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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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绝妃天下-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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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热闹?”
我起身,走到窗边,撩开薄纱。窗外流水潺潺,葱郁树林。这是天宫几千年来从未变过的景象。安静地有些久了,我倒是,忘记了所谓的热闹,是怎样的场景。倚靠着窗沿,脑海中,记忆混沌。
“您倒是去不去啊?”安雅似是等我的回答有些不大耐烦了。她鼓着脸,看着我,直跺脚。她倒是做好了随时都会飞奔出去的姿势。
凉风吹过,我的头有些疼了。我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累了。”
安雅欲言又止,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跑了出去。
02
一个人,这寝殿是愈加的空寂。
若是一切真的如同天册所言,这凤笛轩,大抵是也不会有主人了。
凤笛轩早已不同数千年前那般奢华。走在院子中随处可见斑驳的墙,颜色脱落的柱子。就连亭子中的石桌石椅都是一副苍老的模样,仿佛历尽人间沧桑。在这里住的久了,自然也是有了感情的。若是现在叫我挪了地儿,怕是连觉都会睡的不安稳。
我扶着身旁的树,却是不知他此刻可还是安好。
妍儿匆匆忙忙地来,大抵是要去主屋寻我。在院子中被我叫住,先是微微一愣,旋即跪身,道:“天后娘娘,陛下的病怕是等不得了。”
“带路吧。”
早是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未曾想过,会来的这样快。
慕容夜玄自打生病后便离了原先住的寝殿,搬去较为宁静的安和殿。每一天除了为他整治的太医,便是伺候他的宫人。偌大的安和殿,清冷至极。我是每三日来一回,瞧一瞧他。我却也是不大愿意瞧见他的。
今儿的安和殿出奇的热闹。
妍儿通报后,我瞧见跪了一院子的大臣、宫人。叫人瞧着心烦心慌。我冷着脸,空气之中的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我一步一步走的极稳。走过这样一个院子,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今儿,我却是觉着走了许久,许久。
推开那一扇门,我仿佛被死亡扼住了喉咙。
慕容夜玄躺在那里,双眸紧闭,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他的嘴唇变得乌黑。我颤抖着抓起他的双手,指甲亦是如此。探了脉息。慕容夜玄,你当真是一点希望都不肯给我吗?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夜玄的身子,冰冷。我看着医仙问道。
医仙跪在慕容夜玄的床边,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他道:“娘娘,老臣,无能为力。”
医仙不停地磕头,地上有了血迹。
无能为力?
呵,这委实是一个绝好的借口。手掌轻轻一挥,了解了他。我看见他的眼不可思议。这些年久居深宫,倒是这些狠劲儿减了许多。我为慕容夜玄掖好被角,指尖滑过他的脸庞,冷声道:“还有谁敢说无能为力?”
安和殿中鸦雀无声。
半晌,众大臣齐声道:“陛下定会安好。”
安好?
“娘娘,您不可以。小皇子尚在腹中,娘娘三思啊。”妍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引得众大臣随她一同。
我想,大抵是这里的声音太大了。慕容夜玄的手动了一下,叫我欣喜若狂。我便是再也顾不得其他,用灵气将慕容夜玄的心脉护住。片刻之后,他的手不再是那样的冰凉。胎儿异动,我不可以在安和殿倒下。我嘱咐了妍儿几句,就匆匆回了凤笛轩。
03
院子中的树早就已经参天,数千年来,若非它给了我一席之地,我委实是不知道应当去哪了。靠在树上,我轻轻地抚着小腹。千年之前,我假装自己有了身孕,叫苏氏一族除了天籍;千年之后,我是真的有了身孕,慕容夜玄却是再也醒不过来。
因果报应,我想,昔年我种下了因,才叫我得了今时这样一个果。我又能怨得了谁呢?
又是想起安雅口中的热闹,我的心怦然一动,索性换了衣裳到凡尘去瞧上一瞧也是不为过的。想着想着,便也就是这样做了。
凡尘同昔年早已是不大相同。
四国依旧相安无事,各族倒也还算是安分。不再有战争,百姓*。
今儿的街市是出奇的热闹,春节时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时不时地还有妇人端着碗追着自己的孩子喂饭,颇有耐心。我的手又是不自觉地抚上小腹,来年,我的孩子出生后,是不是也会这样的淘气?若是他知道,他的娘亲是一个杀人不眨眼之人,他是否会以我为耻。
想着,想着就出了神。就连何时夙淮站在了我的身后,我都不得而知。
夙淮依旧是那副模样,眼角多了几分沧桑,那一双眼变得犀利,没有了昔年的轻浮。他拿着一把折扇,道:“卿儿,这些年你可还好?”
我淡然一笑,道:“何为好?又何为不好呢?”
“我觉得,你不好。”
天地间的事情都尽有我做主,在旁人瞧来,这怎会不好?我初初有了身孕,慕容夜玄便长眠不起,在旁人瞧来,这怎会好?
夙淮半晌又道:“卿儿,若是你昔年做了我的皇后,大抵不是如今这样的光景。”

☆、【番外】我想你,写在心里(2)

04
听夙淮这话,他大抵是在怨慕容夜玄。
“做你的皇后?”我笑了笑,道:“那时,你用什么来压住我的一身戾气。夙淮,当年,我们都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夙淮闻言,轻声叹息。
这里的喜庆,似乎在瞧见夙淮那一瞬间都离我远去。夙淮的周身被莫名的情愫环绕。叫我下意识地后退数步。
眼睑垂下,盖住眼眸,道:“夙淮,这大抵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了。”
我这一生,这心给了慕容夜玄,大抵也是拿不回来的了。他为我而变成了今时这副模样,又叫我怎会离他而去?生命之中变幻莫测,我怎会晓得以后又会发生些什么。便是走一步看一步,约莫,也是一个极好的法子。
“是吗?”声音轻不可闻,亦是情绪莫辩。
我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道:“今儿是凡尘的新年,妖皇大抵也不想这样同我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夙淮掩去眼中复杂的情愫,道:“自然,便叫本皇为阁主做一回引路人。这样的机会,怕是再也没有。”
“好。”我亦是淡然一笑。
我同夙淮在一间城郊的客栈住下。这里客栈的老板是一个寡妇,她待人十分和善。却硬生生地是将我和夙淮当作了兄妹。夙淮只能看着我无奈地笑。晚上,我们出去逛庙会,又是不少人将夙淮认做了我的兄长。夙淮苦笑不已,他打趣地说道,这一生,我当真是同你无缘。
我莞尔一笑,道:“还说这些作甚?”
相安无言。我每每见着好玩的东西,却再不可同往年那般肆无忌惮地玩闹。顾及着腹中胎儿,我倒是收敛了许多。
夙淮瞧见,不禁打趣道:“若是叫旁人知道了这位乃是麒麟阁主,大抵,都是不会相信的。这般温柔,小心。卿儿,你变了许多。”
“是吗?”瞧着旁的东西我不能玩不能碰,索性买了几盏河灯,在河边放河灯。
夙淮走过来,道:“怎会不是?瞧你现在,可不是动不动再拔剑了。”
我对着夙淮笑了笑。
午夜过半,即便是这样好的景致也是抵不住我的困倦。夙淮温柔的笑了笑便同我回了客栈。
这里的夜晚格外的宁静,一夜无声扰清梦。
05
夙淮是一个极好的引路人。大约是在凡尘走的久了,对于这里的山山水水,夙淮都是能叫上来名字的。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地儿的传说也是凄美。不过半月余,我们走了许多地方。
这一日,正当我们准备去下一个地方时,妍儿和安雅匆匆赶来。她们二人瞧见我是同夙淮在一起,吞吞吐吐,有些话似是有口难开。
我将夙淮支开,道:“你们有什么事情,说便是了。”
妍儿吞吞吐吐,安雅性子急,她一把推开妍儿,道:“阁主,陛下怕是不行了。我昨个儿前去看了天册,天册上说,要阁主体内的心,方可救陛下一命。”
我本以为安雅会将我带回天宫。谁知她跪在地上,拽着我的裙裾,道:“阁主,你走吧。带着小皇子。会沁园阁,莫要再回来了。阁主。”
既然都已经说了,叫我怎样走?我看着安雅,她的目光躲闪。我道:“小雅,这些年,你可还是恨我?”
安雅被我问的愣住,目光躲闪,道:“阁主,你这是说什么呢?”
移开目光,我道:“我走了,天宫该如何是好?我已经犯下了太多的罪孽,莫不是要这一次也做了逃兵?来年,小雅你叫我怎样同我的孩子说,他的父亲是怎样没的?”
安雅径自起身,道:“阁主,您?”
“准备启程,回天宫。”
夙淮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旁,他攥紧了我的手臂,道:“卿儿,跟我走。”
妍儿在一旁目瞪口呆,安雅有口难开。
我轻轻地佛开夙淮的手,道:“夙淮,再见。”
头也不回的走,这一次,我想我和他的缘分大抵是断了。见了不过引得悲伤,倒是不见,兴许可以挽留一些昔日的美好。
06
安和殿。
回了天宫,我就直接来了安和殿,屏退左右。万事皆是自己亲自来。晚上,我便是和衣躺在慕容夜玄的身边,他的身子开始还有些温度,每过一日,就冰冷些。到了第七日,他的心脉又同那一日那般,似有似无。
我想,我的时间大抵是到了。
昔年,我用琉璃心护体。琉璃心自打被他拿去了,我便没有了旁的东西。如今,却是又要用这剩下的一颗心来护得他周全。
慕容夜玄,我上一世,大抵是欠你的太多了。这一世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还你。这一次,我也应当是还清了吧。只愿不再欠你,还我自由。
安抚好腹中的胎儿,便是不敢再有迟疑。我用部分灵术护住我的心脉,另一部分用来取心脏。我看着那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一点一点融入慕容夜玄的心脏。慕容夜玄的脸色一点一点便的红润。唇上的乌黑一点一点褪去。我抱住他,唇齿相贴,模仿他那一日的辗转。
睫毛扇动,下一刻,我又见他那一双温润的双眼。明显的感觉到,有一双极为有力地手托住我的身子,将我按在他的怀中。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道:“卿儿,卿儿,我终于又看见你了。卿儿,卿儿。”
慕容夜玄的声音愈加的模糊。
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初初遇见。纸扇轻摇,他问道:“姑娘,你是何人?我为何从未见过你?”
温润如玉君依旧,
兰花凋零卿离散。
愿君再得佳人伴,
自此你我缘分灭。
07
日月星辰,变幻莫测。
慕容夜玄再度坐上金座时,心中感慨万千,偏过头去,不见昔年相伴在侧的佳人容颜。万人朝贺,似是成了最大的讽刺。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苦苦一笑。抬首,他又是哪一个高高在上的天帝,万物生死,皆有他一人掌控。
下了朝,他褪去一身繁华,终了不过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妍儿和安雅照看着小皇子在那一边玩耍。小孩子瞧见父亲来了,迈着蹒跚的步子,咿咿呀呀地说道:“娘亲。”
慕容夜玄抱紧了怀中的小人儿,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张俏丽的容颜。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马年大吉。想什么都是马上有。】

☆、第叁拾肆章 往昔恨之伤(2)

花绯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卿笛,道:“阁主,你这是为何?”
“为何?”卿笛冷声,“若非绯儿你还不懂?本座待你如何?”
花绯一时也是被问住了。卿笛待她一向是极好的,却是从不放在言语之上。今儿这样突然一问,委实是叫花绯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直愣愣地看着卿笛,许久都未缓过神来。
成穆又给卿笛磕了几个响头,道:“请阁主成全。”
“莫要再说了。若非今时成穆你救了夜一命,今日本座便要叫你赴了黄泉路,还由得了你在这里给本座提意见?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忽然来的暴怒,叫卿笛的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她唤出短剑架在成穆的脖颈上,剑轻轻一动,一缕头发落在花绯和成穆的面前。
卿笛冷言道:“若是以后言语再有差池。成穆,你便如同这缕头发那般。尔等可是明白?”
鸦雀无声。卿笛扔下短剑就出去了。她的怒气却还是留在屋内,叫花绯的泪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未能挡住那嘤嘤泣声,伏在成穆的怀中,染湿了成穆胸前的衣襟。
慕容夜玄无奈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轻声叹息,追着卿笛出了门。
成穆看着卿笛离去前站的那个地方,目光深邃。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抚着花绯的背,眼中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夙淮从自个儿的屋子里出来就看见卿笛和慕容夜玄在西亭里面说着什么。大抵是一言不合,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卿笛将头别到一面,慕容夜玄甩袍离开。卿笛负气坐在亭子中,不停地朝慕容夜玄离开的方向在看。
夙淮走到卿笛面前,他看见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中的欣喜逐渐冷却。心中若是说没有失落,那大约都骗不过他自己。
夙淮将手轻轻地搭在卿笛的肩上,道:“卿儿,想去哪里?我陪你可好?”
卿笛赌气看了看那边藏在东亭柱子后面的人,道:“自然是好的。”
借着琉璃宫极为便利的条件,二人不过片刻便已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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