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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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革命-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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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或许唯一的差别是宋子言不仅是沈溺於角色,更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这样的宋子言让齐安君感到害怕,他慢慢地靠近对方,弯腰蹲下,握住了宋子言的手,逼得他不得不直视自己。
“宋子言。”
宋子言抬起头,却好像不认识齐安君一样。对方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用一种认真的口吻,坚决地说道:“你给我听著,在我喊卡以後,剧情就结束了。你是宋子言,和我在这里拍戏的宋子言,你不是别人,也不是以前的你。”
闻言,宋子言的表情越发茫然,仿佛听不懂他的意思。然後,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室内的每一样布景,直到再次回到齐安君的面前。
左手被齐安君紧紧地握住,对方掌心的温度让宋子言感到迷茫。这是另一个人的体温,熟悉又陌生。他是谁?他们又为何在这里?难道他不是在老屋的阁楼吗?他的妈妈又在哪里?
“妈……”宋子言喃喃自语。
齐安君心头一震,隐约猜到了什麽,还来不及思量,下意识地握紧宋子言的手。
这时,工作人员已经陆续离开,连最後几盏大灯都被关上,室内静悄悄的,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黑暗中,齐安君忽然用力一拽,竟然将宋子言拉进怀里。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宋子言的头发,好像哄小孩一般地说道:“醒醒吧,你不能像纪亦深一样人戏不分。”
听到这话,宋子言身体微颤,眼眸渐渐恢复清明。他知道自己应该推开齐安君,可是,那种温柔的感觉让他贪恋。
过了不久,两人渐渐地分开,宋子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佯作镇定道:“我没事。”
齐安君忽而笑了,明朗的笑容在黑暗中犹如一道阳光,把宋子言一点点地拉回光明的现实。
“宋子言。”
齐安君声音低沈,在寂静的环境下越发显得性感。他的表情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摸著宋子言的头发,语气认真地说道:“你不可以像纪亦深一样……在导演喊卡以後,你就要回到现实,不是剧本里的世界,也不是回忆中的你。”
此刻,宋子言发现自己在齐安君的面前,一切的伪装都是毫无意义的。这个人真的看透了他,也看懂了他,或许比之黄纪恩都毫不逊色。
两人对视之时,好像连时间都停止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对方的呼吸声能听得真切。
许久,宋子言才发现两个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他缓缓地抽回,好似仍在留恋对方的温度。
宋子言的表情恢复清明,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像是想到了什麽,他忽然站起身,说道:“今天没有我的戏了,我先回酒店。”
这时,恰巧Ivy急匆匆地跑来,到处在找宋子言。宋子言叫了她的名字,并且上前与她对话。
这时的宋子言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就好像刚才那个茫然而又痛苦的人根本不存在过。然而,齐安君很清楚他并没有真正的恢复,只是强作镇定来掩饰自己罢了。或许他还要花上一会儿才能回过神,但齐安君并没有像刚才那麽担心。因为他很清楚,宋子言是一个守信用的人,既然他已经答应自己不会像纪亦深那样,那他一定会找到办法出戏。
毕竟,如今的宋子言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二次革命 28

回到房里,宋子言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老家的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再拨手机,竟然变成了关机状态。
宋子言心头一震,第一反应就是家里出事了,知道母亲的身体素来不好,生怕她一个人出了什麽装快。宋子言赶忙再拨姨妈的电话,这次终於有人接了。
宋子言本来只想问母亲是不是在姨妈家,却发现姨妈的声音吞吞吐吐,像是隐瞒了什麽事。宋子言心里觉得奇怪,便又追问下去,这才得知母亲颈椎病又犯了,下午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昏倒在地,幸亏姨妈正好找她串门,赶紧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虽然母亲再三强调只是小事,宋子言却非常的担心,母亲身体不适的地方何止一处,以前年轻的时候日夜颠倒,又过多的操劳,老了落得一身的病。
尤其想到自从黄纪恩的事情以後,宋子言因为怕母亲担心,每次回家都不知如何回答,时间久了便很少回去。而只要母亲打电话过来,但凡问到他的工作状况,宋子言便谎称自己在工作,就怕她为了自己的生计担心。
母亲的身体一直是宋子言的心病,若非姨妈住在附近可以照顾,宋子言真不敢把她一个人留在老家。可是,就算不敢又能怎麽样,现在的办法已经是他当年和黄纪恩讨论下来认为最妥当的一种。若非家里的情况复杂,他又怎麽会愿意。
如果是平时,或许宋子言挂上电话以後,一个人闷在房里想一会儿就没事了。可是,今天的他是不一样的,情绪仍然没有从刚才的戏里平复,大脑还有有点恍惚……宋子言沈默地坐在房里,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家一次。听到外面工作人员收工回来的声音,他镇定心神,准备去找齐安君。
这一次在面对齐安君的时候,宋子言没有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请半天假,如果顺利的话,连夜赶回来也可以。”
此时,齐安君正在画画,听到宋子言的声音,头一次放下画笔,抬头看向他。
“有事?”
宋子言紧抿双唇,挣扎片刻,知道自己瞒不过他:“我妈妈病了,我想回去看看她。”
齐安君皱眉,目光深沈,在宋子言的脸上打转。
“很严重?”
宋子言很清楚,齐安君在探究自己。可是,如今他已经无暇分心,对母亲的担忧夹杂了平日的愧疚,他把心一横,答道:“虽然是老毛病,可她的身体一直不好,现在又在医院……齐安君,不看到她没事我不放心。”
齐安君不答,只是凝神看向对方,宋子言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只是他自己恐怕还没发现。
“明天本来就没有你的戏份,你可以去。”
见宋子言如获大赦,著急地准备离开,齐安君叫住了他:“你自己开车去?”
宋子言点头,此刻的他没有了平日的防备,也不再刻意压抑情绪,反倒显得可爱了不少。
“开车过去两个多小时,其实并不远。”
“那为什麽不接她过来住?”
宋子言脸色一僵,没有回答:“我先走了。”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就走。而齐安君一直站在原地,看著宋子言急匆匆地离开,想著他脸色发白的样子,以及下午在摄影棚的情况……齐安君眉宇紧蹙,挣扎许久,一动也没有动。然而,当他脑中闪过电影拍摄时,宋子言那股无奈又痛苦的神情,他不再犹豫,飞快地拿了车钥匙和钱包,一边打电话给副导,一边冲出了酒店。
齐安君赶到车库的时候,宋子言已经开车走了。一路尾随宋子言的车,好几次差点跟丢,可想而知,那家夥开得有多急。眼看宋子言不是抢位超车,就是游走在超速边缘,齐安君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担心。
那家夥可别再来次车祸,一路上,齐安君只有这个念头而已。
夜色渐深,高速上的车逐渐变少,宋子言更像是脱缰野马,不断加速,几乎就要把齐安君甩掉。齐安君无奈,放弃安全驾驶,只得加大马力追上去。原本他还不想让宋子言发现,如今,他必须追上去叫那家夥开慢一点。
快过收费站的时候,宋子言的车子忽然停下来,齐安君一时无措,立刻踩下刹车。远远看见车子里面的人一动不动,他心头一惊,不知是何情况,赶紧慢慢地开上去,把车子停在後面,然後飞快地下车跑过去。
还来不及看清车内情况,齐安君一把拍在车窗,急问道:“你没事吧?”
听到齐安君的声音,宋子言惊讶地看向车窗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麽会在这里?”
下意识地开门下车,看到齐安君站在自己的面前,宋子言感到一种莫名的不真实。只见齐安君忽而笑了,脸上恢复一贯的神情,他才相信真的是齐安君来了。
齐安君的脸上早就没了著急的样子,他的语气很轻松,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明天剧组休息,所以来看看你。”
宋子言没有作声,目光直视对方,想从齐安君的眼中看出什麽。
“就算休息,你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你可以看老师的影碟,可以闷在房里画画,可以……”
话未说完,齐安君打断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就是要来看看你,看你是不是没事。”
宋子言心头一紧,故作镇定:“我能有什麽事?”
齐安君神情了然地看向他,一语道破地说:“你走的时候脸色这麽难看,我当然要来看看你。”
强压心中的震惊,宋子言佯作平静:“那麽你现在看到我没事,可以回去了吧?”
齐安君笑而不答,转而打量起宋子言的车:“你的车子好像抛锚了。”
说完,他指了指停在後面的红色卡宴,接著道:“我送你吧。”
宋子言摇头,坚持说:“不必,我让Ivy借车来接我。”
宋子言刚拿起电话,齐安君一把抢过来,丢进车里。与此同时,他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莫如生的电话。
“我这里有辆车在高速抛锚了,你帮我找人处理一下。”
不等莫如生反应,齐安君报出收费口的位置,以及宋子言的车牌号码。直到他挂上电话,才转而看向宋子言,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你是我的男主角,我要确保你安然无恙地回来。宋子言,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各种意外,我不能让你死掉。”
如果换了从前,宋子言恐怕早就骂一句乌鸦嘴。可是,齐安君的脸上半分玩笑都没有,他是这麽认真,也是这麽坚持。
宋子言渐渐放松心情,无奈地发现一个事实,他和齐安君的关系确实不同了,竟然真被那家夥牵著鼻子走。
“走吧。”
齐安君一愣,见宋子言走向自己的车,才快步追上去。
“你早该坐我的车去,比你的快多了。”
上车後,齐安君仍不忘调侃:“何况,我的车技也更好。”
说罢,不怕死的家夥用飞一样的速度开到收费口。
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车,宋子言问道:“你让莫如生处理?”
齐安君点点头。
“你们的关系还真不错。”
齐安君并不避讳,坦率地答道:“他当年在国外读书,把我家当成宿舍住了好一阵子,就当是住宿费好了。况且他朋友很多,什麽事找他都能解决。”
宋子言想起什麽,又问道:“你怎麽和副导解释你不在剧组?”
齐安君转头,对宋子言眨眨眼,笑道:“我告诉他说,我要参加一个访问,明早不在剧组。就当是给工作人员放个假,暂时休息一天。”
宋子言点头,不再多问。或许还在担心母亲,他的目光一直看向前方,焦急而又不安。
一路上,两人没有交谈,安静地听著电台音乐,各怀心事。




、二次革命 29

两个小时以後,齐安君把车停在宋子言家楼下,终於松了口气。
“怎麽样,我的技术不错吧?”
本想和宋子言开个玩笑,没想到,这家夥飞快下车,几步就冲进楼。齐安君无奈,只得停好车跟上去。
这是一幢很普通的多层,房龄十年左右,小区环境不算高档。不过,周边配套不错,离高架也很近。只是想到宋子言明星的身份,怎麽看都显得不够档次。
齐安君进屋後,宋子言已经和母亲在一起了。母子二人各坐沙发的一边,并没有他想象得热络。
齐安君无意插在里面,便问宋子言:“你的房间在哪里?”
宋子言指指对面的门,对齐安君道:“你去坐一会儿吧,我跟妈聊几句,等会儿我们就开车回剧组。”
齐安君点头,走进了宋子言的房间。依然是很普通的设计,就好像是一般的工薪阶层,看不出丝毫华丽的地方。床上的被子铺得很整齐,家具也没有灰尘,虽然宋子言说他不常回来,但看样子他母亲经常会做打扫。
房子的隔音并不好,夜晚静悄悄的,即便齐安君无心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妈,你的颈椎没事吧?”
因为一个电话而匆匆赶来,在面对母亲的时候,宋子言却不知如何表达满心的担忧。
宋母摇头,眉头深锁,叹气道:“没事,唉,你何必赶回来呢?前阵子不是说接到一部新戏吗?别影响你的工作……”
想到齐安君刚才的那个问题,宋子言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揪痛。他何尝不想把母亲接回来一起住,只是各种客观因素不允许。
“没关系,妈,我和导演请过假。”
宋子言没有忘记一个人闷在房里时的担心,也没有忘记去找齐安君请假时的焦急。可是,他明明憋了一肚子的关切,面对母亲的时候,却什麽都说不出。他与母亲之间的关系就好像现在的距离,明明内心深处是彼此关心的,但又明显地隔了一层东西。
宋母点点头,低垂眼眸,几次想问什麽,最後只是化作一句简单的话:“那就好。”
看到母亲的愁容,宋子言是明白她的担心,更了解那种不知如何开口的痛苦,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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