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君策 作者:扶风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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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 作者:扶风琉璃-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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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翦皱了皱眉:“二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贺翎从胸口掏出那张地契,抬手在上面狠狠戳了戳,怒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邙城的地契?嗯?!”
贺翦眼中微微一闪,想要抬手去拿,却抓了个空。
贺翎把地契重新收好,沉声道:“这地契我替你保管,你只管告诉我,你买那座宅院做什么?”
“是,那宅院的确是我买的。”贺翦点点头,“不过买座宅院罢了,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喜欢就买下来了。”
贺翎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盯了良久,终究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
这一拳力道十足,贺翦猝不及防让他撂倒在地,嘴角立刻淌出鲜血,抬手擦了擦,并无波澜的双眼抬起来时却瞬间表露出错愕:“二哥,你究竟是怎么了?如此莫名地跑过来兴师问罪,我可是要冤死了。”
“你冤死了?你冤得过常将军?”贺翎见他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拳朝他砸过去,咬牙道,“爹怎么教我们的?有力气去打突利毛子!不许窝里斗!你从小听来的教诲都扔到哪里去了?我今日就替爹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说着走到旁边捡起那把铜弓,回来狠狠砸在贺翦的背上:“孽子!”
这铜弓分量极重,一般武将臂力不够的话都拉不开,现在重重砸在贺翦的脊梁骨上,当下就把他砸得直冒冷汗。
贺翦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解开刀鞘挡住他手中的弓,却让他又狠狠一砸撞飞出去,肩后重重挨了一下子,不由闷哼一声:“二哥!”
“你害死长珩!害死常有为!下一步要害死谁?害死你二哥是不是!”贺翎让怒火烧得理智全失,又一下砸过去,那弓臂指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想要什么,世子之位,还是以后储君的位置?你想要什么你对我说!我让给你!”
贺翦扶着腰站起来,不明白他为何要说“害死长珩”,只当他他气糊涂了,皱眉看着他道:“二哥,我若是做了错事,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无凭无据,就这么指责于我,你让我怎么对你解释?”
贺翎听到“无凭无据”就面色更黑,恨恨道:“你借着查粮草一案,早就把证据毁灭了,如今还问我要证据?”
贺翦揉着腰蹲下去,苦着脸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哥你何必对我苦苦相逼?”
“倒是我的错了?”贺翎让他的颠倒是非气得心口窒闷,在他身边蹲下,缓了语气,“四弟,你此时悔悟还来得及,你想要什么,我让给你。”
“我能要什么?”贺翦苦笑,“二哥,莫不是你担心我夺了你的权势地位,故意给我安下这些罪名罢?”
贺翎眼底一沉,神色彻底冷下来,站起身抿紧嘴唇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
就在此时,萧珞赶了过来,身边跟着罗擒,押着那名在牢中受过重刑的人。萧珞看到贺翎手中的弓,又看看贺翦嘴角的血渍,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上前:“云戟,我把人带过来了。”
被押着的人正是画像中所画的那个人,贺翎转头朝他看了看,又看向贺翦,沉声道:“此人已经招了,你在邙城招兵买马,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贺翦看着那人,皱了皱眉:“二哥,你从哪里找来的小子?我说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人我从未见过,谁也不知是不是你自己找来的。”
贺翎气得手都颤抖了,握紧铜弓狠狠抽在他腿上:“跪下!”
贺翦闷哼一声,没撑得住这么大的力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二哥、四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闻讯赶来的贺翡急匆匆跑到廊檐下,看着一身是伤的贺翦,大吃一惊,目光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来回,见贺翎眼眶湿润,竟似哭过了,不由大急,“爹和大哥明日就进京了,你们怎么这个节骨眼闹上了?出什么事了!”
萧珞目光一闪,转头定定地看着贺翦。
贺翎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绷起,再次抬起铜弓,怒道:“我要教训教训这个为了争名夺利草菅人命的混账东西!”
萧珞面色一变,迅速抓住他的手臂:“云戟,别打了,有什么事,等爹回来再说。”
贺翎让他捏得有些疼,转过赤红的双眼看着他,这才觉得自己嗓子里火烧火燎地痛:“长珩……”
萧珞把他的手拉过来,看向贺翦:“人已经招了,你不承认不要紧,还有一份地契,白纸黑字。云戟念在兄弟情义,不想将事情告诉爹,只希望你能自己悔过。”
贺翦沉默了半晌,叹息道:“二哥,你何苦给我安上那么多罪名?那张地契,你去问爹吧。”
贺翎愣住。

106、势成水火

第二日,贺连胜在贺羿的陪同下一道进京;可谓举国瞩目;虽然贺连胜本人没有多少表示;但京中最不缺的就是专事谄媚的权贵与世家大族,在他们的着意讨好与烘托下;对于本就声望极高的靖西王而言,荣登大宝更是天命所归。
贺连胜对于这个帝位;倒不是太过执着,面临身份的巨大转变,虽然高兴;却不至于急切;不过他一向重视家族振兴,他的称帝意味着整个贺家从此如日中天,登基大典自然是不隆重都不行。
从攻占京城到贺家东迁,共耗费了数个月的时间,到他进京之际,登基大典已经差不多筹备妥当了,只是他没想到,迎接他的那三个儿子却与自己期望中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三个人仍然站在一起,俱是面露笑容,但是却怎么都掩不住彼此之间的生分,尤其是贺翦,半边脸都有些肿了,姹紫嫣红。而贺翎则神色憔悴、眼底暗沉。
贺连胜看看唯一还算正常的贺翡,又把锐利的目光从另外两个人的脸上扫过,不动声色地进了城门,接受了京城各方势力的谒见,直到入夜后,才私下里把几个儿子叫到跟前来询问。
“怎么回事?”贺连胜看着贺翦脸上的伤,目光威严。
“没事。”贺翦摇摇头,口中说没事,脸上却显出一丝委屈,“战场上不小心受了点轻伤。”
“哼!不老实!”贺连胜嗓音微沉,“赵家军谁有这个机会与你近身赤手空拳地打斗?还有本事把你打成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贺翦垂着双目,缄口不言。
而站在一旁的贺翎则有些进退两难,他不希望爹知道他们兄弟间出了嫌隙,但贺翦如今心思深沉、做了违背良心之事,他又觉得有必要将此事摆到明面上,更何况贺翦脸上的伤是他一时冲动打出来的,现在爹问了,他不好隐瞒。
就在他踌躇之际,贺连胜再次开腔:“翡儿,你说!”
“啊?”贺翡抬头,不知所措,“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贺连胜让他气得一瞪眼,差点就打算把萧珞给喊过来询问了。
贺翎抬头:“爹,是我打的。”
贺连胜看他们神色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闻言并不惊讶,只是气得胡子抖了抖,竖起眉毛看着他们:“究竟所为何事?”
贺翎从怀中掏出那张地契,递到他面前,皱了皱眉将涌起的情绪压下:“爹,四弟私底下招兵买马,此事我本不想多问,但他几次设计刺杀长珩,甚至收买周荣将常将军害死,我忍无可忍才将他打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我希望四弟能够悔过,但四弟拒不承认。这张地契,不知爹是否知情?”
贺连胜听他说这番话,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将地契接过去一看,面色微变,诧异道:“翦儿,你怎么会买这座宅院?”
贺翦闻言面露悲戚,掀开衣摆在他面前跪下,哑声道:“爹,孩儿思母心切,才买下这座宅院,并无他意,更没有二哥口中那样的险恶用心,二哥一定是误会了。”
旁边几个儿子闻言俱是大吃一惊,同时扭头看向他,完全不明白这番话里的“思母心切”究竟是什么意思,而贺翎除了惊讶,还有因为他矢口否认而涌起的失望摸宝全文阅读。
贺连胜把地契折起来,放在一旁,叹口气对几个儿子解释道:“这座宅院,是翦儿生母的故居。”
贺翡大吃一惊:“啊?三娘明明……”
贺连胜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要问,三娘明明是扬州人,怎么会在邙城有故居。如今天下已定,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你们三娘并非姓苏,而是姓赵,当年赵大人在京中为官时得罪了小人,后来辞官变卖家宅躲到扬州,不想还是没逃过祸事,被朝廷降罪受了冤狱。赵大人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他与你们祖父有些交情,想着西北山高皇帝远,就偷偷将女儿改名换姓托付给贺家,嫁给了我。此事隔了那么久,又因为当时萧启在位,我就一直没告诉你们。”
贺连胜说完又看向贺翦:“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我听二娘说的。”贺翦说完见他皱起眉头,连忙道,“是无意间听到的。”
“什么时候的事?”
“八岁时。”
一般人在年纪幼小时听到这样的消息,必定会跑到父亲面前询问个究竟,贺翦不仅提都没提,甚至还在长大后不声不响地将生母故居买下来,这多多少少让做爹的有些惊讶。不过贺连胜并没有多想,只是目光深沉地朝他看了看:“这宅院你买来做什么?”
贺翦说得坦然且忧伤:“缅怀娘亲。”
“唉……是我疏忽了。”贺连胜将地契还给他,在他肩上拍了拍,“起来罢,你们先回去歇着。”
几个儿子愣了愣,不好再逗留,只好点头应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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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贺连胜将贺翎叫过去,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缘由,贺翎心底涌起浓重的悲哀,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要对四弟搜集证据摆到父亲的面前,咬着牙沉默良久,终于将自己何时起疑、如何寻找证据,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可惜能呈上来的只有蛛丝马迹。
贺连胜听了面覆阴云,吩咐他先回去,又把贺翦喊到跟前,手指在案头重重敲了敲,对他进行了一番盘问。
贺翦顶着一张精彩纷呈的脸,眼底满是落寞:“爹,我不明白二哥为何要将罪名强加于我头上。这匣子里的银票他说是春生埋的,您就信以为真了?春生那个胞兄是二哥抓去的,来历如何只有二哥自己清楚,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人。而且春生是大哥院里的,大哥的小厮哪里来这么多银票,与我何干?我的银子都攒起来买娘亲那座宅院了,剩下的也在账上记得清清楚楚,别说招兵买马的银子没有,就算是这匣子里的,我也拿不出来。”
招兵买马的银子,贺翎怀疑与当初粮草一案被吞没的银子有关,只是那件事爹当时交给贺翦去查,他又对这四弟没有早早起疑,等到再去查探时,已经什么都查不到了,虽然觉得极大的可能是让贺翦把证据毁灭了,可这只是自己的推测,哪里能信口说出来?
贺连胜此时已经让他们兄弟二人气得没心情理会登基大典的事,沉着脸紧紧盯着他,问道:“那你派人去猪肉铺子做什么?家里何时需要你的亲兵去买猪肉了?”
贺翦苦笑:“爹,您这是糊涂了不成?王府的亲兵也是有家有口的,买几斤肉给家中父母或妻儿,实属人之常情。我甚至不清楚二哥所说的是我手下哪个人,我真是要冤死了。”
贺翦自小乖巧懂事,贺连胜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那些令人心寒之事,现在又听他这么一解释,心头疑云就稍稍去了一些。
至于邙城的宅院,贺翦的解释更加在理,宅院是娘亲的,贺翎派人去搜查时看到的灰烬,那是他去祭拜娘亲烧得纸钱。
贺连胜分别对两个儿子盘问了许久,又把另外两个儿子与萧珞也喊过去加以询问,半生戎马不觉得累,如今面对兄弟不和、家宅不宁,仅仅过了一两日就疲惫不堪,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岁。
贺翎让贺翦气得半死,他如今愤怒的不仅仅是常有为的冤死,还有四弟的颠倒黑白、毫无悔意。
“空口白牙,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到头来这些证据都变成我伪造的了?”贺翎怒极攻心,当即向贺连胜提议,把相关之人全部抓起来。
他当初一是不愿相信四弟包藏祸心,二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有动过那些人,可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装作什么都未曾发生。
猪肉铺子的老板、贺翦的亲兵丁凉、贺翦院中的暗卫、陷害常有为的周荣、甚至去周荣那里传话的亲兵……但凡与线索有关的,统统严刑审问。
贺连胜虽然点了头,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语重心长道:“翎儿,这是你亲弟弟,他脊梁骨都差点被你打断,你再这么查下去,可是要与他断绝手足之情?”
贺翎眼底沉痛,他无法解释那副画像,假设萧珞的重生是荒诞之言,那画像中的人又怎么会如此巧合地在四弟身边出现?他相信萧珞,也的确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可这种事他要如何对爹解释?四弟连兄嫂都能陷害,甚至两世都不放过,这种事又怎么解释?
“爹……”贺翎在他面前跪下,艰难地吞咽,低声道,“我们兄弟四人自小亲厚,我又怎么愿意产生隔阂?但是四弟如今为了一己之私将常将军害死,甚至一点悔意都没有,他一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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