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样的想法？”任毅挑眉，“小宝有做出这样的表示吗？”
焦俊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抓耳挠腮的看了一圈，视线尤其在关武、小六等巫族人的脸上划过，苦笑道：“好吧，用词错误，就是上下级关系，而且这种精神联系也有好处，至少可以隐蔽的进行联络，但是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必须要给一个说法，尽快解决。”
“确实。”任毅的手指在桌面轻敲，然后抬头道，“小六、关武，你们协助刘头儿加快‘造巫计划’的进度，务必在短时间内让基地里的人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至于重生的……小六，我想你最有资格去训练他们，让他们尽快成才，可以吗？”
小六嘴角一抿，正色点头：“是。”
“还有解释……暂时以巫族人的血缘感应为借口，就说同族之间会在危在旦夕的时候有一定几率求救，把风放出去吧，具体等我们这次回来后再说。”
“好。”众人点头。
“那么……会议结束，如果没有急事的，可以再聊聊天，我们已经很久没聚这么齐过了。”任毅浅笑着，看了一圈，当初游隼的八个人，尚晓一开始就遇难了，谷辰东天天闭关修炼，而其他的人都在这里了，还要加上赵擎，刘头儿和林将军，这才是如今成都基地真正的势力核心。
大家暂时放下正事，你一句我一句地瞎聊着，大多数还是询问小宝昏迷后的情况，一听小宝回到可能的现实世界后，所有人膛目结舌，像是炸开了锅一样，七嘴八舌的询问。
小宝浅笑着描述了起来……
“一切的记忆都是从咱们基地开始，很日常的作息，但是训练的却没那么狠了，白天也就保持一下~体能，下午在基地里待命，也就是自由活动了。”
“晚上还是老样子，咱们会聚在一起打牌，队长依旧老样子，窝在自己的寝室里噼里啪啦的打字，好像老有打不完的东西。”说着，小宝看向任毅，取笑道，“现在这样好，大家谁还记得队长原先的模样，是点独还有点装，对不对？有时候我们闹得狠了，就会冷着脸站在门口，压着声音说‘能小点声吗？’。”
“有有有！”一群人附和，拍着桌子大笑。
任毅眉梢一扬：“你们本来就吵，也不注意影响。”
小宝等到大家吆喝完，又看向阮岩：“副队呢，和现在变化不太大，依旧是很有担当的闷葫芦，不过参与度却很强，每次在哪个寝室聚会，副队都会出现，靠在床边，特别酷的那种，把手往膀子上一抱，然后就那么看着。有时候一回头看过去，副队的嘴角就是勾着的，笑得特渗人。”
“有！这个也有！哈哈，绝对有！”一群大老爷们儿又笑抽了，一抬头，阮岩的嘴角也勾了起来，结果笑声更大了。
焦俊笑得尤其夸张，“啪啪”地拍桌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呢我呢？”
“小俊啊……”小宝回忆着，视线落在了焦俊的铁臂上，“四肢健全。”
一句话，所有的笑声都消失了。
焦俊看了一圈，拍了拍自己的手臂，爽朗一笑：“我现在可比那时候强多了我！不是说巫族还能断臂重生什么的吗？我手早晚能回来！诶诶诶！不准摆这个脸啊！”
小宝点了下头：“小俊永远是我们中间最爽朗的那一个，在哪个寝室打牌都是他叫得最凶，喝酒也是最先倒的那个，大家还记得小俊的酒品不？”
阮岩笑道：“喝高了会把酒瓶子往自己脑袋上敲。”
“哈哈哈！对！”这一下，大家又笑了，最开始刚认识，大家都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细，结果被焦俊“啪！啪！啪！”连着用脑袋碎了三个啤酒瓶子才反应过来，也就是那次给震慑住了。
在欢声笑语中，小宝又说了关武、尚晓和谷辰东，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小六的脸上。
他说：“小六，是队里的军医，我的兄弟，永远的兄弟。”
任毅的嘴角勾出了细小的弧度。
110、危机前奏
小六神情复杂地笑了一下。
小宝这样客气而疏远的语气；即便他自己也有心脱离出这种复杂的关系中；但是被小宝那么刻意地提出来；他很尴尬；也很难受；如果可以；他希望更加平淡而不着痕迹的解决。
小六尴尬地扬起笑，刻意轻松地问道：“就这些吗？还有什么？”
小宝深深地与他对视；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你有精湛的医术；医生的道德，兄弟们谁有个发烧脑热的；你总是最紧张的；当然；你最拿手的还是战地急救术，只可惜我在那边只待了一个月，还没来得及出任务。”
“不过，除了这些，我见到的是更多平时的你，文艺青年一个，没事的时候喜欢看书，大多是科学解密类的，遇到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就会说……”
“这不科学！”焦俊为了提起气氛，突兀地接了一句话，扬起脸上灿烂的笑容，一把勾住了小六的肩膀，嬉笑道，“最近兄弟我太寂寞了，虽然说你变成小屁孩一年，但是现在也恢复记忆了不是？还记得吧？咱俩是什么？捣蛋二人组啊！焦不离孟，哪儿有笑声哪儿就有咱俩，对不对？”
“嗯。”小六浅浅点了一下头。
小宝又说道：“不过因为回去的时间临近咱们转业，气氛稍微有些低沉，有时候你会抱着你的吉他……记得吧？你的小吉吉？”
“……”小六眨巴着眼，又尴尬了起来，只是这次的尴尬反倒带了几分欢愉的色彩。
“小吉吉！啊！我想起来了！你没事就搂在怀里，说是你老婆的小吉吉！”焦俊夸张地大笑，锤着桌子，笑了两秒，抬眼瞪了一圈，其余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跟着笑。
“你说想要写首歌送给我们大家，送战友的歌，友谊长存的歌，要在转业前的聚餐上表演……”
气氛……
还是有些冷。
并不是因为小六的尴尬位置，而是这个话题本身就有些沉。
普通的士兵参军两年分离的时候都哭的稀里哗啦，更何况是他们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们，离开“游隼”后就是天南海北各自发展，见个面很麻烦，各自认识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事，时间凑不到一起去，想要全体聚会很难。
任毅见气氛忽悠悠的又沉了下去，于是浅笑道：“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会站在这奇怪的地方，血统什么的……像一款角色扮演的游戏，或许是全息网游什么的……你们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我们就回去了，只是……可能未必记得梦里出现了什么。”
阮岩眉心微蹙，定定地看着任毅：“你觉得我们能回去？”
“不确定……”任毅摇头，“小宝到底是不是回去了？不知道；小宝为什么能回去？也不知道。但是我情愿相信，如果我在这里阵亡了，我还在那个世界还活着。”说完这句话，任毅环顾一圈，释然笑道，“老百姓不懂，称现在为末日，挣扎求存，而我们拥有庞大的资料，甚至有后路，那么我们更应该显得游刃有余。所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像每次出任务前，教官和刘头儿和我们强调的那个词，‘心态’。”
“我没办法当成游戏。”阮岩摇头，“但是我认同你的说法，我们最近的心态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变化，顺应时事的改变很正常，但是我一发现我们都绷得很紧，大家都有一种压抑到承受得很痛苦的感觉，所以，无论我们是否能回去，这并不重要，而是我们本身不能变，我们必须要凝成一个拳头，才能够打倒敌人。”
“对。”任毅笑了，“行吧，出任务前，我们聚一次餐，好久没喝酒了，现在就先散了，具体时间另行通知，就这样。”说完，任毅率先站了起来。
小宝对大家点了点头，紧紧跟上。
下了楼，焦俊和阮岩他们稍微走在后面点，遥遥看着前面相携的背影，焦俊挤眉弄眼地笑道：“有没有发现小宝变了？变男人了啊……果然是那啥，那啥啥的滋润是吧？”
阮岩眉梢一扬，不置可否地笑。
焦俊又说：“队长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前几天在床上怎么过的？听说馨香好像只有蛇尾的时候才能出现？”
阮岩淡声说道：“这个话题我建议不要议论，你要是忍不住，就自己在脑袋里想。”
“啊~~”焦俊哀嚎，“你无情、你冷漠、你无理取闹~~”
阮岩一抬手，按住了焦俊的脸，浅笑着说：“你无聊，你才无理取闹。”
“哈哈！”焦俊放声大笑。
跟在身后的小六，收回目光，也跟着笑了。
这一天的事情有些多，任毅被关在屋里五天，文件堆了一堆，就一直窝在办公室里，轮流接见基地的高级将领。
小宝依旧是老样子，沉默地站在身后，听得很认真，他一睡数个月，而局势每天都在变，他必须让自己把这些情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吸收消化，所以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
回想之前昏睡的五个月，其实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队长这边不说，他的实力也得到了大跨步的提升，而且最强悍的两个族群也各有损耗，实力损失了不止一筹，如今人类和地底人、个别妖兽联手，虽然局势依旧不容乐观，但是好在也得到了喘息修养的时间，若说如今最大的实力差距，就是他们联盟中没有强者，只要出现一个九阶的生命，有这个强者坐镇，整个局势必定改写。
关于为什么恶魔族和亡灵族进阶的远比人类快，人类作出了一个研究调查，如果说，按照人类的基因蓝本为标准的话，人类的基因层次是100分，那么地底人就是70分，而妖兽族群应该是180分左右，亡灵族最起码达到了280分，恶魔族就是300分。那么，也就是说，恶魔族的基因层次高过人类三倍，天生强大的后果就是他们的进阶也远比人类快。
至于机械族……没有所谓的基因，但是实力对比应该是220分。
除了地底人，每一个族群都比人类强，这样的事实很无奈，但是好在人类牵线，组成了联盟，所以才有了和那些强势族群一拼的实力。
任毅在和小宝解释这件事的时候，眉心一直蹙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担忧地开口道：“最近……我老是想起在海岛上见到的那些虫族，它们是不是真的被消灭了？全世界是不是只有那一处才有虫族的踪迹？它们又是多少程度的基因呢？我很担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或许……它们还在某个我们看不见的角落活着。”
小宝赞同地点头，想了一下开口问道：“我们抓回来的那个士兵和虫族有关系吗？那双眼让我记忆深刻，是虫子的复眼，绝对不是人。”
“是……他被送到了帝都，目前也不知道怎么样，说不好已经被切片研究了，应该也有一些情报资料，只是那边没有告知我们的权利，所以这次我们去了那边可以顺便打听一下。”
“好。”小宝点头又沉默了。
接下来又和两名将领谈过话后，暮色已然降临，任毅这才想起还约了兄弟们吃饭，急忙拨了两通电话过去，然后对小宝笑了笑，起身正要走，就被小宝不轻不重地按住了肩膀，压回到了椅子上。
小宝弯腰看着任毅，脸上的神情很复杂，眼底先是闪过淡淡的悲伤，然后是毅然的坚定，最后哑声开口道：“队长……只有这里你是我的，我没有退路，也不会回去，所以我会活下去，活到最后，你一定要陪着我。”
任毅倏然间瞪大了眼，嘴唇开阖数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不要当成游戏。”小宝再次开口道，“你不能把这些当成游戏，我和你之间，不行。”
任毅叹了一口气，放松自己靠回到了椅背上，平静地看着小宝：“我不是因为游戏就随便付出感情的人，我做这一切，走到如今，每一步都谨慎的思量过。会那么说，只是想要放松他们的心情。”
“没有退路的猛兽才是最可怕的，孤注一掷的凶残，如果想要胜出这次的‘神选’，我们谁都不能放松。”
“……”任毅的眼眸闪动，好一会，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后，目光稳定了下来，他抬头深深地看着小宝，点了一下头，“确实，是我考虑错误，抱歉，我会掰正大家的想法。”
小宝勾起嘴角露出了熟悉的笑容，倾身在任毅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走吧。”
“等等。”任毅把抓住了小宝的裤腿，“小六的事情用‘冷处理’，不要刻意去强调，他很尴尬，我……那时候只是希望可以从那个话题里脱离出来。”
“小六？”小宝挑眉，转身蹲下，单膝跪在了地上，仰头看向任毅，“你知道我和小六的共生关系？”
“知道，小六和我说了。”任毅点头，修长的手指在小宝的掠过，拨过发丝，“最初的时候稍微有些不舒服，甚至很排斥小六和你见面，但是某一天，我再看到小六的时候，他和焦俊、阮岩他们在一起笑着，我才突然发现想错了，把事情扩大化并不合适，我如果认定小六和你的共生关系必须解除的话，那么就是对自己的质疑，对你的怀疑，对我们‘游隼’们曾经经历的那些生死与共的背叛。”
小宝笑了，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