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君策 作者:扶风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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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 作者:扶风琉璃-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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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羿怔住。
秦玉见城门紧阖,松了一口气,鬓角的发丝已经让汗水浸湿,面色苍白如纸,一瞬间竟如同脱力,坐在马上晃了晃才稳住身子。
她为此已经连着数十天没有睡过安稳觉,即便瞒着父亲带大军前来,最后关头都一直在踌躇,可见到京城出现异动,她终究不能眼睁睁看着,还是将贺羿拦住了。此时她不知会不会后悔,可确确实实松了口气。
双方将领各自下令,混战的两军齐齐停住,就这么静默地对峙上了,一时谁也没有再动。
此时皇宫内的混乱刚刚结束,贺翡坐在冰凉的地砖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贺翦,忽然觉得这个四弟十分陌生,半张着嘴半天才发出声音:“四弟……”
贺翦转头看着他,在他面前蹲下,脸上不显喜怒:“三弟,暂时委屈你了,等过了今晚,我就将你放了。”
贺翡嘴巴动了动,倏地扭头看看一旁气得面色铁青的贺连胜,又看看贺翦,心头火气:“你这是要做什么?逼宫吗?爹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不孝之事!”
贺翦让他骂得皱了皱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一声道:“爹哪里对得住我?以前的世袭如此,现在的即位亦如此,二哥得到便是天经地义,我得到便是不孝!”
“孽子!”贺连胜被钳制住,心头气血翻涌,狠狠一拳砸在地上,“真是孽子!咳……”
“爹!”贺翡惊怒交加,想要去贺连胜身边,却让一把剑横在颈间,心知自己手脚无力斗他们不过,只好顿住,赤红着眼看着贺连胜。
贺翦见贺翡这幅模样,面色一沉,走到贺连胜面前蹲下:“爹,传国玉玺藏在何处?”
“我真是让你这狼子野心的混账东西蒙蔽了双眼!我真是后悔没有相信你二哥的话!”贺连胜怒极攻心,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手指却使不上力道,不由咬牙切齿,“弑父篡位,我倒要看看这龙椅你能坐得有多安心!”
贺翦眼神一暗,苦笑道:“爹,我只是希望你将皇位传于我,从没想过杀你。我不比二哥差,你坐太上皇享受天伦之乐不好吗?”
贺连胜连连点头:“好!好极了!你既已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又有何话说?只是将来入了黄泉,不知该如何向你娘交代,我竟然养出了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忤逆子!”
“不许提我娘!”贺翦脸色骤黑,再不与他多言,倏地起身,沉眉冷目道,“圣旨拟好了么?”
旁边的拟旨官抖如筛糠,在贺连胜冷厉的目光与贺翦阴云笼罩的神色下,颤颤巍巍将圣旨双手奉上:“拟……拟好了……”
“大印呢?”
“大……大印……”传旨官苦着脸看向贺连胜,却不敢开口。
贺翦不再多问,对旁边的人道:“还没搜到?”
“正在找!应该快了!”
贺连胜胸口起伏,看着这个儿子,连咳数声才歇下来,脸上灰白一片,心中更是窒闷难消。
贺翡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又急又怒:“四弟,你让猪油蒙了心不成!快将我放开!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三弟,你傻了?”贺翦奇怪地看着他,“你我同为庶出,可比不得那两位兄长,爹何时正眼瞧过,你这么孝顺做什么?”
“你!你!”贺翡气得手指颤抖,恨不得戳到他脸上去。
贺翦再不搭理他们,信不在大殿走来走去,脸上渐渐显出不耐烦的神色。
“殿下!找到了!”一旁忽然传来惊喜的声音,紧接着就见一名统领手捧大印疾步走过来。
贺翦面色顿时舒缓,轻轻一笑,接过大印看了看,又交代他,抬了抬下巴:“拿去给圣旨盖上。”
“是!”
贺连胜喉头一阵腥甜,怒道:“贺家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早晚要被你毁于一旦!”
贺翦侧头看着他,毫无怒色,淡淡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比二哥差,他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
贺连胜深吸口气,露出一丝苦笑:“你的心境,比不上。是我眼拙,误会了他。”
贺翦嗤笑一声,不予理会,看着拟旨官将大印盖好,唇角微微扬起,正要走过去时,忽然听到大殿的内室传来一声闷哼,面色骤变


111、化险为夷

这座大殿目前除了贺翦的亲信与被押的拟旨官;剩下的就只有贺连胜与贺翡父子二人;贺翦之前已经将这里查得清清楚楚,除非有人从外面突破重围闯进来,否则不会出任何岔子。
可里面却忽然传来异响;贺翦不由心头一跳,下意识蹙眉朝贺连胜与贺翡看去,见他们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心下稍安,连忙冲旁边的亲兵挥了挥手:“进去看看!”
“是!”一名亲兵抱了抱拳,很快就闪身过去;在内门处消失;但是没过多久,里面的脚步声忽然停住,接着就传来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贺翦眼眸深沉,抬眼朝里面看了看,放下手中的圣旨朝里面阔步走去,亲兵们见他如此连忙跟上去护在他身边。
贺翦手底下大部分都在外面镇压,大殿中本就人少,先前的翻找已经结束,更显得寂静无声,再加上那几道声响,莫名地让人有些冒冷汗。
几名亲兵拦在贺翦身前进去,忽然眼前白光一闪,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让阴影处扫过来的刀割断了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洒在贺翦的脸上,一片腥热。
“殿下当心!”身旁的亲兵迅速拔刀迎上去,乒乒乓乓的兵刃交接声响起,惊动了外面的人,不用贺翦吩咐,又有一拨亲兵冲了进来。
贺翦脸色微沉,迅速闪身避开迎面而来的一刀,抹了把脸,将血渍擦掉,终于看清里面的情景,不由大吃一惊。
这么大的内殿,原本是空荡荡的,此时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大堆人,无声无息不说,竟然俱是一身铠甲,这铠甲十分眼熟,正是他们贺家军营里用的。
宫门已经关闭,城门眼下应该也关上了,这大殿里面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军营里的士兵?他们就算出现,也应该是从外面冲进来才对,怎么凭空从里面冒出来了?
贺翦虽然不知他们从哪里来的,可看他们这阵仗就知道一定不是自己这边的,当即后退一步,看着里面的混乱,大声喝道:“来人!”
外面一大群人应声蜂拥而入,见贺翦打了个手势,连忙冲进内殿,里面的打斗声变得更为激烈。
这忽然而来的动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贺翡面露喜色:“爹!看来这是有人相救!说不定是大哥!”
贺连胜点点头,他已经被贺翦这个忤逆子气得怒血上涌,此时反倒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脑中开始思索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找死!”不远处的贺翦怒斥一声,将冲过来搭救贺连胜的一名小兵抹了脖子。
小兵倒在他脚边,一脸痛苦。
贺翦将他踢开,大步走进去。里面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简直是一支军队冒了出来。他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就算天上掉下来,也还有屋顶挡着!
“启禀殿下!”一名亲兵急匆匆跑过来,一脸惊恐,“那那……那花盆旁边有地道!”
“什么?!”贺翦面色大变。
贺连胜也听得愣住,皇宫里有密道他们是知道的,不然赵暮云不可能轻易就能逃出去,当初赵暮云几乎将整座宫殿翻遍了才将密道找着,他们贺家进京后也派人寻找过,只不过因为此事不急,没有像赵暮云那样花大力气,见没找着也就暂时搁下了。
他们原本以为密道是在某个隐蔽的角落,没想到竟在这座宫殿的花盆旁边,不论哪个花盆,位置都十分普通,只不过有些因为有屏风或桌椅挡着,遮住了外面的视线,也不知这密道是谁挖的,竟是如此独具匠心。
贺连胜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兵,看着他身上的铠甲大惑不解,这地道他们父子都不清楚在哪里,怎么会突然有人冒出来?而且还是贺家的人?
“难道是珞儿?!”贺连胜忽然精神一震。
贺翡愣了一瞬,摇摇头:“不可能是二嫂!不是早就问过他了吗?他也不知道。”
这边二人正在猜测时,里面已经混战得不可开交,贺翦绕过屏风,果然见到花盆旁边有人撑着洞口跳上来,这地方十分宽敞,他之前已经走过数次,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这里有一块地砖下面是空的。
“快!将洞口堵死!”贺翦回过神,沉声下令。
可惜洞口已经围了一圈人,并且人越来越多,没多久,贺翦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从下面探出头来,不由惊得瞪大双眼:“裴友亮修罗武神!”
贺翦心知大事不妙,立刻回头冲出去,一把将贺连胜拉起来,又冲贺翡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命他拽起贺翡,接着半扶半推着贺连胜往大殿外面走。
“快放开陛下!”裴友亮带着人杀出重围,在后面紧追不舍。
贺连胜气得不停咳嗽,回头见长廊下不停有人阻拦裴友亮,皱眉沉声道:“没有我的虎符,你根本无法调动大军,宫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贺翦面色沉沉,嘴角却挂着一丝讥笑,边走边道:“爹,我是不入你眼的庶子,想要人马,除了自己想法子,还能怎么着?”
贺连胜大怒:“我原本还奇怪,你怎么可能仅凭着禁军中那点手脚就能兴风作浪,看来你果真是私自屯兵了!”说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将背后手腕上的粗绳挣断,劈手就要去夺他的刀。
贺翦面色一变,侧身闪过,瞥见裴友亮的大军即将杀出重围,咬了咬牙,反手将刀横在了贺连胜的脖子上。
贺连胜怔住,偏头看着他,当真是不认识这个儿子了。
一时间,打斗声渐消,所有人都被这边的举动震住。
贺翦眼眶洇出血红,看着面露惊恐的裴友亮:“裴将军,知道该如何做么?”
裴友亮大气不敢出,顿了片刻,缓缓下蹲,显然是打算将手中的刀放到地上。
“不许放!”贺连胜青筋直跳,一声怒吼惊得裴友亮再次将刀柄握紧,这才缓了神色,哼了一声道,“我豁出去这条老命了,你不必管我,尽管将这个不孝子给我拿下!”
裴友亮面色犹疑,显然不敢听他的命令。
贺翦看着贺连胜,差点将内腮咬出血来:“爹,你这是在逼我!”
“哼,你这么想做皇帝,那就杀了我,我倒要看看你将自己的亲老子杀了,这皇帝还做不做得安心!”
“你!”贺翦说不出话来,只是赤红着双眼瞪他,手中的刀有些颤抖。
贺连胜垂眼,看着颈前颤个不停的刀,眼底添了一丝温和,低声叹了口气:“翦儿……你二哥说过他不与你争,你却还是要走上这条绝路……究竟是为什么?”
“他不与我争,说得好听,那你愿意给么?”
“若他当真要让给你,在今日之前,我不是不会考虑,我一直以为你们兄弟齐心,你的确不比你二哥差……可到了今日,我才知道你走上了歪路,这么大的责任,我怎么放心交给你?”
贺翦语带嘲讽:“看看,果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贺连胜垂眼,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低声道:“裴将军,你只管替我将这个不孝子抓起来,我是生是死,不重要。”
“不行!裴将军你不能乱动!”旁边的贺翡急忙出声阻拦,焦急道,“你怎么忽然出现了?是不是二哥回来了?”
贺翦眼角一跳,心里渐渐产生一丝不安,抬眼看了看裴友亮,趁着他怔愣的功夫,押着贺连胜就往宫门口方向疾走。
贺翡还没等到答案就跟着让人拖走,急道:“裴将军,二哥到底回来没有?”
裴友亮深吸口气,点头道:“自然是回来了,太子殿下正带着大军守在城门口,四皇子还是不要去自投罗网了。”
贺翦听到贺翡大松一口气的声音,嗤笑一声,脚步不停:“三哥,就你最笨,二哥若是真的回来了,姓裴的会犹豫这么久才开口?必定是二哥一早就让他留在京城的。”
贺翦带着贺连胜往宫门口走去,身后跟着一大拨人,一边是他自己的亲兵,一边是裴友亮带着大军亦步亦趋,想要上前,却又怕他一时盛怒伤了皇上。
贺翦的刀一刻都不曾离开贺连胜的脖颈,可他下不了手割下去,走了一路,面色已经变得惨白,在快要接近宫门时忽然停下,眼中涌起一丝悲哀的情绪,淡淡道:“爹,你当真宁愿与我玉石俱焚,都不愿将皇位传于我么?”
贺连胜闭了闭眼,压抑着喉咙口的血腥:“你连常将军都要杀,连你二哥二嫂都要谋划,忠奸不分,善恶不辨,如何做皇帝?如何治理天下?”
贺翦皱眉,对一旁的人吩咐:“将马牵过来!”
“是!”
“四弟!”贺羿沉稳的声音忽然在裴友亮大军后面响起。
所有人纷纷转头,大吃一惊,只见贺羿押着一人从后面走过来,在明亮的月色下面孔清清楚楚,俨然就是安平王的女儿秦玉。
贺翦眼底一颤,又惊又怒:“阿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玉面色苍白,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贺羿看着这个四弟,看着他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拔刀相向,平日里温润的神色悉数不见,眼神有伤有痛:“四弟,你将爹放了,否则不仅你自己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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