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咱双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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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咱双修吧-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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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雪域神医”一处,云少康觉得似乎有点耳熟。
“对了!”云少康对文谨道,“你还记得那个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不?”
“说书先生?”文谨想了想,他们这一路听过的说书段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是哪一个说书先生的故事?
云少康:“就是那个说在枫树镇,有个大夫救人被妖怪缠上的那个。”
文谨:“?”
云少康只得接着道:“就是有个姓方的大夫在枫树镇流行疫病的时候去那里救人,有个妖怪缠住了方大夫,还跟他成了亲。后来方大夫重病快死了,有个道士把妖怪收了,救了方大夫,最后两个人一起不知道飞到哪去修道了。”
“这个里面的方大夫,就是师承雪域神医。”
文谨听罢,似乎有点醒悟,但很快就否定道:“会不会只是同姓之人?关外和枫树镇离得也太远了。”
云少康没理会文谨的否定,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推测:“那个道士,会不会就是你师父?”话音刚落,云少康就先往边上退了几步以防文谨忽然发难,“至于收妖的事情,是说书人胡编的。可能你师父和方先生,就是当年一起在枫树镇救助村民的那两个大夫。”
文谨这次却考虑得很认真。虽然两人隔得远了点,但师父年轻时候的事情,他也说不准,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
于是,文谨点点头,道,“走吧,我们去方先生的住处看看。”
按镇里居民所指的,方先生住在最靠近镇子外围的地方。他二人找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是间很普通的小屋,房门很破旧,像是很久没有修过了。院子里静悄悄的,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人。
“邻居王大妈说,方先生好一阵没出过门了,看这样子,不会是……”云少康皱着眉头,没说下去,这趟千里迢迢,可千万不要是白跑了。
“别胡说。”文谨喝住他的话头,上前敲了敲门。
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人应声。
“方先生在家吗?”文谨大声道。
还是没人应声。
“又没出去,不会真的是……”云少康心头涌上种很不好的感觉,“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若是方先生有什么麻烦才不开门的话,我们也好帮把手。”
文谨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应。
终于,他点了点头。
文谨试着推了一下门,只听“咔哒”一声,接着就是锁掉在地上的声音。
“门没锁?”
云少康摇头道:“不是,是锁已经太锈了,自己掉了。”
文谨推开了门,院内一片破败。东面靠墙的花草已经枯死了不少,剩下的几株也都要死不活的,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云少康和文谨都快步跑进了屋子里。
屋内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一把椅子,简陋至极。
床帐掩映下,里面有一个人的影子。
“方先生?”随便闯进别人家虽然很是奇怪,但此时文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为了师命跋涉千里,终于要到了有一个结果的时候。
“……是谁?”一个虚弱又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方先生!”文谨拉开了床帐。
映入眼帘的是张灰败的脸,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头的灰白的银丝。老人的眼窝深陷,看上去至少有七十不止。虽然屋子很简陋,但老人的衣衫被褥都很干净。再加上一副将死的脸色,就知老人早已经知天命,就等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文谨知道此时不能再等,连忙拿出师父交代给自己的卷轴交给老人:“方先生,我叫文谨,是栖灵山澄远真人的弟子。恩师仙去之时,叫我下山寻方先生,将这卷卷轴交给前辈。”
“澄、澄远?”老人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微光。
“是,恩师叫我务必交给方先生此物。”
“年轻人……帮老朽打开……看看可好?”老人的眼眶逐渐被泪水填满,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文谨一抽红线,展开了卷轴。
云少康的喉头动了动,之前他无数次设想过卷轴里的内容。藏宝图,兵器谱,武林秘籍……可最后打开的是,云少康却傻眼了。
仔细辨认后,他发现,那是一卷乐谱。
老人浑浊的泪珠一颗颗打湿了乐谱,看纸张字迹,这份谱子至少是几十年前写的了。
看来,那个约定,不光他自己,澄远也一直没有忘。
乐谱的最后一行,是八个字“浮生若此,幸得相遇。”
“你师父……还说什么了没有?”
文谨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
“澄远啊……澄远,你终于也不是铁石心啊……”老人哽咽道。
文谨第一次看一个老人哭成这样。直觉告诉他,方前辈与师父,必定有一段不可追忆的往事。没想到云少康比他的脑筋转得还快,已经脱口问了出来:
“方前辈……和恩公的师父……”
老人吃力地抬起袖子擦了擦泪水,点头道:“年轻人,不瞒你说,小道士的师父救过我,我……喜欢他。”
老人说的是如此自然,文谨却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喜、喜欢?前辈跟我师父?”
“是,我喜欢他,是……男女之爱。”
故事在云少康听来很简单,但是却是一个老人执着了一生的故事。
41年前,栖灵山附近的枫树镇爆发了瘟疫,于是文谨的师父澄远奉师命下山去救治村民。到枫树镇之后,澄远听说在自己来之前,已经有位方大夫救了不少村民。可惜的是,这位方大夫不慎之下也染了病,正危在旦夕。于是,澄远便一边救治居民一边照顾方大夫,也就是方乘兴。
相处之时,方乘兴发现两人于医术各有见地,并且澄远对音律也颇有研究,很是欣赏自己随意作出的曲子。后来两人在瘟疫过后又一同游历过几处山川,感情日笃。在这趟旅程中,方乘兴对澄远的感情也逐渐开始变质。他在经过内心交战很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向澄远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澄远听闻之后十分惊讶,就在此时,澄远接到师门紧急召回的书信。得知师门出现了大变故,澄远迅速返回了师门。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方乘兴在他们初次相见的枫树镇等了好几年,也没有等到澄远的一点音信。之前澄远曾答应,以后自己写一首曲子送给方乘兴。但时光匆匆,直到方乘兴已经病入膏肓,他都没有再见过澄远。他本以为这个约定要跟他一起进棺材了,所幸最后,他还是等到了。
“前辈,恩师并非绝情之人……只不过门规里,栖灵山门人是不可以与人生情的。恩师他……是不可能跟前辈在一起的。”
云少康掐了一把文谨。人家都快死了,这小子还说这种话,不是催得人死得更快吗?
“我知道,澄远也有自己的担子要担……不过既已如此,老朽已经不再有什么牵挂了。”老人的嘴角露出笑容来,“咱们黄泉再相见吧……”
说罢,老人捧着卷轴的手垂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忘了说,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会每天双更哦~


、第三十八章

已是秋日。院子里的老树已经落了一地的枯叶,文谨跪在枯叶上,面前是一座才立不久的墓碑。他们不知道更多关于老人的事,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亲人在世,一块偌大的墓碑上只有孤零零的“方乘兴”三个字。映着秋日的景色,显得无比地凄凉和萧条。
云少康坲开一片落在文谨肩上的叶子,安慰道,“恩公也莫太伤心,兴许他二人此时正在另一边把酒言欢呢。”
打小就崇拜师父的文谨这回却道,“这次……是师父的错。”
云少康想了很久,少有严肃地说:“按时间推算,那时你师父接到信的时候,正是栖灵山受血砂门屠戮之时,因此也是情有可原……恩公,这些年,你师父有再下过山吗?”
“没有,”文谨回答道,“师父说,山下的景色他在早年间已经看够了,再看也不会比以前更好了。”
而且,文谨没有说出的是,一旦接任了栖灵山的掌门之后,就不能轻易下山了。栖灵山讲究寡欲清修,掌门作为一派之首,更要严守。山下诱惑太多,与清修是大大相违的。因此,很多任掌门都是在继任了之后,再也没有出过栖灵山门。
“无非是错过罢了。”云少康站在文谨身后,眼睛看着文谨的背影,喃喃道,“说穿了,只是是因为你师父是道士。”
哪怕刚开始不喜欢,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也总会有所转机。徐徐图之,也是云少康的处事之道。只不过,对于文谨来说,此道可能要不管用了。
因为,他们也快没时间了。
这些天云少康想了很多,可能以后他们能再见的机会,也只有等到文谨重振栖灵山的那天,他以荡尘阁主的身份去送一份贺礼的时候。
他不知道那天到底什么时候才到,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长情到那个时候。况且,一直把心放在一个根本不可能跟自己在一块的人身上,也实在不符合他云少康的风格。拿得起放得下这么多年,可云少康这回是真的犹豫了。
——他也怕四十年以后,自己跟文谨要变成第二个澄远和方乘兴。相遇的只是人生里短短的一瞬,错过的却是长长的一生。
文谨若有所思,没有回答。
他们在闲凉镇又略为修整了几天,便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自从方前辈下葬之后,本来话就不多的文谨更加沉默了。云少康也没有再像原来那么嘈杂。对他来说,只要再跟文谨多待一刻也好,说不说话根本不重要了。
按原来的路走了大约十天,二人又回到了关内。傍晚时分,他们落脚在畦田镇。
清早,文谨问云少康道:“接下来,你……”
云少康知道文谨想说什么,很快就把话截了下来:“我陪你回去。”
所幸,文谨既没答应也没反对,云少康就自动当他默认了,还是接着屁颠屁颠跟上。
然而,第二天,两人上路不久,就发生了变故。
他们所在之处是一片落满叶子的树林,周围有不少山石。云少康记得他们分明是直走的,离他们走进林子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看周遭的景色,却又是走回了起点。
问题是,没走过的路也就算了,他们来的时候就是打这儿过的,怎么没有这么蹊跷?
“不行,又回来了。”文谨摇摇头,指了指他之前用石头在地上摆出的八卦阵。
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走回来了。看看日头已经中午了,如果一直这么绕下去,他们早晚要被困死在这林子里。
文谨心下叹了口气,前天他才收到师弟文勤的飞鸽传书,山上的局面已经越来越危险。更甚者,文谨还说,澄息,澄微等几个向来与师叔澄观不合的长老已经有所怀疑,澄观有违背前掌门遗命要自己做掌门的意思。如果这是那几个长老无中生有也就罢了,要是真的,那么他该怎么办?一方是一样跟师父看护他长大的师叔,一方是门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他应该站在哪一方?
这么一来,他心里更急,恨不得立即生出翅膀回去。
云少康在周围转了一圈,本心里他觉得跟文谨一块待在林子里也挺好的。但是直觉之下,这分明是有人布置的局,就等他们落网。至于这人是谁,他心里也有了数。
云少康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把周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树和石头又看了一遍,忽然向也在远处转悠的文谨招了招手:
“恩公,过来。”
文谨走得很快,一般这种时候,江湖经验比较丰富的云少康总能发现什么。
云少康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生怕被别人听了去似的:“这是个奇门遁甲,我们被人算计了。出了这阵之后,可能都是敌人。”
文谨听了,脸上并没多大反应,只问道:“怎么出去?”
云少康向来挂着笑容的脸也少有地沉了下来:“敌人的数量,可能有几十上百个。”
“怎么出去?”
“恩公……”
“没有时间了……等出去了,我们就分开走吧。”文谨没有给云少康死缠烂打的机会,“我知道你不想我走……但是,我不可能还俗的,死心吧。”
文谨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么久他一直有意无意回避的问题。
他的余生注定要在山上度过,他既不想留下什么牵挂,也不想别人牵挂他。
这一路他已经欠了云少康很多,他不想再欠下去了。
“……好,一会儿出去了,让我最后一次再给恩公开路吧。”云少康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刀。他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没有什么惊愕,只是有些不甘罢了。
“走吧。”
云少康边走边仔细观察石头的排列,边七绕八绕,文谨果然也没再看见他摆的八卦阵。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他看到了隐约藏在林子里的身影。林子只剩光秃秃的枯叶残枝,人影却好似一层叠着一层一样密。
文谨按了按剑鞘。虽然相比刚下山时候,他已经有了些见识。但要对阵这么多人,还是非常吃力的事情。而且看他们的身形,都不像是好打发的。根本不用说胜算,能活着逃走就已经很大幸了。
云少康一转弯,眼前忽然开阔起来。
“柳兄,好久不见啊。”云少康向这群来者不善的人的首领打了个招呼。
文谨定睛一看,果然,眼前的男子一身华丽的锦袍,背着一把琵琶,不是柳焉由还是谁?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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