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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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全集完整版-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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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道:『明日正是天子驾幸龙符宫,须用早起五更去伺候。』娘子听了,便分 
付梅香道:『官人明日要起五更出去随班;你们四更起来烧汤,安排点心。』 
时迁自付道:『眼见得梁上那个皮匣便是盛甲在里面。我若赶半夜下手便好。 
倘若闹起将来,明日出不得城,不误了大事?。。。。。。且捱到五更里下 
手不迟。』听得徐宁夫妻两口儿上床睡,两个娅在房门外打铺房里桌上点 
著碗灯。那五个人都睡著了。两个梅香一日伏侍到晚,精神困倦,打呼,时 
迁溜下来,去身边取个芦管儿,就窗棂眼里,只一次,把那碗灯早吹灭了。 
看看伏到四更左侧,徐宁起来,便唤娅起来烧汤。那两个使女从睡梦里起来, 
看房里没了灯,叫道:『呵呀!今夜没了灯!』徐宁道:『你不去後面讨灯 
等几时!』那个梅香开楼门下胡梯响。时迁听得,从柱上只一溜,来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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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边黑影里伏了。听得娅正开後门出来便去开墙门,时迁潜入厨桌下。梅 
香讨了灯火入来,又去关门,来前烧火。这使女便也起来生炭火上楼去。 
多时,汤滚,捧面汤上去,徐宁洗漱了,叫烫些热酒上来。娅安排肉食炊饼 
上去,徐宁吃罢,叫把饭与外面当值的吃。时迁听得徐宁下来叫伴当吃了饭, 
背著包袱,拿了金枪出门。两个梅香点著灯送徐宁出去。时迁从厨桌下出 
来,便上楼去,从槁子边直踅到梁上,把身躯伏了。两个娅又关闭了门户, 
吹灭了灯火,上楼来,脱了衣裳,倒头便睡。时迁听得两个梅香睡著了,在 
梁上把那芦管儿指灯一吹,那灯又早灭了。时迁从梁上轻轻解了皮匣。正 
要下来,徐宁的娘子觉来,听得响,叫梅香,道:『梁上甚麽响?』时迁做 
老鼠叫。 
 娅道:『娘子不听得是老鼠叫?因厮打,这般响。』时迁就便学老鼠厮 
打,溜将下来;悄悄地开了楼门,款款地背著皮匣,下得胡梯,从里面直开 
到外面,来到班门口,已自有那随班的人出门,四更便开了锁。时迁得了皮 
匣,从人队里,趁闹出去了;一口气奔出城外,到客店门前,此时天色未晓, 
敲开店门,去房里取出行李,拴束做一担儿挑了,计算还了舴钱,出离店肆, 
投东便走;行到四十里外,方才去食店里打火做些饭吃,只见一个人也撞将 
入来。时迁看时,不是别人,是神行太保戴宗。见时迁已得了物,两个暗 
暗说了几句话。戴宗道:『我先将甲投山寨去;你与汤隆慢慢地来。』时迁打 
开皮匣,取出那副雁翎锁子甲来,做一包袱包了;戴宗拴在身上,出了店门, 
作起 『神行法,』自投梁山泊去了。时迁把空皮匣子明明的拴在担子上, 
吃了饭食,还了打火钱,挑上担儿,出店门便走。到二十里路上,撞见汤隆, 
两个便入酒店里商量。汤隆道:『你只依我从这条路去。但过路上酒店,饭 
店,客店,门上若见有白粉圈儿,你便可就在那店里买酒买肉吃;客店 
之中,就便安歇;特地把这皮匣子放在他眼睛头,离此间一程外等我。』时 
迁依计去了。汤隆慢慢的吃了一回酒,投东京城里来。且说徐宁家里,天 
明,两个娅起来,只见楼门也开了,下面中门大间都不开;慌忙家里看时, 
一应物件都有。两个娅上楼来对娘子说道:『不知怎的,门户都开了! 
不曾失了物件。』娘子便道:『五更里,听得梁上响,你说是老鼠厮打;你且 
看那皮匣子没甚事麽?』两个娅看了,只叫得苦:『皮子不知那里去了!』那 
娘子听了,慌忙起来,道:『快央人去龙符宫里报与官人知道,都他早来跟 
寻!』娅急急寻人去龙符宫报徐宁;连央了三四替人,都回来说道:『金枪班 
直随驾内苑去了,外面都是亲军护御守把,谁人能彀入去!直须等他自归。』 
徐宁娘子并两个娅和 『热上蚂蚁,』走头无路,不茶不饭,慌忙做一团。徐 
宁直到黄昏时候,方才卸了衣袍服色,著当值的背了,将著金枪,慢慢家来; 
到得班门口,邻舍说道:『官人五更出去,被贼入闪将入来,单单只把梁 
上那个皮匣子盗将去了!』徐宁听罢,只叫那连声的苦,从丹田底下直滚出 
口角来。娘子道:『这贼正不知几时闪在屋里!。。。。。』徐宁道:『别的都不 
打紧,这副雁翎甲乃是祖宗留传四代之宝,不曾有失!花儿王太尉曾还我三 
万贯钱,我不曾舍得卖与他。恐怕久後军前阵後要用,生怕有些差池,因此 
拴在梁上。多少人要看我的,我只推没了。今次声张起来,枉惹他人耻笑! 
今失去,如之奈何!』徐宁一夜睡不著,思量道:『不知是甚麽盗了去?也 
是曾知我这副甲的人!。。。。』娘子想道:『敢是夜来灭了灯时,那贼己躲在 
家里了?。。。。。必然是有人爱你的,将钱问你买不得,因此使这个高手贼来 
盗了去。你可央人慢慢缉访出来,别作商议,且不要 『打草惊蛇。』徐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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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到天明起来,坐在家中纳闷。早饭时分,只听得有人扣问。当值的出去 
问了名姓,入来报道:『有个延安府汤知寨儿子汤隆,特来拜望。』徐宁听罢, 
教请进客位里相见。汤隆见了徐宁,纳头拜下,说道:『哥哥一向安乐?』 
徐宁答道:『闻知舅舅归天去了,一者官身羁绊,二乃路途遥远,不能前来 
吊问。并不知兄弟信息。一向在何处?今次自何而来?』汤隆道:『言之不 
尽!自从父亲亡故之後,时乖运蹇,一向流落江湖。今从山东迳来京师探望 
兄长。』徐宁道:『兄弟少坐。』便叫安排酒食相待。汤隆去包袱内取出两锭 
蒜条金,重有二十两,送与徐宁,说道:『先父临终之日,留下这些东西, 
教寄与哥哥做遗念。为因无心腹之人,不曾捎来。今次兄弟持地到京师纳还 
哥哥。』徐宁道:『感承舅舅如此挂念。我又不曾有半分孝顺处,怎麽报答!』 
汤隆道:『哥哥,休恁地说。先父在日之时,常是想念哥哥一身武艺,只恨 
山遥水远,不能彀相见一面,因此留这些物与哥哥做遗念。』徐宁谢了汤隆, 
交收过了,且安排酒来管待。汤隆和徐宁饮酒中间,徐宁只是眉头不展,面 
带忧容。汤隆起身道:『哥哥,如何尊颜有些不喜?心中必有忧疑不决之事。』 
徐宁叹口气道:『兄弟不知,一言难尽! 
 夜来家间被盗!』汤隆道:『不知失去了多少物事?』徐宁道:『单单只 
盗去了先祖留下那副雁翎锁子甲,又唤作 「赛唐猊。」』昨夜失了这件东西, 
以此心不乐。 
 』汤隆道:『我把一个皮匣子盛著,拴缚在卧房中梁上;正不知贼人甚 
麽时候入来盗了去。』汤隆问道:『是甚等样皮匣子盛著?』徐宁道:『是 
个红羊皮匣子盛著,里面又用香绵裹住。』汤隆失惊道:『红羊皮匣子!。。。。』 
问道:『不是上面有白线刺著绿云头如意,中间有狮子滚绣球的?』徐宁道: 
 『兄弟,你那里见来?』汤隆道:『小弟夜来离城四十里在一个村店沽酒吃, 
见个鲜眼睛黑瘦汉子担儿上挑著。我见了,心中也自暗付道;『这个皮匣子 
是盛甚麽东西的?。。。。。。』临出店时,我问道:『你这皮匣子作何用?』 
那汉子应道:『原是盛甲的,如今胡乱放些衣服。』必是这个人了。我见那厮 
似闪了腿的,一步步挑著了走。何不我们追赶他去?』徐宁道:『若是赶 
得著时,不是天赐其便!』汤隆道:『既是如此,不要耽搁,便赶去罢。』 
徐宁听了,急急换上麻鞋,带了腰刀,提条朴刀,便和汤隆两个出了东郭门, 
拽开步,迤逦赶来。前面见有白圈壁上酒店里。汤隆道:『我们且吃碗酒 
了赶,就这里问一声。』汤隆入得门坐下,便问道:『主人家,借问一声,曾 
有个鲜眼黑瘦汉子挑个红羊皮匣子过去麽?』店主人道:『昨夜晚是有这般 
一个人挑著个红羊皮匣子过去了;一似腿上吃跌了的,一步一颠走。』汤隆 
道:『哥哥,你听如何?』徐宁听了,做声不得。两个连忙还了酒钱,出 
门便去。前面又见一个客店,壁上有那白圈。汤隆立住了,说道:『哥哥, 
兄弟走不动了,和哥哥且就这客店里歇了,明日早去赶。』徐宁道:『我是 
官身,倘或点名不到,官司必然见责,如之奈何?』汤隆道:『恁地,可以 
赶了。』当夜两个歇了,次日起个四更,离了客店,又迤逦赶来。汤隆但见 
壁上有白粉圈儿,,便做买酒买食吃了问路,处处皆说得一般。徐宁心中急 
切要那副甲,只顾跟著汤隆赶了去。看看天色又晚了,望见前面一所古庙, 
庙前树下,时迁放著担儿在那里坐地。汤隆看见,叫道:『好了!前面树下 
那个不是哥哥盛甲的红羊皮匣子?』徐宁见了,抢向前来,一把揪住了时迁, 
喝道:『你这厮好大胆!如何盗了我这副甲来!』时迁道:『住!住!不要叫! 
是我盗了你这副甲来,你如何要怎地?』徐宁喝道:『畜生无礼!倒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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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的!』时迁道:『你且看匣子里有甲也无!』汤隆便把匣子打开看时,里 
面是空的。徐宁道:『你这厮把我这副甲那里去了!』时迁道:『你听我说: 
小人姓张,排行第一,泰安州人氏。本州有个财主要结识老种经略相公,知 
道你家有这副雁翎锁甲,不肯货卖,特地使我同一个李三两人来你家偷盗, 
许俺们一万贯。不想我在你家柱子上跌一来,闪了腿,因此走不动,先教李 
三拿了甲去,只留得空匣在此。你若要奈何我时,便到官司,就拚死我也不 
招!若还有肯铙我时,我和你去讨来还你。』徐宁踌躇了半晌,决断不下。 
汤隆便道:『哥哥,不怕他飞了去!只和他去讨甲!若无甲时,须有本处官 
司告理!』徐宁道:『兄弟也说得是。』三个厮赶著,又投客店里来歇了。徐 
宁,汤隆监住时迁一处宿歇。原来时迁故把些绢帛扎缚了腿,只做闪了的。 
徐宁见他又走不动,因此十分中只有五分防他。三个又歇了一夜,次日早起 
来再行。时迁一路买酒买肉陪告。又行了一日,次日,徐宁在路上心焦起来, 
不知毕竟有甲也无。正走之间,只见路傍边三四个头口,拽出一辆空车了, 
背後一个驾车;傍边一个客人,看著汤隆,纳头便拜。汤隆问道:『兄弟因 
何到此?』那人答道:『郑州做了买卖,要回泰安州去。』汤隆道:『最好; 
我三个要搭车子,也要到泰安州去走一遭。』那人道莫说三个上车,再多些 
也不计较。』汤隆大喜,叫与徐宁相见。徐宁问道:『此人是谁?』汤隆答道: 
 『我去年在泰安州烧香,结织得这个兄弟,姓李,名荣,是个有义气的人。』 
徐宁道:『既然如此,这张一又走不动,都上车子坐地。』只叫车客驾车子行。 
四个人坐在车子上,徐宁问道:『张一,你且说我那个财主姓名。』时迁推托 
再三,说道:『他是有名的郭大官人。』徐宁问李荣道:『你那泰安州曾有 
个郭大官人麽?』李荣答道:『我那本州郭大官人是徊上户财主,专好结识 
官宦来往,门下养著多少闲人。』徐宁听罢,心中想道:『既有主在,必不碍 
事。。。。。。。。』又见李荣一路上说些枪棒,喝几个曲儿,不觉又过了一日。 
 看看到梁山泊只有两程多路,只见李荣叫车客把葫芦去沽些酒来, 
买些肉来,就车子上吃三杯。李荣把出一个瓢来先倾一瓢来劝徐宁。徐宁一 
饮而尽。李荣再叫倾酒,车客假做手脱,把这葫芦酒,都翻在地上。李荣喝 
叫车客再去沽些,只见徐宁口角流涎,扑地倒在车子上了。李荣是谁?便是 
铁叫子乐和。三个从车上跳将下来,赶著车子,直送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 
众人就把徐宁扛扶下船,都到金沙滩上岸。宋江已有人报知,和众头领下山 
接著。徐宁此时麻药己醒,众人又用解药解了。徐宁开眼见了众人,吃了一 
惊,便问汤隆道:『兄弟,你如何赚我来到这里?』汤隆道:『哥哥听我说: 
小弟今次闻知宋公明招接四方豪杰,因此上在武冈镇拜黑旋风李逵做哥哥, 
投托大寨入夥。今被呼延灼用「连环甲马」冲阵,无计可破,是小弟献此'钩 
镰枪法。」只除是哥哥会使。由此定这条计:使时迁先来偷了你的甲, 
教小弟赚哥哥上路;後使乐和假做李荣,过山时,下了蒙汗药,请哥哥上山 
来坐把交椅。』徐宁道:『是兄弟送了我也!』宋江执杯向前陪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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