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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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绝妃天下-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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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好生想一想吧。”卿笛的身子缓过来,“有时,许多事情是关心则乱。无崖,莫要叫你的关心误了许多事情。”
卿笛起身,推开门,清晨的阳光闯入屋子,暖了地砖,却无法暖人心。独孤无崖看着卿笛的背影莫名觉着有些悲凉。下意识地走上去,单手搭在卿笛的右肩。卿笛清浅一笑,轻轻地拂开独孤无崖的手,疾步离开。
冬日缓缓降临,不时有雪花飘落谷底,落在那些娇艳的花上竟无端生出了几分萧条的意味。谷底本就比寻常的地方冷些,独孤紫嫣和卿笛连夜缝制了些衣裳,又用将琉璃宫的御寒机关打开方才叫卿笛等人好过些。
“无崖,你的棋艺倒是不如以前。”最后一颗子落,卿笛漫不经心看了眼独孤无崖。他眼中自打那一日同他说过独孤紫嫣的事情以后,那一种心不在焉的神情总是会时不时地到独孤无崖的俊脸上溜达一圈。倒是叫卿笛看的无可奈何。
“我……”急急辩解,倒是一个“我”字开头便没有了下文。
卿笛见独孤无崖无心,便也收了棋,道:“你这般心浮气躁,倒是怎能成的了大事。喜爱的棋尚不可叫你静心,本座委实是不知应当用什么叫你静下心来。”
卿笛的一席话说得是不紧不慢,独孤无崖听着叹息。索性也是收了心。这两月,明明是同独孤紫嫣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是怎样用心都碰不着。大抵是这卿笛下了死命令,叫她躲着自己。想同以前那般理直气壮地同卿笛理论一番,却是每每叫她说的心中觉着甚是理亏。
哪里见过独孤无崖这般颓败,卿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紫嫣在兰花圃,你且去瞧一下。”
独孤无崖欣喜若狂。
“且莫要惊动了她。”一句话宛若一场冷雨浇熄了独孤无崖的热情。独孤无崖的笑僵在脸上,甚是滑稽。
独孤无崖方走,慕容夜玄接踵而至。他看了独孤无崖好一会儿,又看着卿笛还未收完的残局,不禁好笑地说道:“怎的,卿儿你又用棋艺欺负无崖?”剑眉轻佻,分明是疑问却是那样的笃定。
卿笛未眼,道:“没有。倒是不知近来绯儿如何。连晟可是有给你传什么信儿来?”
连晟和花绯已去绝谷二月余。绝谷亦是长青,却不若琉璃谷这般寒冷。又是鸟语花香之处,空气清新,极适合有孕的妇人在那里安胎。隐湖居者的医术同琉璃不相上下,倒是将花绯和胎儿放在那里,卿笛亦是再放心不过。连晟每七日便会命灵鸽捎回书信一封。倒也并未有什么大事,不过汇报些日常罢了。久了,慕容夜玄便是叫他半月一封便可。
慕容夜玄上前去帮着捡棋子,道:“倒是说花绯这些日子愈发的胖了。胎儿倒是没有什么。不过罗盛似乎是知道花绯被我找回来。这几日,得了空闲便是要去绝谷拜访一番。好在隐湖居者并未叫罗盛见着花绯和连晟。”
卿笛的动作一滞。
早已预料到罗盛会找到绝谷,只是未想过会这样的快。卿笛抬头看着慕容夜玄,道:“陛下觉得,下一步,应当怎样做?”
慕容夜玄愣愣地看着卿笛,片刻之后摇了摇头。鬼族同花羽族的恩怨非一两句话便可说清,身为天族帝皇,慕容夜玄自然是不好介入其中。
“鬼族和花羽族中恩怨不过是一个花绯罢了。昔年父亲救得花绯并非一念仁慈。我想,他大约是想要用花绯来牵制住罗盛。这样多年,却未想适得其反。”棋子全数装入盒中。卿笛啜一口茶,这样说道。现在,她把不准罗盛接下来一步究竟走在何处,自然就不好布局。卿笛浅笑,何时她柳卿笛也要看对方的动作而布局。这样多年未有触碰族中事,委实是有些生疏了。
卿笛的眸子忽明忽暗,慕容夜玄只得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
不若片刻,一杯茶饮尽,卿笛唤来独孤紫嫣,看着紧跟在后的独孤无崖,眼神一凛。独孤无崖神色一暗,退到暗处待命。独孤紫嫣对于独孤无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事仿佛毫不知情。她笑着作揖,道:“阁主。”
“紫嫣,今日阳光倒是好极了。本座身子不便,便叫妖皇陪你去一趟绝谷可好?帮本座瞧一瞧绯儿现在可好。”
一听可以出去,独孤紫嫣委实是高兴至极。她捧着卿笛递给她的锦盒,转身就去找夙淮,连礼数都忘了去。待她一出去,卿笛的脸色便暗了下来。她道:“无崖,等一下陪本座去一趟鬼族王宫。夜,琉璃宫,就拜托你了。”
慕容夜玄含着温柔的笑应承了下来。
卿笛笑意妖娆而绝美,拉紧了衣衫腾空跃起。独孤无崖紧随身后。
慕容夜玄总觉着心中的不安愈加的浓烈起来。

☆、第叁拾捌章 若者之王位(1)

05
鬼族,王城。
王宫要比上一次来时要萧瑟许多。阴风阵阵,总是叫人觉着身后有一双含着仇恨的双眼,脊背发冷。时不时路过一两位宫人,皆是面如土色,眼中含着惊恐,像是随时都会叫人将她的性命夺走。
卿笛和独孤无崖面面相觑,心中都生了几分不祥的预感。不约而同地朝糜音宫的方向跑去。
靡靡之音,奢华之宫。
宫人匆匆忙忙地进出,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不同的金银器皿。卿笛和独孤无崖对视一眼,隐了身形进了里屋。
屋内的陈设正如宫的名字那般。奢华无可比拟,四处皆是弥漫着糜烂的气息。
罗妃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一旁还有三四名宫人在为她捏肩捶腿。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柄玉如意。另一位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女端着一个玉碗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罗妃喂着不知名的果子。动作稍有不适,罗妃柔声唤人将她拖出去杖毙。
独孤无崖有些忍不住了,就要上前将那女子保下来。卿笛按住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面对独孤无崖不解的目光,卿笛唯有冰冷相视。独孤无崖的心渐渐冷却了下来,卿笛身子在他身前微侧。声音情不可探,道:“你可是还记得风夕?”
“可是,这是无辜的性命。”独孤无崖焦急地反驳。
似是轻笑声在耳边响起,卿笛又道:“若是怕错杀了人。你我又怎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这一次,独孤无崖沉默。一双眼,忽明忽暗。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宫人引着衣衫褴褛的男子进了屋子。那男子怯怯地看着四周,一张脸委实是黑的厉害,叫人难辨模样。那男子见了罗妃并没有要跪下的意思。罗妃眉头微皱,那宫人一脚提在男子的小腿上,男子狼狈地跪在地上。罗妃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草草地吩咐了几句。那宫人扔给男子一个扫帚,揪着男子的耳朵就将他拉着去了院子。临出去前,那男子看着卿笛的方向,颇为开心的笑了笑。那一双眼睛,卿笛觉着似曾相识。
卿笛眉头微蹙,片刻后,道:“无崖,你认得这一双眼睛么?”
独孤无崖想了想,摇了摇头。
“可是本座,认得。”卿笛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落在罗妃的身上,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煞是碍眼,道:“她腹中的孩子可不是穆晔的。”又将同样的目光落在独孤无崖身上。
独孤无崖颔首,道:“是。”
庭院深深深几许,落叶凋零难掩萧瑟。
那男子拿着笤帚,动作笨拙地扫着地。好不容易将落叶枯花扫做一团,偏偏是一笤帚下去又将前面的努力白费。男子懊恼地看着一地的枯枝残花,将笤帚丢下就要伸手去捡。旁边传来嗤笑,男子看着那宫人,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若不是那宫人厉声呵斥,他大抵是连作揖都不会的。他冲着宫人行礼,动作很是生疏。
卿笛旋身化作小宫女的模样,对那宫人说是罗妃娘娘找。那宫人并未再继续刁难男子,昂着头阔步走开。口中嘀咕:“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这样子的装扮,不觉得委屈了你自己吗?”卿笛复了常态,冷冷地看了一眼男子。
男子脸上那般胆怯地模样消失殆尽,看着卿笛,自嘲一笑,道:“柳卿笛,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怎会?罗盛已经查到绯儿的藏身之处,本座今日来不过是探一探那老狐狸的老底。却未想过,高高在上的鬼王今日竟给自己的宠妃做了扫地的奴仆。委实是……”卿笛眼中嘲讽蔓延,“丢尽了你们穆家的脸。”
穆晔想要反驳,却是无从说起。
那一日,穆晔同罗盛回到鬼族后,罗盛一改往日模样,竟是盛情邀请他到府中小坐。却是在喝了他的茶后头昏昏沉沉。往后的事他便是不记得了。直到那一日,花绯前来,恰好错过了罗盛送药来的时辰。花绯暗中将药换了,这才叫他慢慢地恢复了神智。却是一身的鬼术废了个干净。哪里敢同罗盛再做什么抗争,只期盼着旁人能收拾了罗盛去。
静静地听完穆晔的叙述,卿笛脸上并未有丝毫惊诧。
风吹落了树叶,翩然落在两人之间。穆晔漆黑的脸庞上是清晰可见的无奈。
“本座不会帮你。若是昔年你不出现在绯儿的面前,兴许便不会有今日的果。”卿笛环抱着手臂,已是将自己置身于事外。
穆晔看着卿笛,忽然跪下身来,道:“你要怎样才肯复兴鬼族。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卿笛含笑着问:“你有什么?”
穆晔被噎住。他有什么?呵,现在的他怕是连拿出一身华服都是万分的难,莫要再说其他的什么。
“本座要的,是你的王位。若是你肯给本座,本座不日便将鬼族完整的交到你的手上。可好?”卿笛循循善诱。
王位,宛若一场华丽的梦。一场风,吹过,什么都没有留下。穆晔环视着这偌大的院子,心中情感莫辩。柳卿笛站在他的面前,神色冰冷而凌厉。终究,他明白,为何世人都这般怕这位年轻的阁主。在你最为落魄之时,她帮你的条件是拿走你最为宝贵的东西。而后再一刀一刀地剜去你身上仅存的希望。
缓缓起身,数千年来,他的脸上从未出现过这般郑重,道:“好。我给你。”
“鬼王果然是爽快之人。王上好生享受这几日,不日,这鬼族便是要易主。”卿笛莞尔一笑。拉紧了披风,隐了身形进了屋子。
穆晔看着卿笛离去的方向,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终究,鬼族还是毁在他的手上。

☆、第叁拾捌章 若者之王位(2)

罗妃的嚣张跋扈,叫卿笛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二人在那里,隐身站着约莫一个时辰才见着罗盛的身影。罗盛身后跟着三个贴身侍卫,且都穿着御前侍卫的衣裳。再看罗盛那般得意,大抵是离登上王位不远。
独孤无崖方才离开片刻。回来时,卿笛看着他的稳操胜券眼中多了少许赞赏的目光。独孤无崖比了一个手势,卿笛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念了个诀,离开。独孤无崖则是略有深意地看了眼罗妃和罗盛,亦是念诀离开。
之于各族的士兵,天族向来是控制得当。而宫中巡逻的守卫,亦是不可过千人。再看这王宫之中,来来往往巡逻的侍卫增加了估摸着比原先多了半数。看来这事,并非只涉及了鬼族。
“笛儿,你看这?”在无人之时,独孤无崖才唤卿笛昔日乳名。
卿笛目光沉着,道:“大抵这次还会牵扯妖族和天族。这一次,我们是真的要按兵不动。”
便有侍卫来报。侧耳细听,罗盛的脸色几经变换。罗妃似是察觉父亲的不对,扬手叫那些宫人退下。她道:“父亲,怎么了?”
罗盛脸色铁青,道:“柳卿笛和独孤氏族的无崖公子来访。”
“什么?”罗妃惊呼,“她不是已经?”
捂着嘴,不敢再说下去。他们二人的话中人已经含着笑进来。卿笛看着面色由青转黑的罗盛,甚是疑惑地说道:“罗长老这是怎的了?”
罗盛笑的牵强,道:“无事。”
“听闻罗长老这些日子往绝谷跑的很是勤,倒是不知这隐湖居者哪里惹着了长老。这不,今儿特地同无崖前来给您陪个不是。”说罢,还像模像样地给罗盛作揖。
罗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去绝谷向来是不为人所知晓。倒是那隐湖居者每句话皆是话中有话。且又派了许多亲信在那一边守着。从未有人来报那隐湖居者出谷。不知这柳卿笛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若是这一次花绯落在柳卿笛手中。他罗盛便是再无翻身之日。
转眼间,罗盛笑意明媚,道:“阁主此言甚重,折煞了老臣。前些日子小女怀了王上的子嗣。这宫中的鬼医医术平平,倒是听闻居者同昔年神医琉璃的医术不相上下,老臣这才派了人想要前去将居者请来为小女安胎。哪知道这居者脾气怪的狠,不论老臣出怎样的条件都不肯走出绝谷半步。”
卿笛似笑非笑,眉梢轻佻,道:“据我所知,知晓隐湖居者会医术之人,不过十人余。不知这,罗长老可是知晓?”
罗盛被卿笛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隐湖居者会医术之事不过是他道听途说罢了。随意扯来做了借口,却是弄巧成拙。
罗妃冷嗤一声,搬出了鬼王侧妃的架子,道:“柳卿笛,这里乃是鬼族王宫。轮不到你来撒野。”
一个掌声,扇过罗妃的脸,响声清脆。卿笛敛起笑意,双眸中隐隐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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