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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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奴-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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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考察了两遍,而山的高度、河道的广狭都有一一的去测量,这些事说起来简单,真的去做可是花了两年多的时间。”
“我不信,你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我跟着少爷一起去的,有多辛苦我会不知道吗?就是很辛苦、很耗费心神才根本没人要做,否则治水整河根本不关少爷的事,他也不用用公余的时间去做这些事。”
“胡说,他是都水部的主簿,治水疏洪本来就是他的职责。”她才不要相信雷临歧是好人,他明明是个不孝子,怎么能突然变成忧国忧民的好官?
阿乐哈哈地笑了起来,“那怎么可能,差多喽!”
“我不信。”她摇了摇头,虽然嘴上依旧是这么强硬,但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有一些些的动摇。
“不管你信不信,我劝你还是别去了,真的很辛苦。”
“不!”她固执地说:“我要去。”
她不愿意输给雷临歧,她要赢!她要他收回所有对她的轻视和不尊重。
她要让他知道,奴才也是个人,也有能力,而且不会输给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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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高高挂在湛蓝的天空上,只有几片薄云意兴阑珊的飘着。
侍书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脚步明显地缓了下来。
她已经走了一个上午了,从没走过这么崎岖难行的山路,有些地方根本没有路,要拨开快跟人同高的灌木才能前进,有些地方又都是利岩巨石,得手脚并用、使尽力气才能攀上去,她的手掌早已磨破皮,隐约地渗出血来,双颊被烈阳晒得通红。
但她咬紧牙根,跟在雷临歧身后,一句话也不说,更别提求他休息一下。反正她是野猴子,到深山像是回家,怎么样都死不了的!
她走得气喘吁吁的,脚步有些踉跄,此时前面的雷临歧似乎也累了,找了一个树荫就坐了下来。
谢天谢地他很容易累,走没多少路就要休息,否则她的腿稳断。她跟着高兴的也找了个树荫,满足地将背靠在树干上休息。
雷临歧拿出水囊来喝了一口水,看了她一眼。他早跟她说过了,谁叫她不肯听硬要跟来?连阿乐都知道会有多辛苦,一听到自己不要他跟进山里来时,开心得像什么一样。
偏偏有人就是不信邪,没那个体力和耐力,硬要跟他赌气,把自己累死了,他也不会觉得愧疚的。
她真的很好胜,不说一句话、不喊一句累,一路上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明明累得快不行了,还不肯开口说要休息。
女人真奇怪,该示弱的时候却又要故作坚强,要不是怕她累死在路上拖累了他,他才不会那么好心的停下来休息,或许对别人他还会体恤一点,但对她……那就算了吧!
好累呀!侍书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了,她从没走过这么辛苦的一段路。她浑身都好疼,尤其是双腿更是难以克制地发着抖,连要站起来都很困难,更别说走路了。
她看雷临歧又站起来,似乎要走了。于是她也挣扎着想站起来,试了半天终于摇摇晃晃地起身,可是才跨出一步,就再也支撑不了,身子微晃了一下,跌了个狗吃屎!
“痛……”为什么她这么没用,这样就走不动了?她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嘲笑她,或许更狠一点,趁机把她丢在深山里喂老虎。
一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害怕,连忙挣扎着站起来,抬头一望别说是人影了,就连鬼影子都没看见。
他丢下她走了!
她扶着树干,有点晕眩地看着头上依然炙艳的烈阳,耳边是啾啾的鸟鸣和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响。
雷临歧似乎已经走远了,一个人的孤单和恐惧,一下子涌上心头。
突然间,她听见了哭声,忍不住心里一高兴,喊道:“谁在这里?”
这一句话却带着浓浓的哭音,原来是她自己在哭呀!
“我不要一个人!”她懊恼地跌坐在地上,用力的揉着自己发软的双腿,“都是你!都是你害我一个人啦!你真没用!没用!”
爹爹死后她就发过誓的,她再也不要一个人了,她受够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感觉。
从小,爹爹就特意隔绝她的生活,她没有朋友、没有玩伴也没有亲人。她最亲近的是自己的影子。爹爹说这样是为她好,不跟任何人接触,她就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会被背叛,更不会受伤害。
爹爹逼她念书,强迫她学这、学那,语重心长要她靠自己、独立坚强,老是教训她这世上没有真正能相信的人,惟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的能力。
爹爹是为她好她都知道,可是她很孤单呀!她讨厌宽阔没人的大房子,讨厌没有人陪她吃饭、说故事哄她睡觉。
她怕黑,不敢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她怕闪电、怕打雷,她什么都怕,可是她什么都不能依靠。
她只能靠自己!就像她怕极了被局限在那个大房子里,只能听着从围墙外传来的笑声和说话声。
娘死了,后来爹也死了,她从那个冷清的大房子里走出来,到了热闹而充满生气的雷家,她才摆脱了这种感觉。
她将头埋在膝上,呜呜咽咽地哭着,“人家不要一个人哪!”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逐渐的向她靠近,她抬起头来,看见雷临歧手里拿着不知是什么东西,朝她走来。
她连忙抹干眼泪,装出一副镇定、不慌不急的样子。
“拿去。”他将一根削好的木头递到她面前,“哭什么。”他不过走开一会,去给她寻一根称手的木头来撑着走路,这有什么好哭的。
“谁哭了!”她转过头去,“谁要你假惺惺的讨好?我不要你的烂木杖!”
“别扭!”他将木杖往她身边一丢,“用不用随你,我要上路了。”
他走了几步,没听见她跟上来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火气,回头道:“你走不走?”
侍书拿起木杖,撑着站了起来,蹒跚地走了过去。“我还是瞧不起你!”别以为这样就会让她心生感激。
“有力气耍嘴皮子,还不如用来走路。”
她本来想回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想跟他计较了,就当作是对他的谢礼好了,这样谁也没欠谁,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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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逐渐的往西落下去,满天的彩霞煞是炫丽好看,金色的阳光温柔的洒在侍书身上,像为她披上一件闪闪发光的披风,使她整个人像笼罩在一种宁静而朦胧的神秘之中。
她坐在溪涧旁的一块石头上,脱了鞋将雪白的双足浸在溪里,低垂着头专心地抠着刺进掌心的木刺。
因为痛,她微微地蹙着眉,轻轻地咬着唇,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静的美感。
当雷临歧发现自己居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侧脸时,暗骂自己一声昏了头!一定是因为太热,所以这个丫头才会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越可爱。
侍书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些心慌,害她掌心里的那根小刺怎么样都拔不出来。
“讨厌!”她甩甩手,有些懊恼的低声骂道:“干嘛盯着我看。”
她斜斜的瞄了他一眼,发现他仍是盯着她,连忙收回眼光,愤愤的嘟起嘴来。
她想叫他别再看着她了,可是如果说出来,一定会惹来一肚子的气,还是不说为妙。
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掌心,可是他的视线仍叫她别扭得无法不去在意!
终于,她受不了了!猛地回头来骂道:“别看了!不许你再看我!”
一回头才发现雷临歧根本没在看她,而是背对着她捡拾枯枝准备生火,她真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可,他刚刚明明在看她的呀!
“你说什么?”雷临歧回过身来,手里抱着一堆枯枝,“我没听清楚。”
一抹红晕快速的飞上她的两颊。谢天谢地他没听清楚!她涨红着脸,掩饰道:“我说太阳要下山了。”
“我看得出来。”他将手里的枯枝放下来,“对了,我看着你是因为想知道你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解决那根刺。”
原来他听到了!她早就知道不该说出来的,这下子他一定会乱想,以为她心里很高兴他盯着她看,或者因为他的眼光而感到沾沾自喜。她急忙的想解释,“反正……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了?”他相当无辜地问。
“你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你一定以为我……”她越急就越是心慌,越是心慌就越显得心虚,越心虚就更急,一急就乱,她本来是在对付掌心的刺,一乱起来就无意识的乱抠,反而将刺扎得得更深了。“啊……好痛……” 
“你怎么这么笨!”他看她痛得甩手,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仔细的看着她的掌心。
他手里的温热感借着肌肤的相触,隐约传到了她身上。她脸一红,甩开了他的手,“不要你管。”
“好,我不管。”他双手抱在胸前,“就让刺留在那里,到了明天早上,伤口就开始肿起来,肉会包住刺,跟着化脓、溃烂,运气好的话,顶多烂掉一块肉,运气不好就要用左手写字了。”
侍书知道他并不是虚言恫吓她,于是乖乖的把手伸了出来,“拜托你了。”没办法,她就是拿不出来,这荒山野岭的又没有别人,只好请他帮忙了。
“嗯。”他抓过她的手,在她身前蹲下来,“扎得很深。”还因为她乱抠乱挤,所以伤口周围肌肤都已经肿了起来。
“对呀!轻一点……”她微皱着眉,低着头紧盯着自己的手。
雷临歧低着头,一手扳着她的手指,另一手帮她挑木刺,两个人此时放下了个人恩怨,同仇敌忾地对付起那根刺来。
“出来子!”
雷临歧欢呼一声,抬起头来,而侍书也同时抬起头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好近,他的唇轻轻地擦过她的颊边,她吓了一大跳,抽回手奋力一推。
他没料到她会突然推他,毫无防备地往后一跌,噗通一声跌进小溪里。
只见他一屁股坐在溪里,全身都湿了,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好大的谢礼!真是多谢了!”
“谁叫你……”她满脸红晕,那温热的触感依旧留在颊上,害她心跳加速、手脚发软。
他根本没注意到那个碰触,因为实在发生得太快了,他只觉得她莫名其妙。“对,谁叫我多管闲事!说的也是,你手烂掉关我什么事!”
他站起身,愤愤地走上岸,浑身滴着水。
“才不是那样!”哪有人这样,亲到人家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刚刚……”
“我刚刚又多管了一次闲事!”他一面扭着衣衫上的水,一面抱怨道:“恩将仇报,算你厉害。”
“随便你怎么说啦!”她也火了,他到底是装糊涂还是迟钝?“反正我没有恩将仇报,你是活该。”
“我活该?”他怒极反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是,我是活该!活该在没早一点把你这个不知好歹、不分尊卑的恶奴丢掉!”
“你不能丢掉我!我们有约定的。”
“我不想遵守了。”他气呼呼的翻着行囊,拿出火折子来生火,天黑后山区会越来越冷,他得在冻坏之前将自己烤干。
侍书咬着嘴唇,一转身就往溪里跑,将自己往溪里一摔,哗啦啦的溅起了一片水花。
“你做什么!,”
“这样扯平了吧?”
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哭音,脸上和发上的水珠不断的落下,他想那里面总有几颗是泪珠吧!
“还不起来!”她真的会把他气死,这么一折腾她不生病才怪!
“你不能丢掉我!”她站了起来,却不上岸。“我不要一个人。”
“你现在不给我上来,我保证马上丢掉你!”
一听他这么说,她连忙提起湿淋淋的裙子跑上岸。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他熟练的生了火,要她靠着火堆坐。“把衣服脱下来烤干。”
“那怎么可以!”她惊讶不已,“我又没有衣服可以替换。”难道叫她光着身子吗?
“这里没有人,不想染上风寒就照做。山里的夜晚会冻死人的。”他拿起自己的行囊,“你别乱跑,我到另一边去,要上路时我会来叫你。”
“不要!”她跳起来,一把拉住了他手里的行囊,“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怕什么!我就在附近。”他提了提被她拉住的行囊,“放手啦!”
“不要。”她可怜又委屈地求道:“我跟你去好不好?”
“你说可以吗?”他们都需要将身子烤干,但又不方便在同一个地方宽衣解带,虽然四下无人,但总得避避嫌。
而且别说她会别扭,就是叫他在她面前光着上半身烤火,他也不肯。
“不要啦!”她眨眨眼睛,“我们把火生大一点,就待在这里好不好?火一大,衣服就干了。”
“湿衣服没脱下来,你会生病的。”
“不会、不会的!”她说得斩钉截铁,“绝对不会。”
“你如果生病了,我就丢下你不管。”他放下东西,在火边坐了下来,两个人围着火堆烘着手脚。
侍书拿出干粮和肉干跟他分吃,“你说明天到得了吗?”
“应该可以,等丈量完就能下山了。”他稍微算了一下,“大概还要七八天吧。”
“要那么久?你要量些什么?”
“我要先制图,江州县志的那副地舆图有误。”他说得轻描淡写,似乎重新制图是一件小事。
“你官做得那么大,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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