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微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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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微笑的女人-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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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听说过亚森·鲁宾的事?”

她哆嗦了一下:“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作个比较而已。克拉拉和安托尼娜,两个人都一样的温柔和单纯,而克拉拉,我最爱的是你。如果我是个坏人,为了你,这不会阻止我成为一个正直的人,成为一个情人,也许不会一直很忠贞,但却是一个迷人的、专心的、具有众多长处的情人……”

拉乌尔满面笑容地拥抱着姑娘,每吻一下就重复一句:“克拉拉,温柔的克拉拉,忧伤的克拉拉,令人迷惑的克拉拉……”

她点着头说:“是的,你爱我,但你刚才说了,你是一个感情不专一的人,我的上帝,我将会为这感到痛苦的!”

“但你将会多么幸福!”他高兴地说,“况且我不会像你所想象的那样不忠贞。我欺骗过你吗?”

这回,她笑了起来。

整整一个星期,公众和各家报纸都关注着蓝色娱乐城发生的事。然而,搜寻工作一无所获,各种假设一个个相继被推翻。戈尔热雷拒绝了所有的采访,记者们得不到任何线索。

克拉拉不太忧虑了,她在下午的晚些时候出门去,到外面街区商店里购物,或是去布罗涅树林散步。拉乌尔也选择了这个时间去赴约,但不带她前往,担心这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有时就到伏尔泰堤岸那边去,目的是看看63号房子。因为他猜测大个子保尔会在那边转悠,而且警察也许会在那里布下圈套。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以后就让库尔维尔来进行监视。库尔维尔一边翻阅着旧书摊上的书,一边注意四周的情况。但是有一天(这是克拉拉被“掠走”后的第15天)库尔维尔从很远的地方看见克拉拉从63号门出来。乘上一辆出租车,朝相反的方向驶去。

拉乌尔不想尾随她。他向跟在他后面的库尔一维尔示意,让他到女看门人那里去打听消息。一过了几分钟,库尔维尔回来告诉拉乌尔,侯爵还没回家,但金发女郎已有三次在同一时间来到门房前,她按了侯爵的门铃,仆人们也不在,她就走了。

“这就奇怪了,”拉乌尔想,“她什么也没对我说。她想去那里干什么呢?”

他返回了奥特伊的小屋。

过了一刻钟,克拉拉也回来了。她满面春风,充满了活力。

拉乌尔问她:“你去布罗涅树林散步了吗?”

“去了,”她说,“那里的空气对我很有好处。随意走走,美妙极了。”

“你没去巴黎吗?”

“肯定没有。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看见你在那里。”

她轻轻地说:“你在那里看见我,是想象的吧?”

“亲眼目睹,错不了。

“这不可能!”

“我荣幸地向你断言这件事,而且我的眼力很好,从没看错东西。”

她看着他。他说话很认真,甚至相当严肃,语气中还夹有责备的成分。

“拉乌尔,你在什么地方看见过我?”

“我看见你从伏尔泰堤岸的房子里出来,并且坐车子离开。”

她脸上呈现出尴尬的笑容:“你十分肯定这事吗?”

“肯定。问了女看门人,她说这是你第三次去那里。”

她的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拉乌尔又说:“这样的拜访是很自然的事。但为什么你对我要隐瞒呢?”

由于她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坐到她身旁,轻轻地拉住她的一只手,说道:“克拉拉,你总有个谜。如果你知道这种固执的不信任会把我们两人带到什么地方去的话,你就知道你错得多么厉害!”

“哦!拉乌尔,我并没有提防你!”

“但你做的事就像在提防我,因此这中间危险的因素也增加了。亲爱的,说真话吧!你不明白总有一天我将会知道你不愿告诉我的事?而谁又能知道那样是否太晚了呢?亲爱的,说吧!”

她差点就要顺从了。她脸上的线条有一会儿松弛了,她的双眼有一种忧伤和不安,好像她事先就在担心她即将讲出来的话。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她泪如雨下,把自己的脸埋进双手里。

“原谅我,”她结结巴巴地说,“告诉你我说还是不说这都无关紧要,这丝毫不会改变现在的情况,也不会改变将来的情况,对你来说,这完全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对我来说,这是如此严重!……你知道,女人也就是孩子。她们有自己的想法。也许我错了,但我不能……原谅我吧!”

他做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好吧,”他说,“但我明确地坚持一点,你不能再去那里了。否则会有一天你在那里碰到大个子保尔,或者是警察局的什么人。你愿意这样吗?”

她听了这话,马上担心了。

“不过你也不要到那里去,”她说,“你和我一样有危险。”

他答应了。姑娘保证不再去伏尔泰堤岸,甚至保证以后半个月内不出小屋的门。

13.伏击

拉乌尔没有猜错,伏尔泰堤岸的房子的确被人监视了。但这种监视不是有规律和经常性的,所以美丽的金发女郎来访以及库尔维尔冒冒失失的巡逻都没被发现。另外,戈尔热雷被女看门人出卖了,她通过库尔维尔收了拉乌尔的钱,又通过瓦勒泰克斯的一名同伙收了瓦勒泰克斯的钱,所以她只提供给戈尔热雷一些不确切的和自相矛盾的消息。

瓦勒泰克斯的监视比警察严密,半个星期以来,他扮成个蹩脚画家模样的人,戴顶阔边毡帽,帽下露出灰白的长发,佝偻着身子,背了颜料盒、画架和帆布折凳,每天早上10点钟就坐在离代尔勒蒙公寓50米远的人行道对面,在画布上涂着厚厚的油彩,勾勒出塞纳河岸和卢浮宫的轮廓。他的衣着十分怪诞,他的画吸引了一些好奇的观众,警察就不想去检查这个画家了。不过他在5点钟左右就走开了,也没有看到金发女郎,她是晚些时候才到的。

这天他看了看手表,并在画布上抹上最后几笔时,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您不要动,是我,索斯泰纳。”

索斯泰纳是大个子保尔的同伙,装扮得像个大老板,一面以行家的兴趣弯腰看着画,一面以只有瓦勒泰克斯才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您看过今天下午的报纸了吗?”

“还没有。”

“阿拉伯人又被审讯了。您说的对,是他出卖了您,并且说出了蓝色娱乐城这个地点。但他不愿再多提供情况,他既没有说出瓦勒泰克斯的名字,也没说出拉乌尔的名字,并且只字不提金发女郎。因此,从这点来看,情况还好。”

索斯泰纳直起身来,从另一角度审视画面,斜着看塞纳河,然后又弯下身体,一只手里拿了一副可以调节的夹鼻眼镜。他继续说道:“侯爵大后天回来。这是小姑娘昨天来后告诉女看门人的,叫她再通知佣人们。所以小姑娘和侯爵是有联系的。她住在哪里?没法知道。至于库尔维尔,他还在叫人搬家具,我有证据证明是他。这说明他在为拉乌尔先生工作。女看门人对我说,他也常去那里溜达。”

冒牌画家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比划着手中的画笔,好像在测算比例。他的同谋者可能把这手势看作是个信号,因为他往所指的那边瞥了一眼,看见了一个衣服褴褛的老头在护墙的书摊上看书。老头一转身,显示了他那令人赞美的、方正的、并且别人绝不会搞错的胡子。

索斯泰纳喃喃地说:“我看见了,他是库尔维尔。我去缠住他。今天晚上我们在昨天的酒吧里见面。”

他走了过去,慢慢地走近库尔维尔。库尔维尔做了几个动作,无疑是想避开可能跟踪他的人的注意,但因为他在想其他的事而不是去观察人们的脸,所以他既没有发现大个子保尔,也没有发现另一个同伙,而只顾朝着奥特伊走去。这时他身后跟了一个钓鱼人模样的大老板。

大个子保尔等了一个小时。这天晚上克拉拉没有来。但戈尔热雷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他赶紧把绘画用品收拾好躲避开。

当晚,他这一伙人都聚集在蒙巴那斯的小酒吧里,对他们来说,这酒吧替代了螯虾酒吧。

索斯泰纳来了以后说:“行了,地点是在奥特伊摩洛哥林荫大道27号的一幢独立小屋里。库尔维尔接了院子栅栏门的门铃,那门自己就开了。在8点缺15分的时候,我看见小姑娘也回来了,同样的举动,她按了门铃,栅栏门就打开了。”

“那么他呢,你看见他了没有?”

“没有。但他肯定也住在那里,这是毫无疑问的。”

大个子保尔思索了片刻,作了结论:“在行动之前,我想了解一下,明天上午10点钟把车给我开来。我向上帝发誓,如果成功的话,这次克拉拉逃不了了。啊!这个婊子!”

翌日上午,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大个子保尔住的旅馆门口。他上了车。坐在驾驶盘后面的是他的同伙索斯泰纳,大大的肚子,红通通的脸,头上扣了一顶草帽。

“走吧!”

索斯泰纳驾车技术娴熟,他们很快就到了奥特伊摩洛哥林荫大道。路很开阔,两旁栽种了许多小树。这条路是在一些古老的庭院和一块块古老的地产中开辟出来的,拉乌尔的那幢房子就是这些产业的一处遗迹。

车子停在稍远处。大个子保尔躲在出租车里,从后窗玻璃可以看到30步处的独立小屋的栅栏门和二楼两扇开着的窗户。索斯泰纳则坐在原来的座位上看他的报纸。

他们不时地交谈几句。大个子保尔发怒了:“该死的!这房子好像没有人住在里面。一个小时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当然啰!”胖子冷笑道,“情人么,都不急着起床的……”

又过了20分钟,11点钟敲响了。

“婊子,”大个子保尔咕哝道,“她的脸在玻璃窗后面。还有他,这个坏蛋!”

拉乌尔和克拉拉同时出现在一扇窗子后面。他们凭倚在小阳台的栏杆上。他们俩紧紧相偎在一起,微笑、幸福的脸庞,还有克拉拉发亮的头发。

“我们走吧!”大个子保尔下命令说,他的脸部肌肉由于仇恨而痉挛了,“我看够了他们……女无赖!……她死定了!”

汽车发动起来,向着奥特伊热闹的街区缓缓开去。

“停下!”大个子保尔叫道,“跟我来。”

他跳到人行道上,他们走进一家雇客稀少的咖啡馆。

“两杯苦艾酒,还有拿笔和纸来!”

大个子保尔长时间地思索着,嘴巴紧闭,一副凶恶的表情。然后他低声地说:“这样,是的,她会中计的……既然她爱他,她会上当的……我就会抓住她,她会屈服的。”

沉默了一会,他问道:“遗憾的是我没有他的字迹,你呢,你也没有吗?”

“没有。但是,我有一封库尔维尔的信,是从中二楼办公桌上偷来的。”

大个子保尔的脸露出了喜色。他研究了字体,抄写了一些字,专心写大写字母,然后拿了一张纸,在上面急匆匆地潦潦草草地写了几行字,最后署了库尔维尔的名字。

在一只信封上他以同样模仿的字体写了地址。

“多少号?27号。好,现在听我说,合乎逻辑的情况是拉乌尔和克拉拉两人分头出门,拉乌尔先出门,然后克拉拉去散步。拉乌尔出门一个半钟头后,你坐车到小屋门前,按门铃,有人给你开门,你装出激动的样子,让人把这封信交给小姑娘。你把信看一看。”

索斯泰纳看了一遍,但摇了摇头。

“地点选得不好。约会地点在伏尔泰堤岸,多蠢!她不会去的。”

“她会去的,因为她思想上没有防备。她怎么会料想到我选的这个地方是为她设下的圈套呢?”

“好吧。但戈尔热雷怎么办?戈尔热雷可能会看见她,也可能看见你。”

“你说的有道理。你把另一封信送到邮局里去。”

他在纸上面写道:“大个子保尔和他的朋友们每天聚集在蒙巴那斯的小酒吧喝开胃酒。”

他解释说:“戈尔热雷会去那里的。他会立刻进行调查,调查结果这情报属实,他就会在那里守候我们。我们当然以后就要到别的地方去碰头。你去通知其他人。”

大个子保尔离开了。索斯泰尔用过午饭后就又去执行他的警戒任务了。

拉乌尔和克拉拉在屋前花园一角呆了四个多小时。天气热得沉闷,而他们在一棵接骨木树枝的遮阳处安静地窃窃私语。

拉乌尔在要出门前,注意到了什么,他说:“漂亮的金发女郎今天有些伤感。有什么不开心的想法?还是有什么预感?”

“自从我认识了你以后,我不愿再相信预感。不过当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很忧伤。”

“我们只分开几个小时。”

“这已经够长了。而且你的身世……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神秘!”

“你要知道我的身世,只须让我先听听坏女人的故事!”

过了片刻,她口答道:“不要。我宁愿不要知道。”

“你这样是对的!”他笑道,“我也是,我宁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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