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怠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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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怠鸟的爱情-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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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只被灯光吸引过来的飞蛾却破坏了她的完美退场。 
飞蛾险险地擦着李斯洛的额头飞过,吓得她本能地往旁一闪,下意识扯住文攸同的手臂以保持平衡。 
文攸同愣愣地瞪着她。 
李斯洛脸一红,连忙放开手,喃喃自语着“讨厌的小虫子”,转身走开。 
王燕抱着团团回来,正看到这一幕,便问文攸同:“怎么了?” 
“城里妞。” 
文攸同冲嫂子耸耸肩。   
五   
“你也是准备徒步穿越小西沟的?” 
火堆旁,那个网名叫作“铁锤”的小伙子一边帮李斯洛串着香肠一边问。 
“不是。” 
李斯洛感激地接过那串香肠,学着他的样子将木棍伸进火堆。 
她走过来还没几分钟,便被一群“驴友”接纳了。原来,他们是一群爱好徒步穿越旅行的网友,为避开假期的人流高峰才提前来到这里。 
“你都到了这山脚下,不上去怪可惜的。要不,明儿跟我们一起走吧。据去过那里的驴友讲,这小西沟的景色可一点儿也不比神龙架的差,都是原生态的。”另一个网名叫“龙猫”的女孩蹲在李斯洛的另一边笑道。 
原生态。这个词对于李斯洛来说,代表着四处乱爬的恐怖生物。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我……还是不要的好,我有工作要做……” 
“工作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更痛快的玩吗?”那位显然是“月光族”的龙猫冲李斯洛露齿一笑,“我看你好象不经常出门的样子。” 
李斯洛惊讶地低头看看自己,“这么明显吗?” 
龙猫得意地晃晃她那被太阳晒成小麦色的胳膊,“首先,你很白。我猜你这辈子都没在太阳下超过一小时。” 
李斯洛看看自己白皙的手臂,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这位龙猫妹妹可真是心直口快。 
“其次是你这鞋。” 
李斯洛低头看看那双价值一千多的名牌短靴。 
“这鞋是好货色,不过不是专业的登山鞋。能不能爬山我不敢说,但有一点,你这鞋肯定不防水,遇到小溪之类的就惨了。希望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大山里。” 
“哦,我想不在。他应该就住在这个村子里。” 
幸亏如此。李斯洛暗自嘀咕。 
“他叫什么名字?” 
突然,文攸同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李斯洛一抬头,只见文攸同像铁塔一般站在她的身后,火光映在他乌黑的眼眸里,像两把跳动着的火炬。 
她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手里的香肠险些掉进火堆。 
“你要找的人叫什么?这村子里的人没有我不认识的。”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顶撞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礼貌,李斯洛觉得这位肌肉男的态度似乎比原先缓和了许多。 
她不禁又看了他一眼,不太相信他会因此而收敛。 
“哟,文老师。” 
听到文攸同的声音,龙猫立刻往旁边让了让。 
文攸同则毫不客气地占据那个空出来的位置。 
事实上,他并不想靠近这个牙尖嘴利的“城里妞”,可只要一想到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他那喜欢追根究底的个性就在隐隐作疼,仿佛有一根刺梗在那里一般。 
瞥着李斯洛拿着香肠的笨拙模样,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 
“你的姿势不对,太靠近火了。这样香肠外面容易焦,可里面却还没熟。应该这样。” 
说着,他伸手去掰她的手腕。 
李斯洛瞟了他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徐唯一和江岸秋这两个人有着超强的控制欲呢。 
虽然心里在不满地嘀咕,出于自小的教养,她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可在挣脱手腕之后,却仍然依然故我地以原来的姿势拿着香肠。 
文攸同皱紧眉,固执地又去掰她的手腕。 
李斯洛不由弯起唇角做了个鬼脸。就像江岸秋所说,她怎么老是招惹同一类人?! 
“条条大路通罗马,”她避过他的手,“只要能烤熟就成。” 
“最近的永远只有一条。”文攸同心有不甘地瞪着她的手。 
“我又不赶时间,哪条路对我来说不重要,只要能到就行。”李斯洛故意拖长着字音。 
她本能地知道,就像会惹火徐唯一一样,这种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肯定也会惹火他。 
果然,文攸同沉下脸:“随你!” 
话虽如此,他的脸上却明摆出一副想要劈手夺过那根香肠的模样。 
李斯洛微微一笑,平生第一次感激起徐唯一来。如果没有平日里他对她的“训练”,依她的个性,十有八九又会被这个“肌肉男”吃得死死的。 
“文老师,您不是说今儿回不来的嘛。既然回来了,明儿就可以给我们当领队了吧。” 
龙猫探过头来,其他网友也同声附和。 
“不行,明天我有事。我已经安排山子给你们做领队了,他的经验也很丰富。”文攸同头也不回地答。 
“那也没您丰富啊,网上都说您是最好的领队。”另一个网友说道。 
文攸同冲他笑了笑,又转过头去直直地瞪着李斯洛。 
如果说他最反感什么,那就是这种什么都不懂,却又不肯听人劝的人。这种人在深山老林里是最危险的游客。如果不是出于固执的天性,他早就掉头走开了。 
“你要找的是什么人?或许我能领你去。”他锲而不舍地追问。 
李斯洛偷偷一笑。她突然发现,对抗这些霸道的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困难。也许,她可以拿他来锻炼对抗徐唯一的勇气。 
她摇摇头,“谢了,不用。明天我自己去找就好。” 
在李斯洛回答的同时,火堆对面的人群里爆起一阵大笑,将她的声音淹没其中。 
“什么?” 
文攸同勾过头,热热的呼吸擦过李斯洛的脸颊。 
李斯洛只觉得脸颊上一阵热烫,不自在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文老师,我们正找你呢。” 
说话的小伙子旁若无人地挤开李斯洛,一边冲远处挥着手,“哎,文老师在这里。” 
文攸同一把推开他,“看着点,这儿有人呢。” 
那小伙子这才注意到李斯洛,忙不叠地道着歉让开。 
李斯洛脸一红。不知为什么,他的维护让她内心小小地温暖了一下。 
那几个听到招呼的小伙子一下全都跑了过来,将李斯洛和文攸同围在当中。 
“文老师,”那个鲁莽的男孩道,“上次看您过那个仰角好象很轻松,我怎么就不成?您好歹给指点一下。” 
文攸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一根玉米穿在木棒上,递给李斯洛。 
“什么?”李斯洛抬起头。 
“试试烤玉米。这个应该比烤香肠更合你们女孩子的胃口。” 
文攸同冲她微微一笑,伸手拿过她手里已经变得焦黑的香肠。 
无论是谁,都会形容文攸同的这个微笑是无害的、友善的。然而,李斯洛却感觉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只觉得心跳骤停,眼前冒出一串璀灿的银色星芒——就像多年前的体育课上,被那颗高速飞来的篮球砸到一样。 
“李斯洛同学很聪明,就是不肯把心用在学习上,对什么都只求得过且过。”小学五年级,老师家访时曾经这么对李斯洛的父母说过。 
事实上,李斯洛不仅聪明,还有一双擅于观察的眼睛。从小,她就能从别人一个哪怕是最微小的动作里洞察到对方不欲为人所知的秘密。比如,父亲什么时候换了情人。再比如,母亲是不是又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 
而在这个看似无害的笑容里,李斯洛敏感地捕捉到一丝异样。一丝难以察觉的宠溺,一丝不该存在的柔情——一丝令她砰然心动的表情。 
而他甚至都不能算是喜欢她! 
她呆呆地任由他如愿地拿走香肠,握住他递来的玉米,又任由他握着她的手腕调整好角度,并看着他拿出一把锯齿状大刀一边削着香肠的烤焦部分,一边回答身后男孩的问题。 
“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你一直没能纠正过来。那里的支点高,你身体侧转的角度不够……” 
李斯洛的脑海中闪过他的几个眼神。那都是从机场到客栈这一路来,不经意间落入她眼中的。突然,一个一直潜藏于意识底层的念头浮出水面,她猛然意识到,他……或许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讨厌她。至少,在“某一层面上”不讨厌她。 
是这样吗? 
她偷眼打量着他。 
意识到她的目光,文攸同下意识地又回了她一个没有戒备的笑脸,然后转过头去继续讲解。 
“……要用脚尖外侧踩点,不能踩得太多,不然会影响换脚和转身……” 
李斯洛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的玉米。 
作为一个女人,是不可能认错那种对自己感兴趣的目光。她相信他对她有兴趣,至少对她的这副皮囊有兴趣……好吧,她承认,就像她对他的兴趣一样。 
不过,对此她是该有所表示,还是该装作无所觉察? 
她转动眼珠,再次由眼角观察着他。 
“……最重要的是要掌握好重心,重心控制得好能省很多力气……” 
他在说什么? 
李斯洛茫然地眨眨眼。他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懂,站在身后的那群大男人们却是一副只恨没有当场拿笔记下来的模样。 
“文老师,明天来给我们示范一下吧。”一个小伙子要求着。 
“不行,明天我有事。”文攸同冲他们挥挥手,“明天朱老师会给你们演示,不懂的可以问他。” 
好容易等这群人散开了,龙猫两眼放着光地看着文攸同。 
“哇,我还不知道,原来您也是攀岩高手呢。” 
攀岩?这是什么鬼东西? 
李斯洛猛然想起刚才老板娘也说过,这附近正在举行一个什么攀岩比赛。 
“你要找的人住在哪?”文攸同用肩碰了她一下。 
李斯洛转过头来,突然又明白了另一点疑惑——他不想承认受她吸引,所以才对她有着这么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这不禁又触动了她那“怪异的幽默感”。 
她弯起双眼,以前所未有的和善问道:“你是这个旅馆里的职员吗?” 
文攸同本能地又回应给她一个微笑,“算是吧。” 
“同时也做领队?” 
虽然她并不知道领队是干什么的。她猜,应该跟向导差不多吧。 
“对,也做领队。” 
“也玩攀岩。”李斯洛冲手里的玉米点点头,“呃,什么是攀岩?” 
“噗”,李斯洛的问话让铁锤口里的饮料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龙猫同情地看着李斯洛,“看来你真的很不爱运动。” 
李斯洛防卫地挺直腰,“事实上,这是我第二次离开家乡,第一次跨出省界。”她又自我解嘲地一笑,“跟你们一比,我可真是乡下的老鼠,井底的青蛙。” 
“那你也不上网?”龙猫问。 
“我上。但只看一些新闻和小说之类的。我是运动白痴,自然也就不关心这方面的内容。” 
文攸同垂眸看看李斯洛。听着她以这种自嘲的口吻承认着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他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她似乎是在说,你们笑吧,我不在乎——而事实上,他想,她是在乎的。 
他突然发现,她比他想像的要敏感得多。不知为什么,这个认知竟让他稍稍心软了一下。 
文攸同缓声解释道:“攀岩,就是攀爬悬崖峭壁的一种运动,是从登山运动里派生出来的。如果你明天有空,可以跟他们,”他用下巴指了指刚刚离开的那群小伙子,“一起去比赛现场看看。” 
李斯洛看看那些小伙子,暗暗做了一个鬼脸。如果说喜欢旅行的人是傻瓜,那么这群人就是疯子。她可不想靠近他们。 
“对了,你还没说你要找什么人呢。” 
“什么?”李斯洛转过头。 
“你不是说是来找人的吗?这方圆百里没有我不认识的,你要找谁?” 
李斯洛忍不住斜瞪了他一眼。说他跟徐唯一是一伙的还真不是冤枉他。和徐唯一一样,对于任何想要知道的答案,他们都会穷追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她已经受够了一个徐唯一,绝不打算再容忍另一个。 
她扬扬眉,故意拖长音调道:“呣……我想,我自己能找到,不用麻烦你。不过,还是谢谢你。” 
她冲他摆出一副最天真无邪的笑脸。 
瞪着那张貌似天真却又暗藏顽皮的笑脸,文攸同一阵哑然。 
“不用谢。” 
半晌,他才闷闷地嘀咕了一句。 
她越是闪避话题,他就越是怀疑她此行的目的。 
转着手里的香肠,他忍不住又偷瞄了她一眼。 
只见李斯洛将玉米从火堆上移开,用那排像孩子的乳牙一样洁白细小的牙齿试探着咬了咬,又皱起眉,将它重新放进火里。 
看着那口细细的糯米牙,文攸同眼前蓦然闪过一副“龌龊”的画面,她的牙齿正在对他做着与吃无关的“勾当”……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这女人身材高佻,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成熟诱人的女人,偏偏他却几次三番地将她与稚嫩的孩子联想在一起——而且同时还想像着她在床上的模样。如果不是深知自己很正常,他快以为自己是有了什么怪癖。 
“如果需要我帮忙,只管开口。” 
他粗声说着,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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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洛正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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