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酾酒有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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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酾酒有衍-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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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父回头对夏越致歉,说他要先去厨房帮着做些晚饭的准备,然后便领着儿子们去厨房把斑鸠处理好。
少年没有跟过去,站在原地看着白爹爹。白爹爹原本想往厨房走的,看到二儿子不动,便转头问他:“以敖怎么了?”
“爹爹,”少年的声音很清脆,毫不顾忌,“哥夫欺负你和哥哥吗?”
此话一出,不只是白爹爹,在主屋门口站着的夏越和式燕听了也愣住了。
夏越这才发现式燕站在门旁,眼眶是红的,联想到适才少年的眼神,又想到之前自己对白父说的话,他便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白爹爹只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便笑了出来,捏了捏儿子的脸颊,拉着儿子走去厨房:“傻小子,走,我们去把你们打来的斑鸠弄一弄。”
少年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被爹爹拉走了。这边夏越走到式燕跟前,露出了个怜爱的笑。
式燕还有些愣神,突然感到自己的脸被一只手轻轻捧了起来,抬眼看去,是自己的丈夫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式燕听到了?”
听到夏越问话,式燕眨了眨眼,才终于感觉飘荡了好一会儿的神智回到了身上,他点了点头,目光游移,有些不敢看夏越。
“抱歉呢,式燕,”看式燕听到这句道歉突然眼神定住,知道他紧张起来的夏越笑了出声,用拇指指腹磨了磨他的面颊,“别乱想。我是要说,抱歉,此生唯你一人,这样的承诺应该先对你说。”
式燕这才看向自己的丈夫,呆呆地。
“本该先告诉你的,只是刚才岳父提到纳侍郎的事,我一着急,就说出来了。”
式燕觉得很意外,着急?他所见到的夏越,从来都是一副温和从容的姿态,言谈举止自信又优雅,不骄不躁,稳重得让人心折,这样的夏越居然会着急?
“我当然着急了,”夏越大概猜出了他心里想的,伸手刮了他鼻头一下,“岳父要我保证取了侍郎也不会冷待你,我总不能只点个头,点了头他心里也不会多踏实的。何况我真没打算要取什么侍郎。为了不让岳父认为我打算再取,我当然要急着表态了。”
“相公你是说真的?我……我没有这种奢望的,相公若是想取侍郎,式燕不会有任何不满的。”
虽然知道夏越话已说出口自然再无更改,但式燕就是不敢相信。从没想过夏越会不取侍郎,在他的想象里,只有取多少个的区别而已。从小对自己的因缘就没有什么期望的他,除非许的穷苦人家,否则哪里敢奢望丈夫专一?
“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取啊,”夏越双手搂住式燕的腰,看着他,满脸宠溺,“式燕,我是真的只要你一个,不需要什么侍郎。只想与你一起慢慢变老,度过这一生。这样不好吗?式燕不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式燕慌忙用力摇头,顿了一会儿,却又说,“可、可是,公公和公爹,还有祖父祖爹爹他们,不会反对吗?”
“为什么会反对?”夏越问他,“取侍郎的好处是什么?开枝散叶?”
式燕点头。
“那我父亲,你的公公,不就没取?”
夏越笑着说,式燕想到听爹爹说过的公公和公爹的故事,一时也语塞了。
想了想,式燕又犹豫着开口:“可是,公爹跟我提过……你以后取侍郎时,让我不要太难过的话……”
夏越醒来的那一天,云爹爹就来找过式燕,告诉他夏越醒来了,他不会守寡,云家也肯定会认他这个正夫郎。只是毕竟是家里擅自决定的亲事,以后若是夏越再取侍郎,可能难免会冷待式燕,云爹爹是希望式燕有个心理准备,不要太过难过,侍郎再得宠也只是侍郎,他们是绝对不会让式燕被欺负的。
“傻式燕,”亲了亲他的额头,夏越的声音低沉又柔和,“爹爹的意思是,如果我以后有其他喜欢的卿倌,再取来做侍郎。因为他们觉得,你和我没有感情基础,也怕这样给我取个夫郎,我会不高兴。”
夏越看式燕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觉得实在惹人疼,忍不住又亲了亲,才接着说:“所以,完全没必要了啊。”
式燕一怔。
“我是说,现在,我有式燕了,已经没有取侍郎的必要了啊。”夏越笑得眉眼弯弯,很专注地看着式燕。
式燕反应过来之后身上一阵战栗,夏越的话里没有一个爱字,也不提喜欢属意与否,听在式燕耳中却比任何爱语都来得动人。
他的眼眶又开始微微泛红,觉得自己像在梦里,怎么这么不真实。又或许,他这一个多月都是在梦里?能够与云家少爷成亲,被他所接纳、疼爱,现在,还能听到他说此生只要自己一个,式燕有种幸福得不知所措的感觉。
夏越把唇贴到式燕鬓角蹭了蹭,打断他的感动:“式燕呢?对我是怎么想的?可愿与我共度此生?”
回答夏越的是式燕狠狠的点头与回抱他的双手。
在式燕看不到的地方,夏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大概是他来到骆越笑得最开怀的一次。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夫夫两人在主屋门旁静静地互拥,没注意到雪渐渐积起。直到孩童的惊呼声传进耳里。
“下雪了!”白家小郎官从厨房里冲出来,欢乐地踢着地上薄薄的雪。
幺子和双胞胎缠着三哥,要带他们去旁边的大院子里玩雪,那边是晒场,积着雪一直没扫,现在也有相当厚的一层。
三子才十一岁,抵抗不了玩乐的诱惑,有些心动了。但只有自己看着幼弟们似乎不够放心,二哥又要在厨房给父爹帮忙。
小脑袋张望了一会儿,小少年跑到已经松开彼此怀抱的夫夫跟前,仰头对他们说:“哥哥,哥夫,陪我们去玩雪吧。”
夏越弯腰摸了摸小少年的脑袋,笑着应下:“好啊,你先去给父亲和爹爹说一声,我们再一起去。”
小少年高兴地点点头,又哒哒哒跑向厨房。
“我还不知道你弟弟们的名字。”夏越转头看着式燕。
“刚才的是以乐,孖生的两个,眼角有痣的是且喜,没有痣的是且誉,最小那个叫又思。”
夏越暗暗记下,又问:“先前说我欺负你的那个呢?”
式燕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道:“二弟叫以敖。他是不清楚事情,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夏越笑着安抚有些惴惴的夫郎,“他是个懂得保护爹爹和哥哥的好弟弟。”
白父和白爹爹似乎没有立刻答应,以乐进了厨房还没出来。夏越看着在厨房门口踢雪的三个小娃娃,突然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坏心的笑。
“夫郎,”他凑到式燕耳边低声说,“先前你说到了开枝散叶,云家只有我一个郎官,我又只有你这一个夫郎,所以,待为夫身体好了,这个重任就要交给你了。”
式燕觉得自己的脸仿佛烧着了,他有些无措地看向自己的丈夫,不明白夏越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还是在外头,他的幼弟还离得不远。
夏越乐了,亲了他脸蛋一口,笑道:“红得像苹果,最近式燕真容易脸红,这是好迹象。为了让式燕能多露出些表情来,看来以后为夫要多多说些这样的话才是。”
式燕羞得不行,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撇开眼不看他,任他在那里笑得双肩直颤。
好在这时以乐终于得到父爹同意,从厨房跑了出来,招呼哥哥和哥夫快点走,才算是救了他。
弟弟们带着哥哥和哥夫去玩了,父亲也出了厨房到院子里劈柴,以敖在厨房里给斑鸠拔毛,看了看门外的父亲,又看了看爹爹忙碌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
“爹爹,”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了,“哥夫真的没有欺负你们?”
白爹爹回头看执拗的二儿子:“当然没有。”
“可是,爹爹你都哭了,哥哥眼睛都红了。”少年直直地望着自己的爹爹,一副不问出真相不罢休的架势。他才不像弟弟们,被转移了注意力就忘记了这件事,不问清楚,他心里就一直有根刺。
对上以敖固执的眼神,白爹爹想了想,笑了。儿子这么懂事,这么护着他大哥,实在是好事不是么。何况,让自己落泪的事情,更是恨不得四处向人炫耀的大好事,没必要藏着掖着不告诉儿子。
“爹爹哭是高兴的。”白爹爹说。
“高兴?”
“是啊,因为你哥夫说,他不会取侍郎,这辈子只要你哥哥一个。”白爹爹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溢满了欢欣。
以敖愣住了,半晌才说了句:“他有隐疾?”
白爹爹洗菜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给了儿子脑瓜子一下。
“你都想的什么呀,怎么能这样胡说。”
“他先前不是大病了嘛,我以为……”天气冷,白爹爹下手又重,以敖脑袋生疼,可是手上在拔斑鸠毛,脏兮兮的,不能摸摸自己的痛处,让他觉得更委屈了,“那他为什么不取侍郎?”
以敖是不觉得云家少爷会对自己哥哥动情的。本来吧,他们之前都不算互相认识,成亲是为了冲喜,与哥哥做夫夫是因为道义,谁都认为他肯定会取侍郎的。换做是自己,被父爹硬塞个未谋面的夫郎过来,也是会很不高兴的,以敖觉得夏越不冷待自己哥哥就算很好的了,想都没想过他会喜欢上式燕。
所以在看到爹爹的眼泪和哥哥泛红的眼眶时,他才会直接认为是夏越做了不好的事情,把他们弄哭了。这时候,以敖心里对夏越是异常不满的,这其中还有一些学塾里其他郎官掺了酸风妒意的嚼舌造成的坏印象,甚至对于云夏越不肯继承酒藏一事,在以敖心里都是不负责任、不孝的表现。
可是爹爹讲了式燕着一个月的生活,又把在主屋门外听到的话说给他听之后,以敖心里的所有不满就全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原来他的哥夫居然真的如大家所说,是一个温和有礼、体贴周到的好郎官,并没有学塾里那些同学乱说的龌龊事。而且,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哥哥,真的对哥哥好的。
以敖高兴得都忘了要继续干活,只缠着爹爹要他继续说。白爹爹看着二儿子眼里都是崇拜,早不见了刚才的不满和敌意,笑着摇摇头,便把回门礼的礼单,以及夏越重新接手了喜久醉,也决定要继承酒藏的事情告诉了儿子。
听到夏越打算继承酒藏,少年以敖心里一动。之后,他便一边干活,一边动起了心思。
带着弟弟们去玩时已届中午,农家只吃两顿,中饭基本不用,或者怀里揣个干粮下田,休息时啃掉。夏越知道这点,便带着两盒点心,待娃娃们玩累了,再叫他们来吃。
精致的点心让几个孩子不敢下手,夏越笑着一颗颗拈起送到他们嘴边,以乐先咬了一口,顿时笑得眯起了眼睛。一旁的弟弟们看三哥吃得很美味的样子,也按捺不住了,一开始还乖乖接受哥夫和哥哥的投喂,后来干脆都忘了客气,一手一个抓着吃得欢。
下午时候,几个孩子在雪地里打滚砸雪球也腻了,夏越便教他们堆雪人,孩子们来了兴趣,学得也快。到后来,晒场上堆起了大小不一九个雪人。
且喜和且誉拉着夏越去看,指着其中一个说:“哥夫,这个是你。”
夏越看着那个有些歪脖子的雪人,笑得一脸开心,一手一个把双生子抱起来,在他们面颊上各亲了一口,夸他们做得很棒,非常像。
且喜且誉笑得小脸红红的,抱着夏越的脖子贴了上去。
式燕在旁边看他与自己弟弟相处融洽,很喜欢孩子的样子,想到之前夏越对自己说的话,忍不住脸上又热了起来。以乐在旁边问他怎么脸红了,他只好说是风吹的。
接下来夏越又给娃娃们捏雪兔子,看他们一个个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模样。
几个人一直玩到白爹爹在隔壁呼唤,招呼他们回去吃饭为止。
晚上这一顿算是回门宴,夏越坐上座,白父陪坐左侧,右侧是式燕,白爹爹则在白父左侧落座。骆越的回门宴没有什么复杂的规矩,其实就是一起吃顿饭。
饭菜都是白爹爹精心准备的,虽然算不上精致,但是浓浓的家常菜味道还是让夏越吃得很开心。席上还有一道特别的加菜,用的是白家小郎官们今天特地去打来的斑鸠。斑鸠拔净羽毛后,去内脏和头脚,焯水后拌上盐和面粉,先炸后炒,然后烹入清酒,加入白家特制的酒酿,调味后煨上一会儿,而后加入其他炒熟的配菜勾芡,装盘后淋上麻油,便是一道酒酿斑鸠。
白爹爹做的酒酿斑鸠肉质鲜嫩,带着浓浓的酒酿醇香,配上云家的美酒,让一家人吃得非常尽兴。
酒足饭饱后,式燕帮着白爹爹收拾碗盘,夏越留在主屋与白父继续晚酌聊天,孩子们则去分刮夏越带给他们的礼物,几个娃娃都被没见过的玩具吸引去了注意力,以敖在一旁抱着那几册崭新的书籍不撒手,恨不得马上就看完。
这一天是要在白家留宿的,车夫和家仆一早就遣回了云家,只交待了车夫明早来接的时辰。
回门留宿时,新夫夫不能同房而宿,式燕还睡原来自己的房间,夏越则被安排与以敖和以乐同房。因为孩子太多,房屋不够,除了式燕是卿倌有自己的房间之外,弟弟们都是一起挤了另两间房的。白爹爹有些抱歉地来跟夏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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