了一个来自奥体中心的大单子。事关天弘的企业形象,温弘为此亲自来到宋锦的原产地——青湖镇,想征订一批上好的宋锦。
    青湖镇有两家老字号工厂仍保留着宋锦的制造工艺,一是西边的锦绣织造纺,二是东边的宋氏织锦。
    温锦言从路人们的闲聊中得知,这两家将在今天联姻。至于新娘子,虽然是个残疾人,但那模样,放眼整个苏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闻到空气中甜美的花香味,温锦言顿感身心舒畅。他一路跟着花香,来到了桃园。
    那盛开的桃花像是一片片胭脂,又像是一团团粉色的云霞。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漫天的粉雪中,温锦言注意到了一位坐在桃花树下、穿着素白长裙的女孩。
    天色明亮如洗,背后一片桃花漫天飞扬。空气中染着馥郁的香气。点点淡淡的粉色花瓣落满她的白裙,配上那张清丽秀气的脸庞,宛若飘逸的花中仙子。
    温锦言不禁睁大双眼,那是他有生以来见到的最美的画面!
    “会幸福,不会幸福,会幸福,不会幸福……”女孩专注地摘掉花瓣,低声喃喃着,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
    咔嚓——
    温锦言拿起胸前挂着的照相机,连连按下快门,暗暗赞道太美了。不管是桃花还是那女孩。
    “你在拍我吗?”女孩手中的动作一滞,抬头望着他所在的方向。她脸上并无怪责之情,只是淡淡一笑,问,“我看起来怎么样?”
    温锦言伸出了大拇指。
    女孩视若无睹,低下头,继续数着花瓣。
    温锦言忍不住走过去,蹲下身,望着那张心事重重的脸,像是大哥哥一样教育着陷入胡同的小妹妹:“幸福不是靠花瓣决定的,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小姐,生活需要自己争取,幸福需要自己追寻。”
    女孩一怔,嘴角扬起苦涩的笑意,“看不见前方的路,又如何追寻?”
    “有些东西不能用肉眼看,需要用心去看。”温锦言走之前,又说了一句。
    离开桃园有一段距离,他的心却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系住。线在一寸一寸地收紧。线的那端是那个女孩。
    温锦言顿足,转身,拔腿狂奔。
    就像有只手,撩拨着心底的那根弦,绵延出缱绻的情怀。二十二岁的温锦言并不知道那种突然荡起的情愫是什么,他只知道,他非常非常想认识这个女孩。
    错过她,他会后悔一辈子。
    可是,那个飘逸如仙的女孩,已经消失了。她坐过的青石上只留下了一颗用桃花花瓣拼成的爱心桃。
    温锦言连忙去追,还是一无所获。
    这样郁结难舒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了夜晚。
    蓝天大酒店是青湖镇唯一一家三星级的酒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温锦言在酒店一层的酒吧里闷闷地喝着酒,随行的涂律师瞧了瞧他笔下的素描,用玩笑的口吻说:“哟,锦言,是哪家的漂亮姑娘啊?要不要叔叔我给你去提亲?”
    “好哇。”不想,温锦言却是这么回了。
    涂律师顿时来劲了,这个小子总算是春心荡漾了。“叫什么名字?”想到要当少东家的媒婆,涂律师别提有多激动了。
    “我不知道,忘了问。”温锦言把素描交给涂律师,又说,“涂叔,你帮我去打听一下这个女孩是谁。说我想认识她,把她带到我面前。”
    涂律师嘴角抽了抽,这个少东家还以为谈恋爱就跟谈生意一样。人女孩子一听这话,早就被吓跑了。他拿着素描,来到大厅。
    酒店的总经理看到他,两眼一亮,赶紧小跑过来。弯腰执手,态度异常恭敬地说:“涂大状,小酒店款待不周,不知道温大老板住的还舒服吗?”
    涂律师和他客套了一番,想起锦言交代的事,便问他认不认识画上的女孩。
    总经理喏了一声,示意涂律师看下在婚宴厅上悬挂着的大喜横幅。
    “所以,她今天结婚了?”涂律师深深地为温锦言掬一把同情泪。
    “是啊,婚房就设在温公子的对面,应该不会吵到他的。”酒店开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接待全国知名的富豪,总经理唯恐怠慢了大财主大土豪,不敢掉以轻心。
    另一边。
    温锦言迟迟没有等来涂律师,烦闷地向侍应员要了一杯长岛冰茶。只喝了一小口,嗓子就像被烈焰炙烤过,痛得连同神经一起麻痹,简直比军中茅台还要刚烈。
    温锦言连忙叫了一杯冰红茶,一饮而尽,才缓解喉咙的不适。可是,渐渐的,他感到头晕目眩,小腹刷的起了一把熊熊烈火,烧得他全身燥热难安。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难怪宁南星说长岛冰茶是*酒,他只不过尝了一小口,这个后劲未免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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