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君策 作者:扶风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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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 作者:扶风琉璃-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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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翎抬手把水浇在脸上,又重重抹去,沉声道:“我想象不出他做那些事的模样……如果不是他,如果另有其人,换成谁都照样难以接受……”
萧珞听着他嗓音里透出来的疲惫,有些心疼。
贺翎继续道:“庄晋那件案子,爹也怀疑有人隐藏在暗处,他是交给四弟去查的,至今却没有查出什么来……”
萧珞听着抿紧了唇,沉默了一会儿道:“如今看来,最有肯能的是四弟,可我们也只是凭借着这些蛛丝马迹在推断,并没有真凭实据嫡策。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暗中把庄晋的案子再查一查。”
贺翎点点头,再没耐性沐浴,当即就站起来抓着干帕子在身上胡乱抹了抹,急匆匆穿上衣服,边穿边迅速道:“我去找罗擒!”
萧珞站起来:“明日再吩咐下去也是一样的,不急在一时。”
“不行,不查出来心里堵得慌。”
萧珞没办法,只好应了一声,又问:“对此事,爹是怎么看的?”
贺翎动作一顿:“我没说透彻,只说怀疑贺家有人图谋不轨,爹应该一直以为那人是在军营中,我若是原原本本都说了,他再一多想,估计得气出病来。”
“那你注意着些,偷偷调查,别让爹发现。”
“知道。”贺翎穿好衣服,走回来一把将他抱住,在他眼角亲了一口,“早些睡,我很快回来。”
“好。”萧珞笑着点点头,见他出去,关了门坐到案桌前怔怔出了一会儿神,接着挑了挑烛芯,研磨提笔,在纸上画出一幅人像来。
自从这一世嫁到靖西王府,他已经很久不曾作画,不过他丹青未曾生疏,仅寥寥数笔,纸上的人就如同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他所画的,正是上一辈子给他送来毒药的那名小厮。
萧珞搁了笔,将画像提起来,神色间有些犹豫。他一早就暗中将王府里的人全都查了个遍,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查到,可若是去查军营,那就必须交到贺翎手中,他该如何解释这幅画像的原委?更何况,就算他解释清楚了,军营中的人成千上万,这一查,消息十有八九就会泄露,那可就打草惊蛇了。
而且对方若暗中培植了势力,又怎么会随便安插在军营中让别人发现异端?那样一旦行事,必将束手束脚,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就算此人在军营中,让他们查到了,又能如何?这是他上辈子的证据,在贺连胜面前没有任何说服力。
贺翎盯着画像看了一会儿,抬手在眉心揉了揉,最后长叹一声,将它撕了个粉碎。
******
接下来几天,王府里的气氛依旧热闹,王妃张罗着开始做起过年所需的一应准备,连带着年后铮儿的抓周礼也一并在筹备。
贺翎再没有对几个兄弟做任何的言语试探,只是暗地里将庄晋的家恨不得翻个底朝天,又把与庄晋有关的所有人、所有文书全都查了个遍,甚至派人去安平郡,查中埋伏那天长河附近的异动,结果却无功而返,最后怒极攻心,跑到校场去亲自监督士兵操练,黑沉沉的脸色把一干将士惊得大气都不敢出。
王府藏了奸细,这种事对于贺翎来说原本不值得生气,如今天下还没有太平,有再多的牛鬼蛇神都不足为惧,可他恨的是对方竟然极有可能是自己的血亲兄弟,如果不是兄弟,他又会恨自己对他们产生的疑心。
庄晋效命于赵暮云,却又与王府的幕后之人有关系,若这幕后之人真是贺家自己人,那怎么可能与赵暮云狼狈为奸?既然有那么深的城府,又怎么会做出与虎谋皮这等蠢事?
贺翎让心头缠缠绕绕的线索弄得心烦意乱,这简直成了一桩悬案,比赵暮云那厮更让他坐立难安。赵暮云虽然喜欢暗地里使阴招,目标却早已赤条条昭告天下,那狐狸就是要置贺家于死地,他可以无所畏惧,可暗中藏着的这人,却将利矢对准萧珞,怎能让他安心?
萧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自己也是头一回遇到这么棘手难解之事,颇有些无力之感,眼看着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准备过年,不希望贺翎整日被此事困扰,只好抱出铮儿来逗逗他,最后宽慰道:“若真是王府自家人,以他的聪明,现在应该一门心思对付赵暮云,若是外人,你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
贺翎只有在他面前才能显露出心底情绪,听了他的话脸色依旧不怎么好,只是抓着他的手沉默。
铮儿仰起小脸瞪大眼好奇地看着他,不知他在做什么,就跌跌撞撞往前走了两步,抱着他的腿咧嘴一笑:“爹!”
贺翎一愣,低头看看腿边的小不点,最后无奈地笑了笑,一把将他抱起来扛在肩上,迅速恢复了精神:“铮儿都快满周岁了,爹最近竟然忙得顾不上你,该打!”
“打打!”铮儿高兴地拿小手在他脑袋上胡乱拍,让他扛着四处转圈,咯咯笑起来。
父子俩正闹得欢,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萧珞掀开帘子一看,原来是前院的小厮,忙问道:“什么事?”
那小厮行了个礼,说:“王爷让小的过来,给将军、殿下禀报一个好消息,说郑家兄弟来了。”
“郑家兄弟?!”贺翎回头瞪直了眼看他,面露喜色,见他点点头,连忙把铮儿放下,喊了奶娘过来接手,拉着萧珞笑嘻嘻道,“长珩,这可是你想出来的好主意,磨了这么久总算是成功了!你又立了一大功!”
萧珞见他心情好了许多,心头放松下来,笑道:“走,去看看。”
二人不急不慢地到了前院,果然见到郑莽、郑铎兄弟俩坐在那里,正与贺连胜说着话,郑莽兴许是重伤未曾痊愈,气色仍然不好,不过二人的神情倒是十分坦然,没有任何别扭。
见他们如此,贺翎会心一笑,连忙与萧珞上前招呼。
郑家兄弟看到他们进来,忙起身抱拳行礼,郑莽道:“多谢将军出手相救!我与家弟感激不尽!”
话音未落,贺翡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一脸不痛快地盯着他们,又将他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嘀咕道:“这两人怎么来了?”
贺翎没理会他的疑问,与兄弟俩寒暄了一番,坐下后开门见山问道:“赵暮云竟然就这么将你们放出来了?”
郑莽回道:“我们是……让魏庆偷偷救出来的……”
“……”贺翎一脸诧异,想着原来不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
郑莽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遂将事情原原本本说道了一番。
他们这次回去,本就吃了败仗,已经做好了请罪的打算,但是赵暮云一口咬定是他们兄弟二人与贺家里外串通,这才导致他们在临城吃了败仗,兄弟俩莫名被扣上这样的罪名,终于感觉到心寒。
之后贺翎安排人给赵暮云传信,让他用这兄弟二人的性命交换赵暮云的家眷,赵暮云恨得咬牙切齿,想着他横竖还有个嫡长子在身边,那些家眷子女不要也罢,无论如何不能把这兄弟俩放了,平白让贺家占了便宜。
郑家兄弟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委,几乎是从头寒到脚,他们怎么都没料到,赵暮云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妻妾子女,也要置他们于死地,若是因为吃了败仗,他们死不足惜,可赵暮云却给他们按了那么一个冤枉至极的罪名,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赵暮云的疑心是贺家一开始的计谋促成的,郑家兄弟明白这一点,所以起初对贺家完全不会正眼相看,可如今他们落了难,竟然是贺家派人前来相救,他们再不识好歹,也逐渐把脑子给转过来了。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他们在牢狱中吃尽了白眼,渐渐明白这个道理。而就在他们想明白时,魏庆因为与他们交情颇深,见不得他们枉死,最后做了一番他们自行逃脱的假象,将他们给救出来了。
贺翎听了露出笑容:“贺家求贤若渴,像二位这样的忠义之士,我们必定倾囊相待,只要你们愿意,今后便在贺家军安身立命。”
话刚说完,旁边的贺翡倒吸一口冷气:“原来中间还有这么多事?二哥!他们可是把大哥打成重伤的!还烧了我们的大营,死伤众多!你就这么接受了?”
贺翎朝他瞪了一眼:“各位其主,职责所在,你计较那些做什么?”
贺翡撇撇嘴,挠了挠头。
萧珞笑了笑:“千军易得,良将难求。想不到我们一求就求来两位,这可是一桩大喜事。”
郑家兄弟面露感激,连忙抱拳感谢他们的知遇之恩。
贺连胜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高兴得哈哈大笑,大掌一挥:“快去摆下酒宴,今日要款待两位郑将军。”

94、铮儿抓周

郑家兄弟的到来,对于贺家而言;算是如虎添翼;不过将他们安顿一番却费了不少周折,毕竟他们俩曾经是赵暮云的手下;想要获得军中其他将领的信任并非一朝一夕之事;甚至一开始还会遭来明显的抵触与排斥。对此;贺翎该做的都做了;也没必要过于担心;等到后面再打几场仗,也就可以顺利解决。
一转眼就到了年底;靖西王府银装素裹;屋檐草木皆是一片莹白,睿儿与铮儿都穿上了喜庆十足的新缎袄;裹得圆不隆冬,如同两只火红的小圆球,在下人的看护下扑到盈盈白雪中,远看如同一只白湛湛的盘子里缀着两只水嫩樱桃,不安分地滚来滚去。
睿儿虽然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娘亲,但是毕竟心性稚嫩,过了这么些天也渐渐缓过来了,又让铮儿一逗,嘻嘻哈哈与他闹作一团。
廊檐下火红的灯笼连成一条长龙,难得清闲的贺翎陪着萧珞静静地站在其中一盏灯笼下面,听到身边的人低低叹了口气,转头看他:“怎么了?”
萧珞笑了笑:“去年此时,我怀着铮儿躺在榻上等你回来,一转眼,铮儿都长这么大,会玩闹了。”
贺翎唇角弯起,凑到他颈间亲了一口。
这个年过得异常热闹,大年三十只有自家人围在一起,倒还好一些,等到了年初一走访拜年的时候,靖西王府顿时变得宾客盈门,为数不多的家丁忙得头晕眼花,恨不得人人长出七八对手脚来。
往年辞旧迎新时,除了宗族内各亲戚的走动,还会有藩地内大小官员及军中将领前来拜年,去年碰上突利来袭,府中人少,年过得冷冷清清,而今年贺家占据了半片江山,早已不是往日气象可比,自然又迎来新的一拨达官贵人。
拜年的人络绎不绝,还没走完过场,又到了铮儿的抓周礼,酒宴早已备好,众人入席,一下子就更加热闹。
抓周须在正午之前进行,铮儿一大早就让奶娘从被窝里抱出来,双眼迷迷瞪瞪还在打着瞌睡,小手小脚只好任人摆布,等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穿上新衣服了,高兴得双腿直蹦跶大帝刘宏全文阅读。
贺连胜早已带着一家人在主厅候着了,一边笑呵呵地与宾客寒暄,一边频频张望,心里有些期待,不知铮儿会抓什么。
到了时间,下人前来通报一声,萧珞连忙从侧门出去,将精神气十足的小子从奶娘手中接过来,捏捏他的脸,抱着他走回去。
席间众人一个个伸长了脖颈,等看到坐在萧珞臂弯中粉嫩嫩的小娃娃时,全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若不是顾忌着贺家的身份,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把小娃娃抢过来逗一逗、捏一捏。
铮儿的五官尚未完全长开,但已经可以清晰辨认出眉眼口鼻的继承,他几乎将贺翎与萧珞的长处全都给融合了去,两条黑眉虎虎生威,眼珠子又黑又亮,不笑的时候神似贺翎,笑的时候又像极了萧珞,就那张小嘴粉嫩嫩的,暂时还生不出什么气势来,往桌上一站,俨然一个圆头圆脑、粉雕玉琢的福娃娃。
贺连胜几乎让四周一片赞叹与恭喜声淹没,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见了,满面红光地看着铮儿,一派慈祥。
贺翡见此情景,在旁边捅了捅贺翎,凑到他耳边笑嘻嘻道:“你快瞧瞧爹,我都差点认不出他来了!”
说完根本无人搭理,贺翡一愣,侧头朝贺翎看过去,这才发现身边这人早就乐傻了,脸上生出的红光比贺连胜有过之而无不及。
贺羿、贺翦全都忍不住乐起来,贺羿在贺翡肩上拍了拍:“三弟,你这话该对我们说,二弟现在顾不上理你,也听不见你说什么,他就瞅着自己儿子瞧呢,都快傻了。”
贺翡嘿嘿乐道:“我记得睿儿抓周的时候,大哥你也挺傻的。难道当了爹都容易这样?”
贺羿冲他笑:“你试试就知道了。”
贺翡难得脸皮薄一次,闻言不知道该怎么接茬,扭过头干咳两声。
铮儿平时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是不认生,再加上继承了两位爹的胆识与气度,虽然个子小小的,可站在桌上面对这闹哄哄的热烈场面,一点都不输气势,让人一逗就笑,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满场看,昂首挺胸神似一个小将军。
没多久,四名家丁抬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大托盘上来,放到正中的一张檀香木大案上,热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接着便是净手、上香、等一应必须的礼节,待一切准备都做好,贺连胜又对着众人说了几句场面话,看看到了既定的吉时,就笑容满面地抱着铮儿走到大案后头,将铮儿放在托盘的正中,捏捏他的小手,乐呵呵道:“铮儿看看,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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