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鸟社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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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鸟社系列-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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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要死,也得让她当个明白鬼。   
“我和老弟原本可以全身而退,偏偏你们两个下等货没事充英雄。”流转著恶意的冷嘿声令人发颤。“好,你喜欢上报,我就让你出名个够。明天的各家报纸保证会出现你横尸小巷的新闻,可惜你再也没机会看到了。”   
灵均倒抽一口凉气。这串阴冷的口音她曾经听过,在银行,与邬连环一起,劫案。   
是了,身后的凶徒肯定是那天逃跑的第二名抢匪,张什么先的。   
“唔……”她开始猛烈挣扎,为自身的生命安全而战。   
“小贱胚,咱们下辈子见。”张阿先暴出大喝。   
弹簧刀的锋刃滑出致命的弧线,由左而右,狠狠地划向她的颈际。   
灵均不暇细想,霍地摔开被他擒拿住的皓腕,柔荑及时阻挡在利刃与颈项之间。   
“噢……”她痛哼出来。   
刀口用力切开吹弹可破的掌背。奔腾的血液寻著了泄洪的管道,马上涌溢出来。   
紧要关头已来不及照顾手伤。她的大脑自动重播军训课教过的基础防身术,脚跟往后端向凶徒的小腿胫骨。   
“哎呀!”张阿先没想到她犹能绝地大反攻,登时中标。   
溜!   
灵均察觉腰间的紧身箍松了咒,哪还有胆子耽搁,撒开腿没命地跑向巷口。   
奇的是,她并非投奔正前方的光亮点,反而掉头朝来时处冲回去。   
如此一来,男人的脚程自然比女人快捷,歹徒眼见机不可失,跛著脚步掩追而上。   
“救、救命!救人哪!”她掏出齿间的布团,尖喊著求援的讯息。   
然而这条小巷建造成约莫容两个人同行的宽度,原意只在提供两侧的电梯大厦做为冷气机排水、厨房滤油烟之用,并非适合行人往返的,寻常过客自然不会走进巷内。更何况,她的微音早被隆隆的中央空调吞没了。   
灵均疾喊了几声,徒然耗费自己的体力,却无济于事。   
身后的步伐一声声、一串串,拉近要命的距离。手背的血一点点、一滴滴,迅速流失她吃紧的体力……   
“小哑巴!”正前方的巷口陡地冒出第三抹暗影。   
她的生命猛然投射著光亮明灿的曙光。   
“邬、邬连……”灵均出气多、入气少,素来匀净的吐纳全然乱了调。   
邬连环觑见她指间流泄的鲜红色彩,一颗心彷若揪拧的刺猬。   
成吨的圈圈叉叉如子弹般炮轰出口,顷刻间污染了四只耳朵。   
“有种你别跑!”他指著蒙面凶徒的鼻子怒吼,迈开大步迎上去。   
天下人,谁不欺善怕恶?张阿先打住逞凶的足尖,迅速衡量己方的胜算。   
二比一,对方虽然被他伤了一个,第二名帮手的外型却是一人可抵两人用。他低头再打量自己发育不良的外型,立刻做出适切的决定──他徒具恶势力,却缺乏好体力,何苦挑中此时此刻挑战人类体能的极限。   
撤退!   
往前奔迈的双腿当下打了个旋,转身说莎哟娜啦。   
“SHIT!回来!有种留下来干架。”邬连环还有精神向对方叫阵。   
“别……别叫他回来。”灵均吓坏了。   
两条瘦腿终于支撑不住重担,软软地瘫倒向地面。   
“当心。”邬连环及时接住她的身体。   
白晰的凝脂俏颜蒙上一层惨白,惊乱、惶恐、得救、放松等诸般情绪同时交织在一起,浑然分不清她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   
但,他可清楚极了自己的心情。   
“你疯啦?”凶恶的怒吼陡然扑向她的面门。“你以为自己入选奥运,正在比试女子百公尺短跑呀?”   
“我……我……”她的嘴唇毫无血色,才放松的神经立刻又回复纠结的紧绷状态。   
“你明明已经走往另一端的出口,还跑回头路做什么?闲著没事干,好心陪暗巷小偷锻链身体呀?”他瞄到她掌沿血流不止的伤处,又气又心疼。“你看看,被杀人蜂叮到了吧?活该,血流乾了也没人理你!”   
“我……我怎么晓得……”灵均平白生受了一场惊魂记,回头还要承挨他的暴龙嗓门。她也是出于关怀他的好心呀!“人家……人家担心你嘛!如果……如果你跟著进来……正面遇著了抢匪……而我一个人逃脱了怎么办?”鼻子吸了两声。“人家是一片善意……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凶……呜……”   
两颗蓄圆的水珠子滑下容颊。领头的两滴泪之后,连绵著声势浩大的阵容。呜呜咽咽的哭声伴随著滔滔江水,转瞬间泛滥成灾。   
哗啦啦,水闸全部开启!   
打从脱离幼儿期,邬连环就没见过女孩子哇哇大哭了。这小哑巴也真可爱,明明自己能够脱险也就罢了,居然还担心他“落”入歹徒手中。那种三流痞子多来个两打半,他也没放在眼里。   
不过,他好像很容易逼哭她,该死!   
“别哭了!”巨灵掌一把将她捞贴进怀里。   
心底深处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缓缓沁流出温醇的浓意。每当她绽露深受委屈的神情,或者畅流两串清泪,他的体内便会自动发酵著如是的温存。   
邬连环细细品尝著这份韵味无穷的感受。   
这就叫“温柔”吗?   
因何独独为她而生?   
“嘘,别哭了。”他低声安抚,紧紧环拥著她的娇躯,粗重的劲道直如要将她揉进体内一般。   
说真的,他头一次遇著试图保护他的女人。这种感觉,不坏。   
况且,这也是他第一遭坐拥美女入怀,而回荡于心田的异样情愫却与肉欲无关。   
忽然间,他竟衍生一股……被“融合了”的心绪。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快活……   
“有没有面纸?”她终于止住了泪,准备整顿仪容。   
“那是女人才随身携带的玩意儿。”邬连环抹去语气中的好笑意味,独留下娇宠。   
呼!某间餐馆的蒸气管路突然尖哨。   
“呀──”灵均脆弱的脑神经依然近似受惊的小鹿。   
警铃?他恍生一秒钟的晕眩。   
可不是吗?此起彼落的喷气哨音像极了变相的警铃声。   
他早就知道啦。举凡屈灵均所到之处,警铃一定会触响。   
这是邬氏独家发现的“连环科学定理”。   
第七章   
   
海鸟社发布全员紧急集会令。   
打从盘古开天辟地至今,青彤的优闲海鸟们尚未如同今日一样,以正经严谨的气氛进行开会议程。   
窗外方才飘歇了阴沉沉的午后阵雨,空气间弥漫著窒鼻的泥尘味儿,教人忍不住想打几声喷嚏。   
凌某人挺坐在主席位置,拚命忍抑鼻头的骚动,以免破坏此刻完美的凝肃气氛。   
“你是说,有人摸进黑巷子偷袭我表妹?”绕珍的双唇圈画成完美的鸡蛋形状。   
“呃……其实──”灵均试图安抚会议桌对座的表姊。   
“是的。”她身畔的邬连环极端不合作。   
“哇靠!是谁那么不识相?”绕珍明显感受到社长的权威遭受前所未有的挑衅。“那个痞子!如果被我逮到了,我保证插爆他两颗眼珠子,再把他的骨头劈了当柴烧,头发扯下来做成鬃毛刷,剩余的部分熬炖成红烧肉,整锅送给队长打牙祭。”   
邬连环总算见识到女人凶狠残厉的真面目。吓死人了!   
虽然他预期从小哑巴的亲友方面得到应有的护卫,因此才打电话通知她的师长,再转达给她亲近的朋友们,大夥儿一起来把关防护,可也没料到她表姊会把情节视得如此重大,看来他得提醒自己日后别得罪小哑巴的家族。   
“小姐,求求你表现出女性端庄矜持的气质好不好?”阳德叹息。“那种三流小角色犯得著让大夥动肝火吗?把他倒吊起来,打得他内脏吐出来也就差不多了。”   
喝!邬连环的焦距飞快移往自己对面的白面书生。   
敢情他们海鸟社专门网罗嗜血杀人狂?   
“依我看,咱们最好知会警方一声,事先留个案底。”凌某人不愧为师长之尊,办事态度果然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如此一来,咱们宰了那尾小贼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推诿成‘自卫杀人’,大家都不用坐牢。”   
可怕……   
邬连环拚命敛住忌惮的畏相,开始推测社办附近的园圃被他们依样画葫芦、埋藏了多少具无名尸首。   
“有没有人……呃……赞成使用比较‘温柔’一点的方式?譬如说,合组一个‘守望相助团’,轮流看护屈小姐的出入平安。”他试探性地开口,而且很明智地改进了对哑巴妹的称谓。   
“别开玩笑了!”绕珍立刻推翻他的建议案。“最有效且接的方法就是找妥一群人,拿西瓜刀上门踢馆……”   
“表姊!”灵均听不下去了。   
她早就知道社团成员们一定会反应过度,因此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让邬连环联络上他们,他偏偏不听,瞧!问题来了吧。   
严格说来,张姓兄弟也没犯下什么天大地大的罪责,顶多抢了几百万而已,而且还功败垂成,干嘛无端端威胁人家的生命安全。   
“走、走走。让助、助教他们继续研商细节,你陪我走一趟合、作社。”她招呼表姊离开肃穆的开会现场,以免大社长发扬她的火爆精神,以狂风迅雷之姿横扫无辜的抢匪。   
“你这是在干什么?”绕珍硬被表妹拖带出场,火药味喷发得意犹未尽。   
星光大道的两侧交错著密枝浓荫,雨后的林梢凝结成点点滴滴,一颗颗筛落在两个大女生的发上、身上。大多数学生全躲进遮风挡雨的建筑物里,因此,幽静的绿林唯剩姊妹俩同步谈心,很是宁谧。   
“都、都是你,你还敢问?!”她嗔怪地睨著表姊。   
“我又怎么了?”绕珍自觉很无辜。“又不是我教唆那条乌贼上路去骚扰你的。”   
灵均气闷地坐上小石凳,顾不得沾染一身湿。   
“谁教你不帮我忙,接手邬连环的CASE。否则我怎么会与他牵牵连连的,扯进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闲事?”   
“小姐,你少来这套连坐法。”绕珍傍著表妹坐下来。“当初你们俩与银行抢匪发生争执的时候,我可没听你提议过要把这个CASE让渡出来,现在又想干嘛?秋后算帐哪?”   
一针见血的驳斥登时挤兑得她说不出话来。   
“可、可是……”灵均拚命想反将表姊一军。“虽、虽然……就是……不管啦!反正你把美术系的委托接回去,我答应从此以后认、认命,专注处理行政工作,再也不与你、阳德抢CASE。”   
“唷──”绕珍的眼神和呻吟一样暧昧得令人想躲开。   
不容易嘛!区区一位邬连环大哥,居然有法子让表妹的平平春水起波澜。   
若说她是信心不足,决议放弃任务的执行也就罢了,看样子又不像。   
今儿个的情形远远相异于灵均过往怯缩的情状。她回躲的目标并非自己,或先天的卑懦不便,反而直接冲著姓邬名连环的大个儿来著。   
有意思哦!   
“你你你、你干嘛盯著我?”她给表姊斜瞄得浑身不对劲。   
“表妹。”绕珍亮晶晶的明眸犹如掘出旷世宝物。“你哦!你──嘿嘿,嘿嘿嘿。”   
表姊大人哼了一声怪腔怪调的评论,却没什么建设性。   
“什么啦?”莫名其妙的,她的俏颜却火红起来,活像什么私密被瞧出来一般。“人家、人家才没怎么样,你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你又不是我,怎么晓得我在‘胡思’和‘乱想’。”绕珍的笑容贼溜透了。   
“你、你──”她真想抹掉表姊那一脸坏笑。“你少跟我玩庄子和鱼的问答。”   
“庄子酷爱怎么吃鱼我是不晓得,然而咱们家里头那个亲亲小表妹偏爱哪款‘大鱼’……就瞒不倒我了。”   
方寸大的石凳压根儿没地方藏躲,她只好偏过了脸,烧著满颊的火烫不开口。   
“喂,别这样嘛!”绕珍用肩膀顶了顶表妹。“打小时候起,你事事都跟表姊商量,怎么,遇著感情大事反倒生疏了?”   
“……”没应话。她的语言能力八成给羞热灼坏了。   
“想当年,驻扎在咱家隔壁匪区的那位黑桃大哥让本姑娘心慌慌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巴不得他闪得越远越好。”绕珍故意吁了一声做作的长叹。“可是他若出差个两三天见不著人影,唉!那可就糟了,每天让人照三餐思念。”   
“……”她依然不作声,半晌才飘出一句迟疑。“真的?”   
“你默认了?”绕珍咧出盈盈的得意。   
“表姊。”她不依地轻嚷。“你干嘛尽学那个滑稽兮兮的刘媒婆?”   
“好啦、好啦。”绕珍总算展现出宽大为怀的一面。“其实那个姓邬的为人满不错的,外表虽然豪迈粗犷,可事情涉及到你的切身安危,他比谁都焦急,眼巴巴就把大夥集合起来商量对策了;想来人家也是个有心人,阿姨和姨丈一定会看中眼。”   
是吗?但,熟识邬连环到今日,她却不明了变色龙的心头存著哪些念头。他太善变了,性格又阴晴不定,虽然她感受得到他的粗中带细,却又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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