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好的事呀！那你怎不去做呢？”李卉将信将疑。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讲不清楚。你应当问：‘黎教授为什么不去买下来呢？’想一想，便明白了。”
“哦……我明白了。好吧！你给地址与我，做成买卖有你一份。”李卉恍然大悟。
西门子仪只是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他便返回了南宁。
——请看下卷《阿珠煮海》
第十八章 阿珠煮海
长篇小说 南国遗梦 作者： Jiang flourishing pine 写作时间：2001/11 修订时间：2004…11…1
§；50
凉秋八月，天气格外清爽。蔚蓝色的天空，湛蓝的大海。茫茫无边的大海，滚滚滔滔，一浪高过一浪。
忽然，从海天尽头，地平线上生长出一朵一朵的银色蘑菇云，瞬间散落成无数“菊花瓣”，然后化作一缕一缕的“锦绢”，飘过来， 再飘过头顶，退去天际线。
再看地平线，始时，出现点点斑斑黑影，越来越清晰——船体轮廓，驶近了，方见到这钢铁造就的水上大厦。
心， 不由得振憾起来了。
“哎！哎哟哩！多神奇的大海呀！”
熊玉秀第一次看大海，不免被博大深沉的天水一色所震撼。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说着。
“玉竹姐！这大海明摆着是在我们国土的南面，为什么又叫北海呢？”
“也许是依照海洋面方位坐标来叫的呢？这里本来就是南海的北部湾。上次我去东海时，见白龙港区就有一个叫东海镇的地名。因为依照祖国大陆位置命名‘东海’理所当然。而这北海却是站在海洋面上定的方位，这样来命名使国人不太好理解。也许是南洋人或是航海人叫的地名吧？
本来我对发生在身边的任何事情都去思考一番，企图找到理想的答案。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有很多事情一成定论，是不用去另找答案的。”
她收敛起对大海的遐思，目光望着熊玉秀说：“你读高中时，地理老师怎么说的啦？”
“我……虽说是高中生。但你也知道，教我们的老师是文革时期的高中生罢了，自己连地图都看不懂，还能才教我吗？再是我自己念书也死板，又不认真思考问题。”熊玉秀呐呐地说。
“是呀，我也感觉到自己知识面太窄，读中专就那么十几本美术专业课本。好在伯父与伯母辅导，才使我懂些原子啦，电子啦……货币呀，价值呀……这些课本之外的知识。但是，已经失去了高中文化基础这个断层，是很可惜的。当然啦！还有好多东西我们可以边干边学嘛！”
“玉竹姐，我是说真心话，的的确确敬佩你，一个女子，你管理着这么个公司，做广告业、开工艺厂、搞出口。现在又做这房地产，你咋懂那么多呢？”
“开始创业那阵子，我也没想过要做房地产——有这样大而复杂的企业。只想做些自己懂行生意。后来被西门先生开导着，我自己也在不断的探索经验。最后才知道怎么去做好大企业管理这个工作了。其实，做小公司是最难的，什么都得靠自己的一双手，当公司做到一定程度时，就可以利用别人的脑袋了。现在闲着的专家多的是，只要给一定的报酬就可以请人来帮做的。
当然！做任何事情都不能盲目地去做。就拿这房地产项目来说吧。我们几个董事会成员都到深圳、东莞去考察过，回来之后，又找过好多专家论证过，最后才下决心做的。像北海这笔交易，情况就特殊了……现在是最后一轮谈判……”
白玉竹搓搓手掌。这是她创业以来养成的习惯性动作，当有重大决定，或是思考问题时，就双掌搓个不停。
沉思片刻，她又说：“玉秀，我拉你来公司，你可知道为什么吗？——说真心话，一是要你看住田无忌，他这人贫苦出身，有善良的一面，但是流氓习气很重，现在社会风气又不好，上次嫖娼被公安抓了，花了一万元才放人。罚点钱是小事，但公司形象受损是大事。二是，我看你素质不错，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要培养你。毕竟你出身在法官家庭。我想送你去政法学院自费念法律专业。因为我们公司做大了就需要自己的律师。你乐意吗？”
“好啊！读大学是我儿时的梦想。只是在初中阶段受父母打骂太严重，因而形成逆反心理！”
熊玉秀便对白玉竹诉说不幸——
“读高中时，正值国家重文凭年代，父母便向我不断地施加压力，仿佛不上大学就活不下去似的。憋得我透不过气来。
本来，我爸只念过小学，后来参军提了干，在部队也当过副团级干部，转业到法院便当上了法官。我妈原来是随军家属，后来随我爸转业到地方安排在公安局做户籍管理员。时常回家唠唠叨叨：‘玉秀呵！你不好好念书，将来读不上大学怎好做人？向我们就吃这没文化的亏呀？’
我反问：‘爸，妈——！吃什么亏来着？有没有文化不是照样当干部。你看，我们校长，还有你们局里马秘书不都是大学毕业的，还不都来巴结熊家吗？’
我妈说：‘那是因为他们家属有案子在你爸手头，走走后门而已！’
尽管父母望女成凤心切，我只认命。心想：‘只要命好，还念什么书呢？’确实也是，我见到许多人给我家送礼品，什么茅台酒呀，五粮液呀……那水果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我看坏在家里太可惜就拿给同学吃。可同学也真怪，都不吃我给的，还老远躲着我，令我感到好孤独，因此我就不想去学校了。
有一次，我与街头几个哥儿们‘玩踏春’，就没去学校上课。那天晚上十点钟才回的家。刚进门，就被父亲当头一喝。
‘秀姑仔！你给我跪下——你逃学——看你逃学？打断你双腿就不逃学……’
噼噼啪啪……一阵皮鞭照着肩背，屁股猛抽，就像打犯人似的。直打得我‘嚎嚎……’杀猪般怪叫……”
“嘿，嘿，嘿，嘿嘻……”熊玉秀学猪叫，扮鬼脸，惹得白玉竹禁不住地冷笑起来。
“姐呀！自那以后，我就得了痛经病。因为那天刚好是我‘例假’。到后来，每次来月经前后都腰酸背痛的。姐呀！你不怜我，还好笑呢？——不过说来好笑的还在后头呢？”熊玉秀甩甩《红灯记》中铁梅那般长发鬈辫，又接着说下去。
“我爸打了我，我妈却帮掰腔：‘傻仔，你知道你爸为什么打你吗？你班主任下午来家访，说期考不参加。么嘛？么啊？你到哪里去了？你爸这些天，心又烦——现在做干部，哪能好做？三天两日，县委发考卷，考什么时事呀，普法呀？你爸考就错两个字，把个‘特色’写成‘特务’啦！把个法官‘回避’二字忘了写，考成了‘酒醉了就歇着’。被粟书记批评得多多难受？本来也可以的嘛！意思也没错……”
“哈，哈，哈……”听熊玉秀绘形绘色地述说了往事白玉竹却开心地笑了。
“嘻、嘻、嘻！玉竹姐，你听来是好笑。当时，我听妈这样说，竟然也忘了疼痛，和着鼻涕扑唏唏，泣吃吃地笑起来了。
说来也怪，自从那次挨打之后，我父母却变了个人儿似地，每逢有事总让着我三分，由着我使性子儿——
后来，我嫁了田满悌，母亲见女婿长相好，嘴儿甜，又会赚钱，很是满意。可父亲脸色挺难看，从来不认我丈夫做女婿。直到我母亲得了癌症住着院时，田满悌去看我妈，那时叫了他一声爸，勉强应着。可是，我妈溘逝才三个月，我爸就娶了一个大我三岁的黄花女，只三个月便生了小弟弟。我当了一阵子小保姆。直到上个月，你回资江送葬奶奶时，才要接我一同来北海。始时，我爸不放我走，后来我把自己那笔存款全部给了继母，才解脱的。”
“唉！你真是不幸！生长在那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家庭里。想我儿童时代也有淘气的时候，可从来没挨打过；青年时代读艺校挺自由的，只是受人嫉妒太难受。
看来，我们中国人的苦难不仅是物质上的贫穷这问题，还有思想上贫穷的问题。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叫什么书名都忘了，只记得书上写道：‘一个人在一生中奋斗的最终目标，就是为着寻找适合于自己在人类社会中的位置’。
我想，为人父母重在教子女做人的道理，道路应当由自己去选择才对。我希望像你家庭这样的不幸应当在我们这一代人就结束吧！”
“嘀，嘀，嘀——嘀，嘀……”白玉竹BP机响了。
因她嫌那砖头式的移动电话太笨，作为女士拿在手上很不雅观，就挪用在总部办公室。现在急着呼机，只好去找电话亭了。
她与熊玉秀离开海滩，来到一个渔餐厅找电话。可是三部公用电话机都被人占用着。
这时，正值北海银滩公园建设期，虽然旅游已经开放，可是基础设施还没跟上。
在这北海银滩的凉秋，早晚时间海风吹来凉意袭人，午间时分便是游泳佳期。只见海滩上，男女成双成对。那穿比基尼泳装的妙龄少女，绝大部分均是来自蜀汉之地的陪泳女。
白玉竹与熊玉秀出现在海滩上时，就引起多少谗猫眼红了，只是见她俩均穿真丝长裙，手腕名表，脖悬珍珠宝石项链。好一身珠光宝气的贵夫人气派，谁还敢上前问话呢？
可是，也有不识相的，就见那守电话机的老鸨问：“小姐，找工作吗？”
“找工作？”熊玊秀不解地反问。
“我们管理处招陪泳小姐呢！按小时付酬，每小时五十元高薪哟！若是陪泳、陪吃、陪过夜的话，像你这么靓丽的小姐，令客人玩的高兴给小费，赚一、二千不在话下呢！”这老鸨操标准普通话神神秘秘地说。
“啊？” 熊玉秀惊愕不解。白玉竹叫她不要理睬。
好不容易等那穿三角裤的话客讲二十分钟，才轮到白玉竹拨通西门电话。
“喂！西门先生吗？——是你小单吗？请找西门总经理接电话——
“先生！听我口音了？我是阿珠啊……”
“你那民间故事……阿珠煮海？——我看着了，正在修改。准备交稿《中国民间故事大全》编委。
——广州这边的会议还要二天才能结束。北海那边的工作就由你多费神。——先谈意向，等我回南宁时商量再定。关于官方回扣的问题要慎重。可以按照我在南宁定的方案做……”
“好的！现在北海炒起地皮来的主要是高干子弟。北京人已捷足先登……买主多数是川贵房地产商……我已疏通市政府秘书长。没问题。”
“多保重！”
“保重！”
白玉竹放下电话，拉着熊玉秀回到海滩，寻了凉伞摊位坐着，叫了摆摊老板上了椰子汁饮料，边喝饮料边聊天。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昔日曹孟德在感叹人生短暂，同时又在奋斗着一番轰轰烈烈的伟业。我就喜欢古人那种一切均在谈笑间轻松愉快地面对残酷现实，在谈笑中实现自己理想的境界。而西门先生哩！却有道家风范！”顿了顿又说：“你知道令我最幸福与快乐的事是什么吗！”玉竹眉飞色舞地说着。
熊玉秀望着玉竹傻笑一会儿才说：“我想，你事业有成，又有一个好男人……”
“对于事业嘛！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有江彬、田无忌、陈达，还有你与我，与西门先生，全股东的份额。当然，还有公司一百多名员工的份额。我只是其中一个头儿而已。对于赚钱的事，以前我看得很重要，做的也很认真，因此，我们通达公司成立才四、五年就挤身于南疆十强民营企业了。那时，公司刚成立就遇上‘六、四’闹学潮，起步艰难。
但是又遇上好时机，因许多国营企业瘫痪着，产品卖不出去，我们便代销国企产品，打通了东南亚出口渠道，将漓泉啤酒、玉林纸制品、柳州机电产品出口越南东南亚一带。那两年我们公司就赚纯利几千万呢！
去年，西门先生代理钦州钢厂业务，从日本引进旋转炉炼钢设备，这一笔交易才三个月时间，便赚了一千万元。
所以，我也成了市政府座上客。对于赚钱来说，多了也只是存银行数字变变而已。我也不太在乎了。
对于那些优秀呀，先进企业家什么的荣誉？始时获得挺高兴，后来多了，也滥了，我就不在乎了。都让人家去。省得老记们烦我。”
“哪——玉竹姐……”
“你就叫我阿珠姐吧！因为我喜欢阿珠这故事中人物——
我在钦州湾合浦珍珠养殖场时，听人讲起了一个非常美丽的故事，叫《阿珠煮海》。我为阿珠故事感动了，哭得够呛！
我这人从来不轻易流泪。但是，在看电影，听故事，读小说时，每逢感人处就爱哭。看《红楼梦》时，我为一个人流了许多眼泪呢。”
“是啊！我读《红楼梦》时，就为黛玉葬花与黛玉之死哭过的，而且哭得很伤心，惹得我妈莫明其妙地送我上医院看医生呢！嘻嘻……”
“我倒不是为黛玉而哭，而是为晴雯的不幸身世而哭。当读到晴雯病卧自家草堂，贾宝玉来探病时，痴情的小晴雯咬下葱管般指甲交宝玉时，那至诚至深之爱令我放声恸哭了。”
“就是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