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李隆基厉声喝道。
“是，是，谢皇上，谢皇上。”
刘允德如获大赦，匆忙离开。
第二十六章 龙心悦情柔似水
火红的身影穿梭在花丛中，再美的花都不及她妖娆。
她精致的脸，俏丽的鼻，水媚的眼，小巧的唇，白玉般的手，纤柔的腰肢，浑圆的胸脯，一一映入他的俊眸，李隆基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地上的小石块绊住了脚，音红袖的身子不自主地倒向一边。
李隆基快步过去，手搭上她的柔夷，一把将她拉至怀里。
“啊！”轻呼出声，他突来的举动，吓了她一跳。
“你说得对，多了第三个人还真会碍眼。”他眉间浅笑，意有所指。
“皇，皇上。”
如此靠近的两个人，竟会是她和古代的帝王，不可思议之后是羞得喘不过气来，一张脸由白变粉，由粉变红，再由红变得通红，红得快及上了她的衣裙，别过头，想将手从他手中抽出。
那么柔软的感觉，真舍不得放下，但意识到了她的挣扎，他还是松了开。
匆忙拾起零落在地上的花枝，“皇上，我该回去了。”
“这些花离了根、离了土便活不了多久，等你回到留香阁，怕是早就蔫了，朕会叫人快马将它们送过去，你就在这里陪朕多呆一会儿。”
说完，叫来御花园中的亲兵，吩咐了下去。
“谢皇上，不过，我还是得回去，不如叫贵妃娘娘来陪您吧！”
“这是朕得命令，你敢抗旨吗？”
她一愣，皇帝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嘴上却不能说，只吐出两个字：“不敢。”
李隆基很满意于听到这个答案，微笑着说道：“去那亭子里坐坐，好吗？”
她敢说不好吗？他在前面走，她就只能跟着，他坐下，并示意她坐在旁边，她就只能乖乖地坐下。
这花园的设计真可谓独具匠心哪！亭子的高度，刚好可以俯瞰花园的全景，花红柳绿尽收眼底。
音红袖一双大眼闪动，湖水一样清澈，清得看不见一粒尘埃，清得将他深深吸了去。
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她不安地拽了拽衣角，想打破这局促，信口而道：“皇上的御花园真美！”
“朕想知道你会怎样形容它的美。”
“形容？”想了想，“皇上的御花园或许就是人间的瑶池吧！”
“瑶池！若这真是瑶池，那此刻的你就是池中的仙子。”
“我？是仙子？”她轻笑道：“皇上，您说笑了，能称得上仙子的，怕是只有您的贵妃娘娘了。”
突然想起了洛翩鸿，心口一疼，当日，她说兰贵妃是仙子，他受伤而去。
“她与你不同，你有着她没有的东西。”
“是什么？”她回过心神，听他言语。
“是你眉尖眼角散发出来的自强与坚韧。”
音红袖暗自吃惊，她有着二十一世纪现代女性的独立思想，当然会与以夫为天的古代女性不同，他居然看得出来。
“朕原本认为女人有两种，一种低眉顺眼、温柔可人，比如云萝，一种雍容华贵、高傲清艳，比如兰儿，而你，让朕对女人有了第三种认知。”
“皇上，您过奖了，事实上女人有很多种，只是您身边所见的都对您服服贴贴，要么想得到您的恩宠，要么恃宠而骄，所以误导了您的认知。”
“你是说朕过于宠溺兰儿？”
“皇上，红袖只见过贵妃娘娘一面，也不知道您是不是宠溺贵妃娘娘，红袖只是讲出自己的想法。”
“或许是朕的认知有误，但朕确实认为你与别人不同。”
“呵呵，有何不同，是不是因为我不似别人那般乖巧，而且还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哈哈，你很坦率！”
嫁人并不是女人唯一的归宿！她巧笑嫣然，看得他心神荡漾。
有风吹过，一片叶子落在了她的肩上。
他看见，温柔地为她拾去，手顺势留在她的香肩，欲将她拥入怀里。
意识到他的想法，她“腾”地站起，靠向亭子的另一边。
“皇上，我真的该回去了，您看，太阳就要下上了。三日后，您派人来留香阁为贵妃娘娘取牡丹香液。”说完，也不等皇帝发话，一溜烟儿地跑了，再呆下去，只怕要被这个色君吃了豆腐。
李隆基的手还悬空在那里，望着空空的怀抱，怅然若有所失。
看着她逃离的背影，旋即朗声大笑，三日后，朕亲自去找你。
第二十七章 未成想帝王亲临
留香阁走进一主一仆两个男人，穿着不凡，尤其是那主人，器宇轩昂。
莲儿急忙迎了上去，“两位大爷，有何贵干？”
“音红袖呢？”仆人问。
“啊，小姐到街上去了。”
“我们是来取牡丹香液的。”说话的是那主人。
“两位原来是宫里来的，小姐出门前特意嘱咐过，叫我把香液交给你们。”
莲儿说着，将一个锦盒递了过去，仆人接下。
“你家小姐几时回来？”主人问。
“怕是要午时才回得来。”
“刘允德，我们不妨也去街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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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还差一点了。”
“姐姐，小心哪。”
正在东走西看的李隆基寻声望去，一个小女孩儿站在树下，焦急地向树上喊着，一个女子提着裙摆，姿态不雅地正向树的顶端爬，意图去够挂在枝丫上的纸鸢。
“拿到了，拿到了。”树上的女子喜道。
“姐姐真棒。”地上的小女孩儿蹦跳地拍着手。
女子回过头，微笑着向小女孩儿摇晃手中的纸鸢。
这一回头不要紧，李隆基一惊，是她！音红袖也一惊，是他！
一紧张，手一抖，纸鸢从手里滑落，一着急，她竟跟着向下跳。
她要做什么！李隆基一跃，左手接住纸鸢，右手揽过她直直下坠的身子。
落地，站稳。
“皇——”
“叫我李公子。”
放下她，李隆基走向小女孩儿，含笑将纸鸢交给她，“去玩儿吧！”
“谢谢大哥哥，谢谢姐姐。”说着高兴地跑开了。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大白天的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向树上爬，成何体统。”听起来像是愠怒，但在他眼中却闪烁着别样的神采。
这他也管得着！她出不出阁与他何干？她成不成体统又与他何干？皇上也没权过问这些吧！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李公子，是来体察民情吗？”兄长也爱微服，何况是紫婷了。
“也可以这么说。”看看她也算是体察民情的范围。
瞥见刘允德手中的锦盒，蹙了蹙眉，“李公子对夫人真是关爱，竟亲自来取香液。”
看来他是真的很宠那兰贵妃，也不知云萝在宫里如何，怕是怎样也不会如玉兰儿得宠了。
“云夫人好吗？”
“嗯，她很好。”
忽然想起那日御花园的情景，她连忙说道：“李公子，不妨碍您体察民情了，我先走一步。”
“等等。”他出声叫住，“香液酿得很好，我会给你赏赐，说吧，想要什么？”
“客人拿银子，我们便为其服务，这是做生意的根本，不需要赏赐。
“朕——我说了要赏便得赏，君——我说过的话岂能反悔！”
他要说君无戏言吧！不愧是兄妹啊，跟紫婷一个样，说赏就赏，不要都不行，她音红袖可不是贪财之辈。
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李隆基改口道：“不如这样，我正想去曲江池，就赏你一游，如何？”
曲江池！芙蓉园！中国历史上卓著的皇家园林，来古代走一回，不去岂不可惜了！
“公子，这，怕有不妥吧！”刘允德轻声而问，气焰果真灭了不少。
“没什么不妥，咱们这就去。”
刘允德说得没错，她这样身份的人去游池逛园确实不合规矩。曲江池和芙蓉园，只有皇帝、贵族、富商才能游玩，皇帝每年三月三日在此宴会群臣，知识分子考中进士后，特许游玩曲江池，并登大雁塔题名，一般人是不许入内的，所以这次她没再赏刘允德一个白眼。
“公子，此去曲江池路途尚远，不如顾辆马车吧！”刘允德还真是识时务。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快去快回，我和红袖在这儿等着。”
音红袖心头一凛，皇上叫她什么！
刘允德也是一愣，随后应声而去。
第二十八章 怨上官处处留情
堤岸上张结彩幕，江中秀船如织，商人将奇珍异物陈列市中，富豪把名花贵种展于街上，游人穿梭其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大唐的繁荣昌盛在此发挥得尽致淋漓。
“这曲江池与御花园相比哪一个更美？”
看到她眼底的陶醉，李隆基轻笑而问。
“曲江池多了一分热闹，少了一分清宁，御花园多了一分清幽，少了一分喧嚣，各有各的风采，奥妙无穷，岂是一个‘美’字了得！”
“嗯，一个‘美’字确是难以描绘。”
选了一个有亭的相对僻静处，坐下。
江风吹过，吹乱她额前的发丝，她抬手轻抚，迎向风吹来的方向。
不远处，一个紫衣男子，江边负手而立，背对着她，似在眺望。
这情景，让她想起——
一个人影在脑中闪过，许多日不见，他，还好吗？每个红霞满天的黄昏，他，还会站在那里怀念吗？
男子弯身拾起地上的碎石，投入江中，激灵一下，像是砸上她的心，生疼。
“你，有心事？”
看着她的表情，时而落寞，时而惆怅，他忍不住开口问。
“啊，没，没有。”慌忙回答，给了他一个牵强的笑。
江中一处挂着绿色纱缦的画舫里传出清脆的琵琶声，似泉水叮咚作响。
“是谁在弹奏？真是好听。”她赞道。
“不如我们去看看。”
“这样合适吗？我们与画舫的主人并不相识。”
“来这里的人无非是贪赏风月，寻觅知音，我们去她的画舫坐坐，自是说明欣赏她的才艺，她当然高兴得很。”
早看出她的期待，他俊雅一笑，率先走去。
音红袖起身，跟在后面，走过紫衣男子的身边，忍不住看过去，他在望什么？是否也像翩鸿一样，念着他的心上人？
男子侧过身，对她温儒地点点头，以示问好，她微笑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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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船缦，抱着琵琶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可人儿。
见有人进来，女子略一颔首，抿唇而笑。
一个人，斜卧于女子身侧。
音红袖定睛一看，竟是上官云箫，这种地方怎会少了他这个浪荡公子。
“红袖！”上官云箫惊讶坐起，她怎么来得了这里？再看向她旁边，一愣，而后拱手道：“李公子。”
“上官公子也在这里。”李隆基亦拱手示意，继而对那女子道：“小姐的琵琶声，真是余音绕梁，所以特来拜会。”
“玲珑，为李公子弹一曲《凤求凰》。”上官云箫对女子说道，目光却落在音红袖身上。
女子娇羞应允，“嗯，上官公子的朋友，也是玲珑的朋友，玲珑自当献上一曲。李公子，请坐。”温软的声，柔得滴得出水。
李隆基坐下，星眸微合，意在享受，刘允德立于他身旁。
琵琶声起，绵绵情意流著于指间，女子时而把头偏向上官云箫，媚眼含情，上官云箫回以一笑。
音红袖眉头骤拧，想起了莲儿，狠狠瞪了上官云箫一眼，扭过头，不愿再看。
走进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上官公子，我家小姐新会一首曲子，想请上官公子过舫一聚。”
“你先回去，我一会儿便到。”
丫鬟退了出去。
“上官公子——”弹琵琶的手停住，玲珑眉心轻蹙。
“玲珑，陪好李公子，我去去就来。李公子，失陪一会儿。”无视她的挽留，上官云箫站起身。
皇上也敢失陪，他的胆子还真不小，胭脂堆难道大于天子！音红袖心中冷哼。
李隆基却不以为意，出言相送，“上官公子，慢走。”
走过她身边，上官云箫轻声而问：“红袖，你的伤，好了吧！”
“不劳上官公子费心。”
眼角划过一丝黯然，上官云箫步出舫外。
“玲珑姑娘，你的才艺我家公子欣赏得紧，就请姑娘再弹几曲。”李隆基似是听上了隐，刘允德观圣颜而开口。
“好。”玲珑嘴上应道，心却不在焉。
又弹一首《将军令》。
音红袖虽不懂琵琶，但却熟习韵律，听出几处明显的错音，她摇头轻叹，上官云箫有那么好吗？不明白这些女子是喜欢他的放浪不羁，还是喜欢他的处处留情！
无心再听，她出舫，坐于船头，掬水把玩。
约莫半个时辰，上官云箫回来。
音红袖瞥了一眼，没做搭理。
上官云箫顿了顿，掀帘而进。
第二十九章 江中舫嬉玩落水
舫内传出说话声。
“上官公子，你回来了。”喜悦的女音。
“嗯。李公子，玲珑的曲艺你可还满意？”
“哈哈，上官公子的知音定是才华出众，岂会令人不满意！”
“上官公子，王家小姐的洞箫比玲珑的琵琶更好吗？”女子轻问。
“自然是玲珑的琵琶更胜一筹。”
听得真切，音红袖轻嗤，想必若王家小姐如此问他，他定会说：自然是你的洞箫更胜一筹。女人哪，就喜欢听骗人的假话。
一朵花在不远处的水上飘着，她伸出手，却只沾到花边，向前凑了凑，刚要够到，荡起的水晕将花儿又推远了些，她就势将身子一倾，终于拿到，哪知重心不稳，一头栽了下去。
“啊！”完了，她根本不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