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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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关先生-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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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好时辰太短了,没人只靠一副漂亮皮相就吃一辈子。”指尖擦过对方的眼睑,“因为一直都喜欢你,才不想看见你有一天老无所依……”

果不其然近墨者黑,跟方馥浓混久了,说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能说出这样的话战逸非自己都没想到,觅雅能不能上市照目前的形势看来绝不容易,可他在诓他,还诓得那么真情实意,那么天理昭彰。

他现在需要一大笔钱,这样即使替方馥浓还了债,觅雅的营运也不会陷入僵局。

唐厄花钱大手大脚,虽没多少积蓄却有些不劳而获的不动产。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乍听之下好像不亏,但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托尼替唐厄打理个人事务这么些年,也觉得这家伙理财头脑基本没有,坐吃山空,这么恣意消费自己的美貌总不是个事儿。托尼比唐厄多了个心眼,榕星集团毕竟发展了那么多年,一度也是省级纳税大户,现在面临的转型困境他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再怎么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壮,总是好过刚刚起步的觅雅。

趁着红灯停了车,托尼回头看了后座上两个男人一眼,笑嘻嘻插了句话:“战总,咱么小唐也不差钱,如果他答应了主要还是为了支持你的事业。觅雅本来就是榕星的子公司,你看是不是这么着?等湖南卫视的事情谈妥,我和小唐抽空跟你去一趟江苏,咱们实地看一看,投资榕星也一样嘛!”

听这意思是嫌弃觅雅没前途,狮口一开便想要榕星的股份。战逸非心里冷笑:柿子捡熟的摘,这奴才倒比主子精。

经对方一提醒,战逸非倒想了起来,自己手里还有这么点东西。

他确实有一部分榕星集团的股份,但不多,还多不过战圆圆。这些股份不是来自父亲战榕,而是来自死去的哥哥战逸文。战榕对这儿子似乎还处于评估阶段,一直都没真正认可。

即使觅雅最困难的时候他也没想过动这些股份,因为从哥哥留给自己那天开始,他就把这笔钱算在了侄子战喆的名下。薛彤这个挥金如土的妈妈不太靠谱,他打算等侄子长大了就交给他本人。

然后现在顾不得了,战逸非点了点头:“好,等这里的事情谈妥,你跟我回一次老家。”

听见情人许诺,唐厄稍松了口气,这么大的决定一时半刻他做不了,跟着战逸非出去玩一次也好。车子重新启动,他又倾身靠过去,贴着战逸非的脸亲了又亲。

一辆不起眼的金杯一直跟着他们的车,车上的娱记是被电视台叫过来的,拍到了唐厄上车前与战逸非接了吻,还等着再拍他们下车时的亲密画面。

过两天各大媒体铺天盖地就能看到一条新闻:《唐厄再传断背疑云:密会神秘帅哥贴面拥吻》。

把唐厄推上风口浪尖,那档明星真人秀节目自然也未播先火了。




第七十六章 谁是瑜,谁是亮

方馥浓清醒的时间并不太长,只微微睁开眼睛,跟滕云讲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要烟,第二句是问战逸非去哪儿了?

胸口如同炸了一团火,要烟是他想看看自己的肺还在不在,问战逸非去哪儿了是他刚才真的认错了人。

入夜后的医院总是带些鬼气森森,夏不燥热,冬不降雪,只有一股阴湿气息不住往人毛孔里侵。一旁的叶浣君已经鼾声四起,护工也打着盹地开小差,滕云与许见欧一起在病房里守夜,直到护工一觉眯醒才离开医院大楼,上了他们那辆奥迪车。

这会儿夜色浓的很,一眼望去人少车稀,路况好,车开得也顺。两个男人各怀心事沉默了一会儿,滕云突然开口,过两天去看看你爸妈,把后座上那点东西带给他们。

副驾驶座上的许见欧撇过头,瞧了瞧,两只茶叶礼盒,里头装的是千元一两的大红袍。这在茶叶里也算是奢侈品了,许爸自己都不常喝。

许见欧问他哪里来的,滕云说供应商送的,如果你爸喜欢,就让那人再拿些过来。

许见欧听了这话隐隐有些不安,回头又看那要近万元的茶叶礼盒,忍不住又问:“只送了茶叶吗?”

滕云专心致志地驾驶,目不旁视,只是动了动嘴唇:“那回家的时候问问你妈,看看她喜欢什么。”

“滕云。”许见欧脸色郑重,说,“收回扣这种事情你最好别做。”

“这话不对吧。”滕云转过脸看了情人一眼,也许是因为矫正了视力,很多时候这个男人的眼睛都亮如明镜,照得人心虚,“为什么在医院里的时候,你让我拿药代的回扣,这会儿反倒不准了。”

“因为医生拿药代的回扣,本来就是行业潜规则,药是外国药厂的好药,用谁家的都一样,人人都这样,所以收了也就收了。但你现在处于这么个采购的职位,公司上下就你一个人,多少双发红的眼睛盯着你。那些供应商也比你精明,一旦你最后没达成他们的愿望,他们马上就能卖了你,你这是利用职权非法侵占,稍有不慎就会坐牢的!”

面对许见欧的忧心忡忡,滕云不仅不以为然,还有些恼对方言下之意是说自己“不精明”。他敷衍地回答:“你家里人都是知识分子,你自己的工作也在文化艺术界,不太了解商场上的‘约定俗成’,这不怪你。”

后视镜里看见有辆车一直探头探脑地作出超车状,跃跃欲试了几回之后,忽地逼近滕云的奥迪,一个抢道就超了过去。

脸上露出斗狠的表情,滕云猛打了一把方向盘,试图把失去的位置抢回来。可前面那辆车虽比不上奥迪的配置,车主倒是会钻空子。奥迪车里的滕云连试两次都铩羽而回,反倒被对方甩远了,他极不满意地骂了声:“妈的!”

这句话不亚于唾了口浓痰在地上。

许见欧惊愕不已,旋即立刻明白过来,自己自怨自艾地舔舐伤口太久了,完全无视了情人的改变。

“滕云,我们得谈谈。”

“谈什么?”滕云没停车,依然踩着油门风驰电掣,“很晚了,你明天不是要进电视台吗?我明天也要上班呢。”

许见欧突然伸手去抢滕云的方向盘,两个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纠缠了十余秒,奥迪东歪西拐险些失控,最后不得被迫停在了路边。

车一停,驾驶座上的男人就动了火气,仿佛憋抑已久的熔岩一般,彻底爆发了。

“我他妈不想跟你谈!”猛地捶了一把方向盘,滕云吼出声,极度的愤怒让本来英俊的脸孔显得十分扭曲,声音都在颤抖,“为什么我想跟你谈的时候,你一句话就让我闭嘴!为什么你对一个真心爱你的人视而不见,却惦念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混蛋十来年!”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样的指控让许见欧觉得莫名其妙,仔细回忆一番,知道是不该在医院里落那一场泪。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为你的身体哭过吗?没有!你工作被新人抢了,你为你的事业哭过吗?没有!我被你爹妈瞧不起,他们屡次施压让我滚蛋,你又有没有为我哭过?也没有!可这会儿方馥浓在床上半死不活了,你倒哭了。十多年前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在为他哭,没想到十多年后一点长进也没有。你哭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男人他妈的还没死呢!”

这个男人简直不是滕云。他认识的滕云从来不会甩出这些粗话,滕博士是彬彬有礼的,滕医生是温润隐忍的,无论如何不可能是眼前这个眼眶血红、形容糟糕的男人。

“不是的……”许见欧摇头,试图解释,“不是为了方馥浓,至少不全是……你不明白……”

“那你到底哭什么?”滕云冷笑一声,松开紧攒的拳头,“你想让我相信,你的眼泪里没有一点是为了旧日情人?”

这个问题噎得许见欧答不上来。

他不指望情人能明白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百感交集,也不便说。

他不能告诉滕云,自己委身给蒲少彬换来了电视主播的位置,可现在却感到懊悔、愧疚与恶心。他同样不能告诉滕云,这么些年来他对方馥浓确实不甘心,可那份不甘心并不仅仅只与爱情挂钩。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至少……至少不是你想的这样……”许见欧眼里噙着一点泪,态度倒是不软,“我说过你与方馥浓的区别就是君子与小人之分,没人会弃君子而求小——”

“够了!”粗暴地打断了对方,滕云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了先前的暴戾气息,变得尤为苦涩与无奈。“这个世界对待‘君子’与‘蠢货’根本不分厚薄,所有人都更向往‘小人’,包括你。”

抬手抹了把几乎灼伤自己的泪,这个男人终于倦于延续这样的争吵,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三点,最近他的工作量不小,不到八个小时就有一场重要的会议要开,紧接着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要见。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向来没有交集的战榕主动提出要与自己“聊聊”,而且对方摆明了说不是上司与下属之间的工作会晤,只是朋友间的“聊聊”。事实上战逸非掌权以后,这位战二叔已经在公司里处于半隐身状态,他主动放权,不管事亦不表态,明白无误地告诉所有人,这个公司只有一个“战总”。

就这样一个城府深得瞧不见底的人,跟自己有什么好聊的?

“唐厄欠你的我会连本带利地问他讨回来,还有战逸非。”滕云把手放到了方向盘上,再也没把目光投向身边的许见欧,“至于方馥浓,我认识他比你久得多,他有多少能耐我比你清楚,他不是完美无缺,更不是无所不能,作奸犯科获得的成就没你们想得那么稀奇。谁是瑜,谁是亮,这事儿还没定论,我会证明给你、给你妈、给所有人看,我滕云从来都没输过他方馥浓!”

许见欧解开了安全带,作出要下车的样子。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很难打到车的。”滕云停了停,面孔显得格外冷峻,“我劝你还是坐好吧。”

许见欧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没下车。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驾驶座上的男人将车载音响打开,很快车内就被一个非常清柔悦耳的男声充斥:

“你是否已经带上了耳机,在彻夜吹抚的微风中,聆听美妙的音乐,倾诉久未吐露的衷肠……”

滕云那时候就像最腼腆又最狂热的粉丝,他不擅以花言巧语倾诉衷肠,却悄悄录下了恋人所有的节目,一遍一遍,百听不厌。

“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整,很高兴又和大家相遇在电波之中,我是本档的主播见欧……”

这个声音如此飘渺遥远,宛若空谷回音,宛若隔世呼唤。许见欧闭上眼睛,眼睑烫得古怪,他不敢睁开,怕一睁开又会极不像话地流泪。

他不认识滕云了。

他不认识自己了。




第七十七章 竹外桃花三两枝

开胸手术过后才五天,方馥浓就下床走动了。原定是七到九天拆线,医生建议他在医院里住上至少两星期,可他不乐意。

他这么多年没一晚上睡觉超过四个小时,这会儿倒把生命都浪费在了医院里。

手术结束,清醒过后,方馥浓住院的日子里,每天都会收到一束鲜花。玫瑰、百合、绿掌,花不重样,包束得极富美感,极致豪华。而每次留下的卡片都来自同一个人。

护士小姐把一束花拿进来,问了也百搭,只会回答是快递送来的,人已经走了。方馥浓示意对方将花束插进床头的瓷瓶,这回他不用取出卡片也知道,依然没一句完整的祝福语,只龙飞凤舞地签了一个“李”字。

字体大气漂亮,隐隐还有点眼熟。

方馥浓自己的字也漂亮,但得他写字的时候上心才行,多数时候就是狂草,看不懂。

滕云与战圆圆一同来医院看他,方馥浓笑了,“滕主管,这会儿可是上班时间。”

“不能再叫‘滕主管’了,得叫‘滕总’。”战圆圆走上来,一屁股挨着方馥浓坐在床上,望着他特别眼含秋水地笑,“研发中心的法国爷爷忽然一声不吭地离职了,二叔让滕云哥接替了他的位置,这事儿还没跟我哥说呢,不过我哥也不会有意见的。”

方馥浓朝滕云投去一眼,一脸狐疑:“你?”

“我本来也想推辞,老实说我入行的时间不长,也担心这么个职位我胜任不了。但是战总说我们本来在法国那儿就有科研中心,上海这边更多只是起到沟通传接的作用……”恰到好处停顿一下,滕云大大方方回视方馥浓,笑了笑,“战总给的薪水本来就过了,我这回也是调职不调薪,怎么?你还怕我做不好?”

“当然不是。”方馥浓这会儿胸口还疼,稍动一动就咳得弱柳扶风,如同一个痨病鬼。

也就不多想了。

朝滕云使了个再明显不过的眼色,战圆圆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掏出一张薄薄纸片,递给了方馥浓:“喏,给!”

方馥浓接在手里,看了看,只觉得捏着纸片的指尖被烫了一下。

战圆圆递过来的是一张三千多万的支票,方馥浓知道战家最近生意不太顺,这笔钱怎么也不可能是战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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