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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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绝妃天下-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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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飘落的雪是愈加的多。
裴剑在院子中站了许久,直到雪花瓣儿沾满了斗篷才意识到冷。回身,对上瑾儿略微责备的眼神。许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笑中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宠溺。他冲着瑾儿招了招手,瞧着瑾儿穿的有几分单薄,将瑾儿纳入自己的斗篷中才离去。
在屋内的卿笛和慕容夜玄将这一幕看的真切。
卿笛倚靠在贵妃榻上,方才的药的苦味还残留在口中。捧着茶杯猛喝了几口水才解了苦味。她道:“昔年,花苑走后,你看见我是否也是这样?”
“卿儿?”明明这些日子都是这样的惬意。慕容夜玄不解地看着卿笛。
卿笛淡然一笑,道:“夜,你可是知道。这些日子,你对我委实是太好了。好到我以为你从一开始便爱的就是我。若非今儿照镜子,我怕是已经想不起来有花苑这一人。”
慕容夜玄将自己手头的事情做完,冷着一张俊颜,道:“卿儿,你想多了。”
卿笛方想说什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惹了卿笛的思绪。

☆、第肆拾肆章 梦回帝都之归(2)

来的人是沈季。
慎廉王宣岩同尹太妃一起回锦绣城,且又身边带着数位幕僚,委实是叫这宣墨不得不重视。秦唯又是卿笛亲信,自然就是被宣墨留在宫中。这给卿笛送信儿的工作便是落在了沈季的身上。沈季看着这一室的尴尬,竟是连改怎样落脚都不大清楚了。
慕容夜玄收了东西,冷冷地看了眼卿笛便离开了。
许久,沈季的目光还是停留在那方才被慕容夜玄带上的门。若非卿笛轻咳,怕还不知是几时才能回神。沈季赶忙作揖,道:“这是秦侍卫前几日叫微臣给殿下送来的折子。只是这几日宫中事务繁忙,才耽搁到了今日。殿下恕罪。”
卿笛摆了摆手,示意沈季坐在一旁等。
却是不知,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沈季坐在那里是一动都不敢动。待卿笛将整个折子看完,沈季已经觉着自己的一身骨头已僵硬。卿笛反手抄起桌上的毛笔,叫它朝沈季飞去。沈季下意识地闭上双眼。预期地疼痛未至。
“沈将军可是感觉好些了?”卿笛清冷开口。
沈季下意识地活动下手臂,果真是感觉要比方才好了许多。他作揖,道:“谢殿下。”看着卿笛的目光却是要比方才多了一层敬佩之情。
卿笛道:“回去同秦唯说,按兵不动便可。既然是要清君侧,那边叫他去好了。”
尹太妃同宣岩一同进宫委实是在阖宫上下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宣墨率诸位妃嫔在朝安门等候,瞧见尹太妃,江萱儿率先拉着前几日才被送回来的永昕上前,作揖,同尹太妃套着近乎。宣岩站在尹太妃身后,笑眯眯地看着永昕,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宣墨。站在宣岩身旁的便是前几日才晋为侧王妃的姜翊。瞧着永昕那般机灵,姜翊也是流露出了喜爱之情,却是碍着宣岩不敢上前逗一逗。
尹太妃对永昕甚是喜爱,一路上都是拉着他。永昕挣脱了母亲的手,跟着尹太妃,这委实是叫尹太妃欣喜。
接风洗尘的宴席设在宜安殿。
尹太妃瞧着这同十五年前离开时并未有太大变化的皇宫,不禁感叹。拉着永昕的手也是紧紧一握,叹道:“这一转眼,都是十五年了。皇帝和岩儿都长大了。岩儿,你瞧瞧你皇兄,如今都是已为人父。再瞧瞧你,这妻妾都娶了好几位了,却不见一个肚子又动静的。”
责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宣岩的生母乃是一位宫女,叫柳渊醉酒之后宠幸了去。事后随便册封了答应,自此便再未见过帝颜。后又发现怀了皇嗣,才在卿笛的谏言下晋封为贵人。却是在生下宣岩三个月便香消玉殒。之后,宣岩便被交给当年的德妃尹氏照料。柳渊去后,尹氏晋封为尹太妃,宣岩晋封为慎廉王。宣岩八岁时便被遣去了封地。足足一十五年未踏足过锦绣城。尹太妃自己一生都无生养,将宣岩视为己出。
宣岩作揖,道:“母亲教训的是。儿臣须得多多努力才是。”
此言一出,叫姜翊羞红了脸。
在坐的妃嫔皆是掩面浅笑。
姜环亦是此刻才注意到到姜翊,瞧着那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容颜。姜环心中一阵刺痛。手渐渐攒成拳头。她想,大抵这父亲是不会需要她了。看着宣墨笔挺的身姿,暗中做了盘算。
接风宴不过才到一半,永昕便有些困倦了。呆在尹太妃的怀中耍赖不肯回寝宫。惹得坐的妃嫔打趣,叫江萱儿掩面一笑,一一挡回。
宣岩玩味地看着这一桌子的女人。又看了看身边的姜翊,神秘地笑了笑。又是同姜翊附耳低语,叫姜翊又一次羞红了脸。更是不慎打翻了酒杯。宣岩很是体贴的将碎了的杯子踢到一边,以免姜翊踩到伤了脚。
坐在姜环身旁的美人景氏妖娆一笑,道:“呦,这王妃和王爷可真真是伉俪情深。瞧瞧方才王爷那紧张的劲儿。委实是叫妾羡慕。”
宣岩淡淡一笑,一双眼眸锐利无比。他道:“美人哪里的话。本王的王妃,本王自是怕旁的东西伤了去。怕是皇兄对于各位美人的关心,相比于本王是有过之无不及。美人何须羡慕翊儿。”
闻言,景美人的脸色一变。余光落在宣墨的身上,他身上的冷气叫景美人不自觉地打了冷颤。随后,景美人又是粉饰出一阵娇笑,道:“王爷说笑了。”怏怏地放下酒杯。
席间,便是再无人敢拿宣岩和姜翊说事。
索然无味,永昕又闹了瞌睡。江萱儿便起身抱着永昕告辞。
几杯酒入了腹中,宣岩的脑子有些晕乎。瞧着坐在宣墨右侧首位的傅书怡,便是端着酒杯上前去,好说歹说要这傅书怡喝下几杯。傅书怡是有孕在身,又是几度推辞。偏偏是这醉酒之人缠人。傅书怡几次都未推辞得去,几次偷瞄宣墨。后者却是坐在那里,紧绷着身子,并无半点表示。
傅书怡眼瞧着推辞不去,正欲饮下,傅盛便闯进宜安殿。
手中拿着折子,风尘仆仆。他深深地看了眼傅书怡,径直将折子呈给宣墨,道:“殿下言‘本宫身子不适不便前来。嫂侄入宫,本宫未敬地主之谊。实属怠慢之责,愿岩儿,皇嫂莫怪。本宫备礼一份,以赎本宫怠慢之责。’殿下特派微臣前来将礼物奉上。”
傅盛气喘吁吁,命人将一箱子抬上。却又不叫宣岩当着众人的面将箱子打开。
宣岩已是有些醉意,冷笑一声,便要上前打开箱子。傅盛详做阻拦,装模作样地几个动作后便将宣岩放行。宣岩甫一打开箱子,缺叫再坐之人惊呆。
一个偌大的木箱子里,空空如也。
宣岩呆滞片刻,反手将酒杯掷在地上,怒吼:“柳卿笛,你将本王当做什么?”说吧,又是取出随身的软剑将箱子劈做两半。一脚将箱子踹出屋子。却是此刻,从转弯处走来一女子,身姿聘婷身姿。
在坐之人无一不为宣岩捏了一把冷汗。

☆、第肆拾肆章 梦回帝都之往(1)

02
那人影一转,木板子堪堪落在那人的脚边。
竟是镇国公主殿下,卿笛。
殿内之人皆是起身跪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尹太妃仗着自己的身份,只是起身作揖便又坐下了。却是屁股还未接触到凳子便叫人扶住,生生地被人压住跪下。宣岩也是迟钝,瞧着众人的动作便模仿了下来。他又看了看卿笛,又低着头。自小,他便是只怕这比他只大五岁的姑姑。
卿笛甫一进屋子,椅子已经摆好。她冷言道:“好生无礼。”
一十五年未见,丝毫未见伊人老去。尹太妃看着卿笛美颜,咬牙切齿。
尹太妃挣脱了钳制,整理好衣着起身,福了福身子,道:“殿下。”高傲的模样,亦如她昔年初见卿笛那般。只是如今,吾已老去,伊人依旧。时光转换,身份也已然不同,却是恨意不见。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卿笛。却不见卿笛的从容淡定少去半分。
卿笛起身回礼,道:“皇嫂。十五年不见,皇嫂可是还好?”
尹太妃道:“自然是极好的。多谢殿下惦念。这一声皇嫂,本宫委实是担当不起。殿下言重了。”
卿笛笑笑,道:“怎会?皇嫂将这王爷教的极好,乃是我皇室的功臣。在这宜安殿都敢胡来。若是今儿来的不是本宫,怕是王爷要酿成大祸了。”
此时,宣岩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听着卿笛的声音,依旧会冷汗涔涔。他道:“姑姑,侄儿不是故意的。”
卿笛又道:“昔年,本宫念在你性子顽劣,倒是没有怎么追究。如今,瑶月公主已经远嫁,怕是此生都不得再回我锦绣。只剩下你们兄弟二人,却还是要闹得不可收拾才甘心?德妃已经身怀有孕。你却还是要叫她饮酒。今儿也亏得本宫同德妃一同进宫了。若是本宫方才没有叫傅大人进来,这皇嗣怕也是保不住了。”
此刻的宣墨饶是再怎样的嚣张,在卿笛面前,也不过是一个纸老虎。
尹太妃站在一旁,更是爱莫能助。
傅书怡抚着小腹,已是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虽然还瞧不出来有什么有身子,但这衣裳已经是做的宽松了许多。她起身走到卿笛身旁,给卿笛倒茶。卿笛却是将茶壶拿过,自己斟茶。
时光在静默之中溜走。众人跪得膝盖都有些疼了,卿笛才开口叫诸位起身。目光落在尹太妃身上,似笑非笑,又似是在挑衅。
尹太妃叫人扶着坐下。卿笛也入了席。席间却不若方才那般有说有笑。在座之人,都有些食不知味。却是碍着卿笛的威严又不敢起身告辞。
宣墨的一双眼自打卿笛一进屋便是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此刻更是放肆。
尹太妃道:“这是怎的了,皇上竟是这般大胆地看着殿下。殿下,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卿笛淡然一笑,道:“这般久的时日,皇嫂倒是不若以前那般贤德了。枉费了昔年的封号。”
尹太妃一时语塞。
所幸,接风宴并未太久。不过是半个时辰后便结束。宣岩同尹太妃告辞,还未走出这宜安殿的大门便叫软玉和碧玉二姐妹给拦了下来。尹太妃动了怒,她瞪着卿笛,道:“皇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卿笛起身,妩媚一笑,道:“皇嫂既然都来了皇宫,为何不小住几日在走。软玉,将太妃娘娘带去醉芷阁。本宫来日定是要好生招待招待太妃娘娘。”
还未待宣岩话出口,尹太妃便叫软玉带走。
实为招待,暗为软禁。
醉芷阁。
卿笛同宣墨交谈了几句,又交代碧玉将傅书怡送回锦绣别苑。只身一人匆匆去了醉芷阁。
光秃秃的柳树下,尹太妃呆呆地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几人。
卿笛那一日走的匆忙,仅带走了软玉、碧玉和独孤紫嫣。其他的人与物便是都留下了。却也是想着不会走太久,却是不知会回来的这样快。她疾步走在雪上,踩着雪咯吱咯吱的响,亦是惊扰了那树下之人。
尹太妃瞧着卿笛孤身前来,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转而,又是嘲讽一笑,道:“殿下这身边没有个几人也是敢出门的?”
昔年,柳渊还未登基时,她便是他的侧妃。彼时,那皇帝疼卿笛疼的紧,不论卿笛去哪儿,身边总是跟着许多人。且这位公主殿下并非如同前几位那般飞扬跋扈,时常还帮着那些年迈的嬷嬷做些事情。时日久了,宫人们更是打心眼里敬佩这卿笛。那年,先帝过世,她凌厉风行将柳渊推上帝位,手中还控制着前朝。若非瞧着她还是那般的小,许多人都会忘记,其实,柳卿笛殿下,只有六岁罢了。
“是吗?昔年之事,多多少少本宫都是不记得了。难为太妃娘娘还记得这般清楚。若是小皇子在九泉之下得知,怕是要感激他的母亲,记了他这样多年。”卿笛的话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叫尹太妃听来甚是刺耳。
支开了旁人,尹太妃便撕破了一直伪装着的形象,道:“柳卿笛,昔年若不是你和阮潇那个贱人。我的孩子,怎会这样就没了?”上前抓住卿笛的衣襟,大有要将卿笛碎尸万段的意思。
卿笛轻轻拂开尹太妃的手,平静地说道:“昔年,你自己过多服用那些民间美颜的东西,自然伤了身子。时日久了,你连有孕都成了奇迹。你应当感谢上天厚待你。本宫当年亦是看在你有贤德之名才将没了母亲的宣岩交由你照顾,却是不想,你倒是教出来一个狼子野心的东西。觊觎皇位,本宫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少本事?”
尹太妃大惊,后退踉跄几步,道:“你?”
卿笛挑眉,道:“怎的?本宫是怎么知道的?尹太妃,宣岩同你去封地那一年不过八岁。你真当本宫不会防备吗?”
眼前的人宛若这暗夜盛开的曼陀罗,美艳,却也危险。
卿笛继续道:“尹氏,本宫不妨告诉你。在宣岩去封地的前一天本宫就在他的饮食中下了毒。若是他真的要‘清君侧’本宫就将毒引给他放在饭菜中。倒是看看,是这皇位同他有缘还是这毒同他有缘。”
“毒妇。柳卿笛,你这个毒妇。”
尹太妃一生都无生养,自然是将宣岩视做生命。她如同一个泼妇那般扑向卿笛。卿笛含笑侧身,尹太妃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她爬起来又欲扑向卿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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