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国高王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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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国高王传奇-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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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以宣道:十天之内,涑末部的王室人员和青壮年男丁,必须先行启程,其余人可以稍后。否则本官将追究你违诏之罪。
大祚荣道:我奉不奉诏,和你有关。如何遵诏,就与你无关了。不管你怎么说,我必须保证部众作好准备,平安迁移。也许要三个月之后才能启程,你急也没有用。
杜以宣气得发疯,却也无可奈何。他毕竟手中没有兵马,只能借助皇帝虎威来恫吓。恫吓不成,也只好忍耐。
大祚荣奉了诏,迁移已成必然之势,也想尽早启程,以免拖到寒冬季节行动不便。可是他实在不能忍受杜以宣那副嘴脸,就故意说些难听的话来羞辱他。
大祚荣当即派出六名快马信使,往六部传达大唐皇帝诏命,通报涑末部迁移的决定。然后又召集涑末部安达克达,安排迁移日程。
众安达克达对迁移的决策很不理解,特别是乞四猛安的安达乞四比羽,坚决反对这个决定。
大祚荣道:其实我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诏书。可是大家想一想,我们涑末部要是不奉诏迁移,大唐军队就会骚扰长白山南北,几十万部众就会惨遭战火洗劫。为了保全故土族群,我们不得不忍辱负重。
乞四比羽道:我看你是孺臭未干,撑不起大事。我去找老王爷说理。
乞四比羽摔手而去。
大祚荣对众头领道:西迁是我和老王爷商议后的决定,大家各回本寨,抓紧准备,二十天后启程。
众安达克达见事已至此,虽然心中不愿意,也只能遵命,各自分头去招呼部众。
乞四比羽找到大仲象,说道:让涑末部西迁,分明是大唐皇帝的毒计,是要用软刀子来杀我们。大王子年轻,不懂其中风险,老王爷为什么不阻拦他?
大仲象道:西迁是一条险路,可也是目前最安全的路。我们不能拿鸡蛋去碰石头。你是长辈,要带头遵令。
乞四比羽愤愤不平道:还没见到薛礼大军的影子,你们先灭了自已的威风。我就不信他薛礼会有三头六臂。打不过他,大不了上长白山钻大林子,也比到营州去送死强。
大仲象道:迁到营州未必就是送死,或许会是一条光明的出路。避过这一时,我们还可以回来。
乞四比羽道:还想回来?那是作梦!你就是说破了天,我也不会跟你们迁移。
大仲象道:你要顾全大局,不能自作主张。
乞四比羽道:让部众西迁去送死,才是不顾大局。我是坚决不会跟你们走的。
大仲象道:你实在不走也可以,但是不能让你的部众跟你去冒险。
乞四比羽道:从今天起,我的部众脱离涑末部,就不用大王爷来操心了。
大仲象道:你这是何苦?难道我会害你不成?
乞四比羽道:大王爷好自为之吧。比羽告辞了。
乞四比羽忿忿而去。大仲象摇头叹息。
二十天后,涑末王府人员率先启程西迁。卫队骑兵都已分散到各自家中照顾老小,只有二百名家丁奴隶随护左右。出发那天,大仲象带领全家老少,在府门外设下祭坛,向长白山方向焚香跪拜,祈求长白山神保佑部众平安西迁。
老王爷大仲象和妻子曹癸英,携着两岁的幼子大野勃上了车。王府车队缓缓西行。就近的猛安谋克很快就跟上来。骑兵头领张大虎带着怀孕的妻子追上王府车队,要与王府人员同行。
大祚荣道:大虎兄弟,前面没有打仗的任务,你的妻子又不方便,你们就和后面的老幼妇孺一起走吧。
张大虎道:我是骑兵头领,也是王府的侍卫长,不能离开王爷左右,好随时听候调遣。
大祚荣道:这样也好。你就全力照顾你的妻子,别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张大虎道:属下遵命了。王爷有事时,我随叫随到。
涑末部王府先行出发,数万部众相继踏上西迁之路。
杜以宣早已等得不耐烦,这天终于看到大氏家族启程,当即对随从人员说道:你们分头到涑末部各猛安谋克检验一下,如发现有抗诏不迁的,严惩不贷。
杜以宣的随行人员分头去检查涑末部各猛安谋克迁移情况,发现乞四比羽不仅没有遵命西迁,还带着部下一千多部众向长白山中避去,赶紧来向杜以宣报告。
杜以宣得到报告,十分恼火,立即派人往平壤去请安东都护薛礼发兵来讨。
薛礼是靠战功起家的大将军,是大唐朝赫赫有名的大英雄,对杜以宣这样从歪门邪道挤进高阶的庸鄙之辈十分鄙视,对杜以宣担任宣诏钦差更是十分反感,此时又正在忙于在辽东郡派官派吏安定民心,本不想过问杜以宣的事,还巴不得杜以宣不能圆满完成使命,让那些无功而禄的庸鄙小人也尝尝艰难。可是涑末部乞四猛安的逃亡,有可能使他的制夷之策受到朝中大员们的指责,便不敢等闲视之。
薛礼当即拨出三千人马,让部将宋越新率领,去协助杜以宣追捕乞四比羽。
宋越新带着三千人马到了显州,向杜以宣报告道:薛大帅派末将来协助杜大人完成涑末部西迁,一切听从杜大人指令。
杜以宣道:宋将军来得正好。你随本钦差去将逃亡的部众追回来,强迫他们西迁,就是一件大功。
杜以宣和宋越新追进深山老林,四下搜索,终于发现了乞四比羽的踪迹,就指挥部下人马,疯狂地追扑上去。
乞四比羽率领部众钻进深山,原本是可以靠知山知水的有利条件,摆脱唐军的追杀。可是众多的老幼妇孺在山林中行动缓慢,每天走不出五十里,艰难地跋涉了十天十夜,还是把没有摆脱唐军的追击。乞四比羽见有唐兵追来,一时无法摆脱,就只好回马来迎。
乞四比羽迎着杜以宣大叫道:我带部众去寻找活路,与你钦差有何相干,你为何带兵来追?
杜以宣喝道:乞四比羽你好大胆,竟敢逆诏而行,是要找死吗?乖乖跟我回去,可以饶你不死。
乞四比羽横刀大叫道:我宁可死在长白山,也绝不去营州送死。
杜以宣道:你想死在这里,我就成全你。宋将军,可以将他就地正法。
宋越新就拍马向前,和乞四比羽厮杀起来
乞四比羽本是涑末部一员虎将,不仅在涑末部名列前茅,就是在七大部落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打败宋越新不在话下。两人斗了三十余回合,宋越新有些招架不住。在一旁观阵的杜以宣一看这个蛮夷酋首不好对付,心想,万一宋将军败下阵来,就难免会让他这群人逃脱了,我要乘他两人交手之际,先下手为强,把他这些部众全都杀光。
杜以宣打定主意,就向后一招手,命令道:全军一拥而上,把他这些反叛之众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三千唐军一拥而上,冲上来砍杀乞四比羽的部众。那些老幼妇孺哪里是唐军的对手,转眼之间,已有上百人死于乱刀之下。
乞四比羽不忍心看到部众被杀光,大吼一声,拔开宋越新的战刀,翻身下马,把手中刀往地上一丢,跑到杜以宣马 前,大叫道:我愿请降,请你们不要残杀我的部众。
杜以宣叫道:来人哪,把他给我捆起来!
唐军士兵一拥而上,把乞四比羽背剪双手捆个结结实实。
第九章 杜以宣屠杀妇孺 张大虎得子丧妻
    乞四比羽不肯西迁,一气之下脱离涑末部王爷,率领数百名部众逃入深山老林,却被杜以宣带着唐军追杀,眼看老弱妇孺要被杀光,不得不束手就擒。
乞四比羽被绑到杜以宣马前,向杜以宣乞求道:罪在我一人,请钦差大人放过我的部众。
杜以宣狂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宋将军,乞四比羽不能饶,老弱妇孺和伤者不能走,把他们全部杀掉。
乞四比羽见杜以宣如此残忍,悔恨自已没有战死,大骂道:姓杜的,你滥杀无辜,不得好死!我做了鬼也要向你讨清这笔血债!
杜以宣道:是你连累了你的部众,那些屈死鬼只会找你算帐,与我何干?宋将军,快动手吧!
宋越新按照钦差大人的指令,命部下把乞四比羽和老弱妇孺三百余人,残忍屠杀于山林之中。
杜以宣道:剿灭这伙叛乱之贼,宋将军功劳不小。本钦差回京后会向皇帝奏报,为宋将军请功。
宋越新道:能为钦差杜大人效力,是末将的荣幸。
杜以宣道:你把这些俘虏押送到大祚荣那里,让他带到营州去,你就可以回去向薛大帅交令了。
宋越新按照钦差的指令,押解乞四比羽的部众,去追赶大祚荣。
大祚荣带领涑末部王室人员离开显州,一路向西行进。各猛安谋克陆续跟上来,在涑末江边汇合。涑末江岸边三十里内外,漫山遍野都是涑末部迁移的队伍。大祚荣催马在人群中穿梭巡视,督促大家按猛安谋克保持联络。人群中不断传来老人和孩子的哭泣声,大祚荣望着凄惨的部众,心情无比沉重。
各部王爷得到涑末部西迁的消息,都知道这是大氏家族为全族做出的牺牲,反应却各不相同。黑水部王爷倪开齐见涑末部终于遭了大难,不免幸灾乐祸,庆幸黑水部从此可以放心大胆地称王称霸。其余五位王爷都感激涑末部作出的重大牺牲,他们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赶来为大氏家族送行,这天都聚会在涑末江边。
白山部王爷高连昶说道:涑末部忍辱负重,远迁营州,保全了其余各部,让我们心中不安。我们一定要替涑末部经营好故土家园,等待涑末部归来。
伯咄部王爷伯正泰说道:大王爷到了营州,要给我们送个信。什么时候回来,也要提前通知我们。
大祚荣对众王爷说道:感谢大家赶来为我们送行。涑末部西迁营州,是为了保存故土族群,也是为了谋求靺鞨民族的发展大计。到了营州,会受到管制和监视,短时期内恐怕不能和大家联系。但是我要向你们保证,少则十年,多则三十年,我大祚荣一定会率部归来,与大家共建繁荣强盛的新家园。现在已是深秋季节,我要抓紧赶路,赶在严冬来临之前到达营州,免得部众在路上忍受冰冻之苦。
伯正泰道:我把沿江数百条大小船只全都调过来,有十天时间,部众全都可以渡过涑末江。
大祚荣道:十天也太长了。大祚新和张大虎,你们带着青壮年绕到上游浅水处过江,争取三天之内全部人马在涑末江对岸会合。
众王爷协助大祚荣组织部众平安渡过涑末江,才依依不舍,各自归去。
涑末部西迁的队伍进入辽东地界,已是十月初冬时节,天气很不悯人,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后是纷纷扬扬的雪花,人畜在泥泞的荒坡和野岭上艰难行进,生病的人越来越多,沿途丢下许多病饿而死的老人和孩子。大祚荣看着部众凄惨 的景象,心如刀绞,真想找个唐将来大战一场,痛痛快快地发泄一下心头的怨恨。
这天,大祚荣正驱马前行,忽听背后人有喊道:大祚荣,等一等!
大祚荣回马望去,只见三千余名唐军骑兵,押着一群部众缓缓而来。到了近处,大祚荣见那些部众衣衫褴缕,身带伤痕,有的伤口还在流血,再一细看,原来都是乞四比羽猛安的部众。
大祚荣惊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的安达呢?
唐军军官宋越新催马过来,说道:这些部众违诏不迁,我已将其首恶乞四比羽消灭于山林之中。其余这些部众交给你带到营州。
大祚荣叫道:我部正在迁移,部众将陆续赶来,你凭什么断定他们违诏,凭什么滥杀我的部众?
宋越新道:这一切都是钦差杜大人的命令,本将只是奉命行事。你有话就去向杜大人说。
大祚荣大喝道:就算是杜以宣有令,你助纣为虐也罪责难逃!
宋越新知道大祚荣武功非常,见他发起怒来,就想尽快脱身,拱手说道:现在人已交给你,本将告辞了。
宋越新说罢,带了部下扬长而去。
大祚荣回头向部众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快说!
众人哭诉道:乞四比羽安达带领我们向长白山转移,被杜以宣发现,就带了三千唐军追来。我们抵挡不住,安达被他们杀死了,老幼妇孺也都被他们杀死了,三百多条性命都惨死在老林子里了。
大祚荣大叫道:杜以宣,你这王八蛋,真是丧心病狂,以后若是落到我手里,定叫你碎尸万段!
张大虎过来劝道:乞四比羽不听号令,擅自脱离王爷,才遭人家毒手。现在部众已进入辽东地界,随时有唐军前来巡查,王爷还要小心防范,不能节外生枝。
大祚荣道:你把乞四比羽的部众安排一下。宋越新滥杀无辜,绝不能放过他。我要把他的狗头拿来祭奠亡灵。
大祚荣催马去追宋越新。火龙马奔走如飞,转眼就追 上宋越新一行。宋越新见大祚荣追来,知道大事不好,急催战马奔逃。大祚荣哪肯放过,催马上去,举枪就剌,把个宋越新剌了个后心通前心,一头栽下马去。随行的唐军骑兵大惊失色,四散奔逃。大祚荣把宋越新挑下马来,解了心头之恨,俯身一刀砍下首级,挑在枪尖上,转马而回,来见父王。
大仲象见大祚荣的枪尖上挑着个血淋淋的人头,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杀的是谁?
大祚荣道:唐将宋越新滥杀乞四比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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