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酾酒有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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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酾酒有衍-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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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遇到夏越,那种温雅沉稳的模样,简直完全就是他理想的兄长,就是做不成生意,他都会黏上去的。与夏越待在一起实在轻松,不需要计算不需要掩饰,耍个赖犯个傻都没关系,这种被包容照顾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体会到了,着实是喜欢得不行。现下这个哥哥问他话,他根本都不想遮掩,干干脆脆就开口说了。
其实温有恭与他的侍郎倒是打小认识的,俩人一般年纪,只是在十三岁之前,那卿倌家里就搬走去了外地。本来两个人之间有点小情愫的,也生生就断了。第二年,温家大少成亲,他马上就要接手家里生意,很快也忘了这件事。
“后来怎么又许给了你?”夏越问。
温有恭叹了口气,道:“他家可怜,晚上走了水,只有他被救了出来,身上还留了疤。因为没别的亲人了,他怀里又揣着我家地址,官差就把他送到我们家来了。”
夏越奇了:“怎么他怀里揣着你家地址?”
风流的温公子脸上红了红,挠着面颊道:“他说,他把我家地址写在木牌上,一直带在身上,就怕忘了,以后找不着我。”
“人家小卿倌对你倒是情深。”夏越笑着打趣他。
温有恭也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复杂:“他倒是真的用心对我的,只是我……他被送到我家时,已经是六年之后了。这六年,我都忘了有他这么个人,十四岁时还学会了……去逛花街。”
夏越倒也没说他什么,哪个繁华的大城市里没有花街,郎官好奇去逛是常事,云夏越也去过两回,但也只是去看看。倒是看温有恭面上有些愧色,夏越也知道这孩子当初肯定不只是逛逛看看而已了。十四岁,开窍还真是早,风流性子大概也就是这么养成的吧。
温有恭大概也猜得到夏越心里所想,也不为自己辩解,只说:“京里有一帮郎官,家里富裕,管教也不算严,都热衷于这类事情,我曾经跟他们玩在一起过。”
笑了笑,温有恭又接着说:“我再见到他时,心里也没了当初的感情,他却一心只有我。父亲问我要不要取他,我只觉得很无所谓,便说若是他愿意做侍郎,那我便取了。没想到他连犹豫都没有。我和他说,他是侍郎,在我取了夫郎之前,不会给他孩子,他也不恼。”
夏越听着,只觉得这小孩根本是在试探折磨人家。
“那你现在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夏越问他,“前头说他遇上火灾留了疤,你不介意?”
温有恭摇摇头。
“他的疤左侧脸上有一些,背上一大片,不丑,就是暗红色的印子,还满明显的。他自己在意,我倒觉得无所谓。至于喜欢不喜欢……”他耸了耸肩,眼里却是清清楚楚带着迷茫的,“我也不知道。人是知情识趣的,家里的事也操办得利落,只是要做正君,还差点。”
“你倒是想要怎样的正君?”
温有恭低下头想了想。
“我也不知道。”
这个话题暂且就搁下了。
温有恭打起精神,说今日是要带大哥逛逛街市的,怎么就坐这儿聊半天了呢,便付了茶钱,站起身催促夏越赶快走。
夏越也把心思转回原本的目的,今日他是想买些东西,带回去给爹爹和式燕的。
听说夏越是要给家里的卿倌买礼物,温有恭便带着他往街市深处走,边走边问他心里可有主意要买什么。
首饰倒也算了,夏越思忖,云爹爹有许多,父亲估计也会送,式燕的话今年也送了许多,还是换点别的比较好。
打定了主意,夏越便和温有恭说了。两个人先去了温家的缎子铺,先头听夏越说了不再取,温有恭现在也不怕自家弟弟碰上夏越了,要买段子,别处虽也有好的,但自家的他还能做主算大哥便宜些。
扯了几匹京里才有的花式料子,掌柜看自家二少唤这位清俊公子大哥,便知俩人关系不错,价格几乎压到了最低,夏越推辞不下,想了想,便也不讲究这点客气,大大方方地付了钱。这点人情,待人到了胤城再还便是了。
温有恭因为要接着逛,便把怀里抱着的云起放在铺子里,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让他弟弟瞧见了去,掌柜连连应下,转身亲自把酒锁到了账房里。
除了铺子门,夏越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温家三少爷不是还未出阁么,怎么你很担心他偷喝你酒似的?”
温有恭愣了愣,没懂夏越的意思,待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差点失笑:“大哥是指,未许人家的卿倌不能喝酒的规矩?”
看夏越点头,温有恭哈了一口气,耸肩道:“在京里,早没什么人守这规矩了,几年前连卿仪堂都不讲这条了。家教好一些的人家呢,还控制着在十三四岁之后才能喝,宠溺一些的,几岁都让碰酒了。我跟大哥说过的那位华君,不也是进宫前就喝酒了么,便是我家侍郎,十三岁时也是喝过酒的。”
听温有恭往下说,夏越便明白了,有些规矩,其他地方都还严格地遵守着,但是在越京,已经接近被废除了。这里的人相对更开放一些,夫郎赚钱养家的例子也不少。夏越想了想,也觉得这样很好,朝里还有卿倌当差呢,虽然都是些文职,可是官场饮酒难免,尤其在大宴上,若是因为未许人家而拒绝喝酒,也会显得不甚合群,宴会也不能尽兴吧。适当地喝点还是应该的。
虽说一些规矩已慢慢宽松起来,但重要的道义还是被严格遵守的,废除的大都是一些对卿倌的约束。夏越觉得这个风气会慢慢影响整个骆越。
接下来,两个人又各自给自家房里的卿倌选了礼物。温有恭是看大哥一脸温柔地为兄夫人挑礼物,不免也受到了感染,想想自己也很少给侍郎送些东西,干脆今日也学学大哥,给家里那个买点什么。
等两个人都把东西买好,太阳也开始西沉了。
温有恭把夏越送到客栈门口,问了明日早晨他们离开的时辰,表示会来相送,夏越也微笑着答应了。
在门前聊了几句后,两个人便就此道了别。
作者有话要说:话唠啊话唠orz
明天夏越就回胤城去了。
以及作者是个笨蛋,先前又忘记重要的事了。
感谢某子扔了一颗地雷!
感谢嘎啦嘎啦姑娘扔的手榴弹!(额,是手榴弹吧_(:з」∠)_
谢谢你们!mua! (*╯3╰)
如果有虫子请帮我捉捉_(:з」∠)_


、38离京回家

三月十六清早;天刚擦亮;云家的马车便候在了客栈门口。
夏越与父亲走出客栈时;温有恭便已等在台阶下。他脸上挂着悠然的浅笑;看到云老爷,便深深行了个大礼。
温有恭一弯腰,夏越才发现他身后站着个卿倌;正是昨日见过的那位;应该是温家三少。
温三少一脸惴惴,看二哥行礼,连忙也跟着弯下腰。
云老爷笑着让他们起身,那俩人才直起腰。温有恭伸手把自家弟弟从身后一把抓到前头来;对他说了两个字:“道歉。”
说这话时温有恭面上仍带着优雅的浅笑;声音也温和,温三少却一个激灵,几步走到云家父子跟前,又把腰弯了下去。
“云老爷,云少爷,昨日是我不懂事,缠着父亲耍赖,让他来给你们提了失礼的请求。我知道我一个卿倌家说那样的话实在是不知羞耻,也让两位十分困扰。实在是万分抱歉。”
温三少的声音清脆如雨打瓦檐,倒很是悦耳,不仅吐字清晰,条理也分明,只听他这么说,夏越实在无法想象他是昨日温有恭口中,那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弟弟。
说到昨日,夏越晚上回到客栈时方才听父亲说起,原来晌午时,温家居然真的来了说亲。其实这要说起来还真不是什么困扰,云老爷只把自家儿子对夫郎的诺言一说,对方也没法继续谋说了。骆越讲道义重承诺,夫夫间的诺言更是轻易不能收回。来人也只能感慨了一阵云少爷对夫郎用情至深感人肺腑,便也离去了。云老爷对夏越也是随口一说,没当回事。
夏越和父亲对望了一眼。看云老爷一脸让他自己解决的表情,夏越无奈地蹙了蹙眉,只得先让温三少起来。
谁知那孩子不动弹,只说求云家原谅,或是训斥一番也好,让他心里能过得去。
夏越想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什么原谅,可接收到温有恭的眼神示意,他便收回了那话,空咳了一声,道:“既然你诚心地道歉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原谅你了,你直起身吧。”
温三少这才乖乖起身,脸上仍然满是歉意。抬眼看了夏越一眼,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能否耽误云少爷一些时间?”
云老爷一听便笑了笑,留下儿子,自己先上了马车。
夏越走下台阶,站到温家兄弟身旁。温有恭拍了拍自己弟弟:“有话就说吧。”
温三少把脸抬了起来,夏越近距离看他,发现的确如温有恭所说,皮相实在漂亮,在骆越的审美中,绝对算得上是美人。
“我本以为,郎官都是想取侍郎的,”温三少咬了咬唇,“不取的那些,不过是没钱取不起,有钱的,一个两个侍郎都满足不了。所以我心想,当夫郎还是侍郎,都也一样,差别不过是要对着正君行礼,不过是零花钱少些,不能操持家事罢了。”
说到这里,温三少顿了顿,没有往下说,过了片刻,才抬起眼直视夏越:“我总觉得,郎官的宠爱是靠不住的,我也不去指望这个了。可是云少爷,为什么你会承诺你的夫人,绝不取侍郎呢?”
夏越怔了怔,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因为我没有多娶几个老婆的观念吧。
眨了眨眼,夏越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懂了,眼前这个让哥哥头疼的行事怪异的小哥,是为了什么折腾出那么些事来。他看了一旁的温有恭一眼,看到这当兄长的眼里带着明显的心疼,便知道自己八成猜对了。
这么一想,他便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怜,但可怜归可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给人净添麻烦也是事实。夏越知道温有恭是有意要把弟弟扭回正路上,便也愿意帮他一把。
于是夏越便放柔了声音回答他:“因为我觉得,有他一个就够了。”
看温三少一脸不解,夏越笑了笑,移开了视线,望着前路说:“其他郎官想要左拥右抱的心思,我并不是不懂,只是对我来说,陪伴左右之人,绝非越多越好。我不需要他很漂亮或是很能干,只要他心里有我,我跟他在一起时可以很放松,很自在……这真的是个太过美好的理想,而我却有幸得到了这样一个人。”
夏越收回眼神,再次看向温三少:“既然神明让我得到了他,那我自然要牢牢抓住,一丝让他伤心的事都不愿去做。没有卿倌乐意看丈夫多取一个两个的,不是么?”
温三少听得一脸钦羡与向往,片刻后却回过神,垂下了头:“云少爷如此温柔,我却如何指望能遇上这样的良人。”
夏越笑了出声,待对方好奇地看着自己,才悠哉哉望着别处,状似随意地说了句:“如果冠别人家的氏不能安心的话,不如继续当温三少?”
说着他看向旁边一直不出声的人。
温有恭刚刚一直在若有所思,听到夏越说的话,才反应过来,唇角一挑。两个人对视着,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云大哥这忙可帮大了,温有恭心想,这幺弟向来不听自己说话,却不知为何这次在大哥的事情上,昨晚自己狠狠训了他一顿,本该犟嘴的人却似乎全听进去了。今天自己出门要来送行,他非要跟过来,说要亲自道歉。这还不算,如今大哥说的话,看起来对这小子管用得很。若是弟弟能经此成熟一些,温有恭都不知该怎么感激夏越才是了。
夏越也只是点到为止,看着时辰不早,便与温家兄弟告了辞。温有恭送他上马车,说了五月底会去叨扰,便看着云家的马车上了车马道,马蹄声一路朝着城门而去。
温三少站在兄长身旁一起目送,到听不到马蹄声了,方才转过头看着兄长,有些愣愣地道:“云少爷适才说的,是招人入赘的意思?”
温有恭收回目光看着他,手里折扇啪嗒敲在弟弟脑袋上。
“所以我跟父亲不是一直跟你说了,让你留在家里,招一个入赘吗?敢情我们说的话你全听不进去。”
温三少捂着脑袋缩了缩脖子,知道是自己不是,不好意思顶嘴,嗫嚅了一会儿只嘟囔出了一句:“哥,我是卿倌,你居然都下手打。”
“你还知道你是卿倌!”温有恭瞪他,“赶紧跟我回去,时辰也差不多了,准备准备让缎子铺开门,往后可别再上下折腾了。”
温有恭说着转身就走,温三少赶紧跟了上去。
夏越他们回程较来时稍快,只花了五天,三月二十一临近傍晚时分,印着云家家纹的马车就穿过了胤城城门。
进了城,马车便放慢了速度,小厮先从车辕上跳了下去,跑回去给云家送信。
夏越坐在车里,忍不住掀开了窗帘朝前方张望。他一路上都还淡淡然地维持着平常心,然而一进了胤城,他就突然归心似箭起来。
此时街上行人不少,不少眼尖的卿倌都发现了夏越,内向矜持些的便只是定定望着那英挺的侧脸,有一两个胆大的还出声喊了几声“云少爷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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