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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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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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碍。”

从她白色袍子上的一大滩血迹来看,就知伤得不清,偏还逞强,宣瑾知她不想让自己担心,走过去,接过水轻灵手上的物事,道:“让我来吧。”

水轻灵连忙识趣的退到一边,她亦受了点轻微的伤,自己用药在伤口处抹了。

“发生什么事了?”宣瑾问,小心翼翼的帮夏炽陌包扎伤口,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仿若伤在自己身上,心陡然疼了一下。

夏炽陌让人把宣瑾喊来,就想让她关心自己,见她一脸的心疼之色,心里别提多满足,只顾享受美人恩,哪还记得疼,就连宣瑾问什么都没听见。

还是水轻灵交代道:“从宫里回来的路上,我们遭到伏击,对方人多势众,且武功高强,我们失了先机这才落到下风,其实王爷这一刀是替奴婢挡的。”脸上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夏炽陌笑道:“不过挡一刀而已,至于这副感恩戴德的模样么?当年浴血突围的时候,若不是你替本王杀出一条血路,本王的命早就丢那里,如此相比,谁的恩情更大?”

水轻灵连忙道:“主子如此说,真是折煞奴婢了,保护主子是奴婢的责任,主子千金之躯怎能为了奴婢受损。”

若不是知道水轻灵心系宣琉璃,宣瑾看她们俩,一个为对方挡刀,一个为对方连命都不过,定认为她们是一对同生共死的情侣,待她们不推托,又问:“可知伏击你们的人是谁?”

夏炽陌道:“已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昨日她被城阳郡主绑架,今日夏炽陌又遭到伏击,如此凑巧之事,会不会是一伙儿人所为,宣瑾将自己的疑虑说了。

夏炽陌思索片刻道:“不像,这帮人训练有素,还刻意隐瞒武功路数,就是不想让我们在回到他们是什么人,若是真跟城阳一路,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因为我们第一个就怀疑得他们,城阳已现身,他们没什么好隐瞒,再说城阳还跟我谈了条件,她没理由现在杀我。”

“那据你推测会是谁呢?”宣瑾问。

夏炽陌道:“想要置我于死地,必是跟我有仇之人,而且还是深仇大恨,我心中已有几个人选,等追查消息的人回来,加以对证,便知是谁。”

宣瑾没作声,心中亦有个答案,虽然她极不想承认,但是似乎此人嫌疑最大。

包扎好伤口,宣瑾让夏炽陌把带血的衣服换下来,水轻灵和吟霜立即识相的退出去,宣瑾心无杂念的帮她褪下衣衫,因旁边无人,终还是忍不住落下泪,幽怨道:“怎得如此不爱惜自己?”

夏炽陌哪见得她的眼泪,宣瑾还是第一次为她哭泣,心顿时融化了,仿若做错事般,向宣瑾解释道:“那是轻灵,若换做旁人,我定不会的。”想了想,又道,“这是我与母后欠她的。”

宣瑾不解,其实她早就觉察到夏炽陌与水轻灵的关系不一般,不仅如此,就连太皇太后也是,否则一个小丫鬟怎得摇身一变就成了公主?

夏炽陌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慢慢说与你听,此刻我只想与瑾儿你说些悄悄话。”把宣瑾揽过来,不小心碰到伤口,立即“哎哟”了一声。

宣瑾忙得坐直身体,紧张的问:“你怎么样?”

行军打仗时,受伤那是常有的事,这点小伤,夏炽陌怎会放在心上,但是看到宣瑾对她从未有过的关心,只觉幸福极了,只想得寸进尺,便故意哀嚎了几声,还连说了好几声 “好疼”“好疼”。

宣瑾如何听不出她在夸大其词,挣扎了一下,还是将夏炽陌轻轻抱在自己怀里,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你流了很多血,不要乱动,好好休息一下。”

夏炽陌被突如其来的温柔直接击晕了,贴在宣瑾柔软饱满的胸脯上,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几乎不能思考,发出满足的一声叹息,贪婪的享受着,恨不得溺死其中。

起初宣瑾的身子还很僵硬,因为一时无法适应她与夏炽陌之间的变化,待她看到夏炽陌闭着眼睛,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时,一下被激起了母性,原来看似无所不能的夏炽陌,其实也需要人疼,那个整日耀武扬威的景王爷不过是个事事爱逞强的可爱小姑娘罢了,不由得扬起一个宠溺的笑,连宣瑾自己都没发觉。

“瑾儿,等我伤好了,你要了我的身子,好不好?”

夏炽陌声音轻轻柔柔,仿若呓语。





、第七十九章

夏炽陌足足休养了三天才下床;而宣瑾一改往日的疏远冷漠;寸步不离的守在夏炽陌身侧;除了行房;几乎事事依她,极尽温柔,让夏炽陌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幸福得好不真实;以至于总傻兮兮的问宣瑾同一个问题:“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宣瑾失笑;比起夏炽陌对她的付出,这些算什么。

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百般遮掩;太后失踪与景王受伤的事还是传到了太皇太后耳中,老人家半夜让人抬到景王府;先是抱着夏炽陌大哭一场,而后才质问夏炽陌,受伤的事为何瞒着她。

夏炽陌陪笑道:“还不是怕您老人家担心。”

陈氏问:“可查出是谁了?竟敢对你下毒手,决不能轻饶!”

夏炽陌道:“这件事母后就不用过问了,儿臣自有主张。”

陈氏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宣瑾,不悦道:“怎么,莫不是当着哀家的面,有些话说不得?”

宣瑾神色淡淡,这几天夏炽陌无论见谁都没避开她,她自然听得出这幕后指使人是谁,虽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过也□不离十了,而她的立场决定了她,除了保持缄默外,什么也不能做。

夏炽陌连忙道:“母后这话太见外了,咱们娘俩间有什么好避讳的,只是这件事牵扯甚广,儿臣不希望母后也被牵连进来。”

陈氏的政治嗅觉决不比她二人差,敢在天子脚下刺杀景王,背景绝不会简单,听她如此说,越发担心起来,如何能置身事外。

陈氏道:“好,这件事哀家可以暂不过问,但是有件事,你必须给哀家一个交代。”

“何事?”夏炽陌问。

陈氏道:“哀家听说北川王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已攻陷江陵城,可有此事?”

那日早朝,夏炽陌就将此事跟众大臣说了,母后有所耳闻并不稀奇,便道:“北川王早有异心,所谓清君侧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哀家不管他是借口还是理由,既然打着反你的旗帜,你是否也该反省一下?”陈氏说完,又看了宣瑾一眼。

宣瑾抬起清冷的眸子,与她对视,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虽然夏炽陌有心娶她,但是下嫁一事并未达成共识,所有的传闻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却被有心人加以利用。

陈氏道:“话是不错,只是世上并无空穴来风之事,若是身正,影子又如何会歪?”

夏炽陌立即护短道:“都是儿臣的主意,不关瑾儿的事。”

陈氏瞪了她一眼,轻斥道:“哀家与你血脉相连,为何总帮着外人说话。”

宣瑾冷声打断她,“母后此言差矣,臣妾是母后的儿媳,皇上的母亲,大楚的太后,怎得就成了外人?”

北川王造反,关乎到大楚的江山社稷,陈氏心中着急,不免说重了话,偏被宣瑾冷言相对,即便错了,又如何认,冷笑一声道:“你既知自己身份,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而且还盘旋了数日?”

宣瑾顿时哑言,捉贼捉赃,捉奸拿双,想到此刻的处境,刚才的话简直就是自打嘴巴。

夏炽陌坐不住了,辩解道:“儿臣与瑾儿两情相悦,她在这里有何不妥?”

原是想帮宣瑾,却不知此言一出,更加坐实了宣瑾的不守妇道。

陈氏怒极反笑:“嘿,这么说,倒是哀家的错,是哀家棒打鸳鸯了。”

夏炽陌还要再说,宣瑾用眼神制止了她,而后道:“母后是过来人,应知深宫的寂寞,臣妾承认抵不过诱惑而犯下大错,只是臣妾亦知轻重,决不会为儿女私情而赌上凛儿的将来和大楚的万里江山。”

陈氏听她如此说,反倒替女儿抱不平了,冷哼道:“你倒是进退有度,那陌儿怎么办?难道她只是你排解寂寞时的玩物?随时使之弃之?”陈氏当然也知道是自己女儿不争气在先,使劲浑身解数勾引大嫂,才有了今天这样尴尬的局面,也知宣瑾进退两难的处境,如此冷嘲热讽,实在是气不过罢了。

夏炽陌脸色变得难看,连日来的甜蜜被宣瑾几句理智的话,冲得一点不剩,宣瑾在感情上,总能做到冷酷无情,给她希望,再让她绝望,不顾母后还在跟前,夏炽陌喃喃道:“瑾儿,不是都说好了么,为何又要反悔?”

宣瑾心道,我何曾答应过你,不过看到夏炽陌失落受伤的样子,不忍说出更绝情的话,只道:“你亦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

陈氏看着眼前一对苦命鸳鸯……摇了摇头,尤其看到女儿为情所困的样子,更是心疼不已,真是魔障了,还是狠下心肠道:“知错难改善莫大焉,还要切记一句话,家丑不可外扬。”又丢下一句,“你们好自为之吧!”甩袖回宫。

剩下的两人相顾无言,沉默良久,还是宣瑾打破沉默,温言道:“不若我也先回宫吧。”

“不许走!”夏炽陌拦在她面前,然后一把抱住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恨不得将宣瑾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不让她离开自己。

宣瑾顾忌到她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全,不敢挣扎,任由她抱着,心中亦是五味纷呈,在景王府待了几天,她还真有点不想回宫了,不管那些尔虞我诈,只跟喜欢的人静静的厮守一生,该多好!

“瑾儿,不如我们私奔吧!”夏炽陌突然异想天开的说。

宣瑾显然愣住了,私奔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她就曾动过跟高珩私奔的念头,后来因为阴错阳差才没能实现,现在夏炽陌跟她如此提议,心不由得跳了几下,满腔少女情怀,不过很快就被现实的棒子敲醒,她跟夏炽陌,一个是太后,一个是摄政王,肩负的东西太多了,怎么可能丢下一切逃之夭夭。

“夏炽陌,别傻了,其实你我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就是……对你有些不公平。”她嫁过人,生过孩子,如今死了丈夫,不过是个寡妇,注定要孤老终身,怎能让夏炽陌无怨无悔一直陪着她。

夏炽陌气愤道:“是不公平,我喜欢你,只想和你在一起,碍着旁人什么事了,怎得那么多人要反对,一一怀揣狼子野心,却嚷嚷着清君侧,简直笑话,瑾儿,别理他们,这帮人,我自会一个一个收拾。”

宣瑾没再说话,有时夏炽陌的固执,让她无比安心,尽管前途未明。

*
宣瑾屡次提出回宫,都被夏炽陌用各种借口留下来,宣瑾便顺水推舟又多住了几天,夏炽陌亦陪着她足不出户,在园子里赏花看景,弹琴作画,逍遥度日,若不是夏芷荀找上门,夏炽陌早忘了那十日之约。

这日两人在书房下棋,突听下人来报,说城阳郡主求见。

夏炽陌只派人盯住夏芷荀,不准她离京,倒没禁她的足,所以并不稀奇,道:“让她在厅上等着。”

宣瑾不便过去,依然留在书房中,琢磨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没想到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夏炽陌就又回来了,宣瑾奇道:“郡主这么快就走了?”

夏炽陌神秘一笑道:“瑾儿不介意我留城阳郡主多住几日吧。”

宣瑾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软禁城阳郡主,把玩着一粒棋子,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有没有发觉城阳郡主的举止有些奇怪?”

“哦?说来听听。”

宣瑾道:“就说当日她挟持了我却毫发未伤,只把你引到城外,说了几句倾慕你的话,你不觉奇怪吗?”

夏炽陌不以为然道:“你是太后,她不敢伤你,再说她是拿你跟我谈条件。”

宣瑾道:“我不知你跟城阳的交情深浅,单从她毫无防范的跟你谈条件来说,她似乎早料到你不会答应,否则她若想有胜算,大可先设下圈套,而不是在你跟前毫无还手之力。”

夏炽陌听着有理,若有所思起来。

宣瑾又道:“北川王神不知鬼不觉的占了江陵城,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然而城阳是他的女儿,却将如此重要的军事机密轻而易举的告诉了你,还是特的千里迢迢到京城来当面告诉你,让你有所防范,你不是说她是北川第一才女吗,怎会有如此愚蠢的举动?”

夏炽陌想要反驳,不过想到她比宣瑾更加了解夏芷荀,知她所言不假,越发狐疑起来。

“至于她所说的条件,你当时就反驳她了,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在你严词拒绝后,她还在京城待上十天,等你回心转意,如今更是送上门来,你不觉这一切太超乎常理了吗?”

“瑾儿,你的意思是……”其实夏炽陌心中已有答案。

宣瑾道:“莫不是她背着北川王向你通风报信?若真如此,郡主对你还真是情深一片。”





、第八十章

“娘娘;您觉不觉得郡主……”吟雪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宣瑾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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