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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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 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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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称得上是名门望族,李亨却是皇太子。为此曹柳勣心下日愈怨怼杜有邻的攀权富贵。想当年杜有邻要把长女嫁与其时,那也曾上赶着曹府是将女儿亲手送上门的,而今背靠李亨这棵大树就把曹家一脚踢开,恨不得有多远撇多远,处处说教曹柳勣的一无是处。杜有邻为老不尊反却一再倚老卖老,这使得曹柳勣与杜氏也年愈情义不睦,时常早出晚归与裴敦复、李邕等人借酒浇愁讥谑其这个阿丈为人迂腐为官胆小如鼠,闲言碎语传来传去,二人的积怨日深,愈演愈烈甚至到了相互仇视的田地。

    迎入腊月门里。眼看年节在即,曹柳勣原是依礼上门给杜有邻送年礼,不成想两人一言不合。竟聒吵起来。借着点酒劲儿,曹柳勣心孤气傲,一气之下就上呈了篇诬告状,状告杜有邻“亡称图谶,交构东宫。指斥乘舆”。

    也该着李亨命中犯女人,曹柳勣的一纸诉状刚巧就落在了李林甫手中。年初韦坚、皇甫惟明的事未能扳倒李亨,李林甫心下已有顾忌,毕竟,若非迫于其与杨慎矜等人的逼压,藉由韦坚、皇甫惟明构谋废立之嫌排构李亨。不见得李亨就能痛下狠心休掉韦氏,韦家可谓李亨的左膀,就此已然结怨。在前朝更为敌对,而杜家现下无疑就是李亨的右臂,唯有孤立李亨,趁此时机再一举铲除掉杜有邻一派,才有望把李亨从皇太子的位子上彻底拉下马。另扶持李瑁册为当朝太子。是以,李林甫又岂会白白错失过送到手的这一良机。遂又紧揪着曹柳勣的状告不放,并将李邕、著作郎王曾等凡与曹柳勣有过结交的一干人等都牵扯入案,故技重施,意欲把李亨搅扯其中。

    曹柳勣原只起于与妻族不和,一时气闷才动了陷害杜有邻之念,但这一念之差却让李林甫又逮住可乘之机,授意手下把案情闹大,一下子扯及地方州府,大有废黜李亨于朝夕之势。因柳勣与杜有邻的嫌怨又涉及李亨,慎重起见,李隆基遂命高力士私下传旨京兆府,令京兆府会同御史台合力审查此事。

    江采苹闭门不出在梅阁,静观着这一年里东宫所遭受的变荡,安然的依旧度着日,采花制茶,闲坐茗茶。年初韦坚一事过后,李隆基早已下敕将皇甫惟明的兵权移交给朔方、河东两道节度使王忠嗣,王忠嗣之父王海宾乃大唐骁勇善战的大将军,生前曾官至太子右卫率、丰安军使。王忠嗣九岁时,王海宾战死于吐蕃松州保卫战中,念及累累功绩李隆基遂追赠其为“左金伍大将军”,并在其亡后将其的幼子王忠嗣接入宫抚养,收为假子,赐名忠嗣,故,一直以来王忠嗣与李亨的关系相当的密切,朝廷上人人皆知,李隆基剥夺了皇甫惟明两镇节度使之权之后,却未新任人才,单由此亦足可见李隆基确实有保住李亨太子之位之心。

    今下王忠嗣身兼河西、陇右、朔方、河东四镇节度使,一人佩四将之印,掌控万里边疆,手握天下劲兵重镇,不可谓不令人惊奇,自大唐开国迄今为止,从未有哪个武将能如斯手握重兵过。粗略统算下来,四镇兵力绝不少于二十几万人,之于王忠嗣而言,着实是佣兵天下了,毋庸赘言,李林甫竟又挑在这种时候扩大事态,谋计构陷李亨,未免太过操之过急了点,势必是心急不成事。

    而正如江采苹所料,此案案情隔日就明朗化,京兆府、御史台查究出是曹柳勣从中搞鬼。畏忌李林甫时下在前朝一手遮天,京兆府、御史台虽未直白上禀曹柳勣、李邕实则也是受了李林甫等人的暗中教唆,李隆基却不是看不明透,有鉴于则天女皇之后的朝政动荡,遂下敕令对告密官员不予宽贷,杀一儆百,但念在曹柳勣、杜有邻等与李唐家有亲,特予免死,判杖决,贬往岭南。

    原以为杜有邻、曹柳勣纵然死罪已免活罪难逃,终可保住一命,已算不幸中的大幸,令李亨万万没想到的却是,李林甫竟秘密指使执杖的几个吏卒在行杖时狠下毒手,楞是将杜有邻、曹柳勣当庭杖毙在大理寺。尽管杖笞之刑多因人而异,重杖之下丧命也非甚么稀罕事儿,但杜有邻、曹柳勣活活被打死却与原刑出入极大。杜有邻、曹柳勣积尸大理寺,妻儿家小流徙远方,更叫人咋舌的还在后,因此事还牵连出过李邕,为灭口毁证,李林甫竟还秘密命人奉敕往北海将李邕决杀,而李邕时年已逾古稀之年。

    先有韦坚一案在前,幽幽杜有邻一案接踵而来,祸不单行,李亨终日越发惶恐不安,为表清白无私,纵与杜良娣情投意合,就在年节伊始之际,又忍痛再回将杜氏抛出,与之和离,杜良娣挥泪被迁出东宫,贬为庶人,杜氏一家更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境遇十分凄惨。年节临近在即,长安城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一片欢腾,然而东宫却异常的死气沉沉着,连半点欢欣的气氛也兴不起,就连宫宴李亨也称病未入宫朝贺。

    百官朝贺之日,诸人济济一堂,与往年赫然不同的是今年寿王李瑁早早的就进宫参贺,缺席的反倒是李亨,广平王李俶倒如常带了妻儿一同入宫参贺。因是个多事之秋,这一年沈珍珠几乎未携子进宫拜谒,江采苹也有数月未见着沈氏及李适,赶在宫宴上见上一面也只当是聊表慰藉。

    后妃之中,皇甫淑妃托病未出席,临晋与驸马郑潜曜带着小郡主在宴席上坐了小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请去看探母妃,李隆基高坐在上,默声允准了临晋所请。这大半年里,圣驾日夜留寝在南熏殿,除却杨玉环,再未召见临幸其她妃嫔,这几年陆续经由武贤仪、常才人的事,余下在宫中的诸妃嫔仿乎皆长进了不少,譬如杜美炫、郑才人等人,再未敢无事生非唯恐后。宫不乱过,而高才炫、闫才人等人早些年本就深居简出,而今也越加避世起来,至于曹野那姬,虽说昔日的盛宠也已被人取代,不过还是安坐在下,顶就不再占尽风头罢了,而今时的风采也早已尽被杨玉环一人所占。

    宴至中席,回纥汗国派使臣来长安贡贺,大宛也不远千里之遥进献了汗血马六匹,名红叱拨、紫叱拨、青叱拨、黄叱拨、丁香叱拨、桃花叱拨,都道大宛国盛产良驹,李隆基遂命人将大宛所献的六匹汗血宝马牵到花萼楼殿门外,与众臣一睹为快。

    但见那六匹汗血马整齐划一的排在殿外,匹匹膘肥马壮,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龙颜不由开怀,朗声厚赏了大宛使臣,并依着六匹马的毛色,各是御赐作红玉、紫玉、平山、凌云、飞香、百花辇,命图于瑶光殿。

    “爱妃可有中意的?”环睇一同跟出殿门来观赏的妃臣,李隆基负手拊了拊掌,一指那匹居中的毛色枣红的汗血马,凝了睇身侧的江采苹,“朕,便把那匹‘红玉’赏与爱妃,可好?”

    江采苹原正寻思着,少时观看过汗血马,便借由中场退席,也便赶往皇甫淑妃宫里与临晋多说会儿话,自从皇甫惟明被贬为博川郡太守并被籍没其家以来,皇甫淑妃已有三五个月未去梅阁,隔三差五的江采苹虽交代过云儿代为多去看顾,心中却仍免不了挂怀,不成想李隆基竟突兀作此一问,江采苹不由得微怔了怔。

    “嫔妾听人说,汗血马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环目那匹红玉,江采苹顿一顿,才温声礼道,“嫔妾并不善骑马,陛下若要赏,不如赏与贵妃。待到开春,贵妃也可陪陛下在马背上打马球。”

VIP章节 第426章拢附

    “玉环怎可夺姊所好?”秀眸瞟过那匹红玉,杨玉环娇媚一笑,似无心般轻挽向李隆基的臂弯。

    大宛所进献的六匹汗血马中,这匹毛色枣红的红叱拨最是惹人眼,不难想象,奔驰起来也定会宛似一团熊熊烈火。刚才由花萼楼一步出来,杨玉环一眼就相中了这匹红叱拨,都道赤红辟邪,杨玉环自小又偏爱艳色,适才还想着待回头讨李隆基赏赐,不成想李隆基这会儿竟有意把这匹红叱拨赏予江采苹。

    不过,再听江采苹婉拒,当众上请转赐,杨玉环心下却又倏然觉得颇不舒服,听江采苹弦外之音,仿佛其只会陪着李隆基玩乐,就差把李隆基迷媚的不务正业了似的,是在妖媚惑主。但当着李隆基以及满朝文武百官、后。宫妃嫔的面,杨玉环又不好妄自臆断与江采苹起何争执,若李隆基要把那匹红叱拨赐予其,其可是舍不得拱手让人,江采苹既这般大度,其若不领情未免驳了江采苹的面子。

    迎对着峨髻大发胸下夹缬的杨玉环的笑靥,江采苹浅勾了勾唇际,今日宫宴上杨玉环这一身褒博侈丽的妆扮,雍容华贵至极,也唯有那匹红玉才够格与杨玉环相匹,能做杨玉环的坐骑。

    环睇互相谦让的杨玉环、江采苹,李隆基却是朗笑一声,一左一右执起江采苹与杨玉环的手:“也罢。朕本意将那匹‘百花辇’赏予贵妃,如此,便把‘红玉’赏予贵妃,‘飞香’赏予梅妃!”

    桃花娇艳,丁香淡雅,桃花花朵丰腴,生态习性看似与梅相似。实则不然,丁香花筒细长如钉,仿乎带刺的蔷薇,那一簇簇成簇开放的薄丽花枝,却是写满愁绪,丁结,为之百结。

    看一眼那匹百花辇,杨玉环秀眸一闪,貌似又有几分迟疑,那匹桃花叱拨虽不如那匹红叱拨那般夺目。但也毛色粉白,越看越令人不能移目,在桃花林中飞驰定也醉人心田。或是闲逸的骑在一片桃林中,感触着瓣瓣桃花飘落面颊,身着桃色孺裙,那也是别有一番情致在其中的。

    杨玉环正较对着两匹汗血马出神,浮想游思。从其身后已是插入一只小手来。李适由杨玉环背后拽一拽李隆基的衣襟,恬着小脸说道:“阿翁把那匹马儿,赐予适儿……”

    感觉被人从后拽了下,李隆基侧身一看,但见李适正伸着小指头指着六匹汗血马中间的那匹青叱拨,龙颜不由微霁颜。

    沈珍珠见状。赶忙从旁步了过来,未想一不留神儿竟让李适挣脱手,插在李隆基与杨玉环之间讨要汗血马。沈珍珠虽不懂马。但听江采苹刚才所说,这汗血马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可知汗血马乃马中稀品,否则,大宛也不会不远千里进献长安这六匹汗血马。大唐幅员辽阔,李隆基乃当今天子。又岂会为此展颜,还与群臣步出殿门来观看。

    李俶与王忠嗣站在一旁,眼看妻儿步上前去,也连忙跟了过去,李适的胆子也忒大了点,都怪平日里沈氏宠溺,一声也不舍得打骂,才致胆大到如此地步:“阿翁,适儿少不更事,出言无状,阿翁……”

    李俶刚欲代小儿请过,却见李隆基一抬手,李俶就地哑结。事出仓皇,沈珍珠心下更是不禁一沉,六神无主之际,不无失措的忙看了眼江采苹。今下东宫正当危难中,风波还未平,如若因由今个李适这两句话再被人有隙可乘,只怕东宫的情势更将风雨飘摇。

    看眼李适,江采苹莞尔折纤腰轻抚了下李适红乎乎的小脸:“适儿这般年小,可会骑马?”

    仰着脸儿看着江采苹,李适皱着两道淡淡的小眉毛,竟煞有介事道:“阿翁那日说过,待到年节,要在宫中操办‘马鞠之会’。适儿只有蹴鞠,不挑匹马儿,如何参比?”

    听李适这么一说,江采苹与李隆基都是微微一愣。去年年节头个把月,江采苹不巧偶感风寒,当时李隆基正留驾在太真观,闻信儿起驾回宫的次日,沈珍珠带了李适进宫看探,正与皇甫淑妃、临晋带着小县主碰到一块儿,诸人说笑间李隆基确实有应承过开春在宫里办一场马球与蹴鞠之会,但未可知李隆基那日不是随口一说,是为哄一哄李适不缠着其踢蹴鞠而已,不成想李适却记在了心里,今时竟又提及。

    “不得无礼。”见小儿以下犯上犹不自觉,李俶紧声就呵斥了声李适。李俶仗母自小长在宫中,纵便甚得圣心,都不曾敢跟李隆基讨要过东西,此刻李适不免有失安于本分。

    李隆基抬下手,睨眙李俶,略沉,却冲着李适朗声说道:“君无戏言。朕便赏你这匹‘平山’,准你八月里参比,届时你若拔得头彩,朕,另有重赏!”

    李隆基不怒而威,李适小眉毛一挑,目露亮彩,立地叩谢道:“适儿谢阿翁!”旋即爬起身来,径直奔向那匹青叱拨,伸出小手极其轻柔地拍抚了几下平山。

    那匹青叱拨像是被李适挠的有些痒,嘶噜噜就四蹄原地摇了摇马头,扯着马缰绳蹭了蹭李适,那感觉,好像认得李适这个小主一样。这匹青叱拨一“嗒嗒~”踏马蹄,两旁的紫叱拨、黄叱拨也相继嘶鸣了两声,高力士遂示下几个小给使先行将那六匹汗血马牵往笼马监,省却扰了圣兴。

    众臣交头接耳在四下,亲睹着李隆基待李适的这份宽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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