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事情，绝对不会含糊，哪怕是刚刚的玩笑开得有多大，刚刚的讽刺有多毒都是如此。
嘛，估且算是这个很不可爱的家伙，多多少少还有点可爱之处吧。
牛粪在阳光下也还能闪闪发光呢。
“我想知道这一次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交叉着双手，奥瑟尔将宽阔粗糙的双手叠在脸前，和洛恩一个颜色的眼睛盯着雷默斯，似乎想要竭力从雷默斯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来，“原因，经过，还有以后，你知道的，我希望你都能告诉我。”
“我不知道。”
赤红颜色的瞳孔毫不退让，用各种杀死人的眼神回击之后，拒绝地斩钉截铁。
“这是关系到整个族群的事情。”奥瑟尔表情很严肃，态度很端正，语气很焦躁。
“你不会认定我知道吧？”雷默斯居然笑了出来，肩膀上扬，一副真的很无奈的样子。
鉴于这位主以往的恶劣表现，奥瑟尔在失望的同时，实在不敢对雷默斯抱有太高的信任值。狠狠地挤眉，压低声音，又问了一次：
“你是真的不知道？”
“要不然你以为呢？”
得，脸上那种无所谓的表情又出来了，根本就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的节奏。
奥瑟尔绝望了，找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来，就是活脱脱地人生错误。当时到底是谁提建议说巫医一定能知道的？这特么的破烂馊主意，那个提建议的人，现在就拖出来，然后吊起来打好吗？
等等……出建议的貌似是德高望重，部落里年纪最高的那位长者，把一多老菊花吊起来打什么的……
于是一腔比胆汁儿还要苦的水只能全部打翻，然后自个儿舔个干净。
“也许我又知道一点。”就在奥瑟尔在那边各种后悔时，雷默斯指甲顶着嘴唇，眼神晃晃悠悠地望着房梁，丢出一句同样晃晃悠悠的话来。
“知道什么？”一兴奋，老菊花嫩菊花啥的，全部都丢到一边见鬼去了。
不过，有必要纠正族长大人的是，您在抱怨的那位老菊花，大概还不是部落里最老的哪一位。就在你的面前，站着翘着尾巴两眼望天的白莲花，是只全部落里人加起来，才够他年纪零头的老妖怪。
“这个世界似乎在发生变化。”一开口就是一句大到天边的话，若不是看雷默斯专注思考的表情，奥瑟尔还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遇上了专业骗子。
“负责任一点地告诉你吧，其他的细枝末节我不知道，但是你安心就好了，只要这次程度的冲击能抗住，部落就不会有事情。”双手交叉脑后，身体是一副悠闲的样子，可是有点浮躁起来了的眼神却暴露了。
“我干嘛要和你解释这么多！”话语突然顿住，然后莫名奇妙地就发了脾气。
与雷默斯相反，奥瑟尔却是有点喜出望外：“当真？”
雷默斯从跟着奥瑟尔的父亲加文开始，雷默斯在部落里也算是呆了十多年，由于各种关键时候一针见血的提醒，还有几乎不会落空的警告，所以导致包括奥瑟尔在内，对于雷默斯有一种比较盲目的信任。
佐证很多，譬如某天雷默斯漫不经心拍某人的肩膀。说今天小心走路啊，结果某人就在回去时摔了个嘴啃泥之类的……
喂……其实这叫做厄运之神乌鸦嘴才对吧……
“爱信不信！”表情瞬间变成鄙视，而且口吻极度不耐烦。
不爽就走，废话顶个p用，这是雷默斯的行事准则。
“喂！我还想问洛恩的事情呢！”从椅子上站起身，奥瑟尔努力地想召唤回雷默斯离去的背影。
就知道有这破事，烦。
怎么一个个的都突然对自家的情人感兴趣了呢？春天到了的缘故吗？
“拒绝。”丢下两个字，踏出关门转身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阳光明媚地照在了雷默斯的身上，迷得人有点睁不开眼睛。
不怕瞎的系统盯着太阳看，瞳孔缩成了最小的形状。
“……”
被奥瑟尔一提，那些雷默斯最不想去面对，又肯定会在不确定的时间到来的东西又开始在雷默斯的脑子里回响。
烦躁。
作者有话要说：
、文艺没有用
即便已经尽量地将瞳孔缩到了最小，太阳渐渐爬升，越来越为炽烈的阳光还是把雷默斯的眼睛灼得生痛。
如果可以的话，雷默斯现在真想终止所有任务的发布，搂着自家情。人，欢欢喜喜地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哪怕是失去所有的系统功能也没有关系。可是，发布任务，并不断地往下推进，这个程序是雷默斯本人都没有办法去控制的东西。
道理就好像人类的意识，也不能控制心脏啥啥的开关一样。
若能控制，那还得了。
往后，任务只会越来越难，惩罚也只会越来越严重，洛恩到底能不能支撑过去，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而且，最后的那个任务，雷默斯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其变态的内容。
就算是曾经那位最为成功的宿主，干掉那个世界里全是最弱的那个神的的时候，都是差一点点就见了列祖列宗。雷默斯非常清楚，作为已经和法则联系在一起的神，要想被推倒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稍微不注意，就会被直接反推。
吃干抹净完全没得商量。
何况，这个世界的神是单一的，兽神的福利什么的，比雷默斯曾经到过的世界里任何一个都要好。
妈蛋，一位神独享着整个世界的信仰，这工资，这福利，这油水……啧啧啧，被其他世界的任何一位知道，都要跳着脚嫉妒上一脸。
同是有编制，执证上岗的神，凭什么那家伙的待遇就这么好？办公室破烂了点什么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人家工资高啊！
信仰之力很重要，别看每个世界的神都那么牛气哄哄，各种装逼各种拽，资本可全部靠他。用屁眼想想，成天泡在名贵药材里的东西，和成天泡在草根里的东西能一样么？就算是坨新鲜出炉的便便，被丰厚到让人眼红的信仰浸泡，也都人模人样了吧？
而直觉告诉雷默斯，最后的任务就是打倒这坨成神的便便。
即使估摸着珀尔会找最适当的时机下手，而且洛恩大概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要把高高在上的神从神坛上赶下来，也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情。
前面那些前赴后继的宿主，一个个地都在土里挺着呢。
长久以来，最后任务的一天天临近，对于雷默斯而言，就像一片巨大的阴影。在笼罩着自己的同时，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这片阴影也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说不定是哪天，就会深化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暗度，最后将人活生生的吞噬掉。
雷默斯站在马路边，以某忧伤的角度，很有文艺范儿地仰望了很久的太阳。
老妖怪这次真真的是忧伤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边仰望着天空，一边开始走路的雷默斯脚步一顿，走了这么长的路，第一次把视线放回了前方。
很神奇地一路乱飘，居然也没有撞到人。
“不是叫你多睡一会的吗？”推开房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洛恩站在窗户边，努力地给衣服系上用獠牙做的扣子。
“睡不着，不睡了。”本来打算硬气几句，顺便吧没有赖成床的责任全部推到雷默斯的身上，可是真真的一见到雷默斯，洛恩不知怎的，当即就有种要脸红的冲动。本来想要强势一点的话在喉咙里七拐八拐，然后就彻底地变了味。
反应过来的洛恩默默咬牙——混蛋，这笔账先记着了，以后老账新帐一起算也不迟。
反推还未成功，脸皮尚需修炼。
嘛，虽然对方可是雷默斯，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风水怎么转，都转不到反推这条道上去。悲剧的洛恩自从有意无意地被系统掰弯，一直就只能被压。
“想我了？”和在奥瑟尔那边的惊天动地不同，雷默斯带上这边门的时候，动作温柔了很多，轻轻的和上，还不忘了铨上门闸，一套动作下来，赤果果的写满了区别对待。
洛恩不说话，但是也不摇头，眼神貌似也不太抗拒，于是，将一切不反抗行为都默认为默许的色狼乐了。走上前去，习惯性地伸出手，然后一把就把没什么体重的洛恩拥进了怀里。
什么？沉默就是最好的反抗？这话谁告诉你的？滚一边去，那个谁谁，继续提这句话，揍你丫的。
没预兆地被抱抱，然后头就被按在了雷默斯心脏的位置，明显地可以听到胸膛里有力的咚咚作响声。两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又显得很安静，两个人都变得有点急促起来的心跳交织在一起，都可以被听得清清楚楚。
心跳很剧烈，还有继续加快的趋势。
喂，可不能再快了，在加快，就心脏病，马上就得趴拉地上了。
不舒服地在胸膛上蹭了蹭：“喂，雷默斯，手放松点，勒着很痛。”
雷默斯一愣，然后就瞅见了怀里洛恩仰着头，望向自己很是幽怨的表情。在意识到手里的动作真的是有点过火之后，雷默斯非常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在洛恩的强烈要求下，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放开手。
哦，顺带还浑水摸鱼，占了一个吻的便宜。
“雷默斯……总觉得，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雷默斯有了心情上的纠结，虽然没有明面里说出来，可是，不免也都写在了动作和眼神上，而洛恩很神奇地居然也发现了。
看吧，果然是一对果然就是一对，话都可以省掉了，心有灵犀一点通。
“哪里奇怪了？”暂时放下心里还在难受的事，雷默斯在脸上扯出一个和平时一样，各种坏坏各种帅的笑来，“抱抱？亲嘴，还是抱了你居然没有把你推到那边的……然后……上？”
没有一点点羞耻心，对着床就挑眉头……就凭这态度，这一辈子，洛恩也没指望过什么时候雷默斯能有点节操。
“哪里都奇怪啊！”
……好吧。
深深地望着怀里仰着头的洛恩，怀里的人表情有认真，有关切，还有担忧，总之一个恋爱中的小男生，关心另一半的表情全部都揉合在了洛恩的脸上。不知不觉地手又紧了紧，又将洛恩给压到了胸膛上。
“你肯定有问题。”这一次洛恩更加确定了，伸出手，就去碰雷默斯的额头，“别告诉我是哪里的系统故障了。”
……说是故障也可能没错。
“没事，不要担心。”身子不走自主地就俯了下来，然后牢靠地把洛恩的整个人都抱紧，心脏咚咚跳着的同时，对于任何一个系统而言都太疯狂的决定其中不断回响。
洛恩有点不明所以：“你安慰我干什么？”
“……”
然后就被雷默斯复杂的目光堵了回去。
“雷默斯……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咬着嘴唇，从来没有看过雷默斯出现这种表情，洛恩心里突然就一慌，随即闪过去了一些很不好的念头。
回应的话语意外地很温柔：“没关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先保护你的。”
彻彻底底地程序错误了。
“你这是在说什么瞎话呢。”像是泥鳅一样，从雷默斯的怀里滑了出来，两手伸直成扣，搭在了雷默斯的后颈处，然后，眼神向着那边打开着的窗户飘了飘，“这大早上的，不会发。情了吧？”
随即就松开了手，踱到了窗户跟前，然后就合上了不透光的窗户板，将明媚温暖的阳光阻止在了外面。顿时，屋内就变得黑暗了起来。
天黑了，也就好办某些事情了。
主动地躺倒在了床上，然后脸偏向一边，洁白的牙齿咬紧浅红的下嘴唇，更加显得诱惑：“呐，昨天就说好过的，要来就来，不来拉倒。”
“洛恩你……还有我不是那个……”纵使是雷默斯，一时间也没有料到洛恩居然会如此主动，找不到词的当口，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喂，雷默斯。”躺在那边的洛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扭过了头，只是眼神还是不敢直接和雷默斯对视，“我知道，以后的任务会很危险，在你说你的宿主一个没通关我就知道了，可是……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也稍微替自己着想一点好吗？”
要不然，凭什么被强迫着修炼的时候，洛恩一点也不叫苦，雷默斯说什么，就按着什么来做啊。好歹洛恩看过这么多文，带着了解系统任务走向的先天优势过来的，虽然雷默斯不说，洛恩也清楚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崎岖。
就算不知道最终任务难度如此变态，洛恩也能稍稍理解一点雷默斯的想法。
可是你丫的，也千万别做傻事啊。
那次问“你会不会冲上来救我”，即使雷默斯真的上来了，失败的也只是自己的任务，可是看这次雷默斯的口气，大有舍身救美……呸呸呸！美是啥？……连自己都不管了的的趋势。
“要是你报废了，我怎么办？”白了那边的雷默斯一眼，洛恩脸上飘上一抹颜色，“喂，要做就快点，否则，早点滚开。”
从一张白纸，到被雷默斯洒上各种五彩缤纷，洛恩发现，他倒挺感谢雷默斯的，各种以前都没有体会到的感情，全部都在这个系统的身上感觉到了。
“你的伤？”身体已经撑在了洛恩的上方，可是雷默斯好像还是有点顾忌。
啧，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主动挑拨还爱欺负人，而且每一次都是主动提刀上阵。怎么这一次洛恩好不容易主动一回，雷默斯却居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