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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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语娃娃-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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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客人,自然是女法医琳达?罗莎莉以及她那位好心教授的妻子艾尔米。

琳达趁着登机前的空闲,把她一头褐色的长发修葺了一番。现在它们变短了,密密地盖在耳侧,显得更加地干练,与她轻易不会放松的表情配合,显得更加不适合这次旅行。

“我喜欢迈阿密,四季如春。”艾尔米与斯皮德有过几次接触,显得十分亲近,“每一次来都是这个感觉,我讨厌北方,北方的冬天很糟糕,总还要生上壁炉。”

“不过,”艾尔米继续自说自话,又将女伴肩膀的行囊卸下,“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壁炉的,很有情调,不是么?”

“真的么?”斯皮德的声音有一些沙哑,听起来别有味道,笑起来右侧便单单挑起个酒窝,“据我所知,壁炉只会凭空增加一些患睾丸癌的男子而已。”

“为什么?”

“因为烟尘的堆积,多数清理壁炉的工人,会因为这份工作,导致长时间高温和烟尘入侵,从而引起的睾丸组织病变。”琳达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哦,一位同行。”斯皮德会心一笑,带两位女士上楼,“你们的起居室就在上面。”

“嘿,两位,这是个度假,别把气氛搞得这么糟。”艾尔米为难地撅起嘴巴。

琳达则轻抚她的肩膀以示歉意。

“这里就是起居室,那边是浴室,啊,楼梯口还有一个,喏,钥匙,我可能经常不回家,你们大可随心所欲。”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啊,说到这个,现在还有个朋友住在这里,呆会儿你们会看到他的。”

她们的确会看到他的,因为早在上楼之前,艾尔米便注意到徘徊在空中的钢琴曲——亨利八世写的《冬青树郁郁葱葱》。

……

杨克很少参与搜查工作,多数原因来自他本身的不擅长,少数是他人窃取了他的脑力成果,使他丧失了机会。

这一次,汉考克“大度”地邀请杨克同去搜查文森特?弗朗西斯的住所。

这举动,让梅尔逊琢磨了好一阵子却不得要领。

杨克坐在自己的车里,半路上拨了个电话。

“杨克?”

“是,是我,我在办案子,搜查某人的住处。我忽然想起你,不放心所以打个电话。”

“我很好,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出什么事情了?”

“呃,关于弗朗西斯先生,我想说……”

“文森特?你怎么又提起他,你还想着那天下午的事情?我跟你解释过了。”

“是,对,我是说,文森特他……不,没什么,我明白,他需要帮助。”

“谢谢你的理解。”卡瑟琳这句话说得冷冰冰。

杨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略带抖动地慢慢呼出来。

“你在开车对吗?小心点儿。”

“好,我会注意的,好的,那么,挂了吧,早点休息。”杨克合上电话,一只手把捏额头,他还是说不出口,关于文森特成为嫌犯的事情。

持枪的人做事,和戴着手套拿着镊子的人做事,风格迥然不同。

三位侦探快步冲上楼梯,身后跟着两名警员。

“在外面等着,告诉外面的人,注意逃生楼梯的动向,”汉考克举起枪,站在房门的一侧,对梅尔逊点点头。

梅尔逊半个身子倚着门,“弗朗西斯先生在吗?”他敲敲门。

半晌没有回音,两人交换个眼色,汉考克冲随后而上的公寓管理员说道:“把门打开,然后退在一边。”

“悉悉簌簌”一阵钥匙的碰撞声过后,三个侦探冲了进去。

汉考克和梅尔逊分别搜索两边的客厅,杨克走进厨房。

“没有人。”

“没有人。”

“该死,这家伙逃了。”汉考克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扯开阳台上的大窗帘,对着楼下的警员摆摆手。

杨克环顾四壁,又把目光落在靠着卧式门边的吸尘器上,若有所思。他随后缓缓走到沙发边的茶几上,拾起上面皱皱巴巴的报纸。

“这是什么?”梅尔逊靠过来。

“头版新闻,关于我们发现的第一被害人,文森特确实可能逃跑了,或者他在关注被害人的动向。”

杨克又想起了和凯瑟琳的那通电话,他不希望文森特是凶手,一点也不。

他随后打开吸尘器的盖子:大量的灰尘杂糅一起,结成一个个毛球;还有一些污物;却没什么有价值的玩意儿。

房间内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气味,侦探们怀疑文森特用消毒水处理过血迹。

“叫见证小组过来,查找那些被消灭了的血迹。”

“是的,侦探长,”电话那头传来警员毕恭毕敬的声音,“还有个发现,文森特在花旗银行的卡里显示,他在最近购买了一张机票。”

“什么时候?”

“三天前。目的地是,迈阿密。”

迈阿密……琳达?罗莎莉的度假地……

他开始尝试莫扎特的《bB大调奏鸣曲》。乐音告诉他,他与这架钢琴还不够彼此熟悉,但琴键对他手的反应告诉明眼人,它们很快会跟他融洽起来的。

他的左手不是很灵便,所以挑剔的人,便能从音符的强弱听出少许端倪来。

他谈到第二乐章时,试图追加两个乐句,但被身后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

“请进。”他柔软又纯正的美音从翕动的嘴唇里跳跃而出。

房门开动,带起来窗外的海风,鞭挞着烛光,吹得蜡泪涔涔低落,差一点熄灭。

“为什么不开灯,而用蜡烛?”艾尔米问。

“这个……呃,我的这位朋友有些小秘密,但我不好说。”

“没有关系,”那人在落地窗边、钢琴后面站起来了,背靠着夜晚的新鲜空气。月光和飘曳地的烛光晃动他的身影;优等精致玻璃杯里半装了酒红色的液体,闪现了极品红宝石般的神秘;海风略带了咸味,飘过却恰到好处地混合了酒的醇香,嗅觉敏感的琳达在门口就可以嗅到。那人缓缓地开了口,“那没关系的,我的好朋友斯皮德大概不愿意揭露他人的伤疤——他的为人,与他所做的工作是截然相反的。不过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的左手有些残疾,”他说到这里,便靠着黝黑的,泛着银光的海岸,抬了抬他的左手——一个奇特的,凹凸不平又坑坑洼洼的轮廓,“为了不影响别人的情绪,我一般都把它藏起来。你可以开灯了,斯皮德。”

两位女士觉得既神秘又有少许的恐惧,当然还有微弱的兴奋掺杂其中。不知不觉中,房间就亮起来了,多少有些刺眼,眨眼过后,她们不由自主地又将视线汇集在那左手上——却遗憾地发现,除了一只漂亮的黑色皮质手套外,在看不到别的什么了。

她们便又去看他这个人。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女士们,这位是我的朋友赛斯?沃勒先生,为陆军部工作,担任最高心理鉴定长官。我们的相遇源于去年的案子。”

赛斯?沃勒对着他的朋友热情地笑起来,而后把身子从钢琴后面绕出来。他以矫健的步伐和悄无声息的方式走近他们,站在那两位女士面前,温文尔雅地伸出右手。这时候,他似乎比刚才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他长得不漂亮,即使从最为宽容的要求看来也谈不上英俊:单眼皮,小嘴巴,脸颊谈不上很瘦,不过颧骨很高,肤色接近白人,鼻梁高挺。可他的乌黑的眼珠和纯正的一头黑发——此刻在眉间两侧整齐地分开,仍然确定了他是个东方货。或许有一点混血?这一点没人知道。

他的身高于斯皮德相仿都是将近6尺。然而他的年龄,却顶多三十出头,这和斯皮德对他的那一通官方成分比起来似乎有些不大搭调。两位女士能想象,他和他的同事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能多么地光彩照人,斯皮德是不会信口开河的,这男人比他的工作群的平均年龄至少小了十岁。

她们一一和他友好的握了手。

而后,斯皮德决定,四个人不应该干巴巴地在这里咬文嚼字。他提议市区里面可以容纳5000人同时入住的超豪华宾馆,那里三层的餐厅实在叫人流连忘返。

在出发之前,女法医琳达的手机响了,电话是杨克打来的。

在场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一次工作性质的“攀谈”——依赖琳达那紧锁的眉头。

“你那边度假还好么?”杨克结结巴巴地问道。

“别说蠢话,”琳达这样的开场白引来剩余三人的轻笑,“我知道你不会为这个打来电话,说说那个案子。”

“唔,对,关于案子,我们找到了合适的指纹、体液匹配主人,文森特?弗朗西斯。”

“那是谁?”

“……你不知道?”

“废话,我当然不知道。那是谁?”

“一个畅销小说作家。”

“你看小说?是的,对,你当然看,我知道那个人了。你的偶像,对吧?不过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电话太长了,便回头对着她的伙伴们伸出一个指头,“很快就好。”他们宽容地对她点点头。

“我们搜索了他的住所,但他不在那里了,现场可能被清理过,目前还没发现什么痕迹,不过我们很快会派出SCU过去检查的……”

“长话短说。”琳达不客气地打断他。

“他不在这里,文森特不在,我们知道他买了一张机票,现在很可能人在迈阿密。”

“在……迈阿密?”

“对,他在迈阿密有一所房产,我有地址……但,我不建议你去找他。”

“当然,我是法医,谢谢你不必要的提醒。”

“是,稍后我会把照片传到你的邮箱。”

“没有必要,难道我不会自己在互联网上搜索吗?”

“啊……也对……”

“好了,你给我传过来吧。晚一点时间,我会去看的,别期待什么回复。大家都在等我,挂了。”

琳达合上电话的那一瞬间,她就有些后悔?为什么,为什么她喜欢用这样近乎粗鲁的口吻对杨克说话呢?杨克是个好人,她心知肚明,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呢?

“琳达?”赛斯?沃勒开口了,“你多久没有约会了?”

“什么?”琳达倍感诧异,“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你对男朋友的态度,唔,简直像看到了鳄鱼,好了,玩笑而已,”斯皮德打着哈哈,“女士们先生们,别在门口逡巡不前了,照这个速度天亮也到不了。”

“那不是我的男朋友。”琳达迫不及待想要辩解。

“我知道,他不是。”赛斯扶上两位女士的肩膀,“快走吧,我们的司机快发狂了。”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琳达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个约会?

他怎么知道?

……
第三章 施洗者

这一天更晚些的时候,一行四人回到了斯皮德位于海滩边的住所里。应两位女士的要求,赛斯?沃勒又弹了几支曲子——在烛光下,和聆听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艾尔米的心里一阵冲动,甜丝丝、暖洋洋的。这个人挺不可思议,她本人是个虔诚的学者——一个宗教家,因而便真切地认为,人的能力是很有限的。而今晚,坐在不远处的这个中国男人则在不经意间新手流露出他的多才多艺。晚饭时候,经由斯皮德的介绍,她们得知赛斯对近两年几起大案起到过不可小觑的推动作用。饭后的活动——在一家充斥了嘻哈风格敲敲打打的俱乐部里,伴随着年轻的黑人DJ几近疯狂的切进曲调,赛斯则无所顾忌地轻轻摇摆他的臀部晃动起来。而现在,他在带领她们进入古典的音乐殿堂……

作为初次见面的朋友,他,无可挑剔地带给了众人这个令人难忘的美好夜晚——可他当然也并非尽善尽美 ——关于那只左手,他曾经简单地做出解释:“我不知道该怎么行动,这是一种基因病。有人说突发的诱因是我5年前遭受了枪击,对此专家们也没有定论……一些人认为我不会活太久,另一个说法则是这变异不一定影响寿命。斯皮德认识几位出名的学者,我本打算过几周请他介绍过去看看的,在这里幸遇了你们……”这番话,略为安慰了女士们好奇心未果的急切心态,他随后又说,“只是我仍然无法让你们看到它,以避免影响睡眠。”

人不是完美的,当赛斯全心投入时候,就闭口不言,一切情感都灌注到乐曲当中——可惜琳达和艾尔米对音乐并不在行。他依然全心投入,直到一丝困倦萦绕在两位女士脸上,某个乐章结束,斯皮德便建议她们该去休息了。

“我可以使用你的电脑吗?”斯皮德下楼前,琳达这样问道。

“当然,想用多久用多久,跟我来。”

斯皮德把琳达带进书房,转身离开后,碰到走出来的赛斯?沃勒。

“去海边散步?”

“嗯。”

“不介意有人相陪吧?”

“事实上我介意,据我所知,你明天还有工作。”

“呵,你是对的,”斯皮德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晚安,伙计。”

“晚安。”

海滩上,一对男女飘摇而过。

他听不到他们低声说些什么。

他们牵着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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