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鸟社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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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鸟社系列-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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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的未婚妻霎时满心醋味。风流小野猫!   
“我想交给你一件、东西。”一纸卷宗落在NIKE的灰堆里。“喏。”   
“这是什么?”绕珍拉回酸妒的视线,瞪望著表妹凝伫的倩影。   
可别告诉她,小表妹的标竿已经拔到手了。   
“邬连环的委托。”灵均斩钉截铁地宣布。   
“你──真的完成了?”她小心翼翼地求证。   
天杀的!早知道就磨著黑桃哥哥替她预测几组香港的六合彩号码。   
“不,我、放、弃!”灵均吐出积累了四天的闷气。为了防止外人误会,她特意向表姊夫提出分辩。“是我自己决定回、回绝这项委托的,而不是能力有限,你们、你们要弄明白其中的分别。”   
“我了解。”袁克殊轻轻领首。   
躁人辞多,吉人辞寡,他决定维持“吉人”的形象。反正四季豆按捺不了多久的,让她强出头个尽兴好了。   
“为什么?你被那块‘邬铁板’打伤脑神经啦?”果然,绕珍完全不谙言多必败的真义。   
“他哦!他他……”话题只要转到那尾变色龙身上,愤慨的颤抖就会挣脱主人的掌控,自动接管她全身细胞。“反正就是──他他──哎呀!我不会说,你自己打、打打……”   
“打他?”哇塞,文弱的表妹何时变得如此暴戾来著?   
“打电话给他。”灵均恼得跺跺脚。   
绕珍仍想弄懂她和标的者之间的恩怨。“等一下,你再讲清楚一点,你们俩到底……”   
“四季豆!你拨通电话给邬先生,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袁克殊无愧成功事业家的智慧,适时而理智地介入她们。   
既然他对这个未婚妻还余存几分奢想,总不能眼睁睁见她被怒颜相向的小表妹吞杀吧。   
他方才所言一点也没错,人类的潜能是不可小觑的,尤其是在火爆的时刻。   
“好吧。”绕珍是一株识时务的四季豆。   
联络讯号自袁宅发出,藉由地下电缆传送到不知名的他方。她尝试了三组相异的号码,终于接通邬连环的行动电话。   
“邬先生吗?您好,本人是青彤大学海鸟社社长,恰巧也是屈灵均的表姊叶绕珍,关于她邀请您前来本校美术系演讲的请托……”她礼貌的开场白忽尔出现断层。   
仔细聆听了三分钟,她的心态渐渐转为肃然起敬,神色严谨得不得了。   
“嗯,原来如此……是是是……不错、不错,我懂了……谢谢您的教诲……嗯,没问题……那就这样了,再见。”她神色和蔼地切断通话。   
“邬先生怎么说?”两位旁观者对她诡异的表情捉摸不透。   
“他说──”绕珍愉悦地直接引述:“‘我管你是哪家的恶鬼,反正你给我警告那个失约背信的哑巴妹,小命捏紧一点,当心我放血滴子取她首级。’接下来则是一段……呃……若凌某人在场,她会用一大堆圈圈叉叉代替的词语,儿童不宜。”   
“什、什什么?”灵均万万料想不到变色龙竟敢对无辜的第三者乱射飞镖。   
“吼完那一段圈圈叉叉后,他继续慷慨陈词:‘通知那个小哑巴,这个星期天老地方见。如果你没依言转告,刚才那段臭骂就是送给你的;假若你通知之后,她却拒绝出现,那么那些字眼就是准备给她的。你们姊妹俩自个儿去沟通吧!’然后他就挂了我的电话。”绕珍提议道:“表妹,区区不才我无功不受禄,他的‘礼物’还是请你自己收受如何?”   
“太、太……”过度气愤的结果,让灵均暂时说不出话来。   
好一只妖恶的变色龙!   
“一失足成千古恨”除了拿来形容她当初接下邬连环案子的错误,已想不出更适切的用途。   
“那位邬先生究竟造了什么大孽,让你这样对他深恶痛绝?”袁克殊决定一步一步引导她吐露内情。   
“他……”灵均顿时词穷。   
难说啊!她能坦白招认这个男人轻薄染指她的坏纪录吗?当然,也必须隐瞒邬连环逮著时机将会再占她便宜的可能性,更不能提及他的私生活“似乎”很淫乱的事实,毕竟她何来的立场表示怨怒呢?   
吐实难,难于上青天。   
“反正他就是坏透了。”最终的结论毫无建设性。   
绕珍叹了一口长气。“这样吧!请你举出一项代表他恶劣之大成的事迹。”   
“他……嗯……他讨厌队长。”   
嘿!好大的罪孽。   
绕珍有点汗颜。她怎么会纵容“家丑”在准老公面前露相呢?瞧见表妹的愚行之后,他会不会改变主意,放弃和他们一大家子结姻缘?   
“我不管了。”叶表姊起身送客,速速赶走出糗中的亲戚。“你自个去找凌某人沟通吧!至于邬连环撂下的鸿门约,我建议你若不想套上那些圈圈叉叉的名词,最好回他一个电话。BYE了。”   
白锻铁门将灵均礼貌地分隔在表姊夫的家园外。   
原来这就叫“帮理不帮亲”,她会记在帐上的。哼!   
报复性的食指再度揿上脆弱的门铃钮──“队长还我!”   
※※※溶溶的晨阳晒穿了灰白色云团,稍稍挣得几缕露脸的机会。光线透过行道树筛落满地金粉,西北雨袭来的季节再度笼罩蕞尔小岛。   
步履匆促的行人或正面、或同向,经过一前一后的两位人儿时,总会下意识地瞥眼这双佳偶。   
前方的俏灵女孩沉著郁闷的脸庞,目不斜视地埋头疾走,后头的粗壮男子别想尽方法引诱她开口。   
八成是情侣闹脾气吧!会心的微笑浅浅浮上每一张轻抿的嘴角。   
过去四天四夜,灵均打定主意冷淡他,无论他暗示多么优渥的交换条件,灵均姑娘一律吃了秤垃铁了心,回以一句:“你的CASE即将交给其他人负责,不干我的事。”看样子似乎打定主意放弃他了。如此一来,他再想诱拐她上钩可就难矣,害他反倒踩在弱势的地盘上。   
谁救他有求于她呢?有道是:一朝河西、一朝河东,风水总是轮流转。起初屈灵均放低身段求他赏脸,一个月不到就换成他拿一张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男追女,当然不至于真隔著一座山,然而条件优异如他的男人还得苦苦“追踪”女性,这种异象比起山峦迭起的景观,无疑地更加惹人注目。   
邬连环的卖相尽管粗率,心思可著实不蠢,早已料准用灵均周日放他鸽子的可能性大过一切。   
“嗨,别这么小器嘛!我们不过小小闹了一场意见,有必要记恨到海枯石澜吗?”他漫步在灵均身后两步远的距离,一副天下本无事的优闲状。   
人家不答腔,不上当,视他如路人甲。   
他三两步赶了上来,形成并肩而行的局面。   
“顶多我为自己上回失礼的地方致歉。哈罗,队长小瘟猫。”开始谄媚人家的宠物。   
“别碰!”她睨了他一眼。   
“借人摸摸又不会少根毛。”他嘻嘻笑。“你瞧,今天适逢金风送爽的星期假日,咱们何不寻一处一弯流水架小桥的仙境,谈天说地或聊聊八卦新闻?”   
“谁的八卦新闻?你吗?”妄想诱骗她充任模特儿才是真。“我妈等我买蛋回家,恕不奉陪。”   
现下笑咪咪的好脾性只是变色龙诸般色谱调绘出来的新彩样,她会上他的恶当才怪。   
一管绝傲的翘鼻在他眼前昂高,迳自向路旁的超商迈了进去。   
邬连环气得牙痒痒地。   
没奈何,还是得陪上去说好话。年底的第一波个展弹指将届,而他的主题木雕至今连树干都还没做下来,再拖延下去怎生是好?   
“我亲亲爱爱的小哑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半小时,咱们也该商量一下还债的时间吧!”他刻意将语气修饰成纯粹的讨好,尾随著她步经一排排的货物架。   
灵均停顿在冰柜前,开始采买购物单上的第一项民生必需品──队长的牛奶。   
它的正牌主人甜度了一趟垦丁热情之旅,回来后发现爱猫在她的细心呵护下,丰腴光润了不少,索性祭出“为小动物幸福的未来著想”的旗帜,名正言顺地将队长交托给她负责。   
好个阳德,重色忘义!   
“没空就是没空。”她冷哼,指向冰柜上层的饮料架。“绿茶,谢谢。”   
邬连环尽责地担负起高个儿应尽的义务,将利乐包取下给她。   
“小哑巴,我是很认真的。”他努力板起正经八百的脸孔。“时间紧迫,你就帮帮忙嘛!我们大人家的正事可不比你们小孩子的玩笑,你别端出那套‘演讲委托’和我硬拗,好不好?”   
有时候,他闭嘴噤声的效果反而比出言更见功。   
“谁、谁谁跟你开小孩子玩笑?”她怒目而视。“我、我也是很认真的。”   
“那更好,同为天涯认真人,你应该了解我的焦切吧?而且你欠我九十分钟,终究是不争的事实。”蚂蚁身处热锅上,也顾不得维持形象了。他涎著脸哀求,继续跟监她前往柜台结帐。   
“那你告我好了。”一句笃定的回覆切绝他的万般尝试。“我要回家了,钟点的事再也甭、甭提,请你别尾随而来,再会。”   
超商的出人铃叮咚一声,欢送芳客以女王般的荣耀退场。   
从头至尾,邬连环印象最深刻的只有她那管倨扬五十度角的鼻梁。   
现世报,还得快。活该!灵均转过街角,心头满盈著恶意的快感。   
也该轮到变色龙尝尝被人弃之如敝屣的滋味。打从初始,便由她死皮赖脸地纠缠不休,电话沟通、私自探访、跟踪对方,乃至于被恶言侮蔑、丧权辱国,如今终于换成他照著原剧本走一遭,嘿嘿!大快人心。   
胸口方寸地的郁气觅著流泄的管道,坏人得到应有的惩戒,灵均但觉神清气爽,苍穹转眼间彷佛亮了数十倍。   
轰隆的闷雷打响了阴霾的空气,天际即将泼洒骤急的西北雨。   
她抬眼打量著天色,云层再度吞灭露相仅达十分钟的太阳,时间不多了。   
步履一拐,转进幽长的防火巷。她出门的时候忘记携带雨具,必须抢在老天爷倾倒洗澡水之前安全回本垒。   
至于那尾落单的变色龙,活该他接受风吹雨打日晒的酷刑,这是他应得的。   
轻盈的足伐行进到小巷的三分之一,稍微停顿下来。   
话说回来,这男人本性如此,又不是刻意针对她恶言恶行,她一味记恨著人家的是非,好像有点“那个”……   
善良的天性自动启发灵均体内的宽容系统。   
随著温度而转色的变色龙,一旦淋著冷雨,是否会换装成青湛湛的冰蓝色?   
他似乎有点可怜……   
蓦地,她身后响起脚步声。   
想来是那尾不甘败北的爬虫类又追踪而至。灵均暗笑,却不回头。   
也好,随他跟踪到家门口,届时她再顺势敞门让他避避雨吧!   
她放慢脚步,有心等候邬连环拉近两人的远距。   
奇怪的是,她的速度一缓下来,身后的足音也同时拉长了频率。   
变色龙又想耍什么花样?灵均虽然纳闷,却不愿回头,以免又著了他的故布疑阵。   
她加快,来人随即加速;她放缓,来人也跟著放慢。实验了两三次,灵均终于发觉不对劲。   
后头的人并非邬连环!   
她不晓得是什么因素让自己察觉出异状,只能凭著最基本的认知判断,邬连环不会蓄意惊吓女孩子家。粗鲁归粗鲁,他的性格却是光明磊落。   
脑内轰轰乱叫的警铃突然拉响。距离暗巷的出口还有十几公尺,只要脚步够快,应该可以出奇不意地冲抵端点。她深呼吸一口气,凭直觉判断两人之间的远近──跑!   
对方察觉了她的意图。   
两串激切的脚步声同时划破宁静的空气。   
终点近在眼前地朝著灵均挥手,她一鼓作气,冲,继续冲──“啊!”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爪快她一步,赶在终点的天光照露她的位置之前,揪住她的纤腰。   
“放开!放、放放──唔!”她魂飞魄散,被枯掌强硬地拖回巷内。   
一股陈年体味熏著她的嗅觉。   
不是邬连环。绝对不是。   
“妈的,贱人!”粗恶而沙哑的声音刺进她耳膜。   
“你、你要──什么──”她的发音部位完全罩在对方的掌握之下。   
“闭嘴!”歹徒发出冷厉的喝斥,掏出一方足以迷晕蚊蝇的恶臭手帕塞进她嘴里。“你终于落在我手上了。”   
“唔……”灵均无助地拿高钱包。   
为了两千元现金送命,不值得。   
“谁希罕你的臭钱!”锐芒四射的弹簧刀从他手中挥现,紧抵著毫无瑕疵的颈肤。“小婊子,老子先解决了你,再回头找那个大头呆的晦气。”   
她身旁符合“大头呆”称呼的男人,唯有邬连环。灵均霎时瞪圆了惊惧的大眼。   
“唔……唔……”虽然在唇齿被堵住的时刻发言,属于高难度的特技,她依旧想弄明白歹徒胁持她的理由。   
即使要死,也得让她当个明白鬼。   
“我和老弟原本可以全身而退,偏偏你们两个下等货没事充英雄。”流转著恶意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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