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蒙王朝 作者:小爷不是受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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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蒙王朝 作者:小爷不是受 完结-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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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惊天雷霆,怎能吓出蛰伏毒虫?”景帝自信微笑,“传膳吧。”
洛尘谷知道自己职责已尽,若再多言便是逾矩,立刻躬身:“喏。”
飞霜殿是景帝平日居所,午膳精致却不奢靡,洛尘谷从温着的小炉中提出一个汤壶来,在钧瓷碗中,把整个汤壶都倾斜,也只倒出一碗汤来。
“这是凤君特意嘱咐御膳房新制,用墨乳黑莲熬出的凤骨归元汤。”洛尘谷将色泽发灰,但是散发出温暖香气的汤碗呈到了景帝面前。
景帝接过汤碗,轻声喟叹:“当年为治歌夜的病,养殖墨乳黑莲,如今歌夜不需服用,这黑莲倒是长得好,能够供应每日饮食了。”
“四殿下贵体无恙,都是托了陛下的福。”洛尘谷看景帝想起羽歌夜,面露感伤,小心陪着语气道。
景帝将凤骨归元汤一口饮尽,放下碗来:“摆驾坤宁宫。”
长皇子羽惊夜剿匪身死,太子羽良夜和雍郡王羽歌夜都难逃干系,景帝明面并未申饬,但是着令四皇子羽歌夜领军出征,又派皇太子羽良夜前往西南犒军,明显是不想见到两个让他心伤的儿子。民间眼中,这对天下第一的那萨依然感情甚笃,龙凤和鸣,但是在宫中无数精明双眼里,景帝冷落凤君却是不争事实。这碗凤骨归元汤,既唤起景帝对羽歌夜的思念,又让景帝感受到凤君关怀,或许会成为帝凤重归于好的破冰之石,因此无人敢于怠慢。
然而景帝摆驾坤宁宫后,凤君唐修意却依然神色淡淡,恭敬行后君朝拜大礼,并无往日相见之热络。
“修意。”景帝笑容爽朗伸手握住唐修意,将他扶起。唐修意任他牵着自己的手,身边跟着的宫人已经乖觉离开,独留帝凤二人温存。
“陛下政务繁忙,今日怎么有时间来坤宁宫。”唐修意言辞之间并无异样,但是景帝刚刚明朗笑容,在坤宁宫内只剩二人之后,也渐渐淡了下来:“朕想你了,来看看你,你不开心吗?”
“修意当然开心。”唐修意和景帝依然牵着手,姿态恩爱的一起坐在炕上。景帝却松开手来,温声问道:“那萨多年,你是否开心,我还看不出来吗?”
唐修意也慢慢收回手来,嘴角泛起动人笑容:“那萨多年,陛下是否有大动作,臣君还看不出来吗?”
景帝慢慢握紧手指,表情却依旧温柔:“大动作?修意,你又说笑了。”
唐修意看着地面,嘴角高高翘起:“是不是莽红袖打到云京城门,陛下才会告诉臣君?”
景帝寒了脸色,垂眸低笑,嗓音低沉:“修意,在宫里这么多年,你的眼睛还是这么锐利。”
“再不锐利些,怕是唐族被灭了门,臣君还在坤宁宫里,安然端坐呢。”唐修意双袖垂在身侧,并不看景帝,“唐清刀调离界碑关,良夜立刻就去界碑关犒军,如今北莽竟然深入大隆境内,定是界碑关守卫不严,怕是从上到下,要好好发落一番,甚至唐清刀剿灭西凤的功劳,都要被他玩忽职守的追责盖过吧。”
“西南军在唐清刀手中铁通一块,已有尾大不掉之势,若是唐清刀能抽身而退,也算好事,修意,你不会不明白。”景帝手放在桌上,淡定回答。
“臣君当然明白。”唐修意缓缓起身,“可是为什么歌夜要亲自去龙头峡放火,如今他失陷西凤,音讯全无,西方天现异象,唐星眸亲自出征,陛下,臣妾斗胆,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再抬起头来,唐修意已经眼中含着泪水。
“歌夜兵出奇谋,为国解忧,朕也不知……”景帝话音刚落,唐修意一掌拍在桌上,桌子立刻片片碎裂,却无一块碎屑飞起。但景帝还是怒极起身:“修意,你未免太放肆了!”
“放肆,我放肆?”唐修意颤声开口,“云阙,我就问你一句话,歌夜火焚龙头峡,你知不知道?”
“修意,西凤流民来袭,包藏祸心……”
“我就问你知不知道!”
“修意,你是在质问朕吗?”景帝厉声怒喝。
唐修意却退后一步,边摇头边看着景帝:“质问?我怎么敢质问你,我不敢问西凤为什么会放出孔雀翎那个妖孽,我不敢问唐星眸能不能把歌夜救回来,我不敢问就算星眸不死是不是也要重伤,我不敢问若是星眸重伤,我父亲年迈,我唐族可还有什么能对抗陛下!”
“对抗,这说的什么话!唐修意,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朕的凤君!”景帝低声开口,眼睛压迫感十足的紧盯着唐修意。
唐修意偏过头去,痛苦地闭上眼:“凤君?凤君!”他伸手扶着旁边的椅子,本来比景帝高大的他,却在这一刻显得矮小下来,“就这一个牢笼,困了我一生啊。”
“困住你?”景帝的声音陡然冷厉起来,“困住你?如果这顶凤冠是你的牢笼,你当初为什么要害死狄峻,抢到你手里来?”
“抢?这个名分本来就是我的,你口口声声许诺给我的,我信了你整整二十年,你亲手把凤冠戴在了别人头上!”唐修意紧紧抓住了椅背怒吼。
“朕戴给别人?难道都是朕的错?”景帝伸出手指指着地面,“若不是当年唐莲若太过跋扈,天下不容,满朝文武请废神庙,先皇连发兵征讨神庙的虎符都握在了手里,朕何必请立峻儿为凤君!他不过平民出身,连入宫都不想,若不是你亲自登门请求,他才不会答应戴上你所谓的牢笼!不立你为凤君,就是为了平息朝臣对唐族的恨意,这分明是你的主意,现在倒要怨起朕来了?”
“我的主意,是啊,我的主意。唐族两千年来,第一个不是凤君的嫡出帐子!”唐修意泪流满面,“是啊,我和狄峻怎么能比,你白龙鱼服游戏人间,与狄峻萍水相逢情深意笃,你们才是真爱啊!我就是唐族嫡出帐子,用来联姻的利益牺牲品是不是,是我亲自登门请求狄峻为凤君,是我为了保全唐族甘愿牺牲自己平息天下怒火,可是你呢?什么金屋藏娇什么山盟海誓,我跪在狄峻门口等的不是他开口,而是你开口啊!我希望的是你能说一句,我和修意青梅竹马,唐族世代守卫神庙,功大于过,不可废止!我把全部的信心都压在了你的身上,我在等着你保护我啊!不是等着看到你迎娶别人做你的皇子正君!”
“你不说朕又怎么能知道?”景帝痛苦地握紧双拳,“等着朕保护你?从小到大你和朕处处比较,你哪里需要朕的保护?朕与峻儿相爱,又有何妨,自古哪个帝王不是后宫三千,你不仅没这份觉悟,还和羽云歌勾勾搭搭,骗那个傻瓜来恶心朕,后来更是德行有亏,虽说你只是延误医药,但是害死峻儿却是不争事实!朕绕你性命,你却不知道感恩二字,该怎么写!”
“感恩,感恩。”唐修意坐在椅子上,凄凉冷笑,“臣君真是谢主隆恩啊,当年我叫你云阙,如今我叫你陛下,皇上,变得真的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当年千般错,如今都过去了。”景帝缓缓松开手,“朕当年不曾追究你的过错,如今也不会追究。”
“是啊,错都在我,都是我的错。”唐修意看着炕上破碎的桌子,冷笑一声,旋即抬起头来,表情狞厉,“可是歌夜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让歌夜当诱饵,来害唐星眸!”
景帝的表情,却瞬间有些飘忽,甚至有种隐隐的愧疚:“歌夜,不会有事的。”
唐修意却站起身来,狐疑地盯着景帝的脸:“云阙,还有什么事,你没有告诉我?”
“孔雀翎未必能伤害到歌夜,说不定,还能对歌夜大有裨益。”景帝开口之后,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唐修意拉住了袖子,唐修意震惊的看着他,嘴唇颤抖,哀求一般说道:“云阙,告诉我,不是那样的,告诉我,我猜错了,求求你……”
“龙脉吞灵。”景帝默默地吐出这四个字,唐修意一下子像失去全部力气一样坐在地上,用手捂住了嘴,喑哑的哭声从掌心里渗出:“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他是我们的孩子啊,他是我们的孩子啊啊啊啊!”
景帝跪坐在唐修意的面前,想要拉下唐修意的手,唐修意却猛力挥开他,力气之大甚至让景帝也跌坐在地上,景帝已经多年未曾被人如此推拒,脸上当即露出大怒表情,但是看到唐修意因为难以相信以至于有些空洞的脸,终于还是木然起身。
唐修意坐在地上,靠着椅子,手指握着椅子腿,一向刚强的他第一次如此脆弱,眼角两行眼泪不停流下,他愣愣的看着景帝,沙哑地开口:“云阙,我们都错了。”
“你错信了我,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景帝面无表情,但是称呼却从朕,无意中变成了我,“如果我不姓羽,你不姓唐,或许就不会这样,可是,我们都没有选择。”
唐修意偏头顶着椅腿,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是啊,我们都没有选择。”
“你好好休息。”景帝大踏步走出坤宁宫。唐修意没有答话,他握着椅子腿的手指慢慢收紧,空洞的眼睛里,渐渐流露出坚毅和狠绝。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些乱,我简单梳理一下当年故事。唐修意和羽云阙青梅竹马,但是唐修意好强,让羽云阙很没面子。羽云阙微服出巡遇到狄峻,以平民身份让狄峻爱上了他,认为狄峻对他是真爱。唐修意生气,因此勾引羽云歌来气景帝。神庙势力太大,先帝想要废黜神庙,为了示弱,唐修意被迫放弃凤君位置,恳请狄峻成为皇子正君。狄峻平民出身,本来不愿,最后虽然答应,但是抑郁寡欢。唐修意当初期待羽云阙能够挺身而出,保护他和唐族,却没想到羽云阙出于“帝王心术”,顺水推舟,十分伤心,一时失衡,有意无意之中,害死了狄峻。
啊还有虞药师的H没有变兽型这点,是我写的时候不小心忘了,大家就当成被略过去那几次里变了吧= =
只能说,爱情之中掺杂了权势,他们都身不由己。


、85深巷槐花

云京城中;天家争执;百姓人家自是无人能知。而老天却似乎眼见悲剧降临紫禁而不可止;不由落下几滴泪来;淅淅沥沥的夏雨落在了云京城正北巨鹿区。这片历来都是肱骨朝臣聚居的区域,若说紫禁天下至尊,凤麟区天下至贵;那么巨鹿区便是天下至权。京城中殿阁学士;六部尚书,几乎都在此聚齐,曾有人言,马车压倒十个人;九个都是七品官。那些安静盘踞在这里的府邸;吸引着无数新来者敬仰羡慕甚至贪婪的目光,这里的每一条街道,都踩满了追名逐利的脚印。
巨鹿区中,数百年老字号不胜枚举,王朝更迭,起落兴复,甚至那些豪官巨邸的主人都可能更换。这些牌匾可与王朝比肩的店铺却依然在风雨中静静旁观,他们已见过太多太多。此时在巨鹿区酒家第一字号,古香古色的造王楼墙角,倚着一个高大的青年。
他头戴斗笠,雨水从檐下滴落,滴滴敲击在斗笠上,沿着边缘落在他□在外交相抱着的健美胳臂,他一身黑色短马甲,穿着一双长靴,扎住□布裤,看上去如同行脚走夫,在巨鹿区这个权臣聚集之地十分少见。
不一会儿,一个满面哀戚的青年从街角远远走了过来,他穿着朴素石灰色长衣,臂上还扎着一圈黑布,头上并未戴冠,只插着一支木钗束住了自己黑色长发,走入了造王楼。等在房檐下的青年抬起斗笠,嘴上叼着的细长稻草抖了抖,转身抱臂慢悠悠向着造王楼内走去。
巨鹿区住着几乎所有有点头脸的京官,做的自然都是贵人的生意,寻常酒楼必不可少人声鼎沸的的大堂,在造王楼桌椅稀疏,寥寥无几,五层高楼,青年逐级而上,第二层都是屏风插摆遮挡,布局巧妙,既不闭塞,又挡了别人眼光。到了三楼,则变作雅间。以这个青年朴素甚至有些穷苦打扮,造王楼也未曾阻拦,任其信步走入,第三层负责的小儿躬身行礼,低声问候:“客观好,可有预约。”
“来寻人。”青年清朗声音回答,依然叼着稻草,慢慢走入了第一号雅间,上面的名字别有妙趣“树欲静”。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青年合上身后的门,里面坐着的正是刚才满面哀戚的青年,“人生大恨呐。”
哀戚青年起身为后来者拉开座椅,低声说道,“听河所言,深得我心。”
沈听河摘下斗笠,手指捏着稻穗,抿唇轻笑:“还请研池君节哀顺变。”
“家父虽已年迈,尤可称壮年,卒于床第之间,怎能不让小生伤感。”赵研池抬起手腕,撩着袖子轻轻擦拭眼睛。沈听河看他样子,嘴角冷笑,从嘴里拿出稻草:“研池君还要小心身体才好,如今云京正是多事之秋,赵族为河朔六州宗族之首,当此多变之时,还需研池君早点拿出气魄,担当大任。”
“宗族之首,怎敢如此妄言。”赵研池放下袖子,垂首静坐,“如今家父早亡,于国于家,都是不可承受之哀,研池忝为赵家子孙,也只能不自量力,略尽绵薄,保我百年家风不倒。”
“那就祝研池君早日执掌家业。”沈听河拱手微笑,“赵老学士新丧,想必研池君也无心饮酒,听河就此告辞了。”
“听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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