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一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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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狗一家亲-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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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说话放点道理进去行不行?你当我弟他自己愿意生这病啊?他还专挑昨天生病是怎地?你要怪就怪我忙忘了,别扯到他身上!”
  “好!”他恨得重重地一点头,“我他妈以后再蠢到在你面前说他不是,我就他妈是头猪!你眼睛里对他容不进半点沙子,难道我就活该受这份罪?妈的!为什么那个人是你弟?如果是别人我就直接干掉他!”
  我好笑地点点他的胸口:“你是我的狗,可是你自己说的。”
  “是啊,赶都赶不走的狗!”他一腔的怨气,边说边忽地压下来,我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嘴上的裂口又被他弄开了。
  “你神经病啊?光天化日的发什么情?!”痛得我捂住嘴低声骂,狠狠地掐在他大腿上,还得紧张地朝前排座位看。
  我们坐在最后一排。原本想直接打的的,可是我们那偏僻地方,的士根本就属于稀有品种,只好选了私人小巴。还好下午的上课时间,人本来就不多。车子里空荡荡的就两个人。看到我一身狼狈地被扶上来,谁还敢看第二眼?这只禽兽明摆着是趁人少要活动手脚。
  “精神赔偿。”他一身的糙肉,根本不知道疼,又要低下头来,我身子动不了,也把脸一偏。他却只是用舌头细细地舔着我嘴角的伤口,弄得我热热辣辣的却舒服得不想推开。
  “烟轻,”他修长的手指拨开我额前的乱发,轻柔地抚着我的面颊,黝黑的瞳柔柔地注视着我。他平时不管说什么话都粗鲁得不得了,可每次叫我的名字却温柔得不像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口气,叫得人心都要化了。“我该拿你怎么办?这样不行啊。可是……”
  赶紧凝神。“这样”是怎样?我怎么觉得他话里含义丰富啊?
  “可是什么?”
  “你知道的。”
  我的眼睛一瞪,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还没告诉我的东西?你不要把我们的心电感应想象得这么神奇好不好?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手的。”他抱紧了我,又说。
  我把眼睛瞪得都困了,才知道这句是结束语。
  ***
  他没带我去人民医院,而是进了第九军区医院。这里他好像熟门熟路得很,不管是外科医生给我检查,还是小护士给我上药包扎,他都一口熟捻地跟人聊天,跟来串亲戚似的。
  我排队等着打消炎针的时候,他出去了一次,等我打完,他等在门口接住我,说:“走吧。”
  去哪里?我问。朋友那儿。他答得很简单,去门口叫了辆车。
  据他说是问朋友借的房子,从门框顶上摸出了钥匙,扶着我开门进去。很普通的一个套房,家具齐全,就是看出都有些年头了。
  这样最好。我挂彩挂成这样,无论他家还是我家都是不能去的。
  “你朋友呢?”我被他扶到客厅的沙发上靠着,简单环视了一下这里的格局。
  他则很自觉地去倒开水。“他爸妈都在外地,平时就他一人。今儿我说要借,他就先去他同学那儿挤一宿。”
  我无声地点点头,又看了看掩着门的卧室。“对了,我都还没问英雄你今天怎么能出现得这么及时?再晚一步我可就……”
  “吃药!不吉利的话少说!”他口气很不好地将我的话堵住。重重地把个杯子塞进我手里,又从袋子里翻出药来按方子倒好给我。
  我只管笑,故意就着他的手把药倒进嘴里。卷着药粒的舌不经意地舔过那只手心,他一抖,赶紧抽开。水是热的,但不烫。我说过,他其实心很细。
  “你还没回答我。”我一仰脖,咕嘟咕嘟地喝光了水,继续不依不饶地。
  他皱了皱眉,又抓了抓头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
  我软软地靠回沙发里,故意叹了声:“唉,说声是给我送钢笔来的就这么难吗?”这沙发大概有十几年了,硬邦邦地硌背,我小心地不牵动伤口,换了几个姿势才勉强舒服些。
  “你怎么知道……”他看我一眼,满是被看穿了心思的羞怒。
  “哎呀,可巧了,我今天还在说钢笔在哪里,是不是忘在王烨家了?你就给我拿来了。”
  “好了好了,我承认是想过拿这个当借口啦。”
  “哎呀,来就来嘛,干吗还要用借口啊?”我笑得天真无邪的,肠子都快抽筋了。
  “喂,你很得意是不是?”他羞恼地扑过来,我就是肩痛,也要闪开。他那架势,要吃人了!“你说,你昨天放我鸽子,让我睡都没睡好,快下午了才起床,一起来就急急地往你们学校赶,今天如果又让我扑空,大美还不得可怜死我啊?她昨天那样子……我活似、活似……”唉,知道知道。不就是某老大连着两天急吼吼地找来,结果都没逮到人的话很丢脸吗?当酷哥当惯了吧?死要面子!
  “其实我下午给你打过电话,不过你家没人。”我慢悠悠地截断他,慢悠悠地笑,慢悠悠地揉着我的胳膊。大美不去练九阴真经是我国武术界的损失。
  “干吗?我当时就在路上吧。”
  “想跟你说昨天真对不起,今晚我们补过个生日好不好?”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
  他忽然停下来,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我,怔怔地脱口而出:“好……”
  我被揉进那个怀抱,听着他急速有力的心跳,慢慢地闭上眼睛。心想着,原来被人暖暖地抱着,感觉真的这么好。
  眼眶热热的,手指轻巧地揩过,却是干的。平和的一颗心,像是在水面上徜徉的落叶。
  他今天下午去教室找我,大美说我出去了很久还没回来(其实也就是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于是两人一齐出来找。幸亏是有个同学看到我被人押着往党校走,才救我一命。
  他扶我到床上躺着,转身就要出去买晚上要吃的东西。我叫住他,从身上拿出老妈给的存折,把密码告诉他。刚才看病的时候把现钱都用完了,这顿无论如何都该我请的。
  他只是一脸古怪地看着我,并没有接:“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虚弱地笑一下,他问得还真多余。“命都是你救的,这点钱又算什么?”
  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凶巴巴地:“我不是为了你的钱!”
  “好了,你是为了你的心。知道了知道了,快拿了走吧,我要睡会儿了。”
  他那张老脸难得地红了红,嘴角翘起来,两只手指夹过去,像拿颗炸弹似的。
  “烟轻,总有一天我会赚很多很多钱,你拿来烧着暖手都成。”他最后说,带上门走了。
  只剩下我,捂在被子里,脸一阵阵地热,难堪得想去撞墙!他那脑子一定是想起以前了,唉。原来冤枉了沈雨浓这么多年,我才是头猪!
  脸上的伤处被一个又温又软的东西揉搓着,我慢慢地醒过来,抬眼看到他拿着个用纱布包着的东西放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滚动。
  “这是什么?”我偏了偏头,想看清楚些,却被他用手固住头。
  “别动!鸡蛋而已。我给你消肿。那欠操的混蛋手这么重,我原先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红印,居然这么久都没消下去,反而肿起来了。妈的!”
  我不做声了,虽然那个人下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可是如果王烨为了那种人犯杀人罪就太不值得了。反正他搞不好这辈子看到钢笔都要抖一下。
  小睡了一会,精神好了很多,他慢慢地给我揉着,变得无事可做的我开始出现幻觉:红烧肉、清蒸鱼、炖鸡汤、蜜汁叉烧……香味不断地飘进鼻子里,我一个个地数着,肚子开始叫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听到,手上不停,却慢慢裂开了嘴,想得意地笑又要装,表情分外欠揍。我只好当什么事都没有,任得他揉啊揉。终于在我以为胃要穿孔的时候,他总算是把鸡蛋拿开,扶着我起来。
  一点点地下了地,披了外套走出房去看,哇哇哇,我报的菜名无一落空,真是爽呆了!王烨做菜的手艺一流,就是懒。在家有得吃就吃,自己一个人时也懒得招呼,随便应付就过去了,来我家也是蹭吃蹭喝,只偶尔被我要求才会做一点。
  不过这也太丰盛了吧?两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
  “你、你要请客啊?”看着他又端了盘干煸牛柳出来,我的口水开始酝酿泛滥。
  “有人拿了大沓钞票出来,我不弄得场面点怎么好意思?”他凉凉地回了句,看我一眼。
  我被噎住了。
  “好了,开饭吧。”
  饮料当然还是可乐。我真奇怪这个人,现在混黑道的都喝酒吧?他还做人老大,多跟不上时代啊?
  “喜欢,就要一心一意。”他像在宣读什么爱情必胜三百招里的秘诀,举着杯子望着我,一喝一大口。“而且,你现在的身体喝酒不好。”
  我满嘴塞满了菜,也没空回应他的明示暗示爱心关心了。
  说实话,学校的饭菜根本不能叫饭菜,叫填充物还差不多。玲姨的手艺吃了十几年,早已失去兴趣,现在有了王大厨师,说明日子还充满希望。
  吃完饭,他要扶我去浴室擦澡。
  “我可以自己来,你先出去。”这人明摆着是为了看好戏才进来的。
  “好了,你连手臂都抬不高,逞什么强?”他忒不耐烦我的拖拖拉拉,就要过来帮忙,“又不是没看过。弄湿了伤口留疤就难看了。”
  我眼下势单力薄,说要认真抵抗也是撑不了多久的。只能坚持口头上的斗争:“走开,我又不在乎留疤,哪个男人没几个疤?”
  “我在乎!”他几乎是硬拽下我的T恤,粗粗的气息喷在我裸露的肩头,害我直起鸡皮疙瘩。“你的皮肤又光又滑,自己不爱惜,我还舍不得呢。”他边说边动手,手掌贴着我的背滑到腰上,我反射性颤栗了一下,还来不及反驳,他已经开始解我的皮带了。
  “喂!你——”他的手灵活得跟条蛇一样,我抓了几下才抓住,还扯到伤口,痛!“别以为我现在动不了你,给我出去!”
  “哎,你别把我想得这么兽性好不好?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你?”他好笑地看着我,现在弄得是我在闹别扭似的。“你不能淋浴,手又够不到后面,我发誓我就帮你擦澡,不会乱来的。”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勾起半边嘴角:“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是有一点小动作,以后就别想再碰我一下。”
  他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愣了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结果等帮我擦完,让我在床上躺好,他立即冲回浴室洗了个超长时间的冷水澡。
  唉,我又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没有浴缸,我只好坐在小板凳上让他擦,板凳太小,我身上又疼,忍不住扭动了两下而已嘛。有这么刺激吗?毛病!
  洗完了他帮我重新上药,装作专心地用跌打酒帮我揉淤青。脸上的红肿消了不少,他颇为满意。
  我睡下的时候,他不敢再来自找麻烦,自觉地在外面睡沙发。
  “觉得疼就叫我,知道吗?”他俯在我的脸上方,很温柔地说。
  我点点头,看着他把灯熄了,开门出去。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全身发冷。原本迷蒙一片的感觉中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地挣出头来。我不知道。我原来以为,他,跟我是一样的。
  不,我又在自我狡辩了。我早就知道他不是玩玩而已。是我错了,原来利用一个以为很烦的人也是会良心不安的。
  “王烨……”我在黑暗里轻轻地叫,窗外似乎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慢慢打开,他声音轻得像怕将我吵醒似的:“烟轻……你叫我吗?”
  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望向门口:“恩。”
  “怎么了?伤口痛?”他冲过来,伸手就要将床头灯打开。
  我伸手拦住:“不。好像下雨了,我有点冷,你上来抱着我睡好吗?”
  他想了好一会,才一咬牙,躺上我为他留的空位,从后面连着毯子一起抱住我。我们就这样躺着,谁也不说话,很长时间过去了,谁也没有睡着。
  “这一刻,我觉得抱住了全世界。”他在我耳边呢喃出声。
  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过他看不到。“你本来该去做个诗人,现在却做了小流氓。”
  “你想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他说,“你希望我去做个诗人,我就做诗人去。”
  “你完了,王烨。”我说。
  “我知道。我早就完了。”他的脸埋在我的颈窝里,我的泪静静地淌在枕头上。
  “我很想小雨,明天陪我回去看看他好吗?”
  “好。”
  又过了很久,他发出均匀的呼吸,我眨眨已经困乏的眼皮,更轻地说:“王烨,对不起。”
  全没想到他还醒着。一个温柔的吻落在我的颈后,带着体谅和包容:“别说傻话,我自己甘愿的。”
第九章
    充满魔性的诱惑着人讲出心里话的夜晚过去,清早起床,谁也没提昨晚的支字片语。他依然霸道地来闹醒我,还要索吻一百个,作为他昨天冲冷水澡冲到打喷嚏的赔偿。我只给了他一巴掌,加两个字:“活该!”
  吃了早饭,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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