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豪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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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豪杰梦-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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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淑贤用手紧拽奶奶的手,呜呜地哽咽着,情别亦难。 
秋后,杨屯人拉上成色好的粮食,向东县要卖一百五十车,向嫩北要卖七十车,杨屯人的劳力整天忙着扬场,装袋。杨翠新望着蛋黄色的豆子,再看那金黄色闪光的玉米粒,心里异常地兴奋,对百姓大声说:‘;我屯又喜获丰收,这种粮食的成色,肯定卖个好价钱。‘; 
张大顺子是历代张掌包的后裔,杨翠新仍然让他当掌包的,他带领七十台粮车拉往嫩北。张大顺是名,子是人们惯用的音。 
半月后张大顺子卖完粮回来,见到杨翠新的第一眼便说:‘;可不得了了,少一枪在招募精壮,操练匪绺,储备粮草,要扰乱张督军,回头再捎带杨屯。我们临行前的头天晚上,少一枪带人去过大车店,盘问我时,我说是崔屯的。他问,崔八爷你可认识?我犹豫后说,知道!他问,崔八爷多大岁数?我回答,四十多岁,他听后不语。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身对我说;你们要是杨屯的,我都宰了你们!我笑着对他说;什么杨屯的,哪有的事。他所招的人就是从那个大车店外集合带走的。他招完这帮人共有四百多人了,加上崔八爷的,足有七百人。‘; 杨翠新听后骇然,他故作镇静地说:‘;大顺子,这事先不要往外讲,你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你带人去督军府,我写一封信,你带上!‘; 
‘;行!大叔,我拼死也要把信交到张督军的手中。‘;张大顺子依然精神头十足地说。 
第二日,杨翠新发布命令:‘;所有劳力都到东墙南墙外挖战壕。‘;他断定少一枪来袭,必从这两面来。他让各家把包米秸子拉回家上垛,然后都参加挖战壕。一切安排就绪,杨翠新写了一个字条绑在鸽子腿上放飞,他把这一情况告诉了白屯,让白屯做好准备,以防少一枪来袭。两屯联防,有事互捎口信。 
张督军展开被人捎来的字条,上写: 
哲文见字如面!我方粮队从嫩北获悉;近日少一枪在招兵买马,修缮兵甲,要伙同崔八(简称)攻克我方,并扬言滋扰榆齐。匪盗猖獗,乃心腹之疾,深可忧!我屯正在挖战壕,构筑攻势,已做好了充分准备来抗敌。望你方得音后,有所戒备而布兵摆阵,以防不测! 
此致! 
杨翠新 
民国十二年农历九月初十 
张督军阅后,复言道: 
翠新,哲文见信内情详知。那少一枪是在瞎喳呼,榆齐的兵力部署与作战能力,他望尘莫及。崔八肯定要打你的南面,少一枪打你的东面。我担心你腹背受敌而岌岌可危。近日,我派马副官带领骑兵二百,驻守你处,与你共同歼灭匪徒。 
顺致! 
张哲文 
民国十二年农历九月十二 
张大顺子等人日夜兼程返回杨屯。 
杨翠新打开张督军的信,看完后心潮澎湃,一个强有力打击恶绺的战场在他心中铺开。按理说,少一枪所部要打榆齐,必先经杨屯,然后捎带这音是在虚晃一枪,他的整个行动计划是要消灭杨屯人,朝着这儿来的。还是哲文远见卓识,谋略深矣! 
农历九月十三日,张督军将二百骑兵避开外界视线,趁夜速发杨屯,这一切都是在秘密地进行。 
第二日,马副官带领的骑兵到达杨屯,被安顿后,杨翠新下令:‘;村外围布岗加哨,轮流值班。见到陌生人可疑人就抓回来审问,战事结束放人。‘;马副官很佩服杨翠新的这种做法,一是能从探子的口中得知敌来之时,二是能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确保作战万无一失。马副官跟随张督军十二年,今年已三十出头。他对张督军忠心耿耿,一片赤诚,作战勇猛,布阵且高,是张督军的得力将才。张督军提拔马永良已九年,他虽娶妻,九年来只回家三次,把一切精力都效忠于北洋军队,深得张督军的欢喜而被另眼高看。 
果不出杨翠新和马副官的所料,九月十四晚,三名骑马的黑衣人被杨屯的游动哨十个人抓获。经突审得知:崔八与少一枪要在九月十五日亥时攻打杨屯,活捉杨翠新。 
审问这三个黑衣人的是杨翠新的四弟杨景新,杨景新听到探子的话故作惊讶,慌忙说道:‘;坏了!回去能不能告诉你们大当家的,月底打行不行?我杨屯的人不怕你们!现在都在卖粮,放出去了,有二三百人,屯子都空了,你们还打啥?‘; 
‘;哈哈哈!‘;三个探子听了一阵嘲笑,其中一个探子说:‘;打仗还有等的吗?真是笑话!‘; 
‘;哎!‘;只见杨景新叹了一口气说:‘;这下可完了,那就对不起你们了,跟我们走吧!押回屯子,等崔八来收拾你们!‘; 
杨屯其他九人上来,按住三个探子的脑袋,大声恫吓:‘;说!都叫什么名字?如实招来!撒谎,就地崩了!‘; 
杨景新看到已是火候,慢条斯理地说道:‘;说出名字来,然后我们给崔八送信,就说你们掉脚了,我们再把你们三个人送回去,交给崔八,一切还来得急。‘; 
三个绺探一听,立刻傻了眼,都跪着求饶,说道:‘;大哥,千万别那么做,把我们|撂了|,全都得死!‘; 
杨景新不觉好笑,又说道:‘;说出名字来吧!编一个也行。‘; 
撂了交待实情。 
‘;不敢!不敢!我们都说实话。我叫崔小神,他叫刘三力,那个叫陶亮根。‘;崔小神手指着同伙在说。 
杨景新听后终于笑道:‘;我们已经记住了你们的名字,回去别说我屯,行了,实话实说吧!你们可以走了。‘; 
绺行最忌绺探掉脚而被俘,如被绺头发觉,处死无疑。这三个绺探是在村外围被抓获的,对东南的战壕并不知晓。 
杨景新放了探子,对其他人说:‘;继续警戒!如发现重兵,点火为号,骑马回报。上半夜咱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可疏忽大意。半夜我三哥他们来换岗,咱们回去休息。‘;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酒瓶,兴奋地说道:‘;每人呷两口,驱驱寒。‘;杨景新呷了两口酒,骑马回屯子把军情禀报给杨翠新和马副官。接近后半夜天气渐冷,已有霜冻。 
杨德新带人接了后半夜的岗,这后半夜着实比前半夜难熬,还刮起了小北风,他们在南地向东地一直不停地巡逻。到了五更的时候,他们在南地中央围坐下来,两面的动静都听得见,是个好地方。大伙都圈起了旱烟,‘;嗞喽,嗞喽‘;地抽着。一阵抽烟的消遣,并未除去疲劳寒冷与困倦。杨德新知道重任在身,不能让大家干坐着,一会儿便困了,他起身活动着手脚,一阵过后,坐下对大家说:‘;都困了吧?千万不能睡,要坚持住!天快放亮了。来!我给你们讲个鬼故事,提提神。‘; 
‘;好!让三哥给咱们讲一个。‘;大伙都嚷嚷起来。 
杨德新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讲道:‘;从前有这么两口子,男的呢?嗜赌如命!他白天干活晚上就去赌,经常夜不归宿。女的淑贤达理,持家有方。卖菜卖鸡蛋的钱,都让男的耍输了。一日夜晚,男的又出去赌了,撇开美丽的娘子只身一人。女的看到男人走后,不觉心伤起来,她坐在炕上抽泣,越想越难过,名为夫妻,一到晚上独自一人担惊受怕,清灯自守。这时,男的正在邻屯吆五喝六的掷|骰子|,一阵过后把几贯小钱输光。输光了你道回家呀!他没有,还在那里看热闹。这边的女人悲伤之下找了一根绳子,系到房梁上,准备自缢。正在这时候,一个小鬼进来,红色之下又带些花花绿绿的脸,腿,脚,手,脑袋,身子不成比例,但是不大,有二尺来高。进了屋那小鬼温和地念叨;吊死好啊!吊死好!一切怨恨全没了!上吊好啊!上吊好!来到地狱你再找!这小鬼拉着长声一个劲地唠叨这几句嗑。男的终于在输了钱的失意中走回家,他走近窗下,听见有男人说话,这不能不让他浮想联翩。我说呢?我走了有男人陪你!他用舌尖舔破了窗户纸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那花脸鬼在地上手舞足蹈,嘴里重复着那些鬼话。再看自己的女人,已经把脑袋伸进了套中。不得了!男的突然猛醒,他高喝一声;啊!奋力用脚踹开了窗户,跳上炕抱住了女人。再看那鬼,吓得贴在了墙上,只剩一张皮了,像牛皮纸那样薄。鬼被吓死了,女人被男的救了下来。男的哭腔说,好媳妇,从今以后我不去耍钱了,再也不离开你,我错了,一切都是我害得你险些丢了性命。从那以后男的改了,那女人开始疼爱他了,两个人很幸福地过日子。人们给那个屯起了名字,叫‘吓死鬼屯‘。‘;大伙听后坐在那不敢动,都觉得风吹背后寒冷。须舁,有人动了动身子说:‘;好!三哥,再来一个!‘; 
骰子色子。 
杨得新卷了一只烟点着吸了一口,说道:‘;害不害怕?没听够?好吧!再来一个!说从前有这么一个酒鬼,嗜酒如命!一顿不喝就骂媳妇,媳妇就得去打酒,没钱借钱也得打,酒一倒进肚里他不骂人了。不然,对媳妇拳脚相加,再砸东西。那家啊!早让他喝光,砸光了。有一天亲戚家办喜事,不咋让他知道了,人家根本不敢告诉他,都知道他是酒鬼,怕惹出事非,谁家办事不忌讳这些呢!所以对他封锁消息,可还是让他知道了。你们猜猜他拿啥去凑份子?他上别人家偷了十个鸡蛋揣着就去了。不管怎么说,到了办事的那家,掏出鸡蛋,再说两句恭维的话,也就入座了。谁知这酒让他喝的,从上午开席一直喝到晚上戌时,连喝四桌。新郎新娘都要洞房花烛夜了,他还在那粘牙,新郎的爹娘终于忍不住起身劝走了他。他摇摇晃晃,回头抱拳施礼,没事儿,没事儿,放心!轻巧回家!你还别说,酒没少喝,可话说得还是挺明白。偏南是家,偏西是一大片坟茔,还有绿树环抱。你们猜怎么着?他的归宿就是那片坟茔。他走进坟茔地,越走越深,不敢往里走了,他又退了出来,这么一转磨磨,就不知哪是回家的路了。发懵之时,为了镇定自己,他把烟袋锅伸进了口袋里,捏了一把烟装上,想抽着烟壮胆,可是没有火,他有些着急。正在这时,他看到对面树林中有人抽烟,一闪一闪的小火亮光,他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来到那人近前说,借个火!那人将胳膊往前一伸,烟火险些碰到他的鼻子。他想,这人真没礼节,但是不好责怪人家,他对着火抽起来,很有滋味。他一抬头,被吓懵了,头皮有些发扎。他振作一下精神,依仗酒胆围着那人看起来,看够了说,你的脸咋这么窄?那人回说,窄么?你回头往后看看,我哥的脸比我的还窄!酒鬼对那人说,你的脸只有一寸宽,你哥的比你的还窄?是的,那人说。酒鬼猛地回头一看,一根树上吊着一张脸,二尺长,那脸只有刀背宽。我的妈呀!他大喊一声。这是两个吊死鬼,酒鬼的酒被吓醒了,魂也被吓飞了,|撒丫子|就跑,不管它哪是家了。‘;大伙听后,都齐声喊:‘;好!‘;这时,鸡叫头遍了,杨德新带领大家骑马回了屯子。 
撒丫子惊慌而逃。 
九月十五亥时前,杨屯人和张督军的人都持枪进入了战壕。经杨翠新和马副官研究敌情,将一百名骑兵潜伏在苇塘的旱地中。南地战壕内有三百人,其中有五十名官兵,由杨翠新和杨玉新指挥。东地战壕内有三百人,里面也有五十名官兵,由杨德新和杨景新指挥。当日白天杨翠新对马副官说:‘;是否让白屯人前来助战?‘;马副官听后,威严地说道:‘;不用!现在双方的人力几乎相等,我们在暗处,匪徒在明处,这场仗定能打胜!‘;杨翠新听后,心里有了把握。他制定了一个口令,问话:‘;十五!‘;回答:‘;灭匪!‘;进入阵地前,他向全体参战人员传达了这个口令。 
少一枪与崔八定的是十五日夜十点接近杨屯。还差一刻钟十点,两伙匪徒在东南角相遇。匪绺头们暂作商议后,把队伍分开,一伙向北,一伙向西包抄过来。杨屯人趁着如昼的月光,已看到了两路黑压压的人马在晃动。这夜晴朗无风,那由远而近的几千只马蹄杂乱地行进着,叩响在万赖寂静的包米苲子地里。偶尔,高空急速地飞过群鸟‘;沙半鸡‘;,沙沙的声音一扫而过。明朗的夜空将目睹一场自卫与抢劫的战争。南地头那片影影幢幢的树林子,被匪马队遮掩的看不到踪影。战壕内的士兵已听到了马鼻的喘息声,离战壕只剩三十步远了,匪马队的驾驭者还在马不停蹄。几乎是与此同时,南地的杨翠新大喊一声:‘;打!‘;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枪声开了锅,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演绎在杨屯的土地上,密集的子弹射向众匪徒。 
这突然间稠密的枪声,使匪马队阵脚大乱,他们丢下死者,掉转马头避开战壕,整个队伍群体向外扩散,倾泻。匪徒们胡乱地放着枪,着实可怜。少一枪逃离中回头大喊:‘;又是罐子,都向碱沟压!‘;少一枪把败绺引向东地头的那片碱沟。 
崔八让匪兵在前,当他听见激烈的枪声,大感不妙,知道是中了埋伏。这仗怎么打?一念过后,他立刻下令:‘;都向地头树林压!快!‘;本来好好的作战计划全被打乱了,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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