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恨,生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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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恨,生死一瞬-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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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你真是二世祖?你被男人压得什么都忘光了—;—;真恶心。”
  他下断言,他再不看我。我好象被凉殷殷的一盆水好好浇了个从头到脚,心脏骤疼,我努力不抓着自己心,但尖锐的痛苦刺穿神经,真是恶心,恶心,是我吗?
  这就是他眼中的我了。
  —;—;“谁都能这样说,惟你不能。”—;—;
  只有你不能,嘲笑一个心脏病人永无法实现的脆弱情爱。我用我毕生的克制才能不吐露的爱情,我用二世祖的幌子才能坚贞守卫着的秘密情人,从来不被人知晓,你也不知。
  车骤停,爆胎的乍响让我们同时一惊,我丧失了警惕,他也是。很自然地,他下去查看车胎,我也没阻止他,我们都沉浸在各自思绪里,没有人察觉异样。
  但车胎爆了,他去看。我留在车上。
  当抢口从敞开的车窗抵到我太阳穴的时候,我才惊愕,任凭那什么黑洞洞抢口而迅速转头去找他,只看到他背部向着我,似要向我靠来,却分明是慢慢倒下。
  那一刻,是快要哭了的慌张,不想他再为我挡抢,不想他再为我受伤,一个人想要他的小情人好好活着而做出的所有努力,竟就只在片刻之间灰飞湮灭。
  非常热。
  这个地方—;—;可怕极了,可怕极了。
  谁来救我!
  手被反缚,不能动弹。眼被蒙住,竟跟当日是一模一样境地!我真恨自己我该带上一个营的保镖侍卫,我不该昏了头脑独自和秦展一起下山,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这么快竟还有第二次,我是呆子我是白痴我真是昏到害人害己!
  这些人这么大胆,在我家族的领地把我绑走,山山关卡林立他们却能把我轻易绑走,这再不是针对我玩的SM游戏而是精密的组织。
  一模一样的流汗,我分不清耳朵里眼睛里心里头都有些什么,剩下给我的就是好滑稽好害怕,我的前二十年在父亲的庇护下安然无恙,却在这些月里接二连三被当作男妓一样使用、强暴、性虐。无法可想—;—;什么雷煌你口口声声保护我你现在又在哪里?—;—;那次我无法肯定是不是雷煌而不能反抗,但这次不一样,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再被男人强暴得这么轻而易举。
  我心里有种种想法,我好象困兽在陷阱里无辜张望。
  安静,无声。可能周围都摆满摄像机或围拢着那特制玻璃,我都一眼瞎,我都没办法。
  久长的悄无声息里,腿轻轻的痒,开始是身体蜷曲到麻木而没能感觉,但伴随这种痒渐渐加重,我意识到这分明是手掌摸在自己身上才有的感觉!
  喉头扼住一般“咯咯”竟作痒,胸口抑闷煎熬,浑噩之际就挤出大大一口腥涩来,才喘出粗气,嘴角已是一片甜得黏糊。
  我想杀死这个人,真想真想,我又落到这个看不见面目的男人手里,我又落在这个给我烙上奴隶一样印记的人手里,我是快疯了。
  黑暗中,脸被捧住,嘴角被一一抚过,手的力度,手的感觉,无疑是他。
  “秦展在哪?你放了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喊着,快吼破嗓子,除了声音再没有什么能证明我的存在,这才知道瞎子太难当,热汗滚滚。
  他不说话。
  他开始剥我的衣服,一件一件,他解扣子是从下往上,一颗一颗,到最后一颗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撒开,好让衣服松松垮垮挂在我肩胛,然后开始摸我的腰身,先沿腰侧开始摸起。这是他的方式。
  “我出给你两倍、三倍—;—;十倍的钱,你不放他但你不能动他!”我照旧喊,我恨不得能像疯狗咬住他随便哪个部位,我死也不松,就生生咬下他一块肉来才好!但他非常巧妙地移动手指和身体避免了这种种可能。
  —;—;没有丝毫意义,他是个聋子还是个疯子,他是一头只在黑夜里行动的杀人工具,我在他面前就是个无知纯良的羔羊,及不可待被宰杀。
  他摸着我胸口,在那丑陋的爪子上亲吻,细细摸着每寸凹凸不平,还伸出舌头舔着,他在我身上永远雕刻的变态记号,我好恨我好恨!眼前一片黑暗,再也没有光明可言。
  这刻,我到底是自己去死,还是再煎熬着活?两难。
  他突然停下来,离开我的身体,我听到他走到一旁拨电话,非常细微的嗯啊声,相隔太远而无法听清,我默数到130下,他挂上电话,在一边站了会又走回来,他再次摸过我的心口,我的头发,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他无疑收到了最新的指令所以仅在眨眼他就迅速离开。
  我完全没料到。我先开始还是躺着以为这是个吊人心的骗局,十分钟后我相信自己命不该绝,缓过劲来疯狂挣着手上绳索,绳子绑得并没想像中牢靠,我坐起身体,摸黑四望寻找热气的源头—;—;我一直听到有柴火“噼啪”燃烧的响声,寻着声音我开始往前一蹦一蹦跳着,二十步后我黑黑的视野中心隐隐约约有簇旺盛的红。
  那是热烈燃烧的火。
  我把手伸过去—;—;
  使劲想象出当我逃出升天的快乐情景,我把这该死的地方该死的变态碎尸万段是多么开心,但很快我发现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流出疼痛难忍的冷汗就好,不然手会颠簸得得更厉害—;—;
  假如可以浴火重生,我祈祷我可以重生。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好象做梦一样扯下自己眼罩,解开自己脚上的绳索,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能有这么该死的好运!我跌跌爬爬跑到门边,这个地方多待一秒我都要发疯。但一点光突然在我脑袋里闪过,我停下来,好象梦游一样,走到电话旁边,眼里仍在发花发黑,我小心拿起听筒,重重拨上重拨键。
  “嘟—;—;嘟—;—;嘟—;—;”
  我拿着听筒,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中涌动抓住贼赃的狂热。
  —;—;“喂—;—;”
  他接了。他应了。
  只在一天之前,他才对我说:“好。念念。”非常好听非常动人非常魅惑。
  好。念念。好。念念。满天的念念,我飞到了天上。
  是质问还是吼叫,竟都成为疲惫到一声叹息。听筒从手中滑落地上,我又掉到地上。我捂住好疼好疼的眼睛,疼得快流出丑恶淋漓的血红。
  摇摇晃晃,我去找秦展,我现在只有靠这个支撑,还有个人等着我去解救。他不会骗我,他不会害我,我要赶紧去救他。
  石头房子外空无一物,只有秦展的车好好停着,他不知被他们带到哪去了?我找遍了整座房子,如同金蝉脱壳,什么都没剩下。我什么线索都没有。
  我手上惟一的线索就是雷煌。事情已到这个地步,我却仍然残留对他的信任,这是黑道这是什么都会发生的黑道,所以,他仍可能是无辜是被陷害,我虽荒唐但不是傻子,我仍然指望雷煌给我一个解释。
  我开车去找他,很自然。起风,而天色阴沉。
  一路飞驰,后视镜里,自己好好一张脸好象鬼一样雪白,又狼狈又迟钝的倒霉鬼,太惨了也。
  当我到达他约我见面的别墅,已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我看不出他的别墅跟平常比有任何异样,我掏出钥匙,就要插进去—;—;
  “砰—;—;砰—;—;”两声枪响。
  沉重地在耳边回荡。
  我几乎是撞开门跑进去,不能呼吸,不能控制自己,不能再骗说自己什么好兄弟,凉冰冰的爱恨情仇就生生穿过身体,结果什么都留不下。到底还要怎样?难道一定要变成这样,这命运才能放过捉弄!
  我已经不止一次看他在我面前倒下,我讨厌我讨厌这样,可这次我仍然只能看着他背影,我绝望地感觉到他再也无法向我靠过来,而这竟是我一手造成—;—;
  当他终于倒下,我才能看见他面前站立的人—;—;你怎么能?怎么能?就在我面前。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扑过去,抱着倒下的他,我用手盲目地去堵他的伤口,好多血,他满身都是血,我满手都是血;他伤到哪里?他仍会对我笑说“二世祖”吗?我看不清!眼里混沌一片,我还要眼睛有什么用?我一直有眼无珠—;—;竟是我害死我一直想保护的人,我现在就连他的伤口在哪都找不到,要我何用!
  一片白花花里,他拉起没力气挣扎的我—;—;
  “念念,是他疯了对自己开抢—;—;”他很镇定,他一点都不慌,他要搂抱我。
  “走开。”走开,走开。我一个都不要看到你们,你们都走开。你们再也不要来打扰我们。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你是不信我?”他一贯骄傲难测的面目已经一点意义也没有,我也曾是骄傲的难测的,现在对要死的人一点意义也没有。
  我的模样很骇人吧,我愣愣看他形如偶人,他冷冷放开了我,“只是一个侍卫,你信他却不信我。”
  我跪在地上,继续去抱那个失去意识的人,我把下巴搁在他脸上摩挲,一片湿漉漉,我在痛哭:“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你是在生我气吗?我要他们打你是因为我要漂漂亮亮出场解救你好让你永远记住我最光彩的样子,我要你娶萃是因为你这么这么喜欢着她,我有没有特别想得到的东西?有啊有啊,你不知道那就是你吗?你怎么能不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我爱着你,我再怎样骗自己你是妹夫你是好兄弟但我还是在爱着你!”
  秦展听不见,他睡着了,是雷煌射杀他,就在我面前。
  “够了!”雷煌再次抓起我,他捧住我的头颅,使出大力要捏得粉碎:“欧阳念,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你忘记你那晚对我说的话!—;—;除了我没有人能得到你。”
  他猛地推开我,又举抢。我抓着他枪口,拿身体去堵。我们都失控,在鲜血和欺骗面前,全都乱了阵脚。
  他是真要杀死他。他是真要快被他杀死。
  幸好,仿佛天降奇兵,我的帮手破门而入,是威威接到我半路上打的电话带人赶来了。
  威威后来说,我那时的样子真的好可怕,好狰狞,我满手的血,身上也是,脸却白得像冬雪,好像是个穿红衣的厉鬼一样。
  什么都不要再说,什么都不要再听,我告诉你们结束了。GAME  OVER
  我不想再待在什么病房外面,我不想再听别人告诉我什么噩耗,就这样吧,就可以了。真的就可以了。
  所以,当他活过来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所以,当他活过来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想再见他。我觉得我是注定不幸和为别人带来不幸。所以,想让所有人好好活下去,最好是我不要再活下去,而我,再看到所有人好好活下去前,真的不想去死。
  三个月里,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别墅里,一百个侍卫守在方圆半公里,我什么都不担心,我也足不出户,只要妈妈来看看我。监狱不过如此。我钓了很多鱼,在溪水里钓到好多傻鱼,有一个月夜,我钓到一条好大的红色鱼,尾巴金光灿烂,我问它:你前世是龙公主吧?你来世会变成大美女回来找我吧?假如你变成了,你还会记得我吗?假如假如假如—;—;她大概被自说自话的我吓住了,尾巴一摆,就居然轻松逃脱了我的束缚,哗地掉进了水溪,最后只溅起我满脸的银白涟漪,我的红色美人鱼。
  三个月后,秦展好了。也没什么。也没什么。大家还是老样子,我们就是一家人。
  我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春暖花开,医院的白窗帘总是给人非常安详和洁净的神圣感,特别是在高高飘起来的时候,长长的穗子就铺开来,那时的萃就坐在白窗帘下,精巧的唇微微翘起是依稀笑的模样,她坐在他旁边安静给他削苹果;大小姐的技术还是这么烂,我在旁看得惊心动魄,而秦展接过吃起来,还是甜甜蜜蜜。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那一刻,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他看上去果真是非常得好了,他的面目仍然清俊而微微刚直,他的伤口快痊愈,他的人生还是风顺,他的眼神是那么明亮那么有神,是那么正常那么正经,我立刻知道他不是我的;只是那一刻,当他几乎就死在我的怀抱,而我满手满身淋漓的血也快要死去,我才产生错觉:他或许马上就要变成我的了!有点昏眩,有点闷气,我拖了把椅子在床尾坐下,漫不经心说无关痛痒。
  “欧阳。”他喊喊我,是招呼是亲密,他咬着他那大苹果,含糊唤出我的名字,“你来了。”他见到我是高兴的,如同许久不见的友人重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该用什么面目去应对,三个月前的那些话已经非常遥远,此刻竟茫然无措。我只能说:“我来了。”
  萃过来,挨着我,我摸摸她长发,好象丝缎缠着我手。她的姣好面容如同夜空里的清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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