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鸡精要做大妖怪(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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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鸡精要做大妖怪(1--4)-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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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召吉笑笑:「是个傻瓜罢了。」
古泰来过了一阵才转回来,神情之中似乎颇有收获。姬小彩一看到他,便赶紧飞也似地蹦跶过去,绕到脚边,好像蹭两下也好。古泰来蹲下来说句「上来」,姬小彩便赶紧爬到他怀里去,都觉得那里是个窝了。
周召吉问:「有结论了?」
古泰来说:「差不多,东西归位,还有,天井里少了块压晾衣架子的石头。」
周召吉笑道:「这可不水落石出了?」
但古泰来说:「还有点事说不通,偷盗是个巧合,献宝却很牵强,你觉得那蚌精大着胆子偷出『辟水』是为了什么,献给林复是为了什么,又是怎么死的?」
周召吉说:「不为财,便是为义、为情。」
古泰来坐下来,手指扣着桌面:「还是串不上。」
姬小彩在一旁听了会,心里更加矛盾,反反复复想了半天,小声道:「道长,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古泰来问他:「什么事?」
姬小彩原先觉得金渲月救过他一命,关于他的私事实在不该跟人乱嚼舌根,况且金先生也曾请求过他,如果说出来了便是坏了道义,但这时候倘若不说,便又似故意瞒骗古泰来,姬小彩拿不准这对追查「辟水」失踪之事是否有影响,挣扎了许久,终于觉得还是不应该继续瞒下去了,于是说:「其实我之前见过金先生。」
古泰来将眉毛一挑:「哦?」
「那日救了我又将我送回天水客栈的其实就是金先生。」姬小彩说,「金先生他……他不是人。」
古泰来盯着他:「你说金渲月不是人?」
姬小彩点头:「金先生不是人,他是柳洇风的亲哥哥,但是他不知为什么被人抽了龙筋,金先生让我不要说出去,所以我……」
古泰来脸上神色变了变:「柳洇风,金渲月,姓金……」他立起身来,「我明白了,原来如此,这最后一环终于扣上了。」

夜半三更,林府中一片漆黑,只有巡夜的值守三三两两,捉着灯笼,四处逡巡。丁峰穿过天井,到了偏门前,向左右看了看,方才掏出钥匙,打开那扇门。忽而,只听一声呼喝:「站住!」呼啦啦从四面八方涌出许多人来,将他团团围在中间,火把迅速烧起来,照亮了半边天空,林府中一时人声喧腾,狗吠不止。
他远远向那围墙上的天幕看了一眼,确认了并无危险,方才「扑通」一声跳入霄河之中,未几便潜至水底。循着记忆,他很快摸到自己亲手投掷的重物,重物被绳子拴着,另一头连着个被捆住的盒子,绳两侧皆有铁爪,他用手摸一摸那盒子,揣入怀中,心满意足地踩水上浮。
他才自水里露出脸来,准备上岸,却听得冷冷声音:「方大人好兴致,夜游霄河啊!」
古泰来与周召吉提着灯笼,正在水边立着。方刑一时进退不得,浮在水中,想要偷偷伸手入怀将那盒子丢弃,古泰来拂尘丝只在空中一划,便将他怀中盒子捞了出来,牢牢抓在手中。
方刑苦笑一下,爬上岸来。
周召吉说:「方大人果然厉害,随便一句话都有目的。我倒没想到初入林府前,方大人特意提及霄河底有暗流,常溺死人一事也是个局,只为了不让人想起到湖底寻找失物。」
方刑顿了顿,才道:「我不明白你的话。」
古泰来说:「方大人不明白,如何这盒子会在你手里?」
方刑说:「我只是正好想到,贼人会否在偷盗宝物后趁便投久霄河,所以来找一下。」
古泰来说:「哦,这么说方大人不承认宝物是你偷拿的?」
方刑抿唇不语,片刻后回答:「是。」
古泰来问:「那么我且问你,听说当晚方大人前来林府查探的时候,浑身都是湿淋淋的,可当时雨早就停了,是怎么回事?」
方刑说:「因我之前在外巡视才会淋到雨,后来路过林府,见府内吵翻了天,便过来看看,所以未曾来得及换衣服。」
古泰来说:「那么方大人当晚应是子时后从外头进入林府内部?」
方刑道:「正是。」
周召吉道:「怎么那几个见过方大人的人,都说见到方大人的时候,大人好似已在府中了。」
「当时场面混乱,方某出入时,也许未被注意到。」
「丁峰一发现出事,便请人去请林大人,林大人当时下令,所有人严把门口,门口守着的两位兄弟也说未曾见到方大人,只是宝珠失窃一事太过离奇,又猜想方大人当时可能因公滞留府内,所以一直未曾提起。而当晚酉时初,也曾有人见到方大人从侧门入府,不知为了何事?」
方刑闭口不语,半晌笑道:「我无话可说。」
古泰来道:「其实只要查一下替你打造钥匙的铁匠,也能了解实情。你为何要盗窃宝物?」
方刑低声道:「小女得了重病,已快不行了,我听说这宝珠能活死人,所以……」
古泰来眉头微微一皱:「活死人?这是谁告诉你的?」
方刑待要说话,忽而一旁霄河腾起一股冲天水柱,水花四溅之下,从河底升起一群兵士,为首站着两人,一个玄衣铁甲的男子,另一个正是柳洇风。
柳洇风道:「将军,看来消息不假,那『辟水』便是被他们偷了!」又对古泰来道,「兀那贼人,还不快将我龙宫至宝交还与我洞庭水族!」身后一群兵士,张牙舞爪,杀气腾腾。
古泰来将那手中盒子扬了扬道:「哪里来什么贼人?」当着几人的面,将盒子打开道,「宝物在此,完璧归赵。」
一时但见霄河之上一片白光,盒中盛着玲珑剔透莹润光洁一粒宝珠,散发出阵阵仙气。
古泰来又说:「这位将军如何称呼,可是洞庭龙君下属?」
黑衣男子一跃而至岸边,抱拳道:「本将于延,请问这位道长如何得了我族宝物?」
古泰来说:「你们丢了东西,托我寻找,这不替你们找回来了?」
黑衣男子道:「我族宝物失窃至今,一直都是本将在四处搜寻,何时托过道长?」又打量了那盒子道,「这遮掩宝珠仙气的盒子又是从何而来,无怪乎本将一直未能寻得宝珠痕迹。」
古泰来说:「这你就要问柳洇风了。」
柳洇风似乎一时愣住,这晌方才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古泰来笑道:「怎么可能什么?怎么可能盒子里装的会是真的宝物?柳洇风,你从一开始就设了局要我替你背这口黑锅,怎么就不能想到我也会反过来寻到真的宝物?」
于廷看向柳洇风,目光中已有了怀疑:「柳王爷,请问这位道长说得可是真的?」
柳洇风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古泰来冷哼一声道:「从你初时来找我起。你编造的谎言中提到那蚌精与个人里应外合,偷盗宝物。我且问你,你是如何知道与蚌精勾结的是个人而不是妖?你自己也说你连对方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就知道那是个人?」
古泰来又问:「蚌精为何要进献宝物于林府,图什么?功名富贵?对妖而言,这岂不是个笑话?唯一的可能,他进献宝物是为了情义,那么,这林府中又有谁是他值得为之效力的,或者说值得他跟随的人为之效力的?金渲月不是你兄长吗?这事难道不是与他有关吗?」
柳洇风咬牙切齿道:「没错,我偷盗『辟水』便是为了兄长,但此事他并不知情!我也不怕你们知道,我们兄弟因是半龙一族,自小便受洞庭龙族歧视,哥哥他更被人抽了龙筋,不仅化不成龙,且寿命不久。我早已想着要带他远离此地,只为了洞庭仙气对他身体有益才留了下来,可眼看他一日比一日身体差,我便动了偷盗『辟水』之心。也是上天帮我,竟叫我无意中得到可锁住『辟水』仙气的这个宝盒,想着『辟水』失盗后,龙宫上下必会全力搜寻,此时必要找个安全地方存放『辟水』,我便让蚌精假意献宝,送『辟水』入林府暂且收藏,等事态平息再偷拿出来,与兄长远走高飞。谁知林复竟要将『辟水』送入朝廷,天子为人间之龙,真要入了宫,我要取得宝物便不会那么容易,可巧让我知道方刑女儿重病,不久于人世,我便有意告诉他,这宝珠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寿之效,叫他生了偷盗之心。」
古泰来道:「方刑果然中了你的计,千方百计偷出宝珠,可你知道,方刑只是个凡人,断没有勾结蚌精的能力。正巧我与小彩往岳州一带来,便特意在青野山让那蛇妖对方刑动手,又叫我们撞见,小彩心肠太软,救了方刑,跟着我二人顺理成章来了岳阳,你便找上门来,执意要我插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偷梁换柱后将宝珠失窃的罪名挂到我头上,是不是?」
「洇风!」不知何时,金渲月出得林府,也来到这河岸上,「古道长说的是不是真的?」
柳洇风没有回答,面上没有悔恨,只有功亏一篑的懊恼。
金渲月说:「你说寻得宝物替我治病,又说后日起要离开龙宫随我去个别的地方居住,就是因为你偷了『辟水』?洇风,回答我!」
柳洇风道:「哥,他说的是真的,洞庭龙族都不是好人,我们兄弟活得这么惨。」咬一咬牙道:「我这就将宝物抢回来,我们现在就走!」说着,五指变作尖锐龙爪,向古泰来抓去。古泰来向后几个起落,朗声道:「龙君还不现身!」
柳洇风冷笑道:「『辟水』一失,他忙着支撑洞庭结界尚且来不及,哪里有空来管这档事!」
于延拔出宝剑,迎战上来:「柳王爷,对不住了!」两人战在一块,但普通水族哪里及得上龙族,即便那只是条半龙。
忽而却听一声:「都住手。」声音不高,却若震耳洪钟,在几人面前,赫然出现一名银甲银发男子,身形高大,容颜端肃,浑身散发出强大仙气。柳洇风与于延等皆为之一震,被那仙气压得抬不起头来。
「古道长,叫你久候了,在下就是洞庭君龙吟。」
姬小彩左看右看:「咦?周道长呢?」
龙吟和蔼一笑道:「小菜鸡,我就是这几日你所见到的周召吉。」


第六章 赊月饮酒白云边(六)

对目瞪口呆的姬小彩笑了一笑,龙吟又遥遥望了金渲月一眼,最后定格在柳洇风面上的眼神却有些微的哀伤。
从初始的震惊到终于反应过来,柳洇风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愤怒,他咬牙切齿问道:「龙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龙吟淡然道:「从你让庞玉偷珠开始。」
柳洇风闻言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好、好、好!」他连道三个好字,「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何假装眼瞎耳聋,看别人被你耍着玩很有趣吗?我早该知道你们洞庭龙族都是一样卑鄙!」
于延在一旁听他侮辱主君,盛怒之下,挥剑斩击,宝剑划出银芒,却在空中被无形的力量阻止,架在半空。
「于延,你带水兵退回龙宫。」洞庭君龙吟吩咐道,「这是我王家私事。」
他语声不高,口气平和,王者威严加之一身迫人仙气却可将人轻易压制,于延纵然心有不忿,依然还是匆匆收兵入水,很快消失不见。跟着,龙吟只是伸手一指,一直呆立一旁的方刑便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柳洇风冷笑道:「怎么,你还怕你龙家的丑事被外人知晓?你洞庭龙族有脸做,难道就没脸认吗?」
龙吟叹然道:「当年确是先皇亏待于你兄长,我并不怕外人知道,之所以一直都没点穿你,也是希望能暗着帮你一把,但你不该拖其他人下水,篡改天命,陷害他人,洇风,你们兄弟情深是好事,但你做事未免太没有轻重。」
他这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奇的是,对柳洇风偷盗宝珠之事不仅没有责怪,反有助其一臂之力的表态,并且显得对柳洇风看得极重。
姬小彩在古泰来怀里左右张望,脑子晕乎乎,却也想到之前还是周召吉样子的龙吟说过,他喜欢的那人不仅不懂事,还常被人说居心叵测,听起来与柳洇风竟有几分相似。
柳洇风却恼羞成怒:「不要做出一副仁爱大度的样子,你们父子一门全都一样,当初无缘无故抽我兄长龙筋,如今还想怎样!」
龙吟看向金渲月:「我已说了,当年之事确是我父王之错,如今他早已化骨,你真要追究的话,父债子偿,便来找我吧。」
柳洇风听了却愣了一愣,随后冷笑道:「是啊,父债子偿,你以为失了『辟水』,你能逃得过天庭责罚?到时候别说是洞庭龙君做不得,恐怕你一辈子都要被发配到穷山恶水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古泰来这时候却走上前去,将手中宝盒放至龙吟与金渲月之间的草坡上,且就放在柳洇风脚边不远,跟着退回来道:「宝珠物归原主,谁取谁舍是你们家务事,我与小彩不便参与。」转身要走,却听背后一声:「站住!」
回头看,是柳洇风忿忿道:「我今日夺宝离宫之事,怎能随意留下活口!」
姬小彩一听紧张起来,古泰来却不以为然道:「凭你的实力,还赢不了我!」
柳洇风道:「没有打过怎么知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金渲月这时候却开口:「洇风,这一颗并不是『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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