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的手渐渐变得有力，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再也没有丝毫犹豫，无论前面是天堂或者地狱，她都惟愿不再和他分离，在经历了死神的考验后，汉娜的女孩天性宛然重生。
罗伯特把女孩放到花丛里，俯下身吻住她娇艳比花的嘴唇，这一吻比时间还永恒，久久久久地没有停止的漫长，一架航班银色的身影从空中划过，在蓝天白云间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汉娜或者叫露丝的女孩近在咫尺地看着上面那张俊美如枫的面孔，心里深深地叹息，这个男孩深知她双面娇娃的底细，从很久很久前就掌握了她的命运。
“你知道吗？我都以为我真的失去你了！今天早上，我一个人站在维斯瓦河西岸的美人鱼铜像前深感沮丧时，美人鱼给了我灵感，我知道我还能找回你！”
汉娜还能说什么，只好温柔地吻他，美人鱼只是一个传说，而她和他的故事是真的。
汉娜和罗伯特刚到华沙时，第一个游览的地方就是美人鱼铜像，这个铜像是华沙的象征，铜像上身是位端庄文静而又英俊无畏的美丽少女，她上身半裸，头发卷曲，眉清目秀，右手剑过顶，左手执循牌护身，双目凝视远方，双腿外侧披着的鱼的鳞翅、用力上翘的鱼尾，都显示出其内在蕴含的力量。那鱼鳞好似战士的铠甲，鱼翅好似锋利的宝剑，美人鱼俨然是一位披挂上阵的战士，雕像成功地体现了力与美的结合。
世界上有不少地方也有美人鱼雕像，美人鱼都是双腿连在一起，形成一个鱼尾。但华沙美人鱼却有着分明的两条腿，腿的边沿雕成鱼的鳞翅，在腿的终端才合成鱼尾。整座雕像集俊美与力量于一身，静中有动。少女的上身稍向后挺立，给人以稳健之感；而她手持宝剑举过头顶，向后上方翘起的鱼尾好像尾舵，再加上双膝和尾部的海浪波纹，都给人以前进的感觉，好像航船已沿着明确的航向破浪前进，使人产生必胜的信念，给人以极强的感染力。
记得当时罗伯特曾凝视着美人鱼姑娘对汉娜说：“汉娜，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你就是我的美人鱼，美丽而端庄，温柔又勇敢，挥舞着利剑，让我的心在剑光里发抖！”
罗伯特当时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人鱼姑娘蓝色的眼波里隐隐浮动的杀机正如剑光一般对准了她的敌人，同时也是她深爱的东方男孩。
第273章 华沙之夏
更新时间2011…5…26 20：30：56 字数：2595
1983年夏，波兰的局势进一步得到稳定，波兰政府宣布战时状态结束，解除了已经实行19个月的军事管制。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夏天，华沙迎来了一群特殊客人——香港“港龙集团”的几位贵宾，华沙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想得到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金元强助，公开接待了这些来自地球另一边的财大气粗的东方人。
尽管战时状态已经解除，但华沙的忧虑却与日俱增，国内暂时得到平息的矛盾依然尖锐存在，波兰急需在改善经济现状方面有所作为。其实在军事管制期间，华沙政府已经开始实施新的改革方案，波兰政府开始对政治经济进行全面调整，大胆放弃指令性计划经济，引入市场经济体制，扩大企业自主权，并且改革了一直困扰政府的价格制度。
华沙的改革主要目的是为了缓和日益激化的国内矛盾，波兰政府认识到只有改变目前物资困乏的局面，矛盾和压力才会得到缓解。同时，由于实行军事管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已经完全停止了对波兰的贷款，这使得必须依靠大量西方外债度日的波兰政府举步维艰。
这时候，寻找另外一种途径获取资金，促进经济发展就成为波兰政府的一个考虑，这种局面促使波兰政府很快和资本主义世界的资本强势人物罗伯特·李走到了一起。
在和罗伯特打交道的波兰高级政客眼里，罗伯特·李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异乡人，此人出身英国华人世家，这个家族是资本主义世界金元势力的代表集团之一，拥有庞大的金融、钢铁、石油产业。李本人在英国治下的香港也是一名地位显赫的商界新锐，据称和政界有密切联系，背景异常复杂。但最令华沙感到不安的是，此人似乎得到了莫斯科的某种信任，这完全矛盾的背景关系让华沙的大人物对他充满了同样矛盾的心态。
但李本人却是极富个人魅力的，他在东西方文化上的双重修养令他在处理任何问题时表现得游刃有余，单就个人交往产生的感觉而言，波兰政府的政客们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
李在充分了解波兰的局势和政府的决心后，向香港本部发出了指令。随后，一个以港龙集团最高经理人蔡小意为首的贸易洽谈团队从香港飞赴华沙，这群东方面孔的商界精英和他们的领袖引人瞩目地出现在华沙政界要人面前，像一群来自异界的神兽。
负责接待罗伯特·李的波兰政府经济委员会主席拉科夫斯基既兴奋又心存疑虑地感觉到：这个领导着一个欣欣向荣的国际大公司的英俊男孩很可能会改变波兰，他对李的影响力是如此深信不疑。
港龙公司的另外一个重要人物蔡小意也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年轻人，他面貌沉静，少言寡语，但总能抓住问题的实质，同时用极其精炼的语言表达出来。拉科夫斯基意识到这个年龄稍长的港龙第二号人物对他唯一的上司李是一个最富有建设性的补充，二人相得益彰，珠联璧合。
此外，港龙公司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白人血统的金发女孩，撇开她的美貌和机敏、沉着不言，她在语言和社交领域的风姿也令人刮目相看，这个女孩有一个极富东方色彩的名字——李晓慧，她的英文名字叫苔丝——这让人想起英国大文豪托马斯·哈代的一部名著。
在令人兴奋而又小心翼翼的接触和谈判中，波兰人用最富民族特色的香槟、葡萄酒招待这群来自东方的贵客，李小慧小姐的酒量和她的美貌、才华几乎成正比，她能够一个人灌醉一帮波兰官员，她对东欧的了解丝毫不亚于这些生于斯长于斯的东欧人。
蔡小意则滴酒不沾，无论是谈判桌还是酒桌前，他都喜欢重复一句简单的问话：“波兰究竟需要什么？”作为一名十分精明的商人，他自然了解对方的需求，但他喜欢让对方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意图，避免饶圈子，尽管他肯定是一个非常善于饶圈子的谈判专家。
波兰人并不急于进入游戏的实质性阶段，在耍手腕这方面，政客永远也不会输给资本家，但对方的坦诚多少让他们感到欣慰和羞愧。
让拉科夫斯基深感有趣的是港龙集团的真正权力人物李似乎不大愿意和波兰人亲**谈关于贸易合作方面的事，他喜欢让自己的助手来承担这个责任，更多时候总是和颇有艺术修养的拉科夫斯基不断地谈论肖邦。
拉科夫斯基不得不承认，无论对方是何居心，李这种兴趣都让他倍增好感，谈论肖邦让拉科夫斯基觉得自豪，全世界都可以蔑视波兰的柔弱，但肖邦征服了全世界。
李的诚恳让拉科夫斯基获得了灵感，他提出邀请客人观赏一场代表华沙艺术成就的音乐会，而且特别指出：东方人也许会在这场音乐会上得到至少两个意外的惊喜。
音乐会在华沙大剧院举行，李和他的两个重要助手蔡小意、李晓慧还有其他几位同事在拉科夫斯基的精心安排下来到久负盛名的华沙首席剧院，被安排在显眼位置，这里是整个音乐厅里除了舞台最令人瞩目的地方。
李晓慧穿着一套褐色长裙，脚蹬白色高跟鞋，短短的金发下是一段天鹅般优雅的长颈，胸前挂一串珍珠项链，既端庄又性感，旁边身穿黑色衣服的两个年轻男人也十分俊朗，唯一不同的是李的手上戴着使人目眩的大钻戒，平添几许华丽和妖艳。
罗伯特的穿着非常符合他的出身，他毕竟是富豪人家出身，同时还是英国王室名义上的贵戚，他的穿着同时还表达了对主人的尊重，他在细节上同样很讨人喜欢。
拉科夫斯基承诺的第一个惊喜出现了：剧场门口突然出现身着近卫军服装的卫兵，随着一声嘹亮的口令声，剧场里面全体人员齐刷刷地站起来，偌大一间剧场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罗伯特和蔡小意、李晓慧也只好跟着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
门口出现一个头顶微秃，身穿大将服色的中年军人，此人胸前佩戴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勋章，宽阔的胸部和粗壮的脖子让人望而生畏，罗伯特和蔡小意、李晓慧都认出这个大人物正是波兰共和国的领导人雅鲁泽尔斯基将军。
雅鲁泽尔斯基将军在一群人簇拥下径直走到前排就坐，他走过罗伯特身边时，陪在他身边的拉科夫斯基俯身上前恭敬地向他低语了一声，他突然冲着罗伯特伸出了一只骨骼粗大的手。
罗伯特得体地微微鞠躬，微笑着握住了将军的手，雅鲁泽尔斯基仅仅说了一句话：“欢迎您到波兰共和国做客，祝您过得愉快！”
罗伯特微笑颔首，用英语说了一句：“谢谢！”雅鲁泽尔斯基和罗伯特握手后，矜持地冲着后面的全体观众挥手，依然保持着笔挺的身姿，表现出地道的军人本色。
雅鲁泽尔斯基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军人，20岁加入苏联组建的波兰军队，参见了二战时解放波兰和进攻柏林的所有战斗，于1947年加入波兰工人党，1973年晋升为波兰大将，历任波兰共和国国防部长和部长会议主席，并于战时状态就任“救国军事委员会”主席，主宰着这个国家的命运。
雅鲁泽尔斯基在思想上属于一名真正的改革派，主张对国家经济进行改革，对改革同样热心的拉科夫斯基正是因为在思想领域上和领袖的一致性获得重用，成为波兰国家经济领域的带头人。
第274章 那国、那人、那舞台
更新时间2011…5…27 14：18：49 字数：2415
即使是一场音乐会，现场所有观众都体现出严格的等级秩序，雅鲁泽尔斯基将军落座后，波兰工人统一党的政治局委员依次落座，后面森林般挺立的观众才悄无声息地坐下来，俄式体制形成的政治面貌在波兰是一个无法选择的复制。
蔡小意和李晓慧分坐于港龙老大旁边，这里距离波兰国家的领导核心仅仅一步之遥，如此显赫地地位在几个月前李晓慧根本无法想象，她从一个藏在普通面孔中的秘密女谍一跃而为备受关注的商界女强人之一。
蔡小意对欧洲之行并不完全理解，他对港龙老大“希特勒式”的野心感到头晕，李先生辽阔的视野和奔放不羁的想象力让他感到眼花缭乱。老实说，在港岛大名鼎鼎的“股神”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在政局动荡不堪的东欧投资，但罗伯特保证会赚钱，这就足够了，罗伯特在越南取得的成功让蔡小意无话可说。
蔡小意此来，还负有一个秘密使命，他受港龙临时董事长李如珺所托，给罗伯特捎来一张婴儿照片，这是罗伯特还没见过面的儿子，罗伯特的确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爸爸。
那天，当蔡小意背开李晓慧小姐把照片交给罗伯特时，他的反应很出乎蔡小意的意料，罗伯特看着照片上的儿子，突然做了个鬼脸，然后就愁眉苦脸地拉着蔡小意喝了一通波兰特产的一种黑啤酒，蔡小意暗笑：老大也会借酒消愁啊，这家伙对做父亲似乎很缺乏诚意。
蔡小意对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的李小慧小姐同样感到莫名其妙，这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女孩显然是一个丝毫不亚于李如珺的厉害角色，罗伯特身边惯常出现妖精类似的女人，这点蔡小意早就了解，但凭空弄出一个身份可疑的金发美女还是让他大感头痛。
但李小慧在和波兰政客们打交道时展现出来的魅力和精明不容置辩地证明了罗伯特超人一等的眼光，正确的总是港龙老大，这一点已经不需要任何事实来证明。
问题是蔡小意竟然发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点乱七八糟，表面看是雇主与被雇佣的关系，其实相当暧昧，相当暧昧，罗伯特果然是个花花公子，美人是把双刃剑，美人之恩与风险的比率大概在60％和40％之间。
罗伯特则聆听着波兰一流艺术大师们的精彩演奏，一边还瞥着雅鲁泽尔斯基将军脸上的黑色墨镜，从这个黑色镜片里看到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突然，报幕员用令人愉快的声音向大家介绍下一位表演家：“下面给各位贵宾表演的是一位来自遥远东方的中国艺术家，这位艺术家集天赋和勤奋于一身，她对欧洲古典音乐的理解赢得了波兰的尊敬和爱慕！有请美丽的东方天使——谢清女士！”
一个身材苗条到近乎纤弱的东方女孩从舞台边的帷幕后面走出来，向台下观众鞠躬，罗伯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的的确确就是谢清，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欧洲小国见到这个荷花般离尘脱俗的女孩！
几年不见，谢清还是原来的样子，漆黑的眼珠像一个迷离空蒙的梦幻，清纯、洁净，唯一不同的是脸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