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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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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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他是好汉,因此于路上只是伏侍宋江。三个人上路行了一日,到晚投客 
店安歇了,打火做些饭,又买些酒肉请两个公人。宋江对他说道:“实不瞒 
你两个说:我们今日此去正从梁山泊边过。山寨上有几个好汉闻我的名字, 
怕他下山来夺我,枉惊了你们。我和你两个明日早起些,只拣小路里过去, 
宁可多走几里不肪。”两个公人道:“押司,你不说,俺们如何得知。我等自 
认得小路过去,定不得撞着他们。”当夜计议定了,次日,起个五更来打火。 
两个公人和宋江离了客店。只从小路里走。约莫也走了三十里路,只见前面 
山坡背后转出一夥人来。宋江看了,只叫得苦。来的王是别人,为头的好汉 
正是赤发鬼刘唐,将领着三五十人,便来杀那两个公人。这张千,李万,做 
一堆儿跪在地下。宋江叫道:“兄弟!你要杀谁?”刘唐道:“哥哥,不杀了 
这两个男女,等甚么!”宋江道:“不要你污了手,把刀来我杀便了。”两个 
人只叫得苦。刘唐把刀递与宋江。宋江接过,问刘唐道:“你杀公人何意?” 
刘唐说道:“奉山上哥哥将令,特使人打听得哥哥官司,直要来郓城县劫牢, 
却知哥哥不曾在牢里,不曾受苦。今番打听得断配江州,只怕路上错了路头, 
教大小头领分付去四路等候,迎接哥哥,便请上山。这两个公人不杀了如 
何?”宋江道:“这个不是你们兄弟抬举宋江,倒要陷我于不忠不孝之地。 
若是如此来挟我只是逼宋江性命,我自不如死了!”把刀望喉下自刎。刘唐 
慌忙攀住膊,道:“哥哥!且慢慢地商量!”就手里夺了刀。宋江道:“你弟 
兄们若是可怜见宋江时,容我去江州牢城听候限满回来,那时却待与你们相 
会。”刘唐道:“哥哥这话,小弟不敢主张。前面大路上有军师吴学究同花知 
寨在那里专等迎迓哥,容小弟着小校请来商议。”宋江道:“我只是这句话, 
由你们怎地商量。”小喽罗去报,不多时,只见吴用,花荣,两骑在前,后 
面数十骑马跟着,飞到面前。下马叙礼罢,花荣便道:“如何不与兄长开了 
枷?”宋江道:“贤弟,是甚么话?此是国家法度,如何敢擅动!”吴学究笑 
道:“我知兄长的意了。 
 这个容易,只不留兄长在山寨便了。晁头领多时不曾得与仁兄相会, 
今次也正要和兄长说几句心腹的话。略请到山寨少叙片时,便送登程。”宋 
江听了道:“只有先生便知道宋江的意。扶起两个公人来。宋江道:“要他两 
个放心;宁可我死,不可害他。”两个公人道:“全靠押司救命!”一行人都 
离了大路,来到芦苇岸边,已有船只在彼。当时载过山前大路却把山轿教人 
抬了,直断金亭上歇了,叫小喽罗四下里去请众头领来聚会。迎接上山,到 
聚义厅上相见。晁盖谢道:“自从郓城救了性命,兄弟们到此,无日不想大 
恩。前者又蒙引荐诸位豪杰上山,光辉草寨,思报无门!”宋江答道:“小哥 
自从别后,杀死淫妇逃在江湖上,去了年半。本欲上山相探兄长面,偶然村 
占里遇得石勇,捎寄家书,只说父亲弃世,不想却是父亲恐怕宋江随众孚汉 
入夥去了,因此写书来唤我回家。虽然明官司,多得上下之人看觑,不曾重 
伤。今配江州,亦是好处。适蒙呼唤,不敢不至。今来既见了尊颜,奈我限 
期相逼,不敢久住,只此告辞。”晁盖道:“直如此忙!且请少坐。”两个中 
间坐了。宋江便叫两个公人只在交椅后坐,与他寸步不离。晁盖叫许多头领 
都来参拜了宋江,分两行坐下,小头目一面斟酒。先是晁把盏了;向后军师 
吴学究,公孙胜,起至白胜把盏下来。酒至数巡,宋江起身相谢道:“足见 
兄弟们相爱之情!宋江是个犯罪囚人,不敢久停,就此告辞。”晁盖道:“仁 
兄直如此见怪?虽然仁兄不肯要坏两个公人,多与他些金银,发付他回去, 
只说在梁山泊抢掳了去,不到得治罪于他。宋江道:兄这话休题!这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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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举宋江,明明的是苦我。家中上有老父在堂,宋江不曾孝敬得一日,如何 
敢违了他的教训,负累了他?前者一时乘兴与众位来相投,天幸使令石勇在 
村店里撞见在下,指引回家。父亲说出这个缘故,情愿教小可明了官司;及 
断配出来,又频频嘱付;临行之时,又千叮万嘱,教我休为快乐,苦害家中, 
免累老父怆惶惊恐:因此,父亲明明训教宋江。小可不争随顺弓,便是上逆 
天理,下违父教,做了不忠不孝的人在世,虽生何益?如不肯放宋江下山, 
情愿只就众位手里乞死!”说罢,泪如雨下,便拜倒在地。晁盖,吴用,公 
孙胜,一齐扶起。众人道:“既是哥哥坚意要往江州,今日且请宽心住一日, 
明日早送下山。三回五次,留得宋江,就山寨里了一日酒。教去了,也不肯 
除,只和两个公人同起同坐。当晚住了一夜,次日早起来,坚心要行。吴学 
究道:“兄长听禀:吴用有个至爱相识,见在江州充做两院押牢节级,姓戴 
名宗。本处人称为戴院长。为他有道术,一日能行八百里,人都唤他做神行 
太保。此人十分仗义疏财。夜来小生修下一封书在此与兄长去,到彼时可和 
本人做个相识。但有甚事,可教众兄弟知道。”众头领挽留不住,安排宴送 
行;取出一盘金银送与宋江;又将二十两银子送与两个公人;就宋江挑了包 
里,都送下山来。一个个都作别弓。吴学究和花荣直送过渡,到大路二十里 
外,众头领回上山去。只说宋江自和两防送公人取路投江州来。那个公人见 
了山寨里许多人马,众头领一个个都拜宋江,又得他那里若干银两,一路上 
只是小心伏侍宋江。三个人在路约行了半月之上早来到一个去处,望见前面 
一座高岭。两个公人说道:“好了!过得这条揭阳岭便是浔阳江。到江州却 
是水路,相去不远。”宋江道:“天色暄,趁早走过岭去,寻个宿头。”公人 
道:“押司说得是。”三个人赶着,奔过岭来。行了半日,巴过岭头,早看见 
岭脚边一个酒店,背靠颠崖,门临怪树,前后都是草房,去那树阴之下挑出 
一个酒旆儿来。宋江见了,心中欢喜,便与公人道:“我们肚里正饥渴哩, 
原来这岭上有个酒店,我们且买碗酒再走。”三个人入酒店来,两个公人把 
行李歇了,将水火棍靠在壁上。宋江让他两个公人上首坐定。宋江下首坐了。 
半个时辰,不见一个人出来。宋江叫道:“怎地不见有主人家?”只听得里 
面应道:“来也!来也!”侧首屋下走出一个大汉来赤色须,红丝虎眼;头上 
一顶破巾,身穿一领布背心,露着两臂,下面围一条布手巾;看着宋江三个 
人,唱个喏,道:“客人打多少酒?”宋江道:“我们走得肚饥,你这里有甚 
么肉卖?”那人道:“只有熟牛肉和浑白酒。”宋江道:“最好;你先切三斤 
熟牛肉来,打一角酒来。”那人道:“客人,休怪说。我这里岭上卖酒,只是 
先交了钱,方酒。”宋江道:“倒是先还了钱酒,我也喜欢。等我先取银子与 
你。”宋江便去打开包里,取出些碎银子。 
 那人立在侧边,偷眼着,见他包里沉重,有些油戈,心内自有八分欢 
喜;接了宋江的银子,便去里面舀一桶酒,切一盘牛肉出来,放下三只大碗, 
三只筋,一面筛酒。三个人一头,一面口里说道:“如今江湖上歹人多,有 
万千好汉着了道儿的:酒肉里下了蒙汗药,麻翻了,劫了财物,人肉把来做 
馒头子,我只是不信。那里有这话?”那卖酒的人笑道:“你三个说,不要 
我这酒和肉!里面都有了麻药!”宋江笑逆:“这个大哥瞧见我们说着麻药, 
便来取笑。”两个公人道:“大哥,热一碗也好。”那人道:“你们要热,我便 
将去烫来。”那人烫热了,将来筛做三碗。正是饥渴之中,酒肉到口,如何 
不?三人各了一碗下去。只见两个公人瞪了双眼,口角边流下涎水来,你揪 
我扯,望便倒。宋江跳起来道:“你两个怎地得一碗便恁醉了?”向前来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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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自家头晕眼花,扑地倒了。光着眼,都面面觑;麻木了,动弹不得。酒 
店里那人道:“惭愧!好几日没买卖!今日天送这三硕行货来与我!”先把宋 
江倒拖了,入去山边人肉作房里,放在剥人凳上;又来把这两个公人也拖了 
入去,那人再来,却包里行李都提在后屋内,打开看时,都是金银。那人自 
道:“我开了许多年酒店,不见着这等一个囚徒!量这等一个罪人,怎地有 
许多财物,却不是从天降下赐与我的!”那人看罢包里却再包了且去门前望 
几个火家归来开剥。立在门前看了一回,不见一个男女归来。 
 只见岭下这边三个人奔上岭来。那人却认得慌忙迎接道:“大哥那里去 
来?”那三个内一个大汉应道:“我们特地上岭来接一个人,料道是来的程 
途日期了。我每日出来,只在岭下等候,不见到,正不知在那里耽搁了。那 
人道:“大哥,却是等谁?”那大汉道:“等个奢遮的好男子”。那人问道:“甚 
么奢遮的好男子?”那大汉答道:“你敢也闻他的大名?便是济州郓城县宋 
押司宋江。”那人道:莫不是江湖上的山东及时雨宋公明?”那大汉道:“正 
是此人。”那人又问道:“他却因甚打这里过?”那大汉道:“我本不知。近 
日有个相识从济州来,说道:“郓城县宋江,不知为甚事发在济州府断配江 
州牢城。我料想他必从这里过来,别处又无路。他在郓城县时,我尚且要去 
和他会;今次正从这里经过,如何不结识他?因此,在岭下连日等候;接了 
他四五日,并不见有一个囚徒过来。我今日同这两个兄弟信步踱上山岭,来 
你这里买碗酒,就望你一望。近日你店里买卖如何?”那人道:“不瞒大哥 
说,这几个月里好生没买卖。今日谢天地,捉得三个行货,又有些东西。” 
那大汉慌忙问道:“三个甚样人?”那人道:“两个公人和一个罪人。”那汉 
失惊道:“这囚徒莫非是黑肥胖的人?”那人应道:“真个不十分长大,面貌 
紫棠色。”那大汉连忙问道:“不曾动手么?”那人答道:“方拖进作房去, 
等火家未回,不曾开剥。”那大汉道:“等我认他一认!”当下四个人进山边 
人肉作房里,只见剥人凳上挺着宋江和两个公人,颠倒头放在地下。那大汉 
看见宋江,却不认得;相他脸上“金印,”又不分晓;没可寻思处,猛想起 
道:“且取公人的包里来,我看他公文便知”那人道:“说得是。”便去房里 
取过公人的包里打开,见了一锭大银,又若干散碎银两。解开文书袋来,看 
了差批,众人只叫得“惭愧。”那大汉便道:“天使令我今日上岭来!早是不 
曾动!争些儿误了我哥哥性命!”那大汉便叫那人:“快讨解药来,先救起我 
哥哥。”那人也慌了,连忙调了解药,便和那大汉去作房里,先开了枷,扶 
将起来,把这解药灌将下去。四个人将宋江扛出前面客位里,那大汉扶住着, 
渐渐醒来,光着眼,看了众人立在面前,又不认得。只见那大汉教两个兄弟 
扶住了宋江,纳头便拜。宋江问道:“是谁?我不是梦中么?只见卖酒的那 
人也拜。宋江道:“这里正是那里?不敢动问两位高姓?”那大汉道:“小弟 
姓李,名俊。祖贯州人氏。专在扬子江中撑船梢公为生,能识水性。人都呼 
小弟做混江龙李俊便是、这个卖酒的是此间揭阳岭人,只靠做私商道路,人 
尽呼他做催命判官李立。这两个兄弟是此间浔江边人,专贩私盐来这里货卖, 
却是投奔李俊家穴身。大江中伏得水,驾得船。是弟兄两个:个唤做出洞蛟 
童威,一个叫做翻江童猛这两个也拜了宋江四拜。宋江问道:“却麻翻了宋 
江,如何却知我姓名?”李俊道:“兄弟有个相识,近日做买卖从济州回来, 
说起哥哥大名,为发在江州牢城。李俊往常思念,只要去贵县拜识哥哥,只 
为缘分浅薄,不能彀去。今闻仁兄来江州,必从这里经过。 
 小弟连连在岭下等接仁兄五七日了,不见来。今日无心,天幸使令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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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同两个弟兄上岭来,就买杯酒,遇见李立说将起来;因此,小弟大惊,慌 
忙去作房里看了,却又不认得哥哥;猛可思量起来,取讨公文看了,知道是 
哥哥。不敢问仁兄,闻知在郓城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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