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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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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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念头来。 
 那一肚皮气正没出处,婆惜却叫第二声时,宋江左手早按住那婆娘, 
右手却早刀落;去那婆惜颡子上只一勒,鲜血飞出,那妇人兀自吼哩。 
 宋江怕他不死,再复一刀,那颗头伶伶仃仃落在枕头上,连忙取过招 
文袋,抽出那封书来,便就残灯下烧了;系上鸾带,走下楼来,那婆子在下 
面睡,听他两口儿论口,倒也不着在意里,只听得女儿叫一声“黑三郎杀人 
也!”正不知怎地,慌忙跳起来,穿了衣裳,奔上楼来,却好和宋江打个胸 
厮撞。 
 阎婆问道:“你两口儿做甚么闹?”宋江道:“你女儿忒无礼,被我杀 
了!”婆子笑道:“却是甚话!便是押司生的眼凶,又酒性不好,专要杀人, 
押司休要取笑老身。”宋江道:“你不信时,去房里看。我真个杀了!”婆子 
道:“我不信。”推开房门看时,只见血泊里挺着尸首。 
 婆子道:“苦也!却是怎地好?”宋江道:“我是烈汉,一世也不走, 
随你要怎地!”婆子道:“”“这贼人果是不好,押司不错杀了!只是老身无 
人养赡!”宋江道:“这个不妨。既是你如此说时,你却不用忧心。我颇有家 
计,只教你丰衣足食便了,快活半世。”阎婆道:“恁地时却是好也!深谢押 
司!我女儿死在床上,怎地断送?”宋江道:“这个容易;我去陈三郎家买 
一具棺材与你。仟作行人入殓时,自我分付他来,我再取十两银子与你结果。” 
婆子谢道:“押司,只好趁天未明时讨具棺材盛了,邻舍街坊都不要见影。” 
宋江道:“也好。你取纸笔来,我写个票子与你去取。”阎婆道:“票子也不 
济事;须是押司自去取,便肯早早发来。”宋江道:“也说得时。”两个下楼 
来,婆子去房里拿了锁钥,出门前,把门锁了,带了钥匙。 
 宋江与阎婆两个投县前来。 
 此时天色尚早,未明,县门却才开。 
 那婆子约莫到县前左侧,把宋江一把扭住,发喊叫道:“有杀人贼在这 
里!”吓得宋江慌做一团,连忙掩住口,道:“不要叫!”那里掩得住。 
 县前有几个做公的走将拢来看时,认得是宋江,便劝道:“婆子闭上嘴! 
押司不是这般的人,有事只消得好说!”阎婆道:“他正是凶首,与我捉住, 
同到县里!”原来宋江为人最好,上下爱敬,满县人没一个不让他;因此, 
做公的都不肯下手拿他,又不信这婆子说。 
 正在那里没个解救,恰懊唐牛儿托一盘子洗净的糟姜来县前赶趁,正 
见这婆子结扭住宋江在那里叫冤屈。 
 唐牛儿见是阎婆一把扭结住宋江,想起昨夜的一肚子鸟气来,便把盘 
子放在卖药的老王放子上,钻将过来,喝道:“老贼虫!你做甚么结扭住押 
司?”婆子道:“唐二!你不要来打夺人去,要你偿命也!”唐牛儿大怒,那 
里听他说,把婆子手一拆拆开了,不问事由,叉开五指,去阎婆脸上只一掌, 
打个满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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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婆子昏撒了,只得放手。 
 宋江得脱,往闹里一直走了。 
 婆子便一把却结扭住唐牛儿叫道:“宋押司杀了我的女儿,你却打夺去 
了!”唐牛儿慌道:“我那里得知!”阎婆叫道:“上下替我捉一捉人贼则个! 
不时,须要带累你们!”众做公的只碍宋江面皮,不肯动手;拿唐牛儿时, 
须不担搁。 
 众人向前,一个带住婆子,三四个拿住唐牛儿,把他横拖倒,直推进 
郓城县里来。 
 正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披麻救水,惹焰烧身。 
 毕竟唐牛儿被阎婆结住,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阎婆大闹郓城县 朱仝义释宋公明 

 话说当时众做公的拿住唐牛儿,解进县里来。知县听得有杀人的事, 
慌忙出来升厅。众做公的把这唐牛儿簇拥在厅前。知县看时,只见一个婆子 
跪在左边,一个猴子跪在右边。知县问道:“甚么杀人公事?”婆子告道:“老 
身姓阎。有个女儿,唤做婆惜。典与宋押司做外宅。昨夜晚间,我女儿和宋 
江一处沽酒,这个唐牛儿一迳来寻闹,叫骂出门,邻里尽知。 
 今早宋江出去走了一遭回来,把我女儿杀了。老身结扭到县前,这唐 
二又把宋江打夺了去。 
 告相公做主!”知县道:“你这厮怎敢打夺了凶身?”唐牛儿告道:“小 
人不知前后因依。 
 只因昨夜去寻宋江搪碗酒,被这阎婆叉小人出来。今早小人自出来卖 
糟姜,遇见阎婆结扭押司在县前。小人见了,不合去劝他,他便走了。却不 
知他杀死他女儿的缘由。”知县喝道:“胡说!宋江是个君子诚实的人,如何 
肯造次杀人?这人命之事必然在你身上!左右!在那里!”便唤当厅公吏。 
 当下传上押司张犬远来,见说阎婆告宋江杀了他女儿,正是他的表子。 
随即取人口词,就替阎婆写了状子,叠了一宗案,便唤当地方仵作行人并坊 
厢里正邻右一干人等来到阎婆家,开了门,取尸首登场简验了。身边放着行 
凶刀子一把。当时再三看验得系是生前项上被刀勒死,众人登场了当,尸首 
把棺木盛了,寄放寺院里;将一干人带到县里。知县却和宋江最好,有心要 
出脱他,只把唐牛儿再三推问。唐牛儿供道:“小人并不知前后。”知县道: 
 “你这厮如何隔夜去他家寻闹?一定你有干涉!”唐牛儿告道:“小人一时撞 
去搪碗酒……”知县道:“胡说!打这厮!”左右两边狼虎一般公人把这唐牛 
儿一索困翻了。打到三五十,前后语言一般。知县明知他不知情,一心要救 
宋江,只把他来勘问,且叫取一面架来钉了,禁在牢里。 
 那张文远上厅来禀道:“虽然如此,见有刀子是宋江的压衣刀,必须去 
拿宋江来对问,便有下落。”知县见他三五次来禀,遮掩不住,只得差人去 
宋江下处捉拿。宋江已自在逃去了。只拿得几家邻人来回话:“凶身宋江在 
逃,不知去向。”张文远又禀道:“犯人宋江逃去,他父亲宋太公并兄弟宋清 
现在宋家村居住,可以勾追到官,责限比捕,跟寻宋江到官理问。”知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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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行移,只要朦胧做在唐牛儿身上,日后自慢慢地出他;怎当这张文远立 
主文案,唆使阎婆上厅,只管来告。知县情知阻当不住,只得押纸公文,差 
三两个做公的去宋家庄勾追宋太公并兄弟宋清。公人领了公文,来到宋家村 
宋太公庄上。太公出来迎接。至草厅上坐定。公人将出文书,递与太公看了。 
宋太公道:“上下请坐,容老汉告禀。老汉祖代务农,守此田园过活。不孝 
之子宋江,自小忤逆,不肯本分生理,要去做吏,百般说他不从;因此,老 
汉数年前,本县官长处告了他忤逆,出了他籍,不在老汉户内人数。他自在 
县里住居,老汉自和孩儿宋清在此荒村守些田亩过活。他与老汉水米无交, 
并无干涉。老汉也怕他做出事来,连累不便;因此,在前官手里告了。执凭 
文帖在此存照。老汉取来教上下看。”众人都是和宋江好的,明知道这个是 
预先开的门路,苦死不肯做冤家。众人回说道:“太公既有执凭,把将来我 
们看,抄去县里回话。”太公随即宰杀些鸡鹅,置酒管待了众人,发了十数 
两银子;取出执凭公文,教他众人抄了。众公人相辞了宋太公,自回县去回 
知县的话;说道:“宋太公三年前出了宋江的籍,告了执凭文帖,现有抄白 
在此,难以勾捉。”知县又是要出脱宋江的,便道:“既有执凭公文,他又别 
无亲族;只可出一千贯赏钱,行移诸处海捕捉拿便了。”那张三又挑唆阎婆 
去厅上披头散发来告道:“宋江实是宋清隐藏在家,不令出官。相公如何不 
与老身做主去拿宋江?”知县喝道:“他父亲已自三年前告了他忤逆在官, 
出了他籍,见有执凭公文存照,如何拿得他父亲兄弟比捕?”阎婆告道:“相 
公!谁不知道他叫做孝义黑三郎?这执凭是个假的。只是相公做主则个!” 
知县道:“胡说!前官手里押的印信公文,如何是假的?”阎婆在厅下叫屈 
叫苦,哽哽咽咽地价哭告道:“相公!人命大如天!若不肯与老身做主时, 
只得去州里告状!只是我女儿死得甚苦!”那张三又上厅来替他禀道:“相公 
不与他行移拿人时,这阎婆上司去告状,倒是利害。倘或来提问时,小吏难 
去回话。”知县情知有理,只得押了一纸公文,便差朱仝,雷横二都头当厅 
发落:“你等可带多人去宋家村大户庄上搜捉犯人宋江来。”朱,雷二都头领 
了公文,便来点起士兵四十余人迳奔宋家庄上来。宋太公得知,慌忙出来迎 
接。朱仝,雷横二人说道:“太公休怪我们。上司差遣,盖不由已。你的儿 
子押司见在何处?”宋太公道:“两位都头在上,我这逆子宋江,他和老汉 
并无干涉;前官手里已告开了他,见告的执凭在此。已与宋江三年多各户另 
籍,不同老汉一家过活,亦不曾回庄上来。”朱仝道:“虽然如何,我们凭书 
请客,奉帖勾人,难凭你说不在庄上。你等我们搜一搜看,好去回话。”- 
-便叫士兵三四十人围了庄院。--我自把定前门。雷都头,你先入去搜。 
雷横便入进里面,庄前庄后搜了一遍,出来对朱仝说道:“端的不在庄里。” 
朱仝道:“我只是放心不下。雷都头,你和众弟兄把了门。我亲自细细地搜 
一遍。”宋太公道:“老汉是个识法度的人,如何敢藏在庄上!”朱仝道:“这 
个是人命的公事,你却嗔怪我们不得。”太公道:“都头尊便。自细细地去搜。” 
朱仝道:“雷都头,你监着太公在这里,休教他走动。”朱仝自进庄里,把朴 
刀倚在壁里,把门来拴了;走入佛堂内去,把供床拖在一边,揭起那片地板 
来。板底下有条索头。将索子头只一,铜铃一声响。宋江从地窖里钻将出来, 
见了朱仝,了一惊。朱仝道:“公明哥哥,休怪小弟捉你。只为你闲常和我 
最好,有的事都不相瞒,一日酒中,兄长曾说道:‘我家佛堂底下有个地窖 
子,上面供的三世佛。佛座下有片地板盖着,上便压着供床。你有些紧急之 
事,可来这里躲避。’小弟那时听说,记在心里。今日本县知县差我和雷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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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来时,没奈何,要瞒生人眼目。相公有些觑兄长之心,只是被张三和这 
婆子在厅上发言发语道,本县不做主时,定要在州里告状;因此上又差我两 
个来搜你庄上。我只怕雷横执着,不会周全人,倘或见了兄长,没个做圆活 
处:因此小弟赚他在庄前,一迳自来和兄长说话。此地虽好,也不是安身之 
处。倘或有人知得,来这里搜着,如之奈何?”宋江道:“我也自这般寻思。 
若不是贤兄如此周全,宋江定遭缧之厄!”朱仝道:“休如此说。兄长却投何 
处去好?”宋江道:“小可寻思有三个安身之处:一是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 
进庄上,二乃是青州青风寨小李广花荣处,三者是白虎山孔太公庄上。他有 
个两个孩儿:长男叫做毛头星孔明,次子叫做独火星孔亮,多曾来县里相会。 
那三处在这里踌躇未定,不知投何处去好。”朱仝道:“兄长可以作急寻思, 
当行即行。今晚便可动身,切勿迟延自误!”宋江道:“上下官司之事全望兄 
长维持;金帛使用只顾来取。”朱仝道:“这事放心,都在我身上。兄长只顾 
安排去路。”宋江谢了朱仝,再入地窖子去。朱仝依旧把地板盖上,还将供 
床压了,开门,拿朴刀,出来说道:“真个没在庄里。”叫道:“雷都头,我 
们只拿了宋太公去,如何?”雷横见说要拿宋太公去,寻思:“朱仝那人和 
宋江最好。他怎地颠倒要拿宋太公......这话一定是反说。他若再提起, 
我落得做人情!”朱仝,雷横叫了士兵都入草堂上来。宋太公慌忙置酒管待 
众人。朱仝道:“休要安排酒食。且请太公和四郎同到本县里走一遭。”雷横 
道:“四郎如何不见?”宋太公道:“老汉使他去近村打些农器,不在庄里。 
宋江那,自三年前已把这逆子告出了户,现有一纸执凭公文在此存照。”朱 
仝道:“如何说得过!我两个奉知县台旨,叫拿你父子二人,自去县里回话!” 
雷横道:“朱都头,你听我说。宋押司他犯罪过,其中必有缘故,也未便该 
死罪。既然太公已有执凭公文,--系是印信官文书,又不是假的,我们须 
看押司日前交望之面,权且担负他些个,只抄了执凭去回话便了。”朱仝寻 
思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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