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 作者:八宝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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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 作者:八宝饭- 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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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作战任务是“扫荡济水南岸”并没有时间上的限制,也没有固定的作战目标,骑队仍旧按照平常拉练一样,步行牵马行军。当晚,三个都的骑兵抵达高苑,留宿在庄内。这里驻有一都步卒,赵指挥和营里的军官去拜访都头自不用提,任遂安则和弟兄们在屋子里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骑兵营开始分兵。甲都承担北路的扫荡任务,继续沿济水南岸向西,丙都和丁都则分别向西南和正南改道。赵指挥和营部参军、押衙跟随丙都扫荡中路,并和北路的甲都、南路的丁都约好了每日行进距离和互通情报的时间。
济水南岸的甲都负责的区域是南北宽十里的地带,地势虽然平坦,但仍有山丘不时起伏,如果全都弟兄合兵一处行进,很有可能会将宣武军渗透进来的骑兵斥候漏过去。都头、参军和两个队正稍作商量,便再次分兵,左队、右队各负责南北宽五里的正面,整个都齐头并进,进行拉网式搜索,力争不留死角。
五里宽的地带仍然很大,于是各队再次分散,每伙负责一里宽的正面,基本上便能将整条行进的通道全数覆盖了。
经过一年多的战事,济水南岸早已没有百姓,远远眺望,经常能够见到残破的村舍和废弃的田垄,偶尔还能在身边看到枯骨和残破的木枪,以及被烧得漆黑的车轮碎片。有时候还能看到大群的兀鹰围在一处,不停的扒着地上的死尸啄食。连续走了两天,弟兄们都感到有些心悸。
偶尔会碰到来往于齐州和博昌之间的辎重车队,弟兄们就连忙上前拉几句家常,问问前方的状况。据辎重车队的护卫军士说,这些时日,济水南岸经常能够看到宣武军的骑兵斥候,这些斥候人数不多,但有时候会围在车队附近,让车队的行进速度大大降低,很是讨厌,于是任遂安和弟兄们搜索时更加警惕了。
等到过了长山一线之后,任遂安所在的伙散得更开了,他们仔细的搜索着每一处灌木和树林,见到阻挡视线的丘坡时,还要小心翼翼的上去查看一番。
这天傍晚,就要到了收兵的时候,按照惯例,各伙要向都头所在的方向聚集。刘伙长看了看天色,于是招呼弟兄们向北转向。行了一箭之地,就见左前方有一片低坡,刘伙长随手指了指那片低坡,道了声:“过去看看。”
卢龙军骑兵作训条令中,对于斥候小队在行进中的序列是有严格安排的,分毫都不允许出错,平日训练的时候依照条令来进行,战时依然如此。
按照行进操典,一伙儿十名骑兵独自执行任务时,队列分为三组。伙长居于首位,他的左后方是伍长,与身后四名骑兵形成中间一组,这一组骑兵手中不持军械,以保存体力为主。左右两侧间隔一定距离各有两名骑兵,形成左右两组。左右两组行进时,首骑持骑枪,次骑则持扣好弩箭的手弩。
这种行进队列的安排源自于虞侯司、作训司的联合研究,他们总结了历次对草原骑兵的作战经验,最后将其制定为行军操典,其中还会衍生出近战和远战的许多战术,是卢龙军骑兵作战的圭臬。
左侧一组的首骑就是任遂安,他双腿一紧马腹,右手将骑枪从马勾上摘下来,抄在右臂腋弯下夹紧,然后朝低坡处驰去。他身后的次骑则跟随在他身后大约五六个马身处,不紧不慢的吊着。
连续几天的所搜无果,让任遂安有些松懈,他策马斜刺里直接冲上了低坡,然后……
数支羽箭“嗖”的几声,十分突兀的向他迎面射了过来,冷不丁射得任遂安一阵惊骇。索性任遂安家传的武艺,百忙中向右侧偏了偏头,一支羽箭直接撞在皮盔一侧,被皮盔弹飞,另外两支羽箭从左面颊外擦过,射了个空,还有一支羽箭则正好射入左肩甲上,透过外层皮革和内衬的麻衣,钉在肩窝里,当即疼的任遂安闷哼了一声。
任遂安家传的武艺,又在契丹骑射好手的教导下,结连练习了半年多的骑术,此刻骤逢敌军,条件反射般右腿加紧马腹,身子重心向右偏移,战马立刻转向,斜着绕了圈子兜了出去。任遂安忍着疼痛大呼道:“敌骑!”
就在刚才一瞬间,他匆忙间看到了十来名骑兵藏在坡下,前面四人下马半跪在土地上,正在向弓弦上扣搭第二支羽箭,后面六人开始认蹬上马,已经准备发动突击了。
任遂安在马上矮着身子远远兜了一圈,等回转过方向的时候,正好看到宣武军骑兵从低坡下冲出来,向本伙发动冲锋。刚才跟随在自己身后的次骑则绕到了宣武军骑兵的侧翼,正用手中的短弩向宣武军骑队射击,眨眼工夫,次骑的手弩射击便取得成果。
卢龙军骑兵配备的标准手弩是三矢连发弩,弩前还有定格望山,发射速度快,准头也足,次骑的三矢连发将宣武骑队中吊在后面的一名骑兵直接射落马下,脚还勾在马镫上,被奔跑的战马拖拽着前行,同时影响了宣武骑队身后的几名骑兵的冲锋路线。
宣武骑队立刻分出两名骑兵向任遂安的次骑奔来,想要除掉次骑对他们侧翼的威胁。次骑将射空的手弩扔在地上,打马往外就走,并不与宣武骑兵纠缠。


第六十六章 两河轮战(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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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同一时间,卢龙军右组的两名骑兵从右侧方向闪了出去,绕过宣武骑队冲锋的方向,直奔对方身后。任遂安的伙长和伍长则各带两名骑兵,同样分左右跑开,兜向宣武骑队的两个侧面。
刘伙长一边骑马绕行,一边口中大呼:“右组坠尾,中组准备手弩,左组向右组靠拢……任家二郎——任家二郎!归队!”
伙长是一名柳城的老兵,最早出身于怀约联军马厢,后来调到幽州军左厢马营担任伍长,去年参加了白狼山军校初级军官培训,然后被奉命组建骑兵军的赵霸要到赵州军中,出任伙长之职。刘伙长参加过饶乐山战役,曾在赵原平麾下作战,经验非常丰富。在他的不停呼喝声中,伙里的新兵们都压下了心中的慌乱,按照平日训练时的战法展开了与宣武军骑兵的战斗。
卢龙军骑兵战法与河东军大规模铁骑冲锋不同,与宣武军骑兵的结阵作战更是迥异,卢龙军的骑兵战术非常复杂,从十骑开始,到百骑,到千骑,都有不同的作战方式,同时还针对冲击步阵、骑兵对战、小队巡弋制定了很多战术,在训练中一一练习。
此刻的遭遇战,刘伙长采取的就是小队巡弋的战法,这种战法是草原骑兵最常用的战术,即不与敌人面对面交锋,而是采取游弋的方式,依靠骑射技能来消耗敌军。赵州军是新立之军,骑射技艺自然不太高明。但依靠先进的三矢连发弩,同样可以完成这一战术要求。
任遂安一开始的慌张在刘伙长的呼喝声中逐渐平静下来,他没有去管插在左肩窝的那支羽箭,而是忍痛向自己的次骑那边赶了过去,和次骑会和之后,掉在宣武军骑队的侧方,等待刘伙长的命令。
刘伙长选择的草原战法很是奏效,骑兵分散开后,宣武军骑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到底是同样分散开来一一追逐。还是继续保持完整队列专杀一方,这是个需要时间思考的问题。
就在宣武骑队犹豫的空当,卢龙军骑兵已经完成了对敌人形式上的包围。中组分散开的几名骑兵各自跑到了宣武骑队的左右两个侧翼,取出手弩,等待着发弩的时机。
宣武骑兵也连忙摘下弓箭,但是在战马上作战,骑射是一项非常考验人的活计,宣武骑兵也同样只是将箭矢搭在弓弦上没有发射,他们同样在等待机会。
就在双方对峙之时。刘伙长取出了牛角,“呜咽”声响起,远远的传向了四方。这是按照之前的战术约定,不与敌军正面厮杀。而是要召唤附近的友军。
宣武军骑队当然也明白了卢龙骑兵的用意,稍稍迟疑了片刻,他们也顾不得已经阵亡的同伴,立刻选择了打马突围。向正西方逃去。
面对选择撤离的宣武骑队,刘伙长没有下令硬拦,而是依照平日训练和演习中的要求。招呼伙里的弟兄,分成两组,自己和伍长各领一组,从南北两个方向伴随着撤离的宣武骑队一起奔行,将宣武骑队夹在当中。
一边奔行,刘伙长一边命令手下弟兄,时不时冲到宣武骑队的近前向对方射弩。南北两个小组轮番上阵,刚刚奔行了半里多地,便各自取得射落一骑的战果。
追逐了良久,任遂安发现宣武骑队中能够在奔马上返身回射的骑手很少,似乎只有领头的军官能够做到。刘伙长同样也发现了对方的问题,于是下令趋前射弩的时候,让弟兄们绕到宣武骑队的正后方,避过了那名宣武军官的射箭角度。
任遂安趋前射了两次,第一次三支弩箭全数落空,他只得退回到本队之中,在奔跑的战马上重新上弩。轮到他第二次趋前射击时,终于射伤一人,也算小有功劳,但很可惜没能将人射落马下,中弩的宣武骑兵背甲稍厚,弩箭虽然穿了进去,但一眼就能看出来,入肉不深。
卢龙军骑兵的迟滞战法令宣武骑队逃跑速度大大降低,恼羞不已的宣武军官下令向刘伙长这边返身杀来,但除了浪费更多的时间外,别无用处。刘伙长带着弟兄闪避了出去,并不与对手交锋,令宣武军骑队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继续选择西逃。
一路上,刘伙长又吹了两次号角,向附近的友军指明拦截方向。很快,左右两侧前方便显现出陆续赶来的卢龙骑兵,慢慢将奔逃的宣武军骑队堵截了下来。
望着四周往来驰骋的卢龙骑兵,宣武骑队的军官倒也心狠,指挥麾下残余的七人向堵在正前方的卢龙骑队发起了殊死冲锋。他的勇敢为这场追逐战增加了几许悲壮,在数十柄手弩的攒射下,宣武骑队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中无力的倒下,最前方的宣武军官浑身插满了不下十支弩箭,早已气绝身亡,胯下战马也如同刺猬一般倒在地上无力的喘着鼻息。
只有跟在队尾的宣武骑兵免遭弩矢的打击,他挥舞着手中的骑枪奋力向前,想要冲入卢龙骑兵队列,却被侧后方的一名卢龙骑兵悄然抵近。那名卢龙骑兵来自怀远,是一名杂胡牧民,自小便生长在草原之上,他的套马索倏然出手,极为精准的罩在宣武骑兵的头上,将宣武骑兵从战马上猛然拽了下来。
宣武骑兵愤然怒骂着,但他的骂声只能为自己增添更多的伤痕和痛苦。他被套马索倒拽着在泥地上拖行了上百步,怒骂声被呼痛声所顶替,然后被拖行者下马轻轻松松捆了个结实。
这是任遂安从军后参加的第一次战斗,战斗的过程虽然并不激烈,但却耗时半个多时辰,任遂安感到手足无力,浑身大汗湿透了甲胄内的衣裳。这一战卢龙军赢得十分轻松,十比零的战绩让甲都的百名弟兄发出了齐声欢呼,他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打扫战场。
只有两匹战马是完好无损的,这是甲都的第一次缴获,同时缴获的还有一些甲胄和军械。俘虏的宣武骑兵被带到一边,由都头和参军两个军中最高军官亲自进行问询,不多时,那边便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甲都比原定搜索距离超出了至少五六里,相当于在三路搜索中向前凸出了一大块,究竟是撤回原定的宿营地,亦或是就在此处宿营,还需要与在中路的赵指挥请令。同时,这一次遭遇战的详情也需要立刻禀报给赵指挥。因此,两个弟兄跨上战马,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两个队正则指挥弟兄们放出远哨,其余人就地用餐,等待下一步命令。
篝火很快就升了起来,大块大块的新鲜马肉被割下来,架在火堆上烧烤。作为唯一的受伤者,任遂安受到了重点关照,几个弟兄赶过来帮他解下甲胄,脱下衣裳查验伤势。除了本伙弟兄外,还有很多其他伙里的弟兄也跑过来帮忙,他们一边关心的询问两句,一边忙碌着递热水和白马巾,同时眼里还有深深的好奇,这让任遂安感到一阵羞愧。
甲都配属的王医护取出一个小药包,用刚刚烧好的热水调配成糊,然后小心的查看着箭矢入肉的深度。他向任遂安询问着当时中箭的情况,然后由此又引出其他的问题,有说有笑的问任遂安遇敌时心里怎么想的,有没有紧张,负伤后疼不疼,这么长的时间怎么熬过来的等等一系列问题。
王医护问得很快,往往任遂安上一个问题还没有回答完,他的下一个问题就问了出来,让任遂安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就在任遂安拼命回忆当时的情况之时,王医护猛然下了黑手,他将箭杆向往一转,然后拔了出来,毫无提防的任遂安当即疼得惨叫了一声。
趁着任遂安惨叫的工夫,王医护飞快将一团布巾塞到他嘴里,然后接过身边递来的烧烫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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