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四明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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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四明大地-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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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震海气愤地望望罗家桥方向说:“他已经没有人性了!”
“阿海,我是无能为力了,你大哥这么固执。看在我和你妈的面上,看你成章大伯这么大年纪受这么大的罪,听说他进去坐老虎凳灌辣椒水人都快被弄死了,太惨了,你再跟他去说说看,求求他无论如何把你大伯放放回来,先让他在家养养伤,别的事慢慢再说。”
罗震海摇摇头说:“我找他也没有用,我想去金村找找金老师看,他是县里的参议员,叫他找我哥去说一说。”
老阿木高兴地点一点头说:“那更好,只有请金士昌先生给你大哥去通融通融看了,你大哥独断专行,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或许金士昌先生劝劝他还能听几句。”
“阿爹, 那我就走了,我去找找看。”
“我在家里等着你的回音。”
罗震海与老阿木分开后朝西面金村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心里恨恨地骂他大哥,简直没有一点人性了,让这样的人再横行乡里,老百姓可苦了,我找到金老师叫他狠狠的克克他!都要动员全民抗日了,不团结老百姓却还要这样虐待老百姓,这样的人还怎么再当乡长?
原来昨天老成章家祥荣娶媳妇,他和阿秀一起也在老阿成章家吃喜酒,因为老阿木叫他写了一些对联和大“喜”字,老成章一定要叫他和阿秀一起来吃喜酒。罗震海感到盛情难却,只得跟阿秀过来吃。晚饭吃好后阿秀想拉他去闹新房吃杯新娘子的茶,可他不喜欢凑这种热闹,就到邻村去找一个同学,所以夜里发生的事他都不知道。今早吃过饭后他又到芦苇漕去,一走到奶妈家,只听隔壁有嘤嘤的哭泣声,一见阿秀也难过地耷拉着脸,奶爹奶妈都不在,他忙问隔壁谁在哭,发生了什么事?阿秀就告诉他昨晚和今天早晨发生的事体,祥荣和祥甫都躲走了,早上乡公所又派警察和小阎王来抓他们,见抓不到他兄弟俩就把成章伯给抓走了,屋里只乘下了新娘子一个人,所以我娘把新娘子给领过来,这是新娘子在我家隔壁房间哭呢。听了阿秀的述说,他来到隔壁房间看了看新嫂子一下,呆呆的发了一回愕。就和阿秀说了一声,奔了出来。他本想回家去找他大哥评评理,听了奶爹的话,知道奶爹已经向他讲过了无济于事,他决定去找找金士昌看。
第六章:七
    七
可是他火急火燎的奔到金村,金士昌却不在。金师母告诉他,金老师和几个老师同到上海为抗日募捐去了。不定啥时候回来。罗震海好不失望!一时愕愕地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罗震海只得慢吞吞地回来。可是他能这样回去告诉奶爹嘛?大家正眼巴巴地等着他呢。他感到再没办法了,只有回家去亲自求求大哥了。说实在话,他可真不愿去找他,也不知道是成见呢,还是他自己脾气关系,他和他大哥一说就崩。他大哥不但对他有偏见,而且看不起他,说他年小不懂事。而他呢,既看不惯他的傲慢和专横,又厌恶他的为人阴险,可现在非得自己去找找他不可了。
“尽量把火捺一捺吧!这回我心平气和地对他说。”他回村时想。但谁知道一进门罗震山就对他先发开了火。
“年周不夜的你也不回家来,还想在芦苇漕过年啊?”他坐在客厅里说。这一问可把罗震海的气撩起来了,早把刚刚在路上想的“耐心”两字忘掉了,他冲他生气地说:“过年?你还叫人家过啥年呵!你都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啦!”
罗震山瞪着他,略一思忖,知道他讲的是什么了,便说:“这又不关你的事体,要你这么关心作啥!老阿木是多管闲事。”一句话把罗震海又说得蹦了起来,他大声地说:
“什么!关心作啥?你还好横行不法,跃武扬威了!你倚仗权势,随意抓人打人别人都不许过问?老百姓就任你打任你杀好了!”
“我啥时候杀过人?”这一说把罗震山也说得跳起来了。
“你行会唆使人把人家祥青活活打死,这回又把人家这么大年纪的老人抓去乡公所逼供叫他坐老虎凳灌辣椒水,都把人都弄得七孔流血只差一口气了,你这不是杀人是什么?”
“用这些手段我也是没办法!他把儿子交出来我就放他回去。”
“他儿子犯了什么样罪?”
“一个轮到了壮丁,一个是土匪头子、共产党!他火烧了我的栈房,昨日还打伤了我的乡队副,我怎么能不抓他们 ?”
“他是不是共产党我不晓得,即使是他烧的,他为啥要烧你的房子,你想过吗?你把人家兄弟活活打死,人家能不恨你吗?昨天人家刚刚结婚进洞房,你就藉口什么轮到了壮丁去抓人,人家父亲求情阻拦一下,阎金堂就动手打人家父亲 ,人家能不动火能不还手吗?这叫物极必反,罪有应得!”
罗震山听着听着,气不打一处来说:“啊,你知道得挺详细!完全站在他们一边替他们说话!你知道什么东西!还什么‘物极必反’,你管这些事情还早啦…你要在芦苇漕过年你就去那里过年好啦!你滚吧!乡里的事情不要你来多嘴!”
“你在广天化日下行凶作恶还想封人家的嘴,封不住的!你早晚得垮台,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垮台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还能有这好福气到宁波去读书?”
“我宁可不读书!我待在这个家里实在不光采!走出去都叫人指着我背脊骂:这就是横行不法强横霸道的罗震山阿弟!”
“我坍你的台了!”罗震山气得大骂:“你给我滚!”
“滚就滚!”罗震海也上气了,无可奈何地走出来。他愈感到这个家是再也蹲不下去了。实在不用他赶,他也不想蹲在那里了。只盼着早点开学。可是祥荣阿爸还关在乡公所里怎么办?他不敢当即回去,觉得没法交待太叫他们失望了。等他大哥出去了,他回到自己房里来睡觉。
他懊懊恼恼地躺着躺着就睡过去了。睡梦中忽听远处有哀哀啼哭声,他怔觉地醒过来,以为是在做梦。侧耳向外谛听,西北方向真有哭声。他向室外一张,那不是芦苇漕方向吗?“怎么芦苇漕又出了什么事啦?”他不安地一骨碌爬起来,奔丁的向芦苇漕跑去。奔到芦苇漕中央房,只见祥荣家里一片哭声,他奶妈、贵法娘、根宝娘和咬胶、贵法、根宝等奔进奔出地都在那里忙碌,他急急忙忙走进去一看,只见昨晚好端端的成章大伯,此刻竟直挺挺地躺在昨天祥荣结婚拜堂的小礼棚一块临时搁起来的门板上。成章大伯已经死了。新媳妇和阿秀、阿木婶等都跪在那里啼哭。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老成章大伯真的给他们活活弄死了!”罗震海一时蒙了,事情一下子竟会弄得这么糟!他觉得像是自己亲手把他害死似的,感到罪责难逃,心里痛楚不已。他问一下眼泪汪汪站在棚边的根宝,才知道事情原来是这样,这事体完全是他大哥一手造成的。
第六章:八
    八
原来昨天夜里祥荣逃出去并没有去四明山妹妹家。因为不放心老父亲和刚过门的新媳妇,怕第二天黑无常又会派人来要挟他父亲和新媳妇,只宿在邻村郭家弄做长工的朋友郭后发家里暂时避避风头。如果不再来抓他,待风头过去,他想及时回家。在那里万一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走走也好快一点。上午九点钟光景,他朋友郭后发从外面回来告诉他说:小阎王果然又来他家了,还带来许多警察和特务班要来抓他们两兄弟。见找不着他们兄弟俩就把他老父亲抓了去。祥荣一听,老父亲被抓,急的顿时就要回家去,到乡公所找老父亲去。郭后发说:你这样去不是自投罗网?去不得!去不得!他们抓你老父亲的目的正是引诱你们兄弟去啊!无非是吓吓你父亲,你们不去,押两天会放出来的。怎么也不让他回去。
可是到了中午,郭后发老婆回来告诉他:他父亲被小阎王抓到乡公所后,黑无常对他动了刑罚,叫他坐老虎橙灌辣椒水,逼着他讲出儿子去那里了,你老父亲死也不肯讲,据说黑无常已经把他弄得死去活来七孔流血祥荣一听,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哭一声:“阿爸——”再不管后发夫妇的劝拉,急急忙忙一直奔到乡公所去。一奔到乡公所门口,就向门口站岗的乡丁叫:
“我阿爸呢!我阿爸!你们把我阿爸放出来”
起初他们不知道他是谁,看见他那付莽莽撞撞气急败坏的样子,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就是关在里面那个老头子的儿子叫张祥荣的。他进去告诉乡长罗震山,罗震山起初不相信,有这么傻的人,会来自投罗网?出来一看,还真是老成章的大儿子!那个老实巴交的张祥荣!他高兴得阴笑着说:
“呵!你来保你父亲?好啊!好啊!看来你是个孝子。应该这样的,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来承担,就不该连累你父亲。我给你父亲说了,只要你儿子来了就马上放他出去。怎么,那你阿弟呢?你阿弟没来?你那个烧我栈房打伤我乡副附的张祥甫没来?”
祥荣愤愤地瞪着黑无常说:“你们不是要抓我的嘛?现在我来了给你们押着还不行?我阿弟也是为我事体才出头的,难道你们一家人家还要抓两个壮丁?”
“你阿弟不单单是壮丁的事体了,他这个人和你不同,他不是共产党就是土匪,祸害太大!”
“我阿弟是寻不着了。”祥荣说:“你们赶快把我父亲放出去,我反正要关要送壮丁随你们了!你们快点放我父亲吧――――”祥荣已经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黑无常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要找张祥甫一时是难找到他了。看来张祥甫是不像他阿哥那么老实的了。但若把老成章再关下去死在乡公所里,名声难听。还是放他回去算了。说:“那好吧!本当要把你那土匪阿弟一道关进来才能放你阿爸回去的,我难为你还老实,来投案自首,暂时把你父亲放回去。”说着叫小阎王把老成章给放出来。一会,老成章由一个乡丁扶着七冲八跌地慢慢走出来,他还以为是黑无常逼不出他什么了才放他的,走到门口黑无常对他说,我难为你大儿子来求情就放你回去。你以后要识相点!老成章抬头一看,果见祥荣立在面前,他“啊!”地大叫一声:
“你!你!你来作啥”气得差点昏了过去。
“阿爸!我怕你吃苦头啊!你这么大年纪了,他们这样弄你,你怎么样受得了?”祥荣抱着面色惨白满脸血迹一夜不见都差点认不出来了的老父亲,一下子伤心地大哭起来。
“哎——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呵!”老成章急得直跺脚:“我老了怕他们怎么?预备一条命吧咧,你这么扔着刚刚过门的新媳妇来自投罗网,我一番心计算是空劳碌了!”他咳嗽一声,立时大口大口吐起血来。祥荣叫一声“爹——!”忙扶住他,老成章才没有倒下去。当祥荣要求罗震山让他把爹扶回家去他再来时,黑无常冷笑一声说:“嘿嘿!你倒是聪明!想用计来骗你父亲出去?对不起!你来了就去不得了!他立时命小阎王把祥荣拖进去。老成章又大叫一声“祥——荣——”立时昏死过去。
第六章:九
    九
后来乡公所派个乡丁来芦苇漕通知,咬脐、贵法才把奄奄一息的老成章,在当地借把藤椅把他抬回来。大家把老成章抬到家里,让他躺在灶间的临时搁铺床上,老成章却气喘吁吁地传念着祥荣:
“祥荣呢,祥荣?他还在乡公所里?…叫他回来…我去,我再去这傻小子…怎么这样…不懂事…谁叫他去的”讲着讲着又大口大口地吐起血来,众人说他这是叫黑无常用辣椒水灌伤和气伤的。老阿木等人忙来安慰他:
“你的身体受伤了应该回来,祥荣咱们再想办法去保。”
“保不出来的”老成章气急地说:“黑无常抓不到他苦呢…他去了…黑无常那里还肯…把他放出来…唉…这傻小子他怎么会自己去,他为啥…不去里山秀娥家里”
人们告诉他,他们也不晓得他躲在那里,是怎么去的?看来他是躲在就近地方,不放心你,听到你在乡公所受难后才去的,祥荣的孝心难得。老成章听后愈骂祥荣是傻瓜,死心眼,他这种孝实在要不得,也没价值,他要被送了壮丁,一户人家就完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这样做是对我最大的不孝!”当眼泪汪汪的新媳妇拿毛巾来替他擦嘴时,他难过地爱怜地望了新媳妇一眼,又生气的说:“这混账东西,我给他费尽心计,给他讨了这么好的媳妇,他也不管了…这个傻瓜他要去保我去充壮丁自投罗网我这个老头死了…有什么嘿也嘿也…”他猛地一把撑,想拗起身来,说:“你们走开,…让我去你们这样护着我有啥用…我去…我要仍旧到乡公所去,你们刚在根本不要把我抬回来,我去换祥荣回来…走,你们让我去,咬脐,扶我去我灌辣椒水坐老虎凳都不怕,随他便…好了要叫祥荣回来如今祥青死了…,祥甫也不知去了那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是我家撑门庭的人不能害了人家…委曲小娘我,我要去乡公所我走不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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