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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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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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粮草马匹,却去招安四下败残人马。宋江会众上山,此时东方渐明。忠义 
堂上分开坐次,早把关胜,宣赞,郝思文分头解来。宋江见了,慌忙下堂, 
喝退军卒,亲解其缚;把关胜在正中交椅上,纳头便拜叩首伏罪,说道:「亡 
命狂徒,冒犯虎威,望乞恕罪!」呼延灼亦向前来伏罪道:「小可既蒙将令, 
不敢不依。万望将军免恕虚诳之罪!」关胜看了一班头领,义气深重,回顾 
宣赞,郝思文道:「我们被擒在此,所事若何?」二人答道:「并听将令。」 
关胜道:「无面还京,愿赐早死!」宋江道:「何故发此言?将军,倘蒙不弃 
微贱,可以一同替天行道;若是不肯,不敢苦留,只今便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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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胜道:「人称忠义宋公明,果然有之!人生世上,君知我报君,友 
知我报友。 
 今日既已心动,愿住帐下为一小卒。」宋江大喜;当日一面设筵庆贺, 
一边使人招安逃窜败军,又得了五七千人马;军内有老幼者,随即给散银两, 
便放回家;一边差薛永书往蒲东搬取关胜老幼,都不在话下。宋江正饮宴间, 
默然想起卢员外,石秀陷在北京,潸然泪下。吴用道:「兄长不必忧心,吴 
用自有措置。只过今晚,来日再起军兵,去打大名,必然成事。」关胜便起 
身说道:「关某无可报答爱我之恩,愿为前部。」宋江大喜,次日早晨传令, 
就教宣赞郝思文为副,拨回旧有军马,便为前部先锋;其余原打大名头领不 
缺一个,添差李俊、张顺将带水战盔甲随去,以次再望大名进发。这里却说 
梁中书在城中,正与索超起病饮酒。是日,日无晶光,朔风乱吼,只见探马 
报道:「关胜、宣赞、郝思文并众军马俱被宋江捉去,已入夥了!梁山泊军 
马现今又到!」梁中书听得,得目瞪口呆,杯翻筷落。只见索超禀道:「前都 
中贼冷箭,今番定复此雠!」梁中书便斟热酒,立赏索超,教:「快引本部人 
马出城迎敌!」李成、闻达随後调军接应。其时正是仲冬天气,连日大风, 
天地变色,马蹄冻合,铁甲如冰。索超出席斧,直至飞虎峪下寨。次日,宋 
江引前部吕方、郭盛上高阜看关胜厮杀。三通战鼓罢,这里关胜出阵。对面 
索超出马。 
 当时索超见了关胜,却不认得。随征军卒说道:「这个来的便是新 
背叛的大刀关胜。」索超听了,并不打话,直抢过来,迳奔关胜。关胜也拍 
舞刀来迎。两人斗无十合,李成却在中军看见索超战关胜不下,自舞双刀出 
阵,夹攻关胜。这边宣赞、郝思文见了,各持兵器,前来助战。五骑马搅做 
一块。宋江在高阜看见,鞭梢一指,大军卷杀过去。李成军马大败亏输,连 
夜退入城去。宋江催兵直抵城下扎营寨。 
 次日彤云压阵,天惨地裂,索超独引一支军马出城冲突。吴用见 
了,便教军校迎敌觑战:他若追来,乘劫便退。因此,索超得了一阵,欢喜 
入城。当晚云势越重,风色越紧。吴用出帐看时,却早成团打滚,降下一天 
大雪。吴用便差步军去大名城外靠山边河狭处掘成陷坑。上用土盖。那雪降 
了一夜,平明看时,约已没过马膝。却说索超策马上城,望见宋江军马各有 
惧色,东西策立不定,当下便点三百军马蓦地冲出城来。宋江军马四散奔波 
而走;却教水军头领李俊、张顺、身披软战,勒马横枪,前来迎敌。却才与 
索超交马,弃枪便走,特引索超奔陷坑边来。索超是个性急的。那里照顾? 
那里一边是路,一边是涧。李俊弃马跳入涧中,向著前面,口里叫道:「宋 
公明哥哥快走!」索超听了,不顾身体,飞马撞过阵来。山背後一声炮响, 
索超连人和马跌将下去。後面伏兵齐起。这索超便有三头六臂,也须七损八 
伤。正是:烂银深盖藏圈套,碎玉平铺作陷坑。毕竟急先锋索超性命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回托塔天王梦中显圣浪里白条水上报冤 

 却说宋江因这一场大雪,定出计策,擒弓索超,其余军马都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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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去,报说索超被擒。梁中书听得这个消息,不由他不慌,传令教众将只是 
坚守,不许出战;意欲便杀卢俊义、石秀,又恐激了宋江,朝廷急无兵马救 
应,其祸愈速;只得教监守著二人,再行申报京师,听凭太师处分。且说宋 
江到寨,中军帐上坐下,早有伏兵解索超到麾下。宋江见了大喜,喝退军健, 
亲解其缚,请入帐中,置酒相待,用好言抚慰道:「你看我众兄弟们一大半 
都是朝廷军官。若是将军不弃,愿求协助宋江,一同替天行道。」杨志向前 
另自叙礼,诉说别後相念。两人执手洒泪,事已到此,不得不服。宋江大喜。 
再教置酒帐中作贺。次日商议打城,一连数日,急不得破,宋江闷闷不乐。 
是夜独坐帐中,忽然一阵冷风,刮得灯光如豆;风过处,灯影下,闪闪走出 
一人。宋江抬头看时,却是天王晁盖,却进不进,叫道:「兄弟,你在这里 
做甚麽?」宋江吃了一惊,急起身问道:「哥哥从何而来?冤雠不曾报得, 
中心日夜不安;又因连日有事,一向不曾致祭;今日显灵,必有见责。」晁 
盖道:『兄弟不知,我与你心腹弟兄,我今特来救你。如今背上之事发了, 
只除江南地灵星可免无事,兄弟曾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今不快走时, 
更待甚麽?倘有疏失,如之奈何!休怨我不来救你。』宋江意欲再问明白, 
赶向前去说道:「哥哥,阴魂到此,望说真实!」晁盖道:「兄弟,你休要多 
说,只顾安排回去,不要缠障。我便去也。」宋江撒然觉来,却是『南柯一 
梦』,便请吴用来到中军帐中;宋江备述前梦。吴用道:「既是天王显圣,不 
可不信其有。目今天寒地冻,军马亦难久住,正宜权回山,守待冬尽春初, 
雪消冰解,那时再来打城,亦未为晚。」宋江道:「军师之言难是,只是卢员 
外和石秀兄弟,陷在缧,度日如年,只望我等兄弟来救。不争我们回去,诚 
恐这厮们害他性命。此事进退两难,如之奈何?」当夜计议不定。次日,只 
见宋江神思疲卷,身体发热;头如斧劈,一卧不起。众头领都到帐中看视。 
宋江道:「只觉背上好生热疼。」众人看时,只见鏊子一般红肿起来。吴用道: 
 「此疾非痈即疽;吾看方书,豆粉可以护心,毒气不能侵犯。快觅此物,安 
排与哥哥吃。只是大军所压之地,急切无有医人!」只见浪里白条张顺说道: 
 「小弟旧在浔江时,因母得患背疾,百药不能得治,後请建康府安道全,手 
到病除,自此小弟感他恩德,但得些银两,便著人送去请他。令见兄长如此 
病症,只除非是此人医得。只是此去东途路远,急速不能便到。为哥哥的事, 
只得星夜前去。」吴用道:「兄长梦晁天王所言,百日之灾,只除江南地灵星 
可治,莫非正应此人?」宋江道:「兄弟,你若有这个人,快与我去,休辞 
生受;只以义气为重,星夜去请此人,救我一命!」吴用叫取蒜金一百两与 
医人,再将二三十两碎银作盘缠,分付张顺:「只今便行,好歹定要和他同 
来,切勿有误。我今拔寨回山,和他山寨里相会。兄弟是必作急快来!」张 
顺别了众人,背上包裹,望前便去。且说军师吴用传令诸将:火速收军,罢 
战回山。车子上载宋江,只今连夜起发。 
大名府内,曾经我伏之计,只猜我又诱他,定是不敢来追。 
一边吴用退兵不题。却说梁中书见报宋江兵又去了,正是不知何 
意。李成,闻达道:「吴用那厮诡计极多,只可坚守,不宜追赶。」话分两头。 
且说张顺要救宋江,连夜趱行,时值冬尽,无雨即雪,路上好生艰难。张顺 
冒著风雪,舍命而行,独自一个奔至扬子江边,看那渡船时,并无一只,张 
顺只叫得苦。没奈何,著江边又走,只见败苇里面有些烟起,张顺叫道:「梢 
公,快把渡船来载我!」只见芦苇里簌簌的响,走出一个人来,头戴箬笠, 
身披蓑衣,问道:「客人要那里去?」张顺道:「我要渡江去建康府干事至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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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与你些船钱,渡我则个。」那梢公道:「载你不妨;只是今日晚了便过江去, 
也没歇处。你只在我船里歇了,到四更风静雪止,我却渡你过去,只要多出 
些船钱与我。」张顺道:「也说得是。」便与梢公钻入芦苇里来,见滩边缆著 
一只小船,蓬底下,一个瘦後生在那里向火。梢公扶张顺。下船,走入舱里, 
把身上湿衣裳脱下来,叫那小後生就火上烘焙。张顺自打开衣包,取出绵被, 
和身一卷,倒在舱里,叫梢公道:「这里有酒卖麽?买些来吃也好。」梢公道: 
 「酒却没买处,要饭便吃一碗。」张顺再坐起来,吃了一碗饭,放倒头睡。 
一来连日辛苦,二来十分托大,初更左侧,不觉睡著。 
那瘦生一头双手向著火盆,一头把嘴努著张顺,一头口里轻轻叫 
那梢公道:「大哥,你见麽?」梢公盘将来去头边只一捏,觉道是金帛之物, 
把手摇道:「你去把船放开,去江心里下手不迟。」那後生推开蓬,跳上岸, 
解了缆,跳上船把竹篙点开,搭下橹,咿咿呀呀地摇出江心里来。梢公在船 
舱里取缆船索,轻轻地把张顺捆缚做一块,便去船梢板底下取出板刀来。张 
顺却好觉来,双手被缚,挣挫不得。 
 梢公手拿板刀,按在他身上。张顺告道:「好汉!你饶我性命,都把金 
子与你!」梢公道:「金子也要,你的性命也要!」张顺连声叫道:「你只教我 
囫囵死,冤魂便不来缠你!」梢公道:「这个却使得!」放下板刀,把张顺扑 
通的丢下水去。 
那梢公便去打开包来看时,见了许多金银,倒吃一吓;把眉头只 
一皱,便叫那瘦後生道:「五哥进来,和你说话。」那人钻入舱里来,被梢公 
一手揪住,一刀落得,砍得伶仃,推下水去。梢公打并了船中血迹,自摇船 
去了。却说张顺是个水底伏得三五夜的人,一时被推下水,就江底咬断索子, 
赴水过南岸时,见树林中隐隐有些灯光;张顺爬上岸,水渌渌地转入林子里, 
看时,却是一个酒店,半夜里起来酒,破壁缝透出火来。张顺叫开门时,见 
个老丈,纳头便拜。老丈道:「你莫不是江中被人劫了,跳水逃命的麽?」 
张顺道:「实不相瞒老丈,小人从山东来,要去建康府干事,晚来隔江觅船, 
不想撞著两个歹人,把小子应有衣服金银尽都劫了,窜入江中。小人却会赴 
水,逃得性命。公公救度则个!」老丈见说,领张顺入後屋中,把个衲 
头与他替下湿衣服来烘,烫些热酒与他吃。老丈道:「汉子,你姓甚麽?山 
东人来这里干何事?」张顺道:「小人姓张;建康府太医是我兄弟,特来探 
望他。」老丈道:「你从山东来,曾经梁山泊道?」张顺道:「正从那里经过。」 
老丈道:「他山上宋头领,不劫来往客人,又不杀人性命,只是替天行道?」 
张顺道:「宋头领专以忠义为主,不害良民,只怪滥官污吏。」老丈道:「老 
汉听得说:宋江这夥,端的仁义,只是救贫济老,那里似我这里草贼!若待 
他来这里,百姓都快活,不吃这夥滥官污吏薅恼!」张顺听罢道:「公公不要 
吃惊,小人便是浪里白条张顺;因为俺哥哥宋公明害发背疮,教我将一百两 
黄金来请安道全。谁想托大,在船中睡著,被这两个贼男女缚了双手,窜下 
江里;被我咬断绳索,到得这里。」老丈道:「你既是那里好汉,我教儿子出 
来,和你相见。」不多时,後面走出一个瘦後生来,看著张顺便拜道:『小人 
久闻哥哥大名,只是无缘,不曾拜识。小人姓王,排行第六。因为走跳得快, 
人人都唤小人做活闪婆王定六。平生只好赴水使棒,多曾投师,不得传受, 
权在江边卖酒度日。却才哥哥被两个劫了的,小人都认得:一个是「截江鬼」 
张旺;那一个瘦後生却是华亭县人,唤做 「油里鳅」孙五。这两个男女,时 
常在这江里劫人。哥哥放心,在此住几日,等这厮来吃酒,我与哥哥报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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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道:「感承哥哥好意。我为兄长宋公明,恨不得一日奔回寨里。只等天 
明,便入城去请安太医,回来却相会。」当下王定六将出自己一包新衣裳, 
都与张顺换了,杀鸡置酒相待,不在话下,次日天晴雪消,王定六再把十数 
两银子与张顺,且教内建康府来。张顺进得城中,迳到槐桥下,看见安道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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