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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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饲养-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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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很痛诶!”
“就是要下手重一点,才能让你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堤法一连重复好几声笨蛋,没好气问,“从小到大,是不是经常有人说你很悲观?”
“你怎麽知道?”
“是不是还有人在背後默默暗恋你,却被你当成变态?”
“连这种事你都知道?!”
“还真的有啊……啧,你果然是内伤系的。”
“堤法!”
“好啦。”堤法开玩笑地扯了扯嘴角,随即沈静下来,认真地说,“纳纳,不要看轻自己。你还记得我最早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克雷的内心就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沼,一旦踏进去就要做好随时被吞没的准备。”
“嗯,我记得。”
“可是现在,你没发现吗?他的心已经变清澈了。改变他的人正是你。是你一天一天提著清水灌溉,又一夜一夜地把池里的泥浆挖走。虽然一开始很累,很辛苦,清水一下子被黑暗吞没,泥浆怎麽挖也挖不完,可是在日复一日的努力下,你确确实实做到了……你想想看,你身边那个为爱意乱情迷的男人是谁?他可是那位著名的傲慢、神秘、冷漠又古怪的克雷蒙德公爵大人啊!连他这样的黑暗沼泽都变成了一池净水,你还能说,你给他带来了不幸吗?”
纳纳呆呆地听著,由於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赞誉而觉得不知所措。在仔细体会堤法话中的涵义後,她禁不住微微涨红脸,心头涌上难以言喻的感动。
这个世上,也只有堤法会用这样别扭却又真诚的话来鼓舞她了,也只有他,会在遭到她的拒绝後,仍然以他的方式默默支持她。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何其有幸,竟能在中世纪拥有堤法这麽可贵的朋友,同时又深感遗憾,这样的朋友她却无法给他任何回报。在这种时候,她若有哪怕一丝心动,都将会是对他们友谊的玷污。
所以她只能压抑满腔的肺腑之言,用他们之间惯常的对话模式“吐槽”来表达内心的感激。
“噗!”她把脸埋进他臂弯,甕著鼻子发出浅浅的笑声,“什麽啊,傲慢、神秘、冷漠又古怪,做弟弟的可以这麽形容自己的哥哥吗?”
“这是法兰西报对他的评价啦。”
“但你心里也是这麽认为的对不对?”
“我可没这麽说。”
“你刚才明明有把克雷形容成黑暗沼泽,还说他意乱情迷什麽的,我要去跟克雷打小报告哦。”
“喂!不要做那种多余的事啦!也别告诉克雷我安慰你的这些话,你也知道,克雷的占有欲很强,他听到了很可能会误解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会的。”纳纳打断他,抬起脸微笑说,“放心吧,堤法,克雷不会误解的,因为你是他最爱的弟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堤法愣了愣,随即领会她的意思,定定看了她一眼,带著淡淡的不舍,认真地微笑道:
“嗯,没错……我们是朋友。”
他抬起头,看了眼天空中克雷蒙德和赛连的战场,问怀里的纳纳:“怎麽样?现在你的心情平静下来了吗?”
纳纳回答:“比刚才平静多了。”
“好,那麽,就让你看一看克雷的表现吧。”他说著,慢慢转过她身体,让她面向後方的天空。
在他的帮助下,纳纳鼓起勇气仰望天空。黎明的曙光照耀著两个疾速移动的身影,短兵相接的搏斗声中,克雷蒙德和赛连打得难分难解。赛连本就伤势严重,擅长的也不是近身格斗,而克雷蒙德却以最佳的状态,发挥了超越极限的水平,因而碧骸和魅蓝的差距被大大缩短了……
克雷蒙德没有输!
一时间,纳纳感动得捂住嘴。
“看见了吗?面对赛连这样的碧骸,克雷也没有输,他真的是在为了你们的幸福而拼命呢……我早就说过,我们只要相信他就够了。”
堤法带著骄傲而又羡慕的心情,看向为了爱情而战的克雷。
他想起之前对纳纳说过的话。他说:“我喜欢克雷,也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幸福。”
令他高兴的是,这种心情到现在依然没变。
他想,这一刻,也许他真的能够放下了……




、(28鲜币)诸神的诅咒 第五章

第五章 流那蒂卡的决心 The Decision of LUNATICA


沙滩上,虔诚的修女们仍然跪在原地祈祷。
而距离她们不远处,一场战斗俨然即将拉开序幕。
堤法从克雷蒙德身上收回视线,安下心来的瞬间,他看见西番莲拖著衰败不堪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向他们走来。强烈的不安在心中拉响警报。
他十分警觉地把纳纳掩在身後,死死瞪著步步逼近的白色人影,却发现他并不以他们为目标,而是冲著流那蒂卡来的。
流那蒂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暗暗揣测著对方的意图。
西番莲在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停了下来,对流那蒂卡伸出一只手,气息不稳地命令:“把黑苦艾给我。”
“……什麽?”
“时间不多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他满以为流那蒂卡和他合作杀死加奥後,便不会违抗他的命令,又重复了一遍,催促道,“把那只皮袋子扔过来,快!”
流那蒂卡仍然一动不动,像是在估量他当前的实力,又像是在探究他的容忍底限。
西番莲看见他闪著狡黠光芒的眼神,脸色顿时阴沈下来。
“流那蒂卡,别逼我对你下手,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哪怕我下一秒就会死,这一秒要杀了你也绰绰有余!”
流那蒂卡被他瞪得浑身一激灵,身体本能地便要向後退缩。
“别急,我并没有说不给。”短暂的犹豫後,他顺从地拿出袋子,在空中丢出一道抛物线。
西番莲跃到空中接住,又快速降落下来,双膝跪地。从他吃力地大口喘气看来,即便是悬停在空中,对他来说也是种负担。
“可恶……想不到我竟然有一天会需要这种东西……”他仿佛自嘲一般苦笑了两声,以颤抖的手打开盖子,倒出一大把黑色粉末,强忍著内心的不甘仰头吞了下去。
堤法和流那蒂卡远远望著他,心中同时产生一股说不出的凄凉。或许同为血族的缘故,看见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纯血碧骸,竟沦落到要吞服黑苦艾来维持所剩无几的生命,精神上多少有些无法接受。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种时候与其怜悯西番莲,还不如担心自己。西番莲不顾自尊也要吞下黑苦艾,一定有非达成不可的目的。
堤法皱眉思忖一阵後,悄然向流那蒂卡瞥了一眼。
老实说,虽然他仍然不怎麽相信他,此刻却也不得不盼望著他能站在他们这一边。
以目前的状况,假若他们两个合力对付西番莲,或许还有一丝活下来的可能性,可如果流那蒂卡帮著西番莲一起向他攻击的话,那他就绝对没有胜算了……
思忖间,西番莲已经重新站了起来,擦了擦嘴唇,把剩下的半袋药粉随手丢开。
黑苦艾正在使他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不过对於自身体质的衰败却无能为力,所以他看上去仍然很虚弱,连漂浮在空中都做不到。
“流那蒂卡,看来你还算识时务。既然如此,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吧。”
他指著挡在纳纳面前的堤法,说:“去把那个碍事的魅蓝杀了,把天使带到我这边来。记得留下天使的性命,我们等一会儿会需要用到她。”
言语之中,显然已经把流那蒂卡算在他那一边了。
流那蒂卡拾起装著黑苦艾的袋子,回头看了眼堤法和纳纳,露出复杂的表情。
“怎麽,这还需要犹豫吗?在加奥身边磨练了那麽多年,你应该很了解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现在的局势下投靠哪一方才是明智的选择,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
“还是说,行动能力为零的你,连头脑上的这点优势也消失了?”
听著西番莲的嘲讽,流那蒂卡的手指情不自禁握成拳头,指节发白。
没错,他很清楚这种时候该选择哪一方,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他在背负十多年“杂种”称号後学会的道理,也是他生存至今唯一信奉的生存的真谛。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每一次面临危机时,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这一次当然也不能例外。
於是,他重新戴上他多年来已习惯了的假面具,露出殷勤而虚伪的笑容。
“我明白了,西番莲大人。”
当他回头面向堤法时,堤法气得咬牙切齿:“混账!我真是看错你了!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直接把你掐死!”
流那蒂卡说:“我别无选择。”
“你明明可以选择的!靠山和同伴哪个才是你真正需要的,你其实早就找到答案了不是吗?”
流那蒂卡定定地看著他,摇了摇头。
“我很羡慕你们能脱离组织,活得这样自由自在,可是这种生存方式终究不适合我。”他叹息了一声,露出遗憾的微笑,“抱歉了,堤法,纳纳。”
堤法感觉心慢慢沈了下去。事情就像他之前担心的那样,向最坏的方向演变了……
他微微侧过头,看著身後的纳纳。
她的手藏在背後,似乎握著某样东西,肩膀弓起,一副随时备战的模样。虽然举止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眼神却相当坚定。
受到这样的鼓舞,堤法深吸一口气,抛开多余的杂念让自己镇定下来。
“先别说抱歉,流那蒂卡,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他从腰间拔出匕首,绷紧身体,步履矫健地破风而出。明晃晃的利刃在流那蒂卡的脖子附近落下,几缕浅绿色发丝顷刻间被削落,随风飘散到海里。流那蒂卡不懂得怎麽还手,只是身体摇摆,边躲闪边後退,虽然以吸血鬼的角度来说他弱得实在无以复加,但人类的攻击毕竟还招架得住。
西番莲轻蔑地看著流那蒂卡低水准的表现,很不满意。不过对於一个杂种吸血鬼他也无法指望太多,能暂时牵制住堤法,就算是减轻他的负担了。
现在,没有了堤法的保护,纳纳就如同甕中之鳖,怎麽也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他笃定地走向她。
堤法和流那蒂卡一路打进海里,这时眼看纳纳有危险,急忙快速往回跑,口中大喊:“纳纳!”
“没关系!堤法,他不会杀我的。”纳纳显得很平静,既不逃跑,也不尖叫,就站在原地跟西番莲互瞪。
西番莲以前就见识过纳纳的大胆无礼,因此现在也不感到意外。
“以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女而言,你的勇气的确值得钦佩。”
“谢谢你的夸奖。”纳纳说,“但是你说错的了,我其实一点也不普通。”
“哦?”
纳纳双手背负在後,直视他的眼睛,口若悬河地说:“我是跨越了两百多年来到这个时代的未来人,是对天花、霍乱、狂犬、麻风等疾病免疫的新世纪人类,也是自布瑞尔以後唯一一个吸收了杰欧瓦血液的纯血天使。我收到过法国王後的亲笔邀请信,埋过法国大主教的尸体,杀过全身硬如钢铁的德梦,还砍过一个跟水果同名的碧骸的脑袋……你说,我怎麽会普通呢?”
西番莲一时被她的话逗得笑起来。
“两百多年後的未来?你怎麽会想到编造这种谎话的?”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包括最後一句。”纳纳不动声色地向他走近一步,“而且……”
“我这次不止是砍脑袋!”
突然间,她的左手向前一挥,洒出一把沙子迷住了西番莲的眼睛,下一刻右手的一根木椿猛力刺出──
 “噗!”木椿刺入了西番莲的手心,连表皮都没有刺破。
纳纳遗憾地哀叹一声,脸色难堪地抬起头,慢慢对上西番莲灰白的眼珠。
“玩够了吗?”西番莲冷冷说,“无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人类终究还是人类,你最好给我识趣一点,乖乖等到仪式开始……”
忽地,他的声音顿住了,背後传来一股剧痛。
他转过头,堤法的脸近在眼前,双眼炯炯有神。他的两只手按在他的後背左边靠近心脏的位置,狠命往他体内施加力量,当他的手抽出来时,两把匕首沾满血渍。
他的心脏开始喷血。
眼见自己最後用来维系生命的、无比珍贵的血液,就这样白白流逝了,西番莲勃然大怒。
“放肆!”
借助黑苦艾的力量,他一瞬间转身,揪住堤法,将他的脸摁进沙子里,同时向後扭转他的左肩,哢嚓一声折断了他一条胳膊。
“啊──!”堤法惨叫一声,松开手,匕首从手上掉落。
西番莲拿起匕首,正欲向堤法的心脏戳去,匕首却在落下的一刹那停住了。在他身後,纳纳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木椿扎进了他体内,顺著刚才匕首刺过的伤痕,又一次刺中了他的心脏。
西番莲怒火中烧,反手给了纳纳一击。
沈重的一拳正中她腹部,打得她眼前漆黑,呼吸滞涩,五脏六腑仿佛一下子烧起来似的,痛得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呜……啊……”
听见纳纳痛苦的呻吟,堤法脑中的神经顷刻间绷断了,他粗喘著,体内的血液沸腾起来。
西番莲踉跄著站起身,正要把背後的木椿拔出,被堤法一脚踢中木椿的尾端,“噗嗤”一声,木椿深深地嵌入他身体,贯穿了他整个心脏。
“呃啊啊啊啊!”西番莲真真正正惨叫起来。
趁此时机,堤法跑到纳纳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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