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媒御玺 作者:林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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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媒御玺 作者:林千寻-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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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止这样,”陈希扬道,“现在我们都已经坐在候机室里了,你这样临时变卦说要去上海,难道杨臣修不会起疑?”

苏泽又是一怔。

陈希扬继续道:“他那个人有多鬼精,你又不是不知道,早上的新闻你骗他说是乌龙事件,也不知他究竟信了几分,好在此刻他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寻找第三把‘钥匙’的事情上,我们一路跟着他,还能暂时稳住他,让他抽不出心思去琢磨骆融绑架案的真伪。

“如果你现在一走,他必定会联想到早上的那则新闻,一旦有了这样的心思,凭着他的人脉去深入调查一下,恐怕所有事情都得曝光,你这不是让骆柒之前的伪装都前功尽弃了么?”

苏泽听得惊出一头冷汗,之前他思虑不周,没有分析清楚利害关系,如今经陈希扬一提醒,立即醍醐灌顶,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因为自己一时冒失而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苏泽跟着陈希扬往回走,远远看见杨臣修坐在椅子上,正频频向他们投来狐疑的目光。

陈希扬见苏泽依然有些魂不守舍,暗地里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打起精神来,别被杨臣修看出什么端倪来。你既然决定帮骆柒把谎圆下去,就要把事情做得圆满,半途而废或者漏洞百出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做。”

苏泽听了他的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

“怎么了这是?”杨臣修上下打量着苏泽,“出去一趟之后,脸色居然变得这么差?”

“可能是中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苏泽露出一脸苦相,“肚子里一直在咕噜咕噜直叫,去了一趟厕所还是不见好转,我怕上了飞机……”

“中午的饭菜有问题么?”杨臣修转头问其他三人,那三人都无语地耸肩摊手。

“看来是你的身子比较矜贵啊,”杨臣修看着苏泽笑,“我们都吃同一桌饭菜,就你的肚子出了问题。”

他顿了顿,视线在苏泽和陈希扬之间来回扫了扫,“不过,你这算是因祸得福么,之前看希扬都不怎么理你的,你一不舒服了,他立即亲自跑去把你接回来,啧啧,这情分,真是让我羡慕嫉妒恨啊……”

杨臣修这么一说,陈希扬似乎才意识到这一点,立即松了手,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只是去看看他死了没有。”然后挑了一张几步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苏泽眼睁睁看着陈希扬又恢复之前冷漠的态度,十分怨愤地瞥了杨臣修一眼。杨臣修说自己羡慕嫉妒恨,他是一点都不怀疑,这种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不要戳穿嘛,这么明晃晃说出来,摆明了就是见不得他与陈希扬和好。

因为舟山普陀机场没有直达云南大理的航班,他们只能先到昆明,然后再转机到大理。

因为在昆明转机的时候有所耽搁,此时抵达大理已是凌晨两点。众人都是一脸惫色,找了一家还算过得去的宾馆便休息了。

苏泽因为挂心着骆柒,一下飞机就恢复了手机的通信,却只收到了莫传延的一条短信,是回复他之前在昆明上机前发出的一条询问短信,表示情况暂时没有任何进展。至于骆柒,至今没有任何回电和短信。

苏泽关了手机,心情抑郁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将自己抛到床上,呈大字型仰面躺着,两眼瞪着天花板怔怔发呆。

陈希扬洗完澡出来,一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踢了踢苏泽的小腿:“别赖在床上,先去洗了再睡。”

“我累得不想动……”苏泽咕哝着。

其实他在飞机上曾迷迷糊糊地睡过几次,但总是睡不踏实,因为脑袋里一直想着骆柒的事情,以至于到了梦中,也出现了骆柒和雪烙交替出现的混乱画面。

一会是骆柒和月刹在一起,一会又是雪烙和莫传延在一起,时不时的还有雪祈笑眯眯地出来串场子,搞得他醒来之后都搞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古代还是现代。

“不想动也得起来,你这样磨磨蹭蹭的,明天又会精神不济。”陈希扬说着,强行将苏泽从床上拉起来,“明天还得去找火凤鸣石的下落,你若是一直这样无精打采的模样,还不如让杨臣修放手去做,反正杨臣修对这件事上心得很,他巴不得你将现有的成果拱手相让。”

苏泽一听这话,果然被刺激得跳起身来,叫嚷着“我才不会被他比下去”,一头冲进了浴室。

 第二章 大理双鹤(三)

皇甫风音携端木花嫁回到神木峰之后,先是厚葬了前尊主皇甫暗律,然后对参与戮魔之战的各家族弟子进行了犒赏和抚恤。

但就在犒赏大典这一日,发生了一件在风音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事情。

各大家族的长老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似的,全部聚集在银琅殿上,联名上书请求风音为皇甫家族的血脉着想,为整个芒宿的未来着想,务必废去端木花嫁的尊后之位,并在各大家族中选择一位符合要求的女子为后。

风音端坐在高高的尊主之位上,平静地注视着阶下匍匐了一地的长老们。他料想这些长老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任由他娶花嫁为后,所以他也早就做好了打持久仗的准备。但令他意外的是,带头策划这一次联名上书的,并非端木朔,而是另外两大家族的长老。

大殿上濮阳良遂和空桐钦峰两位长老说教的声音喋喋不休,这二位长老在众多长老中年纪最长、资历最老,性情古板也是出了名的。

风音料定他们二人必定会借此次机会,对他这个刚继位的年轻尊主好好来一次下马威,于是便姿态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耐着性子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眯着双眼始终不发一言。

但暗地里,风音却在留意观察端木朔的动静。此时的端木朔,虽然也跪在那一群长老之中,但他所处的位置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后,而是非常不起眼的一个中庸位置。

从一开始到现在,端木朔一直非常安静地低着头,别人说什么,他便也跟着说什么,别人不说话,他便连动也不动一下。这样的端木朔,安分得有些过了头,这绝不正常。

风音思忖了片刻,终于懒懒开口,打断了二位长老的话:“端木长老,你怎么看?”

端木朔被当众点名,立即成了全场的焦点。大殿内一片寂静,都在看端木朔如何表态。

端木朔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好整以暇地答道:“回尊主,端木花嫁虽是属下外甥,但其男儿身份是不争的事实。几年前,属下见花嫁天分不错,又容貌俏丽,误以为是女儿身,才会将她推上族长继承人之位,好在尚未铸成大错,如今既然水落石出,自然不能继续将错就错,还请尊主三思。”

风音勾了勾嘴角,原来那老狐狸早就准备好了一番托辞,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这番话,将自己当年隐瞒花嫁身份掩人耳目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又不明确点出是花嫁的错,一切只归咎于一场误会。同时他也含蓄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既然之前都是误会,如今误会已经解开,那就回归到正轨上来吧,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始终保持与各位长老一条心。好一个春秋笔法,双方都不得罪。

长老们听了,自然是心下宽慰,纷纷上奏道:“端木长老所言甚是,之前种种既然都是误会,我们也就不计较了,还请尊主废去端木花嫁尊后之位,重新考虑纳妃事宜。

风音掂量了片刻,还欲说什么,忽见濮阳家族一位年纪较轻的长老起身道:“尊主,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般说这种话的,都不是什么好话。风音皱了皱眉心,不耐地道:“讲。”

那人跪着向前移动了两步,朗声道:“属下听闻,端木花嫁的母亲是前一任族长端木苓,父亲是端木翮,而端木花嫁却是未足月出生。此后端木翮性情大变,离家出走,客死异乡,而端木苓也随之撒手而去。”他说着,顿了一顿,转头望向端木朔:“端木长老,可有此事?”

端木朔看了那人一眼,又抬眼看了看风音,敛眉道:“确有此事。”

大殿之上立即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些长老有的年纪与端木朔相仿,更有的辈分比端木朔还要高一辈,他们中大部分人对于当初端木苓的婚姻风波都略有耳闻。

只不过这些事情终究是端木家族前任族长的情感秘辛,不宜光明正大地去打探。如今既然有人当着尊主的面提了出来,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个个都竖起耳朵想听个明白。

只听那位长老继续道:“属下又听闻,端木翮之所以在幼儿出生不多久便离家,是因为怀疑端木苓与外人有染,端木花嫁并非自己亲生骨肉,所以遭受了严重的打击。端木长老,可有此事?”

端木朔依然敛着眉道:“确有此事。”

那人又道:“如此说来,端木花嫁的确不是端木翮的亲生儿子了?那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端木朔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远远望了风音一眼。

风音的心蓦地一紧,浑身紧绷地看着端木朔。

端木朔沉默了片刻,垂目道:“在下不知。”

那人冷笑一声,问道:“端木长老是真不知,还是不敢说?”

端木朔依然垂目敛眉:“在下真不知情,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有好事者问道:“咏皓长老,你可知真相?”

那人冷哼一声:“既然端木长老都说无可奉告了,我又怎会知道真相。”说罢拂了拂袖,不再言语。

这濮阳咏皓算是长老中的小辈,看模样应该不超过三十岁。风音之前对他没什么印象,想必应该是在自己离开神木峰之后,他才被濮阳家族推选为长老的。

通常像这样年纪轻、资历浅的长老,在被推选上位的前几年,通常都是尊老敬贤、安分守己的一群人,等年纪再大些,资历再老些,才敢凭着身份在长老议事时逐渐高调起来。

但是这濮阳咏皓却是反其道而行,非但对长他一辈的端木朔盛气凌人,更是丝毫不将尊主放在眼里,神气活现的模样实在令人感到反常。

难道,此人真握住了花嫁什么把柄不成?风音沉思着,双眉微微蹙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随即他想到,当初在珑山祭场中,自己曾言语试探过端木朔,那时候的端木朔显得惊慌失措,应对得毫无章法。但今日突然被一个后辈咄咄逼人地质问花嫁身世,他却显得过于冷静忍让了,这不像他的性格。

依着端木朔的脾气,如果之前表明立场的一番说辞是经过了精心准备的,那么同理推论,关于花嫁身世的这番质问,他似乎也是胸有成竹的。

难道他事先就知道花嫁身世已经被泄露了?还是说,关于花嫁身世之谜的传言,原本就是端木朔一手策划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嫁是端木朔一手带大,这在各大家族已经不是秘密了。如果花嫁的身世被揭穿,对他端木朔,甚至整个端木家族而言,几乎百害而无一利,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端木朔又不是傻子,他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风音脑海中一个个念头急速旋转着,越想越是被自己绕了进去。他不由再度看向端木朔,却发现端木朔也正抬眼朝他望过来,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这一瞬间,风音脑中仿佛有一记电光划过,将纠缠已久的迷雾一刀斩断,随即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

之前就觉得濮阳咏皓突然跳出来质问端木朔有些不可思议,他一个濮阳家族无权无势的年轻后辈,怎敢当众与端木家族的首席长老过不去,难道就不怕端木朔事后报复?但是反过来想,如果濮阳咏皓的这番言辞,都是端木朔事前授意为之的,那就完全能够理解了。

因为是事先经过精心策划的,所以濮阳咏皓丝毫不担心会得罪端木朔,而端木朔也丝毫不因为濮阳咏皓的咄咄逼人而恼羞成怒,反而显得过于隐忍退让当一个个不合常理的疑点都串联起来之后,就能发现一切都不再是疑点了。

原来,这才是端木朔下得最深的一步棋。他借此事隐晦地提醒风音,他已经握住了风音的软肋风音深爱花嫁,自然是不愿公开花嫁不为人知的身世,更不愿看见花嫁落入众叛亲离的境地。

所以端木朔借他人之口指出花嫁身世上的疑点,却又不愿道破真相,一方面是为双方留出妥协的余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花嫁的真实身世对端木家族自身没有任何好处,这个秘密一旦被说破,不论是风音还是端木家族,都会陷入两败俱伤的局面。

端木朔此举,是逼迫,也是在示好,他的最终目的,依然是希望能与风音合作,而非对抗。

此时,殿外传来一声通报,便见一人缓缓步入银琅殿,径自走到阶下,伏地而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讨论的焦点人物,端木花嫁。

风音在看见他的瞬间,眼神闪了闪,心中没来由一阵恐慌。

在前往银琅殿议事之前,风音便一再嘱咐花嫁务必呆在寝宫中不要出来,一切事情都由他一人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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